美强惨恶犬驯养指南 第74节
作者:风南渡      更新:2025-09-19 11:21      字数:4104
  他的力道不重,像是本能,却又带着挣扎的迟疑:“阿辞……不可以,你已经嫁人了……我们不能……”
  楚窈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在他松手的瞬间,攀上了他胸口。她伏在他耳边低声:“是我,是我来看你了……你不是一直在等我么……”
  谢归璟的睫毛轻颤,脸上浮现出痛苦与迷惘交错的神色。他试图再次推开她,可身子却软得使不上力气,意识更是模糊不清。
  翌日一早,晨光透过窗棂照入屋内,谢归璟缓缓睁开眼,头还有些昏沉。他下意识地想坐起,却在一眼望见地上凌乱的衣衫时,心头猛地一跳。
  他转过头,便看到身旁躺着一人,发丝散乱,被褥下露出一截肩头的白皙肌肤。
  是楚窈。
  谢归璟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一下子坐起身来,脸色惨白。他喉头干涩,声音都带了颤:“昨夜……发生了什么?”
  楚窈也醒了,见他神色惊惶,便一把将被子拉到胸前,眼圈泛红,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昨日……我来给公子送酒,公子喝了之后,把我……当作大姐姐……”
  她的声音越发低了,眼泪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楚楚可怜。
  “我……我本是黄花大闺女,如今……”她顿了顿,“今日之后,我便是公子的人了。”
  谢归璟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炸开,连呼吸都滞住了。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掀开被褥一角,只见白被之上,的确有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他退后两步,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不可能……不可能!”
  他猛地甩头,情绪近乎崩溃,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我怎么会……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楚窈坐在床上,眼神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公子……那我怎么办?我将清白交给了您……”
  谢归璟背对着她站着,双拳紧握,身形紧绷。他脑中一片混乱。
  他出身紫川谢氏大族,自幼家教严明,举止有矩,从不曾越礼半分。可昨夜……他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他低着头,像是竭力平息心中的动荡,半晌,才吐出一句:
  “楚姑娘……很抱歉,我……不能对你负责。”
  话音落地,他转身欲走。
  “公子!”楚窈猛地掀开被子,赤足追上来,眼中已蓄满泪意,声音颤抖得带了哭腔,“我从未奢望能为妻,只求能留在您身边,哪怕只是个妾,只要能守在您身边,名不正、言不顺……我也甘愿。”
  谢归璟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他目光扫过床榻,再落在案几上那只空了一半的酒壶上。那酒香,曾是他熟悉的味道,却又隐隐透出些许不对劲的气息。他心头微沉,眼神随之清明了几分。
  “我酒量一向不差,昨夜才几杯,怎会醉得不省人事?”
  他盯住楚窈,语气平静却低沉:“那壶酒……是你动的手脚?”
  楚窈微微一颤,咬唇垂眸,还想张口辩驳。
  谢归璟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指着她衣衫下的某个细节:“你还穿着阿辞的衣裳……你模仿她的发髻、气息,是故意让我误认……”
  他声音嘶哑:“你设计了我。我不可能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他匆匆穿好衣服,推开门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姜辞和银霜正走在通往酒楼的小巷中。姜辞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道:“对了,城西那家点心铺子不错,你去买些带着,给他路上吃。”
  银霜点头应下,转身去了。
  姜辞独自走到酒楼门口,刚抬头,就看见谢归璟从楼内冲出来,神色慌张,眉目之间全是不安。他一头撞上姜辞,踉跄后退,抬眼一看——是她。
  他怔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了。
  姜辞被撞得轻轻一晃,见他神情不对,关切道:“你怎么——”
  谢归璟强自镇定,打断她:“紫川……家中忽然有急事,我必须立即动身回去。等日后有机会,我……我带阿遥来丰都看你。”
  他说得仓促,神情躲闪,几乎不给姜辞寒暄的余地,转身快步走向马厩。
  姜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牵马而去,渐行渐远,眉头轻轻蹙起,低声自语:“谢归璟何时变得这般不稳重了?……罢了,既然他要走,那便随他去吧。”
  她微微叹息,便也要转身离去。
  此时不远处,两道身影悄然隐于人群之后,自始至终紧盯着姜辞的一举一动。见她独自离去,二人对视一眼,脚下无声,很快就跟了上去。
  阳光从云缝中洒落,姜辞正要与银霜会合。她穿过东街,又往西巷拐去,眼前小巷狭长,人影稀少,四周静得出奇,姜辞打算抄个近路。
  她脚步未停,刚转入巷口,忽然身后一股力道猛地袭来。
  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姜辞骤然瞪大眼睛,惊骇间还未传出声音,便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下一瞬,后颈一麻,那人一记手刀精准落下,她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断裂。
  软绵的身子无力倒下,被身后的人一把扛起,飞快地将她掩入巷中一辆早已停好的马车中。
  第59章
  银霜提着点心匣子抵达酒楼,掌柜的见是东阳侯府的人,忙上前行礼,笑着问道:“这位小娘子可是找人?”
  银霜抬眼问道:“都督夫人是否在楼上?我是奉命来送些点心。”
  掌柜的一愣,回道:“夫人?今早小的倒是没见着。倒是那位谢公子,约莫半个时辰前,忽然匆匆收拾了行李,连早饭都没吃就退了房,说是要赶路。”
  银霜蹙起眉头,望着空落落的楼梯口,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小姐先回府了?”
  她不作停留,快步出了酒楼,回到东阳侯府。刚一入门,便见院子转角处,楚窈正好从耳房出来,头发还湿着,身上裹着一件浅色衣裳,显然是刚梳洗过。
  银霜迎上去,问道:“你见到我们小姐了吗?她一早出门,到现在也不见回来。”
  楚窈怔了一下,随后摇头说道:“没见着,方才一直在屋里歇着。”
  银霜盯着她看了两眼,又扫了一眼她手中拎着的湿帕子,语气不太好地说道:“一大早也不见你人影,你既来了东阳侯府做事,就不能偷懒。以后小姐起身洗漱的热水,得提前烧好。”
  楚窈低下头,神色带着一丝惶然和愧意,轻声答道:“是我疏忽了,银霜姐姐说得是。”
  银霜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姜辞住的院子方向快步离去。
  她走远后,楚窈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温顺瞬间退尽,冷冷一哼,低声道:“我伺候你家主子几天,你们便真把我当下人使唤了?凭什么你们生来就该高高在上,而我就该拎水烧汤,伏低做小?”
  她冷笑一声,拢了拢衣袖,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厨房走去。
  刚绕过回廊,便看见越白从廊下走来,手里捧着一个帕子包着的物什,神情间带着几分腼腆
  ,拦住她道:“楚姑娘,这是我近些日子攒下的月钱,换了个小玩意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楚窈一怔,接过来,慢慢打开帕子,里面是一支银簪,簪尾镶着一块温润的绿松石,样式虽不华贵,但打磨得很用心。
  越白看她神情,憨憨一笑:“我以前没送过人首饰,也不知道姑娘家喜欢什么,只想着……这个应当不会出错。”
  楚窈看着簪子,脸上绽出一个笑来,笑意盈盈,如春水泛漾:“谢谢越大哥,我很喜欢。”
  越白见她开心,眼中也带了光:“那便好。我要去督军署随都督办事了,晚上回来再寻你说话。”
  楚窈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直到那道背影转过垂花门,她脸上的笑才缓缓敛去。
  她低头看了看那支簪子,指尖轻轻转动了几下,眼里逐渐浮现出一抹厌倦与冷意。
  进了厨房,她看四下无人,缓缓走到灶前,盯着那簪子看了一眼,唇角冷冷一勾。
  “区区一个下人,也想妄图染指我?真当我愿意一辈子给人端茶倒水、做牛做马,连子孙都要给你家主子当奴才?真是痴心妄想。”
  话音落下,她毫不迟疑地将簪子一抛,那支银簪落入灶口火中,火焰噼啪一响,很快便将那绿松石吞没成灰。
  楚窈转身离开,步伐轻巧,面色却如寒霜般冷漠。
  另一边,银霜在府里寻了一圈,又寻了一圈,连姜辞平日爱去的花圃、书阁都不曾放过,甚至跑去了姬夫人的院中请安借问,可依旧没有姜辞的影子。
  “没见着人。”姬夫人疑惑地说道,“你家小姐素来懂礼,也不会不打招呼就出去。你再回去仔细找找,兴许是在别处歇着。”
  银霜垂首退下,心里却越发不安。她快步穿过回廊,重新返回姜辞的院子,唤来晚娘。
  “姑娘不在。”她眉心紧蹙,“屋里没人,今早出发前,她都未曾说起有别的安排。你说,她会去哪里?”
  晚娘略一沉吟,却不见慌张:“姑娘素来有主见,莫不是什么事临时改了注意,出门前忘了跟你说?在紫川的时候,不也经常一早出门去街上瞧些药材书帖?”
  银霜却摇头,语气中带了分急切:“可她向来带着我,她不喜欢一个人出门。更何况……今日本是要去送谢公子的。”
  晚娘只得轻声劝慰:“再等等吧,或许是偶遇了什么人耽搁了,也没准儿去督军署看都督了。”
  银霜只得应下,却心中不安如影随形,始终坐立难安。
  与此同时,山路蜿蜒,云雾缭绕之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山间别院。车轮停住,车夫回头示意。
  “到了。”
  后厢打开,一名黑衣侍从跃下,抬手掀开帘子,从中扛出一人。那人头戴黑布罩,身形轻盈纤瘦,却因长途颠簸,身子已然软倒,无力挣动。
  “走。”
  她被一路扛进别院的后楼,穿过长廊,直至楼上的静室,被重重按入屋内木椅上。粗麻绳绑住她的双腕,勒进肌肤,泛起淡红。
  “人带到了。”一名随从禀报道。
  沈廷安负手站在窗前,沉默不语。他眸光如刀,落在山间雾色之外,半晌才低声问:“无人看见吧?”
  “回少将军,没有。”
  “很好。”
  他终于回过身,一步一步朝那椅子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
  当他站定在那女子面前,抬手摘下她头上的黑布。
  那一瞬,沈廷安的动作忽然一顿。
  那张脸,眉目静然,鬓发有些凌乱,却恰如春水波光潋滟,明艳不可方物。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底尚带着畏光与迷茫交错的神情。
  沈廷安呼吸微滞,指节攥紧了手中那抹黑布。
  他并非不知姜辞容貌出众,可只是听说,与这般近在咫尺、毫无遮掩的直视全然不同。
  还真是——天姿国色。
  姜辞凝视着他,眉头微皱,尚未弄清眼前状况。
  “……沈廷安?”她喃喃唤了一声,声音微哑,带着冷静的警觉。
  沈廷安眸色瞬间一沉,像是掩去某种迟疑。他勾了勾唇,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讥讽而危险:
  “这倒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你了。”
  他说着,缓缓俯下身,唇几乎贴近她耳畔,语气低哑,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