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古代,躺平开摆 第6节
作者:桃梨不言      更新:2025-09-19 11:23      字数:4160
  庞雅的生母是老夫人身边的得意丫鬟,被赏给侯爷做了姨娘,可惜不幸早亡,老夫人怜惜庞雅,一直将她养在膝下。
  汤母不由赞叹,“雅姐儿都出落的这么好了,老太太才是会调教姑娘呢。”
  庞雅笑着先给汤母行了礼,又跟汤婵见过礼,这时外头有人通传,侯夫人与二姑娘四姑娘到了。
  不一会儿,一行人进了屋,众人一一行礼见过。
  侯夫人谭氏是位三十出头的贵妇,中等身材,温柔可亲。
  汤婵上前见礼,侯夫人一边笑着将人扶起,一边眼中带着隐晦的审视打量着汤婵,“不愧是老太太记挂在心里的人,出落得可真是标致,快起来。”
  她介绍一同前来的两位姑娘,“这是妍姐儿和秀姐儿,都比婵姐儿小一些,以后还得请婵姐儿多关照呢。”
  二姑娘庞妍是谭氏所出,今年十四。她年纪不大,一身打扮却富贵逼人,钗子上指甲盖大的红宝石亮晶晶的。
  庞妍面带骄矜地打量着汤婵,她的视线比起侯夫人的就明显多了,不过很快,庞妍便没什么兴趣地挪开了眼,略带敷衍地跟汤婵见了个礼。
  四姑娘庞秀是庶出,今年十一,眉眼很是清秀,不过许是姨娘养大的原因,气质略逊色了些,少了点舒展大方。
  感受到汤婵的视线,庞秀对汤婵柔柔一笑。
  “敏姐儿还小,前儿染了病不能见风,等她病好了再让她来给你见礼。”侯夫人笑着跟汤母道,“你们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婵姐儿平日里跟姐妹们一道上学玩耍,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汤母感激谢过,那边老夫人问侯夫人道:“哥儿们呢?今儿有客来,让他们都来见见长辈。”
  侯夫人答道:“回老太太话,远哥儿适哥儿还没下学,逸哥儿……他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回府,小厮来回,说是在戏楼过夜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也没让人去劝回来?”
  “劝是劝了,但……”侯夫人一脸为难,“我毕竟不是亲娘,不好说太多……”
  如今的侯夫人谭氏是继室,侯爷原配、世子庞逸的生母是前任阁老解成的嫡女,只是解氏身体不太好,怀庞逸时意外早产去世。庆祥侯守完妻孝后,便娶了诚勤伯府的嫡女谭氏为续弦,谭氏隔年生下二小姐庞妍,随后又有了嫡子庞远。
  “你是他名正言顺的嫡母,有什么可顾忌的?”
  老夫人不太高兴,见侯夫人依旧踌躇,老夫人便摆了摆手嫌弃道:“罢了,等逸哥儿回来我教训他。”
  她转过头看向汤母笑着道,“侯爷这几日外出巡视庄子,不在京里,等他回来再见。你们娘儿俩累了一路,先好好歇歇,等会儿来我这儿用饭。”又对侯夫人道:“把几个哥儿也叫过来,都是一家子亲戚,不必讲究太多。”
  等汤母和侯夫人应了是,老夫人又想起什么,在屋里寻摸一圈,指了一个丫鬟对汤母笑说道:“
  你们初来乍到,对府里的规矩必然陌生。春桃是我身边极妥帖的人,以后就让春桃跟着你们吧,有什么不懂的问她便是。”
  被指的丫鬟露出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愕,随即连忙压下,换上热情的笑意来,先谢过老夫人,随后跟汤母见礼,“见过姑奶奶。”
  汤母抬眼一看,不由惊讶了一下,好一个漂亮丫头。
  长者赐不可辞,汤母推拒了一回便应下了。
  拜别老夫人后,二人由春桃引着,往住处而去。
  第6章
  从福禧堂出来,往东走过大房的晴云院,路过大花园,再往东南,便是汤婵与汤母暂时的客居之所湛露院了。
  湛露院坐北朝南,布局简单,只有一进,面积却不小,很是宽敞大气。正逢盛夏,院中草木葱茏,满眼绿意。
  “奴婢见过姑奶奶。”
  管事妈妈已经带着湛露院的下人在门口候着,见到来人连忙笑着迎上来行礼,禀告道:“姑奶奶的行李已经都运回来,只等着查看入库,这些是在湛露院伺候的人,以后就给姑奶奶使唤了。”
  “多谢这位妈妈。”
  汤母示意一旁的伍妈妈看赏,管事妈妈喜笑颜开地接过,行礼告退。
  湛露院配了四个做杂活的粗使婆子,并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汤母一一见过,发了赏钱,便叫她们各自去忙。
  汤婵好奇打量着四周,屋中有屏风、香炉、花瓶等各类摆件,都是用料贵重、做工精致的上品,博古架上还摆放着不少价值不菲的老物件。
  看来侯府果真富贵,对待一门远亲也如此大方。
  汤母暗自在一旁观察着汤婵,见汤婵态度寻常,并没被侯府的富贵迷了眼,露出贪婪之色,心里暗暗点头。
  二人坐下来喝了口茶,汤母向一直跟在身边的春桃问起府上的规矩,诸如何时给老夫人请安,何时用膳等等。
  春桃挨个答了,汤婵也一直在旁边听着,记下重点。
  汤母心中有了数,给春桃发了红封,“以后便有劳春桃姑娘了。”
  春桃笑着接过,“姑奶奶客气了。”
  汤母温声嘱咐汤婵,“行李晚些再收,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汤婵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倦色。
  虽说水路平顺,但到底是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此时难免觉得疲惫。
  她带着丫鬟回到自己居住的厢房,热水已经备好,汤婵卸了钗环,简单梳洗过后,躺到榻上歇了一觉。
  等醒过来,时辰已经差不多,汤婵便起身梳妆,准备同汤母往老夫人处去。
  走之前,汤婵抓了一把零钱,转头叫来双巧嘱咐道:“我瞧着院里有许多和你年纪相仿的粗使小丫头,你和她们好好相处,这钱你拿着,也方便请她们吃些点心零嘴。”
  双巧眼珠一转,她心思灵巧,很快明白了汤婵的用意。
  她露出一个讨喜的笑,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明白啦,姑娘。”
  汤婵跟着汤母来到福禧堂,大房的两个小少爷也到了。
  侯夫人所出的庞远今年才九岁,还是小孩子模样,不过神情严肃,举止一板一眼。庶子庞适今年六岁,许是成天跟哥哥混在一起,气质跟远哥儿一模一样。
  哥俩儿两个一同恭敬地行礼问好,一副小大人模样,看着很是让人忍俊不禁。
  众人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很快到了开席的时间,但还不见世子庞逸回来。
  老夫人皱着眉,脸色逐渐变得不好,总算是听见外头通报,世子回来了。
  汤婵悄悄打量着来人,有点惊讶,传说中的纨绔世子庞逸还挺耐看。
  他十六七岁年纪,还是少年身量,皮肤白净,五官甚至称得上俊朗,嘴角天生上扬,一看便是个笑模样。
  不过此时眼眶和嘴角的两块淤青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这一瞧便是跟人打架的痕迹。
  老夫人瞪大了眼,骂道:“你这不省心的,又闯什么祸了?”
  “老祖宗这可错怪孙儿了!”庞逸顾不上行礼便先开始叫屈,“我这是见义勇为才受的伤,怎么能叫闯祸呢?”
  老夫人撇嘴,不信他的鬼话,“就你一个四体不勤的世家子弟,还能学人家见义勇为?”
  可怎么问,庞逸也不说,侯夫人便叫来伺候庞逸的小厮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一旁的汤母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侯夫人怎么在外人和这么多下人面前处理家事?
  那头小厮已经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昨儿广和楼新戏首演,庆功宴上世子爷很是高兴,不慎喝多了酒,今日便起迟了,却正好撞见锦平侯想强纳楼里的青莺姑娘,世子爷义愤填膺,上前阻拦,后来便与锦平侯动起手来……”
  随着小厮讲述,庞雅垂下眼帘,藏起里头的厌恶不屑,庞妍撇撇嘴角,侯夫人则是皱起眉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提溜起庞逸的耳朵,“什么见义勇为,还不是跟人为了争戏子打起来!你没占人家便宜吧?”
  “那自然没有,不然我成什么人了!”庞逸不敢反抗,嘴巴却不停道,“青莺虽是伶人,却也是靠本事吃饭,人家不愿,哪有强纳的道理!再说老祖宗也知道戚鸿良那厮,哪里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老夫人自然知道锦平侯戚鸿良,锦平侯年纪并不算大,因儿时丧父丧母,早早继承了爵位,为人却是个混不吝,十三四岁就开始混迹勾栏瓦舍,眠花宿柳,名声比庞逸还要不堪。
  “二哥不笑大哥,你也没好到哪去!”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庞逸的脑门,“见天儿混在戏园子里,我看你也是不想娶媳妇儿了!”
  “娶媳妇儿有什么好,看着不让你做这个,不让你做那……”
  庞逸话没说完,老夫人气得抄起拐杖给了他一下,庞逸这才蔫儿了,可怜巴巴道:“祖母……”
  老夫人板起脸来对庞逸道:“今儿你堂姑母和表姐在,暂且给你留点面子,还不快去给你姑母赔礼?”
  话说到这儿,庞逸便知道他这一劫算是过去了,连忙给汤母行礼作揖,“见过堂姑母。”
  汤母还没回过神来,这么大的事情就过去了?
  那头庞逸已经开始贫嘴了,“……姑母人美心善,今日救我一命,以后若有差遣,小侄莫敢不从!”
  汤母是当母亲的年纪,被这么一个俊郎的少年郎吹彩虹屁,到底没能忍住笑,“你这孩子,怎得比小时候还皮!”
  庞逸嘿嘿笑,也不以为意,又对汤婵行礼,“这位便是表姐吧?见过表姐。”
  汤婵笑着回了礼,打量庞逸的眼神意味深长。
  闻名不如见面,这个纨绔世子有点意思。
  庞逸挠挠脑袋。
  怎么回事,感觉表姐看自己的目光好生怪异。
  竟然透着一丝看小辈的慈祥……错觉吧?
  时候已经不早,一旁的侯夫人问老夫人道:“老祖宗,传饭吧?”
  见老夫人颔首,侯夫人便吩咐丫鬟拉桌子摆饭。
  姑娘们坐一桌,长辈和哥儿坐一桌,侯夫人却没坐,等菜传上来,侯夫人便站在老夫人身后布菜。
  老夫人道:“今儿有客,不必伺候,坐下一起用吧。”
  侯夫人这才坐了。
  汤婵看得瞠目结舌。
  是了,在该死的古代,婆婆是要给儿媳妇儿立规矩的!若是公婆病了,还得在床前侍疾!
  穿了这么久,汤家只有孤零零汤母一个,她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汤婵看着眼前的佳肴差点食不下咽。
  她边戳着米粒边想,之后找饭票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得寻个父母双亡的才好……
  桌上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汤婵在琢磨什么,众人亲亲热热吃了一顿饭,直到老夫人面露疲色才散了。
  侯夫人回到正院,靠在榻上叫心腹潘妈妈捶腿,二人聊起了汤婵,“……老夫人巴巴儿地把人接来,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天仙,也不过如此。”
  潘妈妈琢磨着措辞,谨慎应道:“比想象中好些,没什么小家子气。”
  那位表姑娘小时候来侯府时,她也见过两回,都说女大十八变,现在的性子瞧着倒和以前不太像。
  侯夫人拿起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风,“不奇怪,她母亲毕竟是侯府养出来的,统共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可不是得精心教养。”
  潘妈妈一边给侯夫人捏肩,一边道:“那也是怪了,表姑娘今年都十九了吧,怎么还没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