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风骤起，吹动君麟额前的碎发。
  他凝视着沐影许久，策马靠近：“朕信你。别让朕失望。”
  “是。”
  第223章 沐影受赏
  四年后。
  金銮殿上的蟠龙金柱依旧巍峨，却已无人再敢直视龙椅上年轻帝位的眼睛。
  君麟高坐御座，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整个挺拔俊朗，眉眼皆是帝王威仪。
  他指尖轻叩着扶手，听着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捷报——苏迟率军连克安阳十四城，南境至此尽归版图。
  “报——！安阳守将献城投降！”
  “报——！南岳国使节求见！”
  一道道捷报响彻大殿，那些曾经质疑少年天子重用苏迟的老臣们，此刻正伏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陛下圣明......”
  “陛下慧眼如炬......”
  当初自己要重用苏迟的时候，骂他年少不知，偏听则信，简直是稚子把戏。
  这些年，苏迟的战绩如巴掌打在那些人的脸上。
  金殿之上。
  “苏迟收复安阳十四城，功在社稷，即日进京受封镇国大将军，抵其旧罪，赐金印紫绶。”
  圣旨宣读完毕。
  “皇上圣明。”
  “除了刚刚的论功行赏，朕得到消息，有人在苏迟为国征战沙场的时候，私通南岳国。”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是谁！谁敢做出如此通敌卖国之事！”秦首辅看向众人。
  “我们才不会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一些官员立刻叫唤了起来。
  就在此时，殿门处传来更阴沉的脚步声。
  沐影腰间挂着“影”字的腰牌。
  他每走一步，朝臣们便觉得脊背更凉一分——四年来，这位暗阁首领手上沾染的血，比战场上的将军还要多。
  但凡谁有半点不臣之心，不出三日，必会被沐影查出罪证，抄家灭族。
  “陛下。”沐影呈上一叠密函，“徐阁老私通南岳国，出卖军情。”
  “你胡言乱语！”徐阁老顿时叫喊了起来，“陛下，冤枉啊！”
  沐影面无表情地将证据摊开：“臣这都是徐阁老的亲笔密信，还请皇上过目。”
  徐阁老眼睛睁大，扑跪在地：“陛下！老臣冤枉啊！这、这定是有人栽赃——”
  君麟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爱卿，你是在说......朕的暗阁首领，诬陷你？”
  徐阁老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朝服。
  “张公公，让内阁上下都好好瞧瞧，这是不是我们徐阁老的字迹。”
  “是。”张公公将信件递给了秦首辅，秦首辅看着密信。
  “这……这……这……”秦首辅看着徐阁老，“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我共事十载，你的字迹我是不会认错的。”
  其他阁员也一一过目。
  “苏大将军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高坐朝堂，做的却是偷鸡摸狗之事。”君麟轻叹一声，忽然敛了笑意，“徐阁老，其罪当诛啊，诛九族。”
  徐阁老瘫软在地。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也能将功赎罪的！只要留臣一条性命。”
  “噢？你要如何将功赎罪啊？”君麟单手托着下巴，幽幽地看着他。
  “臣……不止臣一个人，臣愿意供出其他人，只愿陛下饶臣一条性命。”
  “拿纸笔，让徐卿写下来，朕倒要瞧瞧，还有哪些是这通敌外国的蛀虫。”
  大殿之上，一些官员身子忍不住发抖了起来。
  “陛下……万一他胡乱攀咬，这岂不是……天下大乱。”一些官员叫喊了起来。
  “臣绝对不敢胡乱攀咬，臣的家中有一地窖，都留下他们的信件，还请陛下饶了臣，臣一时糊涂啊。”
  君麟看了眼沐影，只见沐影剑光一闪。
  徐阁老人头落地。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两名侍卫瞬间将人拖出大殿，血迹在金砖上拖出长长的红痕。
  血迹很快又被宫人迅速擦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刚苏爱卿说得有理，万一他胡乱攀咬起来，乱了江山社稷可如何是好，想来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有对朕不忠之人。”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沐影。”
  “臣在，将徐瑾抄家，无用的东西都烧了吧。”
  “内阁出了这么大一个奸细。”君麟指尖轻敲龙椅扶手，“全都罚俸半年。”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是。”
  “退朝。”
  秦首辅看着年仅十七的皇帝，竟然就有如此手段。
  他们内阁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晚上。
  沐影前来复命。
  “陛下，徐家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是，在他家搜到的通敌名单。”
  君麟接过随即放在了一旁：“嗯，辛苦了。”
  沐影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君麟瞧着沐影，四年过去了，他眼神模样和四年前别无二致。
  “过来。”
  沐影起身走近，在君麟示意下伸出手。
  君麟捏住他的指尖，将掌心翻转向上。
  烛光下，沐影的指节处覆着刀茧。
  “这双漂亮的手为朕做了这么多事情。”君麟拇指摩挲过那些粗粝的茧，触感温热，“朕该再赏你什么？”
  “陛下赐臣权柄，赐臣信任，已是厚赏。”
  君麟轻笑：“朕说过，办成差事，必须讨赏。”
  他拇指用力轻按在沐影掌心：“忘了规矩？”
  沐影眼睫微颤：“臣想要西域新贡的汗血宝马。”
  “准了。”君麟松开手，示意他坐下。
  张公公适时奉上青瓷碗，里头盛着圆润的芙蓉汤圆。
  沐影接过，每次来御书房，君麟都会让人备下甜点。
  沐影执勺时，棋盘已经摆好，君麟一手慵懒地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白玉棋子。
  “吃完陪朕下棋。”
  “是。”
  沐影低头咬开汤圆，甜香的芙蓉花馅缓缓流出。
  君麟目光从沐影微动的喉结，移到被热气熏得泛红的唇瓣，他看着沐影嘴巴一张一合地吃咬着汤圆。
  沐影不敢让君麟等太久，所以吃快了一点。
  君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棋桌：“朕说过，不急，慢慢吃。”
  “是。”
  沐影吃完最后一颗汤圆，随即坐端正。
  “说来，朕的小舅舅这次也会随苏大将军回京，这些年，小舅舅每次写信都不忘问问你如何了。”
  沐影想到君御辰和苏迟，四年不见了。
  君麟目光落在沐影的脸上：“你很高兴。”
  “是。”沐影点头。
  “想他了。”
  沐影点头：“是吧。”
  他重要的人没几个，世子和大将军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虽然他对大将军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这几年，宫中一直能收到大将军的捷报。
  他为大将军感到开心。
  陛下让创立暗阁，他在京城收集密报的时候，不少人都希望苏迟翻不了身，他都一一收拾了。
  “朕听闻小舅舅一直跟在苏大将军身边，你可知为什么？”
  第224章 沐影侍寝
  “世子仰慕大将军吧。”
  “朕怎么听说，当初苏大将军与小舅舅可是死对头，这仰慕从何说起？”
  沐影执棋的手微微一顿，黑子悬在棋盘上方：“可能相处久了。”
  “是因为床上打架吧。”
  沐影的耳尖瞬间漫上血色，棋子“啪”地掉在檀木棋盘上，骨碌碌滚到君麟手边。
  他慌乱去捡。
  “怎么突然紧张了，你从前不是说很有趣？”君麟把玩着那枚黑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沐影的手背，“有空也教教朕，朕还不曾知道，床上能怎么打架呢。”
  沐影喉结滚动，突然觉得殿内燥热难当。
  “陛下……”他声音发紧，“臣……臣……”
  “怎么？不愿教朕？”
  “不……是。”
  “那就教朕，今夜如何”
  “不太好，会伤着陛下。”沐影如实说。
  毕竟苏迟和世子在床上打架，那么强健的身体都挺不住的。
  “不是你说……很好玩？轻点打不就行了。”君麟打量着沐影的表情越发觉得有趣。
  四年了，还是一副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轻点打？
  沐影的脸瞬间烧得更红了。
  他想起从前在世子府当值时，因为耳朵灵，他常常听见主卧经常里传来“啪啪”的声响，夹杂着苏迟咬牙切齿的骂声——
  “君御辰你个混账！再打一下试试！”
  “你这个狗崽子！”
  “啪！”
  “嘶——你他娘的……嗯……”
  那时他守在门外，听着里头渐渐变了调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