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作者:棠歇      更新:2025-09-19 11:46      字数:3324
  不过,这一次,是从卡厄斯兰那开始。」
  第309章 翁法罗斯
  『行于翁法罗斯的原野,最是远离充满荒诞与戏剧气息的城邦,有时候,漫游之人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戏中人,还是看台上的人。
  浮黎的水晶球、纳努克的培养皿、博识尊的神经元……什么都好,什么都无所谓,没有意义的事,她从不关心。
  ——她在等一个不存于此世的人找来。
  至于她是什么,在等什么人?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翁法罗斯的故事在漫游者面前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她也曾进入过[神悟树庭],见过所谓的七贤人,又兴致缺缺地离开。
  她记得自己不是人,也并不符合[智种]的定义。
  管理者来古士察觉不到她的存在,而铁墓却又无数次尝试与她缔结联系……浮黎总试图指引她去往被记忆覆盖的地方,很遗憾,她尚且没有承认自己和这家伙关系亲厚的打算。
  [神秘迷思]藏匿于浮黎的[善见天],但漫游者不行,哪怕她无法再被纳努克的影子荫蔽,也不想在[永夜之帷]下生活。
  黑潮无数次淹没脚踝、干涸,漫游者也没有改变在荒野上的姿态,时间向前走,又往后退,也算好事,毕竟她手上的东西总是做不好,这到底是精细活儿。
  少数几次,周围路过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袍人、喊着悬锋城方言的王储,或者窜来窜去的贼猫,后续发展还是没什么变化,她也不打算走。
  结束这段手残记忆的,是一个要哭不哭的白毛傻大个儿。
  那时,漫游者的心情不算太好。她见过这个人穿着黄紫色麻布衣服的憨小子样,也见过裹得严严实实要死不活的黑袍人,心情上的波动都不比见到这种模样的年轻人。
  这可不好,他哭得样子并不好看,至少没有、没有……
  啊,对了。
  漫游者终于想起来了。
  她是一缕行于荒野的残存人性,因为发出的芽叶过于张狂,主人既不愿舍弃,又没有留存的土壤,只好封存于此。
  ……可为什么会是此处呢?
  于是,她一手卡住年轻人的下颌,审视观察着,沉默片刻,手强硬地使他手心朝上,漫游者与常人无异的身躯如烟,缓缓尽褪为灰白。
  “我把……种子送给你……”她看着年轻人,又好像在看一道过去的幻影,“如果过去已经足够悲伤,至少……让你做一场美梦。”』
  「卡厄斯兰那并不清楚那是一枚什么种子,但他的的确确在一场美梦过后,从无数段过去中苏醒了。
  ——他逃跑了。
  不是作为打开神灯而弃权的许愿人,而是一面镜子。
  在……有人试图给他幸福的关头,他逃跑了。卡厄斯兰那也很想坚持下去,他是救世主,救世主……怎么能逃跑呢?
  可即便是救世主,也会在神智恢复之后,回想起那个在[神悟树庭]蝉联十届辩论冠军的自己。
  ——他……他们,看见我时,想到的人,是谁?
  往前走,你能看见另一个人;
  往后退一些,另一个人能看见你。
  有人,有两个不属于翁法罗斯的变量,在不同的时间,像照镜子一样,透过他,看见了对方。
  是的,唯有这点,他非常确定。
  一个是照见他的奇迹,一个给了他灰白色黎明的种子……卡厄斯兰那为此,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羞耻。
  于是,一件无比清晰的事实被摆在了眼前。
  ——除了他,卡厄斯兰那,没有人愿意成为翁法罗斯的救世主。
  以普遍理性而论,翁星人救翁星人,由此,他按部就班成为救世主,应当是最为皆大欢喜的结局。
  『至此,事工已毕,言尽于此……』
  可想到那些为自己准备的复杂前置条件,卡厄斯兰那很难不联想到那刻夏老师的这句话。
  经历了那么多,卡厄斯兰那也想象不到,自己竟还有闲心想到这些。
  但,即便是苦笑,他也笑不出来了。
  浑身着火,满手金血的恶魔……还能成为救世主吗?
  卡厄斯兰那捏紧了那枚残破的种子,悄无声息隐去了身形。
  ……
  你左右张望,旁白都还在响,愣是没发现卡厄斯兰那的衣角。
  连乱码都没有见到。
  不过没关系,你并非刻意追着卡厄斯兰那而来,便随意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这个地方盘旋的[记忆]力量最强。
  作为现役忆者,你更有可能在这里探寻到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答案。
  ——这是管理员来古士也不曾详细记录过的,他帮不了你。
  “咦?小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粉色头发的少女突然出现,她眉眼弯弯,“哎呀~刚才都没注意,人家常坐的位置都被占了呢。”
  ——你结识了昔涟。
  然而,你这时还是模因身,为了通过记忆验证一个答案,在继抢了窃忆者的活以后,也是当起了狗仔。
  除了昔涟和迷路秘境的妖精,在哀丽密榭,没有人能看见你,包括年少的卡厄斯兰那。
  该说不说,在翁法洛斯,跟浮黎相关的东西都是有点bug在上面的。
  昔涟消失在某个黄昏后,透过秋千上的记忆残晶,隔着网线认识的欧洛尼斯也是如此。
  后来,从麦田走出来的白厄,独自踏上了去往圣城奥赫玛的旅程。你翻来覆去扒拉他的记忆,还是没有显露身形。
  第一次亲眼见证与卡厄斯兰那接棒,第二次、第三次……也只有这时候,卡厄斯兰那才不会在你面前藏匿行迹。
  你的脑袋并不擅长推理疑点,如此反复几次,当然没有注意到白厄惯常自言自语时的眼神变化。
  时间流逝最快的,要数他在神悟树庭求学的时期。翁法罗斯3D沉浸式影片体验多回,不管你不和人说话憋了多久,瑟希斯都是极有意思的泰坦,常提常新。
  但真要提起来,还得是她附身那刻夏的时候,你必须承认,成熟大姐姐的帅气在脱离本尊时,才发酵的淋漓尽致。
  翁法罗斯已走过的99.8%的进程中,你特意去过存在[卡吕普索]的历史——要不是你和姐姐太超模,博识尊来了都影响不了来古士那全面的实验记录。
  只能说从比盘古开天还早的时期开始模拟一个文明,难怪能占据1/9赞达尔10万年的工作量。
  你本来是想近距离,瞅两眼瑟希斯和墨涅塔的爱情故事的。
  本来。
  但你冒头地太早了,墨涅塔还没被瑟希斯捏出来。这谁能想到呢?在生物伦理角度上,墨涅塔还是瑟希斯的孩子。
  挠头.jpg」
  「那么,你是因什么而离开的呢?
  因为[浪漫]的数据被覆盖,象征[理性]的因子被迫承担起主要责任。
  你去看莲实学派的[卡吕普索],总有种药师加入教令院,成为[生论派]学生的感觉。
  那很棒了,就算种出来的是生菜,都会很好吃。
  在这段历史中,卡吕普索并没有比那刻夏的疯狂好上多少,不然也不会出现墨涅塔。
  当时,你以为你只是放了个眼睛,顶多扮演一下卡吕普索投喂的看不见的、厨房里的不知名妖精。
  可墨涅塔是[浪漫]因子,她的象征图腾被另一重底层逻辑所渗透、浸染,以致于关于[美]与[浪漫]的概念,都是从卡吕普索身边的以太灵光如潮涌般拥来。
  蝶,在其短促而绚烂的光华下,先成为你,再是由[纯美伊德莉拉]的数据构建而成。
  可以说,如果不是博识尊出生晚了,没见过伊德莉拉,祂的计算单元里,不会留存如此本末倒置的逻辑。
  你没见过后来的浪漫泰坦,属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虽说现在这样,差点变成蝶树禁忌之恋play中的一环,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但这不重要。
  至少手握无数第一史料的你,不会被白厄虚构的历史蒙蔽了。时间再早一点,你看他胡言乱语理直气壮地构史看得很开心。
  看白厄构史,莫名的滑稽感扑面而来,是那种一想到很多人都会被带歪,就会收获新的快乐的感觉。
  以前是以前,现在……?快乐加倍,你一样很开心,但事实与构史之间的微妙平衡,是突然啃上一口都不会被索然无味的历史创到味蕾萎缩的那种有趣。
  “希望这次那刻夏老师不要逐字点评我的作业了……”勤劳的白厄完成了一天的构史工作,自言自语。
  不能说他没有认真,海量的文书资料不能说没有翻个遍,但也称得上博览。只是不少细节都有待考究,白厄只好大笔一挥,开始自由填充细节。
  生动形象、详细具体都是正常发挥,毕竟泰坦神话里,只有更炸裂,没有最炸裂。
  “和逐字有点距离,但逐句逐点肯定没问题。”怎么说都是起手就“第一,不要叫我那刻夏”的人,这点语言批评量,还不足以拖垮对方的语言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