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作者:
隔银湾 更新:2025-09-22 08:28 字数:3298
很奇怪,今晚喝的酒应该没问题。这么多年调酒,什么酒该是什么味道,夏燃心里有数。
“小燃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个男人从沙发上起来,解开领带朝他走来,“你现在的公司和经纪人能给你的很有限,我们星河下半年有三部S级的制作,一群演员联系我,抢着试戏,但我这人看缘分,前天见着你,我就觉得你这人可以。”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直接反抗,那桌上的药让夏燃发怵,他现在本来就浑身没劲儿,要是再强灌了那个,他就真没机会逃了。
夏燃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但他强迫自己冷静。
“张总,我想我们可能有误会。我对工作机会很感兴趣,但仅限于专业合作。”
身后沙发上另一个男人笑了。
他的目光在夏燃身上来回扫视,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这就是专业合作啊宝贝儿,你只要哄得我们开心,番位、主角都可以是你。只要你……懂事儿。”
夏燃急促地喘息着,有些说不上话。眼前这些人眼中赤裸的欲望告诉他,他们铁了心不会放过他,说什么都没用。
“怎么还没发情?陈总这回带的货不行啊。”一个梳着油头的Alpha用皮鞋尖踢了踢夏燃的小腿,引来一阵下流的哄笑。
“急什么,”另一个Alpha解开袖扣,笑得下流,“待会儿有他求着我们标记的时候...”
污言秽语在耳边炸开,夏燃却不动声色地半垂着眼观察四周,一定有办法的。
“不行再打一针呢?还是注射起效快一点。”有个带着金丝眼镜的beta俯身打量他。
夏燃对视上他的眼睛,下一秒看到他身后天花板上的东西。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燃泛红的脖颈时,他猛地暴起,冲向茶几,将整瓶红酒一个用力砸向消防喷淋头。
警报声炸开,冰冷的水幕倾泻而下,整个套房瞬间陷入混乱。
夏燃迅速跑到窗边,顺手抄起梳妆台的凳子砸向落地窗,钢化玻璃裂成蛛网状却没碎。
“拦住他!”有人在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夏燃用尽全力踹向玻璃,终于破开一个缺口。
指尖刚碰到窗框,后腰就传来一阵剧痛——某个alpha保镖的甩棍狠狠抽在他身上。他闷哼一声,肘击回身,正中对方咽喉,趁着那人踉跄后退的空隙,夏燃猛地又踹了一脚玻璃。
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夏燃回头瞥见有人正掏出注射器,那里面装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犹豫的余地,他翻身跃出窗外。
下坠的时间被拉得无限长。
夏燃的身体砸进灌木丛的瞬间,疼痛几乎撕碎了他的意识。右腿骨折,肋骨可能也断了,一阵阵抽着疼,嘴里全是血的味道。
但还好只是三楼,死不了。
夏燃模糊听见楼上传来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手电光柱已经扫向花园。
得动起来——
他咬着牙往前爬,指甲抠进湿软的泥土,拖出一条断续的血痕。但失血和剧痛让他的视线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越来越近的追兵声。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逼近。
夏燃本能地肘击反击,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力道精准得可怕,既没让他挣脱,也没加重他的伤。
“别动。”男声压得很轻,“想活命就闭嘴。”
下一秒,他被整个捞起,扛上肩头。眩晕中,夏燃只感觉到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几步就闪进花园侧门的阴影里。追在身后保镖的脚步声和骂声近在咫尺,但那人呼吸都没乱,贴着墙根无声移动,直到彻底脱离危险区域。
是练家子……而且很熟悉地形。
夏燃被塞进一辆黑色SUV后座时,终于勉强聚焦了视线。车内没开灯,只能隐约看到驾驶座是个高大的男人,后颈扁平,是个beta。
“你……”夏燃嘶哑开口,喉咙里全是血沫。
“尚先生雇的。”男人没回头,一脚油门冲出去,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这段时间安排我跟着你,你参加的每场酒局,我都在。今天的事,是你那个助理干的。”
夏燃瞳孔一缩。
那个小助理?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确实就他有机会。
可是……
“那为什么现在才出手?”夏燃边喘边问,手指死死按着肋骨的伤处。
后视镜里,男人的眼神很冷,是一种习惯性的漠然。
“因为尚先生说——”车速陡然飙高,甩开后方追来的车灯,“得让你疼一次,才知道这圈子有多脏。”
◇
第42章 我给你时间收回这句话
这次夏燃是真的疼惨了。那个男人没送他去医院,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只是公事公办地叫来一个看上去像是医生的人,给他的骨折处做了简单夹板固定,就把他抬上了私人飞机。
夏燃不想上,但很明显他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飞机上的四个小时像场酷刑。每次气流颠簸都让他疼得蜷缩起来,止痛药的效力像在跟他开玩笑,刚压下一波疼痛就又卷土重来。
飞机落地后,尚观洲直接在廊桥出口堵住了夏燃。
两人谁都没说话,沉默地穿过机场大厅,坐上车一路直奔医院。
尚观洲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表情并没有凸显出任何不悦的情绪。但夏燃心里清楚,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回去之后,他们之间的账有的算。
在医院的检查结果倒是不算很糟。夏燃跳楼时本能地护住了要害,除了右腿骨折需要打石膏,肋骨周围肌肉挫伤严重,稍微深呼吸都疼得抽气,但还好没有骨裂。
医生皱着眉叮嘱他静养,尚观洲站在一旁,始终没说话,只是接过病历本的手背上青筋微凸。
既然没查出什么危及生命的重伤,那分手就成了眼下最大的事儿。
夏燃等着尚观洲来质问他。
可尚观洲将他推进家门后,自顾自就进了卧室,大概收拾了几分钟,人又从里面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燃终于绷不住先开了口。
尚观洲脚步没停,推着轮椅把人送进卫生间,“自己能洗吧?洗完早点休息。”
这种回避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夏燃。他一把拽住尚观洲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回答我!你到底想干嘛!你派人盯着我,你是不是很乐意看我变成现在这样,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你,只能求你。”
尚观洲低头看着几乎在自己的手腕处掐出红印的那双手,视线一寸一寸变得冰冷。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先感激我救了你,”他冷冷地笑了声,“不过你这样不知好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燃被噎了一句,他当然知道今天要不是尚观洲的人在现场,他可能很难逃出来,但人就是这样的,极端情况下浓烈的情绪可以烧尽人的理智。
“我需要你救我吗?这个圈子脏需要你用这样方式来教我?我自己不会长眼看?”这真是气头上的话,夏燃被车上那男人那句话气得现在还憋得难受。
他最后说了句很残忍的话。
“我既然想进圈拍戏,你猜我受不受得了这里面的脏?我他妈乐意!”
这话说得太不应该了,尚观洲听了足足沉默了好久。
夏燃这话都不是在吵他俩的感情,他就是在把自己往泥里踩。
——你看,我没你想的那样清白高傲,我实际上就是这么一挺贱的人,你还拼命要救我,你有想过我想不想被你这么救吗?
说不定我就是喜欢被人潜呢?我就是……
尚观洲猛地扯开夏燃的手,转身大步走向淋浴间,一把扯下花洒,冷水瞬间开到最大。
“操!”猛地被冷水兜头一浇,夏燃浑身一抖,本能地拽着轮椅往后躲,可尚观洲一脚卡住轮子,让他动弹不得。
冰凉的水流顺着发梢往下淌,夏燃呛得咳嗽,下巴却被尚观洲狠狠掐住,强迫他抬头。
“冷静了吗?”尚观洲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能好好说话了吗?”
简直和初见时一样,冷淡、克制,没有任何波澜。
夏燃突然眼眶发酸,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僵在原地,任由冷水浸透衣服,冷得发抖,却一动没动。
下一秒,温热的水流代替了刺骨的冷水。尚观洲将水温调高了一些,水量调小,像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伤口
夏燃心想,早他妈干嘛了,他衣服都湿透半天了才想起他是病患?
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伤口并不疼。
方才最失控的时刻,尚观洲举着花洒的手却依然稳得出奇。水柱精准地避开了他每一处伤口。尚观洲就是这样,哪怕怒火烧红了眼睛,也会用理智给夏燃留一扇后门。
夏燃闭着眼睛,水流顺着眼皮滑下,他能感到一双手慢慢拂过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