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都进来了，咱们也就别端着了。”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你也要给我，我想要的。”
  苏璞有些厌恶地皱皱眉，但很快收敛了情绪，他带着笑容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林以南，笑着说：“你真恶心。”
  “彼此彼此。”林以南往后退了一步，和苏璞拉开了一点距离。
  苏璞脸上还挂着笑，但手却利索地把才穿上的浴袍又脱了下去，慢慢走到了林以南跟前，“就这么想睡我？”
  “怎么想的啊？都喜欢了安童了还想睡我？”
  林以南微眯着眼，就笑着，也不说话。
  苏璞微微抬头，明亮的眸子满是冷漠，但动作却十分亲昵，他亲了亲林以南的嘴角，双手攀附上对方精干的身体：
  “为什么喜欢安童啊？该不会真以为他是小可怜吧？”
  林以南侧了侧脸，没让苏璞继续吻他，他神情冷漠地用手钳制住苏璞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当着粉丝的面，说正主的坏话？怎么？你那点聪明样都是装出来的？”
  苏璞也不恼，缓声道：“就是好奇——”
  “毕竟，安童粉丝应该和我势不两立才对。”
  “那个视频不是很清楚吗？我直接用厕所的拖把塞他的嘴？”
  “是看得不够清楚吗？你要是把人喊过来，我能亲自演示。”
  林以南嫌恶地把苏璞的下巴甩开，然后冷漠道：“被封杀也是你该的。”
  苏璞却只是笑笑，“现在被封杀不了了，你答应我要保我的。”
  “……”
  “……过来。”林以南开口命令。
  那天的最后是什么样的苏璞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意识尚存的时候，视线里天边那抹火红的火烧云。
  和林以南畜生一样的体力。
  -
  苏璞记得都是和林以南在一起的第二年了，某次他们去日本旅游的时候，他问过林以南当年的这个事儿。
  “你是安童的粉丝，你包养我做什么？”
  当时的林以南泡在温泉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了个什么。
  苏璞堵住他的鼻子，迫使他清醒过来。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话呢。”
  “就非要在我要睡觉的时候问？”
  “温泉里能睡觉吗？”苏璞反问他。
  林以南不说话了，将苏璞抱在怀里，手在他身上摩梭，“没什么理由吧，就是觉得你之前太装了，天天装清高，显得安童像是白莲花似的，所以知道你想找金主的时候，就幸灾乐祸，原来你也有今天。”
  苏璞觉得这个理由挺离谱的，“最好的报复不是看我和一个花甲老头在一起，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吗？”
  林以南嗤笑一声，“你敢？”
  苏璞一点面子没给他，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不敢的？”
  “敢去腿打断。”
  “你现在就可以打断我的腿，我要去自然会爬着去。”
  苏璞完全不怵林以南，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林以南已经气笑了，“怎么也在一起两年多了？对我这么没感情？”
  苏璞疑惑地眨眨眼，“在一起？”
  “谁和你在一起了？”
  “请保持我们纯洁的包养关系。”
  说完，苏璞就看到林以南已经黑彻底的脸：
  “养不熟的狗！”他暗骂一句。
  苏璞无所谓地摇摇头，“狗就是这样的，有骨头就是主人。”
  “甚至……就算是主人，也会被我咬。”
  说着，他狠狠地扑向林以南，靠在他的锁骨处大咬一口。
  苏璞用了吃奶的劲儿，直到感受到了嘴里的血沫才停下来。
  “嘶——”
  “你真的是狗变的啊？”林以南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苏璞一时没站稳，整个人扑在了林以南怀里，然后他笑了一声，换上了及其温柔的声线，“在东南亚拍的那个综艺，我想去。”
  “……靠，难怪今天这么乖？别有所图啊？”
  “行不行嘛……主人？”
  “……行。”
  林以南眯了眯眸子，捏了捏苏璞的腰，让他在池子里扑腾了一会儿。
  最后等他玩累了，就把他横抱着，一边吻他，一边往室内走去。
  那是他们这些年来关系最缓和的一段时间。
  即使那样，林以南也没给苏璞说过实话。
  他当年选苏璞的原因，是因为知道苏璞有能力，也知道苏璞的事儿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
  若是任他去找一个有权有势的金主。
  说不定扑腾两下又东山再起了。
  不如让苏璞在自己身边，每一步都在自己控制下。
  ……至于和苏璞发生关系，那确实是抱了几分折辱苏璞的意思。最初看到安童被霸凌那个视频，他觉得要把苏璞皮扒了才可以泄愤。
  但后来又觉得苏璞这种人，就算把他皮扒了，他也有一副倨傲的骨头。
  只有将他拉下泥塘，让他裹满泥浆之后，再弯下那倨傲的腰，才能算真正将苏璞毁了。
  当然，最终滚在一起之前，林以南或许还带了几分见色起意吧？
  毕竟苏璞那时候，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一张谁都会爱上的脸。
  -
  而现在，苏璞又提到了安童。
  林以南微微侧脸，心头宛若蒙上了一层幕布一般沉重，脑子里还回旋着苏璞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有什么好遮掩的，你粉安童的那几个号，我有哪个不知道？”
  确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们在一起第二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林以南就没什么瞒着过苏璞。
  包括自己的手机密码。
  苏璞有段时间是没有手机的，他就只能看林以南的手机。
  估计早就把他粉圈那几个号全部都摸透了。
  “我……”
  林以南本来想说自己都淡圈了，但是想着自己前不久才帮着安童抢了苏璞一个资源，淡圈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璞扑哧笑了一声，“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
  “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安童的粉丝了。”
  “而且，你喜欢谁，讨厌谁，都和我没关系。”
  林以南皱着眉头，显然有点不爱听苏璞的话，“和你没关系？那和谁有关系？”
  “爱谁谁，别烦我就好了。”
  说完，苏璞就不再看林以南，专心看起自己手指上的倒刺。
  林以南不爽地扯过他的手，“别他妈扯了。”
  苏璞不说话 ，但是白眼已经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睡不着我们就做点其他事儿。”林以南一生气，开始威胁苏璞。
  苏璞这会儿没兴致，也不想做。
  直接扭过头开始提条件，“我不扯了，你把手机还我。”
  “不还。”
  “就上点黑热搜？这有什么不能看的？还有热搜上，说明我还有热度。”
  “说了不给就不给。”
  林以南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苏璞还锲而不舍着。
  林以南不耐地皱着眉，“你不在意？”
  他伸出手，抓过苏璞的手臂，将一道十厘米长的疤展露着月光下，“你不在意的话，这是什么？”
  “……”苏璞不说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笑了笑，“你不是最清楚，这是什么的吗？”
  林以南哑然，觉得自己快要被苏璞气死了。
  偏偏苏璞还是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他惯会这样气人。
  林以南胸腔剧烈起伏着，快步走了出去，从书房里拿出手机，丢在苏璞面前，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随便你！你要死要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脑子有病才管你！”
  “你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苏璞听到这些话，眉头都没皱一下。
  拿着手机慢慢缩到了床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手机刚解锁还没看两分钟呢。
  上一秒还雄心壮志说着“狠话”的林以南就在床边踟蹰了几步，然后慢慢躺在了苏璞身边。
  静默了两秒，一双手揽上了苏璞的肩：
  “……转过来，我和你一起看。”
  苏璞眼睛都不抬一下，“不是随便我吗？”
  “……”
  手机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林以南轻轻叹了口气，吻了吻苏璞的额头，“不能随便你。”
  “我说话说错了。”
  第6章
  那天晚上苏璞看手机看累之后，还浅浅地睡了一觉。
  当然，他和林以南还是在林以南的半强迫下，相拥而眠。
  苏璞久违地没再失眠，甚至难得做了个梦。
  那个梦很怪，地点是在中学的厕所里。
  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拿着拖把在欺负一个缩在角落的人。
  缩在角落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他清秀的脸上全是污水，眼眶泛着红，委屈地瘪嘴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