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也竹      更新:2025-09-22 08:44      字数:3286
  蒋听寒不是被当面阴谋论还无动于衷的人,当即反驳道:“我没有不给你进去。”
  三言两语便剑拔弩张。
  云迁是男主,历来跟男主作对的男配没几个有好下场,云岫不想蒋听寒出事,连忙打圆场:“好啦好啦,没关系,我们快去礼堂吧!”
  他的反应在两人看来,就是偏心云迁。
  云迁沉郁的心情好了些许。
  蒋听寒却有点不爽,可他想到云岫还在云家,可能不想跟对方闹僵才帮着说话。
  他暗暗决定加大怂恿离婚的力度,到时候,云岫想必就会站在自己这边了。
  云家礼堂。
  简单用餐之后,已经有客人挪步隔壁大厅,跟相熟的人寒暄说笑。
  大厅金碧辉煌,水晶吊顶灯绚烂却不刺眼,铺着香槟色的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小食,身穿燕尾服的服务员端着盘子穿梭于人群之中。
  云岫刚进大厅,就被云鹤叫过去了。
  蒋听寒没跟着,他这次来不止是见心上人一面,还有合作要谈。
  他虽不管事,但家里不会因为他不管事而放弃对他的培养,蒋家父母没有逼他必须这几年继承家业,是他不乐意才没给他安排事情,如今他主动要求参加云家的晚宴,自然要承担起合作的任务。
  不过云迁跟过去了,他想起蒋听寒说的“他在换衣服”,不免多看了几眼。
  云岫穿的还是中午传出来的那套墨蓝西装,但内搭衬衫明显不一样,原来那件的领口绣着祥云纹路,现在穿着的只是普通衬衫。
  要说换衬衫是因为酒水撒到身上,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外套没湿。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情况不换外套,只换内搭?
  云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生,尤其是生活在普通家庭的男生。
  从小学开始,就有混不吝的同学自以为得意洋洋拿下三路的事情出来卖弄,除非他聋了,或者从不跟同学来往,否则不可能对情感方面的事一窍不通。
  在看到云岫不甚自在地扯了扯衬衫下摆,脑海自动联想起泡温泉时见过的两处粉嫩,播放某些画面,导致耳根微微发烫。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蒋听寒凭什么,他和大哥都没脱过小崽的衣服,他怎么可以?!
  云鹤淡淡瞥了眼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云迁,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嫌弃,继续刚才的话,对云岫说:“我说的你都记住没?”
  云岫点头,乖巧应是。
  其实云鹤没说什么,只是叫他不要乱跑,即使这里是自己家,但人多代表着事多,难保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特别是他的假少爷身份爆出,肯定有很多想看热闹的人想找他麻烦,如果没有及时保留证据,云鹤担心他吃亏。
  实际上,云岫处于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小眼神不断偷瞄云迁,纳闷对方怎么一点找他算账的趋势也没有。
  难不成云迁心思深沉,想等晚宴结束再秋后算账?
  可以理解,毕竟是公布对方身份的晚宴,若是闹出笑话,云迁以后在圈子里就要背上不好的名声。
  云鹤忍了一会,终究没忍住,抬手将胳膊压在少年肩上,以咬耳朵的亲昵姿态咬牙切齿道:“你老看你二哥做什么,今晚你不在,所以不知道,爸妈公开我们的婚讯了,回去我们讨论一下,哪天结婚比较好。”
  旁边的云迁和一直关注这边的蒋听寒同时眯起眼眸,不太看得惯云鹤这般没有分寸感的行为。
  云岫刚被这重量压得小脸一垮,听了他的话之后,大惊失色:“什么?不是说不结婚吗?!”
  他还想着这两天提离婚呢!!!
  云鹤一顿,语气不明道:“你不想跟我结婚?”
  云岫当然不能说不想,脑子飞快转动,终于找到一个勉强合理的解释,“二十岁领证太快了,要是二十一就结婚,我会被别人笑恋爱脑,而且外面都说我为了留在豪门勾引你,现在结婚不是落人口舌嘛。”
  云鹤拧眉,但云岫说的确实有道理,结婚的事暂且不提。
  他们再谈个两年,等感情牢固些,毕业再结也行。
  云鹤又叮嘱了云岫两句,这才放他去吃小点心。
  随后,他转眸看向没走的云迁,语气不复方才的温和,“你有什么事?”
  云鹤的公事公办不仅是面对云迁,而是面向所有人,若是他心情不错,说话做事可能会温和些,就像刚刚那样。
  云迁在这几个月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摸清了这位大哥的不近人情,并且习以为常,他双眉紧锁,低声说起中午西装被毁的事。
  ……
  云岫算着时间,吃得差不多便停手了。
  因为宴会办得早,结束时间应对早一些,大概七八点钟就陆陆续续有客人离开。
  蒋听寒不想走那么早,但他明天有早八,回去还得吃餐正经晚饭,洗澡写作业睡觉,加上云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被云家人质问的画面,便催着他回去。
  蒋听寒把人拉进大厅酒红色的帷幕后,按在柱子上又亲又抱,恢复正常的唇肉再次被吃得微鼓且红润,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云家。
  每次亲完分开之前,蒋听寒都会轻咬一下云岫的下唇,留下一个极浅的咬痕,使得云岫总误以为对方像只大狗,喜欢在地盘上东蹭蹭西挠挠留标记。
  他整理好衣着领口,确定没有异样之后,走出大厅。
  恰好碰见来找他的服务生,“小少爷,云鹤少爷让您回家。”
  云家老宅占地很大,分家后,每家都在这分有房产,服务生说的回家,单纯指他们五人的小家。
  云岫左右环顾一圈,没发现这里有云家人,猜测最重要的剧情即将到来,但还是问了句:“我大哥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服务生摇头。
  云岫没为难他,道谢过后,找礼堂负责人派了辆车送他回家。
  他们家住的地方就在清荷院旁边,在接手这边的屋子后,云父云母便将其重新装修了一遍,风格与他们常住的家有些相近。
  云岫穿过全院,踏入客厅后,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满了人。
  准确来说,坐满了剧情点所需的主要人物。
  云父云母做一边,云鹤云迁坐另一边,岑助理站在云鹤的背后,宽大的茶几上摆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西装,正是他中午毁掉的那件。
  其实云岫也不想把衣服搞得这么不堪入目,但他不清楚西装防不防水,就算把它泡洗手池,他不能确定是否达成目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剪坏来得容易。
  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面对三堂会审的场景,不禁提起了一颗心。
  有一种说法,人是由记忆构成的,失去了记忆,转生投胎就不再是以前的人。
  从云岫做任务的行为模式上,就能看出他是个沉浸式体验派,他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完完整整将自己代入原主,接手原主的一切,所以他当初遭受云鹤的严厉警告时,才会生那么久的气。
  他在乎父母,在乎家人,受到家人的指责训斥也会难过伤心,可他又不能不做任务,“原主”与“自己”的人格并存,思想有时候会有割裂感。
  最先说话的是云父,“小崽,是你剪了二哥的礼服?”
  平日里,云父对云岫一向宠爱宽容,如今却板着一张脸,云家人特有的浓颜五官令他看起来异常严肃冷厉。
  “没有啊!”云岫佯装迷茫,“二哥礼服被人弄坏了吗?我说二哥怎么换了一套。”
  为了不显突兀,他没第一时间承认,不然会使他的动机不是破坏宴会,而是另有所图,他不想事情变得复杂。
  云父闻言,没有说话,扬了扬下巴示意岑助理拿证据来,看向云岫的眼神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崽,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家在你出生后安装了摄像头,让我能够实时察看你妈妈和你的情况,没想到……”
  当年云母生下二胎,她以为是自己孕期乱吃东西进而导致孩子身体弱,出现了产后抑郁的症状,云父尽可能陪伴妻子,可总有外出的时候,摄像头就是那时候安装的。
  他不想刺激妻子,选用的是小型摄像头,而且他们家屋顶高,下面的人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后面的话云父没说,但不耽误云岫帮他补全。
  他看到了平板上播放的监控画面,自己狗狗祟祟钻进云迁房间,十分钟后出来,恰好是云迁在楼下做造型的时间点,直到云迁回房间发现礼服坏了,楼上没有一个人。
  还有一种可能。
  云岫酝酿片刻,眼眸便涌上晶莹的泪珠,他嗓音微颤,眼眸不可置信看着云家众人,“所以,你们怀疑是我弄坏了二哥的礼服?”
  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溢出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啪嗒啪嗒打在衣襟,这幅小可怜的模样哭得云父云母心软。
  云妈妈不太忍心,“要不这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