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也竹      更新:2025-09-22 08:45      字数:3265
  在距离一米左右时,冰寒冷意扑面。
  云岫蹙眉,“你开冰水档?”
  高门大户,陈家连热水器都分冷热和常温三档。
  适逢春寒料峭,再强健的体魄也扛不住泡冰水。
  陈景明盯着他,眼神幽邃,没有说话,眸中含义不言而喻。
  云岫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药效被冰水压下去了,人估计也被冻得不轻,他的同理心没法对陈景明置之不顾。
  云岫往四周扫了一圈,捞起浴巾就开始扒人家衣服。
  为了避免误会,他解释道:“你别多想啊,我只是帮你脱掉湿衣服,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毕竟咱都是男的还撞号,不可能发生点什么。”
  里里外外好几层脱掉之后,云岫看着陈景明鼓起的肱二头肌,才察觉对方一点也不瘦弱。
  不仅如此,由于常年待在室内不见阳光,肤色冷白,青筋鼓起,看久了莫名色气。
  云岫默默移开视线,暗自唾弃自己这时候还在想有的没的,清了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注手上的事。
  话说回来,陈景明出来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后知后觉发现不对的云岫动作一顿,缓慢抬眼,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黑漆漆且定定看着他的眼眸。
  云岫差点被吓的坐下来。
  倒不是很可怕的场景,就像一个人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突然发现背后有人一直注视的那种诡异感。
  陈景明的状态很不对劲,比他泡冷水前还不对劲。
  看到青年被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不是把人扶起来,而是低低笑了一声,药效未去使得嗓音低哑极了。
  “真可爱。”
  居然会自己吓自己,颤抖那一下可爱死了。
  云岫:“……?”
  一开口就是老恐怖故事了。
  既然理智尚存,那就不需要他多管闲事。
  云岫冷着脸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刚想转身离开,腰间环上一条手臂,随后腰间一紧,眼前天旋地转摔在床上。
  陈景明趁他脑子还懵的时候站在床前,也就是青年的两腿中间。
  这是一个令人遐想的姿势,云岫心中浮现一丝不详的预感,抬腿便想翻下床。
  谁知对方预判了他的想法,在他抬腿时握住那截皓白如月的脚腕。
  男人掌心火热,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青年眼睫轻眨,心跳漏了一拍。
  “你清醒一点!看清楚了,我不是秦易安!”云岫病急乱投医地厉声道。
  可受制于人的姿势使这话没有半分说服力,青年像只面对坏人只会哈气示威的小猫,虚张声势除了激起坏人的兴致,没有其他作用。
  陈景明眼眸沉沉,幽幽问道:“我和秦易安谁更大?”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云岫抵抗地动作一滞,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个,但陈景明力气比他大,多半跑不掉,能拖一时是一时。
  他尝试解答:“听说你初三的时候他初二,你大他一岁?”
  “不是问年龄。”陈景明将青年的脚拉至身前,不依不饶问:“谁更大?”
  脚心传来比手心更加滚烫灼热的温度,尤其是对方被他扒的只剩一条内裤,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一览无余。
  云岫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张了张嘴,却被震惊的迟迟说不出话。
  救命!
  白月光怎么变异成这样了啊啊啊啊!!
  陈景明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方才的举动似乎让他找到了一点趣味,他眼眸微眯,喉咙发出愉悦地喟叹。
  云岫想捂耳朵,然后向上天祈求赶紧有人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这次,上天应允了他的祈望。
  房门再次传来连续而有节奏的六下敲门声,然后传来秦易安带着疑惑的声音,“景明,你在里面吗?”
  闻言,青年猛然抓住男人手腕,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低声道:“快停下,秦易安在外——”
  话音未落,感受脚心更为蓬勃的跳动,云岫倏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陈景明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或许天才都有一种能让自己专注的能力,他的眉头不仅没蹙一下,动作还更为过分。
  你是变.态吗?
  这句话云岫没问出口,他清楚问了也没用,用手捂着眼睛,只求对方赶快结束。
  殊不知这一幕更容易刺激到陈景明。
  青年掩耳盗铃似的用手覆盖眼睛,好像看不见就没发生一样,可躺着更能看出其体态极佳,腰肢纤细,脖颈修长优美。
  他仰着脑袋,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西方殿堂里替世人受尽苦难的圣子,又像引颈就戮的天鹅。
  圣洁高贵,却诱人摧毁。
  陈景明眼眸逐渐染上痴迷。
  他好像明白了秦易安为什么会找云岫做替身,也明白了谭荣之那么冷漠的人为什么会接盘一个拜金的人。
  不可否认,云岫有副堪称完美的皮囊,他也不可受控的为这人着迷。
  既然他们都能拥有,那他也可以的,对吧?
  这么想着,手上力道失了分寸,力道大到云岫脚腕生疼。
  正是这份疼痛,挽回了云岫由于见到变.态离家出走的理智,脑子快速转动,迅速想好最利于他的后续计划。
  门外的秦易安喊了几声没见回,打电话让人送钥匙。
  陈景明依旧沉浸在情.欲之中,看不出半分干坏事即将被撞破的慌张。
  剧情改变已成定局,云岫无心原主线剧情,一心只有自己的炮灰任务。
  反正始终要一个人来出演“奸夫”的角色,谁说白月光不可以?
  这么想着,云岫咬了咬牙,蓄力猛地抬身,将陈景明拽下来!
  姿势的变化,难免碰到某处。
  事实证明,理智不受外界影响的人,在身体上不一定不受外界影响,男人闷哼了一声。
  恰好此时,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两人紧紧相拥的模样倒映在秦易安惊愕且充斥怒火的眼眸之中。
  “你们在干什么?!”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秦易安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云岫面上慌乱,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却松缓些许,甚至尤有闲暇地想——
  对,就是这样。
  就应该是这样将他们捉奸在床,痛斥他放荡贪婪,不知死活勾引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然后对他恨之入骨,收回以前给予的一切,最后把他赶出秦家。
  云岫冷静的眸中冷不丁对上了陈景明的眼睛。
  没有诧异,没有尴尬。
  见他看过来,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预示着危机到来的警铃在脑海中疯狂响起,几乎造成防空警报的效果,云岫微微睁大眼睛,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面对质问,陈景明不紧不慢起身,同时不忘给云岫盖好被子,脖子以下的皮肤遮盖得严严实实。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陈景明浑身赤.裸,发丝潮热,加上空气中石楠花的气味,很难不让人想歪。
  被看光的陈景明从容不迫给自己下半身围了条浴巾,抬手将额前的发丝向后拨,疏离清冷的气质一哄而散。
  他的嗓音是餍足的慢条斯理,“我认为,事情已经够明显了,是你打扰了我们。”
  此话一出,眼前一黑的不止是秦易安,还有云岫。
  要不是他想坐实自己勾搭了陈景明,非得蹦起来揭露对方的恶行!
  秦易安咽下喉中涌起的血腥气,脖颈青筋冒起,眼白布满血丝的样子,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回冲上去暴打奸夫。
  他望向床上瑟缩的青年,一字一顿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不怪秦易安多想,青年眸含水光,眉间轻蹙,触及他的目光便瑟缩颤抖,好似风雨中飘摇的娇弱莲花,就连抓住被子的手也有红痕,使他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强制爱了一番。
  云岫下意识嗫嚅回答:“是……没、没有!我是自愿的!”
  他心道好险,幸好改口得快。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在线索和日常生活的端倪浇灌下,便会长成参天大树。
  秦易安不信云岫的话,断定他就是被陈景明强迫的。
  难怪见面就想搭车,原来是冲着云岫去的。
  虽然他不知道陈景明是什么时候知道替身的存在,但云岫这么乖这么优秀,只要了解过他的人,不可能不动心。
  特别是跟他一个圈子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云岫藏得很好。
  外界只知道他有个替身,却很难查到具体资料。
  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云岫还是暴露了,顺风顺水二十四年的大少爷第一次无比后悔引狼入室,那点少年时期的慕艾之情消失得无影踪。
  陈景明见状,哼笑道:“你和岫岫的合同早到期了,他现在是自由身,没人规定我没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吧?”
  这话还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