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疯世子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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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语流光 更新:2025-09-22 08:53 字数:3837
路过街角的糖水铺,又停下来专程去买了碗黄糖雪梨, 容宁近日总咳嗽, 这糖水最是润喉。
他赶回府里时,院中静悄悄的,唯有廊下风灯在夜色中轻轻晃着。
林笙屏退一众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轻轻敲了敲容宁的房门, 柔声问她,“宁娘,我回来了,你睡了吗?”
容宁轻轻应了一句,“还没。”
林笙唇角弯了弯,伸手轻轻地推开门扇,抬眸望见她正坐在窗边绣着什么,一盏黄豆大的灯蜡散发出暖黄光晕,拢在她身上,似给她整个都镀上了层柔光,连眼下的青影都淡了些。
“怎么不多点几盏灯,仔细费眼睛。”林笙眸光一柔,走过去,从她手里抽出绣了一半的绣绷。
他将绣绷和食盒一并放在桌上,笑了笑,“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林笙打开食盒,里面的酸枣糕还冒着热气,切成小巧的菱形,上面撒着层细细的白糖霜。
他拈起一块,递到容宁嘴边:“刚出锅的,你快尝尝,还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味道。”
容宁抬眸,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张口,轻轻咬了一小块。
酸枣的酸甜混着蜜糖的甜香瞬间在舌尖散开,确实还是她从前爱吃的味道。
她慢慢咀嚼着,点点头:“很好吃。”
林笙笑意更盛,又打开夹层端起那碗黄糖雪梨,取了汤匙一并搁在她跟前。
“这是黄糖雪梨,最是润喉,你近日总咳嗽,喝了会舒服些。”
容宁没有拒绝,执起汤匙小口喝着,糖水甘甜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确实舒服了许多。
两人就这么坐着,一个吃,一个看,月光透过窗棂光静静洒落一地,竟显出了几分难得的温情。
吃了两块酸枣糕,容宁摇了摇头,“不吃了,有些腻。”
“那便不吃了,明日我再给你买别的。”林笙拿起帕子,轻轻替她擦了擦嘴角。
他随手搁下帕子,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开口,随意闲聊似地,“你前几日出府去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新鲜事,或是......什么人?”
容宁心头猛然一跳,抬眸望向他,见他看似随口一聊,阴翳眸底却藏着几分探究。
她不动声色,“倒也没什么新鲜的,只是我体力不济,还没逛多久竟晕过去了,白白出去了一趟,什么也没买着。”
林笙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
他笑了笑,伸手将她散落鬓边的碎发轻轻掠至耳后,“无妨,下次你若觉着闷了直接同我说,我陪你出去,一定让你逛尽兴。”
容宁垂下眼睫,“嗯。”
疏离冷淡的模样落在林笙眼里,他微微抿唇,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拿起桌上的绣绷看了看,瞧着上头绣了一半的小老虎,“这虎头绣得真精神,等绣好了,给咱们宝宝做双小鞋子。”
容宁没应声,只默默执起针线,抽过绣绷垂眸继续绣起来,月光皎洁散落一地,却始终照不进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挨到三更天,院外传来梆子声“咚咚咚”,沉闷敲过三响。
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月上中天,廊下风灯里的烛火燃尽,守夜的丫鬟又依次燃了新蜡。
暖黄光晕透过窗纸映进屋里,给陈设都镀上了暖影。
林笙陪着容宁坐了许久,就那么静静望着她低头刺绣的模样,指尖轻捻着针线,神情专注绣着手中宝宝的虎头鞋,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曾几何时,这便是他午夜梦回多少次所渴望的画面。
他伸手,轻抚容宁垂在肩后的如瀑青丝,心下动容。
这不是梦,他的宁娘,如今当真就在他身边,
他抬眸望向一侧的床榻,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枕头上绣着几枝缠枝莲。
犹豫片刻,他试探着开口,“宁娘,夜深了,我今日就宿在这里,若你夜里有什么不适,我也好听见。”
容宁手中针线顿了顿,没有抬头,淡淡地,“不必了,外头有丫鬟守夜,不必劳烦你了。”
林笙面色僵了僵,又往前凑了些,“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是真担心你。”
“你怀着身孕,身子弱,我就只睡在外侧陪着你,绝不做什么,就只是陪着,好么?”
容宁终于抬起头,眸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落在他脸上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身上的芍药香粉味太重了。”
她微微蹙眉,声音很轻,“我闻着恶心,心里发闷。”
林笙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鼻尖立刻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的脂粉香气。
那是赵夕妍宫里用的芍药香粉,今日别苑陪了她一下午,身上自然沾了不少,回来时只顾着给容去宁买酸枣糕,竟忘了更衣沐浴。
他瞬间恍然大悟,面上血色褪去大半。
容宁怀着身孕,嗅觉本就比寻常人灵敏,定是一早就闻出了他身上这脂粉味,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他眸色难掩愧疚,还有几分被戳穿的难堪,垂下头,再也说不出半句要留宿的的话。
屋里骤然静了下来,只有窗外隐约透来庭院中花枝被风吹动的簌簌声,还有林笙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豆大的烛火明灭跳跃,烛光在他脸上晃着,映得他眸底满是落寞。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食盒,“别熬坏了眼睛,早点歇息,若是夜里身子不舒服,就让丫鬟去叫我。”
容宁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低头刺绣,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半分。
林笙望着她侧脸,灯光下,她轮廓柔和,却隐隐蕴着疏离。
他张了张嘴,似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拎起食盒,转身离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带上。
容宁手里的绣针停在半空中,抬眸望向紧闭的房门,平静的眸底终于起了波澜。
那脂粉香气她一早便闻见了,只是懒得戳穿他,如今林笙主动离去,她心里竟没有半分快意,只觉得空落落的。
她放下绣绷,撩开一角窗幔,看着林笙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落寞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夜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容宁拢紧衣襟,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褪了外裳回榻上去睡了。
许是白日里绣活费了心神,又或是心里压着事,她很快便昏沉睡去,呼吸轻浅,眉头却依旧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中,她忽然隐约听见“嗒”的一声轻响,像是瓦片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容宁心下猛地一跳,登时清醒了大半,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周遭却再无其他动静。
她翻了个身,刚要阖眼,忽觉榻尾的锦帐轻轻晃了一下,不是风,似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容宁后背瞬间激起了一层冷汗。
她猛地睁开双眸,黑暗中,一道高大身影掀开帐子扑了进来,身手矫健无声,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倾身压下来,将她牢牢困在床榻与身躯之间,动弹不得。
她一颗心登时狂跳起来,刚要张口惊呼,一只温热大掌立刻捂住了她的唇,熟悉的冷冽雪松气息瞬间萦满鼻息,紧接着,低沉沙哑的嗓音覆在耳畔,微微喘息着:“别叫,是我。”
是穆琰!
容宁僵硬的身子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黑暗中她只能勉强看见穆琰模糊的轮廓,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灼热地拂在她脸上。
“夫人,您怎么了?”门扇外传来守夜婢女的声音,轻柔嗓音里蕴着惺忪睡意,“可是口渴要喝水,还是哪里不舒服么?”
容宁心头一紧,连忙望着穆琰摇了摇头,去扒他捂在自己唇上的手指。
穆琰缓缓松开了手,温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柔软唇瓣,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悸动,稳住声线对外头扬声道:“没事,刚做了个噩梦,惊醒了而已。”
“那夫人要不要点灯?” 婢女又问。
“不必了,我再睡会儿,你也歇着吧。”
门外的婢女应了声“是”,便没了动静,想来是又打瞌睡去了。
容宁刚松了口气,话音还未落下,炽热的吻便狠狠落了下来,将她剩下的尾音尽数吞没。
这个吻带着压抑的急切,霸道极了,根本不容她退却躲避。
他大掌紧紧箍着她腰身,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另一手抚上她面颊,带着灼热的温度,狠狠掐开她双颊,想要掠夺更多。
容宁被吻得晕头转向,手脚都发起软来,原本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不由自主地环住了穆琰的脖颈,纤细手指深深陷进他墨发间。
黑暗中,她虽看不见,可所有感官都似被骤然放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强劲有力,贴着她的,与她的心跳交织在一起,汹涌如潮。
第102章 牢笼
容宁被他急切汹涌地掠夺着, 胸口犹自起伏不定,气息乱成一团。
指尖紧攥在他宽阔肩头,手心几乎要攥出汗来。
她心底翻涌不休。
明明在暗巷里推开他时就告诫过自己, 不要再陷进去,穆琰是北平王世子, 他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
可此刻被他灼热的气息包裹着, 指尖触到他坚实的臂膀,那点理智竟瞬间崩塌,只剩下本能的贪恋, 连推拒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只能任他拥抱着逼近, 任由他予取予求, 甚至......贪恋着那久违的炽热。
她暗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竟依然还会为他颤抖落泪。
可在这绵软无力的恨意里,却又悄然贪心地生出一丝依恋, 蛛丝般缠绕上她心口, 怎么也挣不脱。
眼前那人清瘦憔悴了许多, 眉宇间却依旧凌厉俊朗。
汹涌情意倾覆到她身上,令她心头一颤,酸楚不已。
容宁咬唇移开眸光, 唯恐再看下去,便会彻底溃败。
容宁被压得喘不上气,稍稍推开他稍许, “你怎么突然来了?”
穆琰低低一笑, 炙热眸底掩不住的得意,“什么叫突然?我不是早就送信给你,说我要来么?”
容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你也没写, 你是要半夜翻屋顶进来啊。”
她伸手去推他,奈何那人铁塔一般,根本推不开。
她一时间羞恼交加,口不择言,“我是有夫君的人,你就不怕被抓个正着,浸了猪笼么?”
穆琰嗤笑一声,指腹狠狠捏了捏她的腰侧,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什么劳什子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