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井美里也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干得漂亮！你还是想给五条悟点赞。这种一直来回拉扯的局面，就需要放入一个五条悟来打破它。
  “既然如此，出于安全起见，我们会先秘密安排把黑井美里送走，并找人负责她的安全。”
  “你们现在可以好好的道别，不过还请放心，等事情最终安定下来就可以重新见面了。”
  想了想，接着你又向天内理子交代好之后会涉及到她的一部分安排，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至于其余相关的事，你已经在天内理子醒过来之前就和五条悟夏油杰他们二人打好招呼了。
  第21章 失效与春夜噩梦
  你们共同演了一出戏。
  同化截止时间到的时候，在此期间你们只遭到了一些不入流的民间诅咒师的追杀，实力最强的一个不过是一个一级，而这些人十分轻松地就被五条悟和夏油杰给解决了。
  这几天由你伪装成天内理子，待在学校替她上课。在扮演过程中，你谨慎的、尽可能的减少了和旁人的接触。
  最终，几乎没有人察觉出异样来。
  期间你抽空登录过暗网，想要看看有没有新的事件发生。
  出乎你意料之外的是，你没有在暗网看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假设你是伏黑甚尔的话，面对劲敌时，你并不会吝啬于提前预支尾款中的一部分，挂上悬赏先让其他人来削弱对手的战力。
  看来伏黑甚尔有很大概率是放弃了这个任务。
  那天你过去找他并非是为了说服他放弃这个任务，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提醒他。
  不管怎么样，你不想看见一个年幼的小孩失去母亲之后又失去父亲。
  虽然这个父亲可能并没有尽到多少责任就是。
  关于天内理子的事情，可操作的空间非常大——
  一是先提前安排好暗中送走了黑井美里。
  二是隔一段时间后，你私下避开耳目与天内理子见面。由你伪装成天内理子，同时将由专门人改换完外表特征的、真正的天内理子秘密地送出国外。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而在你出门之时，由dk二人组护卫的天内理子，则已经变成了伪装术之下的你。
  见到你们三人的那一刻，那些暗中窥伺的目光将不再聚焦于其余的人身上。
  如果伏黑甚尔并没有放弃这个任务的话，你也并不害怕——
  前期你不能主动使用咒术，可能需要五条悟和夏油杰轮流来防范外敌。
  伏黑甚尔并不会那么快出手。
  等到他真正准备出手的时候，事件已然行至尾声。
  面对伏黑甚尔你只需要当面解除掉伪装术，而那个时候，眼见着拿不到尾款的他，还会继续冒着风险与你们三人作战吗？
  就算他杀五条悟的心意已决，那也会是一场1v3的战斗了。
  你知道伏黑甚尔的实力有多夸张，但是现在作为特级的你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你对伏黑甚尔说的那一番话的底气，首先来自于自身实力，然后来自于同伴们。
  -
  傍晚快入夜的海风十分轻柔，带着点春日特有的寒意，像是美妙的甜品中掺杂着的冰沙。
  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岸边，又缓慢的褪去。
  旁边房屋亮起，而夜灯沉默的注视着燃起的炊烟。
  你们在旁边的草地上架起烧烤架，用松果和废纸壳当做燃料。给切好的肉块刷上一层厚厚的酱料，在火焰的炙烤下，没过多久，浓郁的食物香气就漂浮在空气中。
  透明的杯子里盛放着荔枝气泡水，杯中漂浮着一片小小的薄荷叶。
  然后你趁机拍下几张食物的图片发给远在国外的天内理子。
  不久，手机振动，天内理子也发来她在异国的图片——
  她那边还是白天，似乎是上午时分，阳光正好。
  照片中的少女黑发散下，穿着挂脖的白裙子对着镜头比耶，表情搞怪。背后是一片白鸽群，还有露出温柔笑容的黑井美里。
  似乎玩的很开心嘛。
  你没有把之后有另一个星浆体被秘密送入高专同化的事情告诉她，只告诉她天元的状况非常稳定，不同化也没关系。
  听闻这个消息之际，你与夏油杰都沉默了那么一息。
  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夏油杰细微的神色变化，你开始猜测他的想法：
  在他的视角里他并不知道天内理子会死，同化本身就会失败。或许他会认为，如果自己没有放走天内理子，另外一个星浆体就不会死了。
  这很像两条火车轨道上分别绑着一个受害人，但车头停不下来，一定要选择一条路走的命题。
  结果是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死亡。
  “关于这件事……遥，你是怎么想的？”
  夏油杰发觉了你的注视，最终竟然是他提出询问。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大家已经尽力了，重做出其他选择可能照样会有遗憾。”
  “我们的能力始终有限，只能救下在自己眼前的那一个。”
  你迟疑了一下，虽然很不想长篇大论，但你能察觉到夏油杰的共情能力是很强的，有点害怕他会把错误归于自己，去承担超出自身承受能力之外的痛苦。
  并非是没有想过另一个星浆体的命运。
  有的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显示出一种对他人近乎轻浮和傲慢的残忍来。
  但不管是在宽慰自己也好，承认选择的局限性也好。你们走的那条路，始终是一条在希望中会伴随着痛苦的路。
  “遥，来一起拍照吧。”
  是硝子的呼喊打断了你回忆的思绪。
  “诶？！等等我！”
  你凑过去，伸出右手比耶，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
  而春夜的风吹起你们额前的发，镜头咔嚓一声，将此刻定格——
  草地，烧烤架，在夜色里粼粼的海，还有亮着灯的房屋。
  最后是众人望向镜头的面容。
  -
  夜晚当你们回归各自的房间的时候，洗漱完准备入睡之前。你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技能，然后发现自己的天赋技能预示消失了。
  此时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
  是因为你干涉了剧情并改变了原来的走向吗？
  还是因为主要的刀子剧情已经结束了，所以预示用不上了。
  冷静了一会儿之后，你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好吝啬的一个游戏，已经发放了的技能还带回收的。
  心怀疑虑的你开始猜测是不是后续又有什么刀子想要强行塞过来。
  ……
  破游戏出又出不去，还要天天加班。你一边胡思乱想着，神思已漫游到天际，又一边心怀怨念的睡意毫无。
  翻来覆去了大概一会儿以后，你索性爬了起来，准备去露台看看海景——也许还能拍几张夜晚的图片留作纪念。
  游魂一般的你，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的细微的声音。
  ？是在敲门吗，好像又不是。
  这有点吓人了吧。
  不会是夏油杰半夜放咒灵恐吓你吧……他应该不是这种没品的人吧？
  因为你真的很害怕拉开门看见一个贞子和你两相望，你绝对会被吓到连尖叫都发不出的。
  细微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你悄悄地拉开一条门缝。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你松了一口气，准备走出去。
  当你伸手准备完全打开门的一瞬间，有一只冰凉的大手伸过来刚好覆盖在你的手上。
  ……
  果然是鬼啊？？！
  你面无表情，内心却在尖叫。
  下一刻就果断的凝聚起咒力，想要给这个不知死活的鬼or咒灵来上致命一击——
  吃我黑闪。
  “等等……遥。”
  察觉到你的咒力的那一瞬间，五条悟就出声了。
  ……
  手上凝聚的咒力又消散下去。你拉开门，带着点被捉弄的怒意准备好好的殴打他一顿。
  “悟！！！你半夜是想……”
  月色下的白发少年穿着单薄的衬衫，头顶有几丝凌乱的发翘起，像是刚睡醒似的。而背光下的苍蓝色瞳孔直直的盯着你，其中映了一层薄薄的辉光。
  没有戴特质的墨镜呢。
  直觉到他看起来很不对劲……你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的预示好像失效了。”
  你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
  你落入了一个略显紧密的拥抱中，五条悟的怀抱带着春夜独特的潮湿而冰凉的气味。
  “……”
  “怎么了，悟。”
  你迟疑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表示有点勒。
  五条悟这才从你的肩颈处抬起头来，注视着你——
  面前少女的面容大半隐没在黑暗中，琥珀色的瞳孔在一片暗色里如同流动的金，带着点疑惑般的望向他，黑发如云似雾般散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