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
秦方方方方 更新:2025-09-22 09:08 字数:3367
“见过贵妃。”
但她们不愧是内阁选出来的包子,什么委屈都往肚里咽。
李凤遥应了,赐下见面礼,等命妇见过礼,坐了一会,朱厚照就拉她走了。
他就受不了这些礼数,如果不是陪李凤遥走这一遭,他根本不来。
他都不懂这些人是疯了吗,都皇权富贵加身了,还听那些老学究的礼教,给自己找不痛快,真服了。
李凤遥离开后人也舒服了,“这样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茶不是敬过了吗?”
李凤遥觉得有道理,她想起后宫剧,“那要经常去请安吗?”
朱厚照不懂,“请什么安?重要日子去就行了,逢年过节太后生日什么的,给自己找什么罪受啊?朕向来不待这里,皇宫哪是人待的啊,你住几天,别给人留话柄,咱们就搬豹房去,那边是朕的专属地,以后咱们一起住。”
不当皇后有不当皇后的好处,宠妃当然是皇帝在哪她在那,守什么皇宫,皇帝都不住这,连争宠都没得争。
吴夫人说她女儿当了皇后却守活寡不是白说的,皇帝什么时候住进后宫?
李凤遥对传说中的豹房还是很感兴趣的,一开始皇家豢养豹、虎等珍禽异兽的场所,但朱厚照将其扩建为综合性的离宫,设有:演武场,乐坊,佛寺,还有帝王居住宫殿。
可以说是皇帝为脱离传统宫廷约束而扩建的特殊行乐场所,兼具办公、居住、娱乐功能。在紫禁城西侧的皇城禁苑区,靠近太液池,划的地盘非常大,依山傍水。
没有人喜欢给自己找罪受,除了被洗脑的人,现代很多老人就喜欢没苦硬吃,仿佛享受是原罪。
朱厚照不喜欢沾惹嫔妃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带人去玩刚说出口,就被一顿劝加说教,这谁乐意。
就像年轻人带亲妈去旅游,吃东西这也贵那也贵,要劝,要不停的劝,她吃个东西还要站道德高地,亲生的都觉得扫兴,更别说妃嫔又不是他亲娘。
他亲娘来说都不行,干脆懒得理。
一个思想自由的人,与礼教捆绑的人,永远说不到一块去,那凭什么容忍?
他才是皇帝,他亲娘都没讨到半点好处,为了远离这些,他都不住皇宫了,还要他怎么样?
李凤遥点点头,“那就好,不然每天这么来一遍,我就跑路了,都不带停的。”
朱厚照哈哈大笑,“我早跑了,上回大臣还说选秀,我应了,把划出来的钱给我的豹房大修了,选什么秀啊,不是木头人他们都不让我见,还不如修豹房。”
李凤遥听了也是笑出声,6,不愧是你,不过选豹豹怎么不是选呢。
第31章 闻溪
李凤遥刚回自己寝殿,来顺就着人上午膳。皇宫御膳果然奢侈,光是点心就有七八样,鲜果蜜饯摆了一桌,更别提那几道精致的御膳热菜,清炖燕窝、蟹粉狮子头、葱烧海参,还有一盅熬得浓白的鲫鱼汤。
尤其是她正得盛宠,更是无人敢怠慢。她刚吃完在熟悉自己院子,郑常宁就过来了,还带了几个伺候的人。
“娘娘,奴婢来贺娘娘入宫,奴婢日思夜想,可算把您盼来了~”
这小尾音让李凤遥嘴角都抽了抽,郑公公真的很符合人对太监的刻板印象。
她很是冷淡:“郑公公客气了。”
春桃下毒害她,人可是郑常宁带来的,这人未必像他面上表现得如此,人心隔肚皮。再说,前头的事还没过呢。
郑常宁却像是没瞧见她的冷淡,自顾自地凑上前,献宝似的打开锦盒:“娘娘瞧瞧,这是进贡的南洋珍珠,颗颗都有龙眼大小,奴婢特意给您留着呢!”
李凤遥瞥了一眼,果然见盒中珍珠圆润莹亮,确是上品。可她还没开口,郑常宁又从袖中摸出个珐琅小盒,翘着兰花指为她抹着手背:“还有这个,西域进贡的玫瑰香膏,抹在手上又香又滑,奴婢一看,就觉得适合娘娘护手之用。”
“哼。”李凤遥抽回了手往里走,她斜坐靠在椅子上,“郑公公,上回你送来的人还在昭狱呢,那毒下得,大虫吃了都难活也,怎么,这又献殷勤,是想再弄几个下毒的来?”
郑常宁忙谄媚上去,“娘娘,奴婢实不知啊,因这事奴婢罚俸两年,差点就入昭狱了,奴婢不怕死,就怕见不着娘娘了。”
李凤遥服了,懒得跟他扯,“少扯,这次干嘛来了?”
郑常宁卖乖站她身边,“娘娘,您这宫里伺候的人太少,这回送来的人,每一个家世都查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再出批漏。娘娘,这回奴婢可是翻遍了紫禁城,给您挑顺眼的人来伺候。”
他拍了拍手,进来一长串人,原先宫里伺候的有十来人,这会又来宫女内侍共二十余人,别说,宫女个个长得都很标致端庄,内侍也是唇红齿白,一看就是用心了。不过李凤遥注意到一个人,在这四排都是标致的脸里,出了一个一眼望去,气质长相都特别拔尖的人。
郑常宁看了一眼李凤遥的神色,知道这会事办得还算满意。
“奴婢为娘娘寻的伺候的人,家世底细都给您制成一本册子,您翻看便知。”
他清了清嗓子,唤那人出来,“闻溪,将册子呈上来。”
李凤溪就见那一眼醒目的太监低顺着眉目,出了队列,走上前跪在她的脚边,双手高抬呈上这册子。
李凤遥接过这册子,挑了挑眉,看向郑常宁,“郑公公倒是会挑人,抬起头来。”
那名叫闻溪的太监闻言,缓缓抬眸,却仍低垂着眼睫,不敢直视贵妃。
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肤白如玉,一双眸子清透如溪水,偏又带着几分内敛的沉静,不似寻常太监那般谄媚或畏缩。即便身着寻常内侍的素色衣袍,也掩不住那股子清冷出尘的气质。
李凤遥眸光微动,用册子一下一下打着手心,似笑非笑:“郑常宁,你倒是会办事,连个太监都挑得这般……”她顿了顿,意味深长,“与众不同。”
郑常宁察言观色,立刻赔笑道:“娘娘明鉴,这闻溪原是书香门第出身,因家道中落才入了宫,识文断字,做事也极稳妥,奴婢想着娘娘身边总得有个伶俐人伺候笔墨,这才斗胆将他挑来。”
“哦?”李凤遥微微倾身,目光落在闻溪身上,“既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
闻溪神色不变,只低声道:“回娘娘的话,家父获罪,奴婢侥幸留得一命,已是天恩。”
他声音清润,不卑不亢,却隐隐透着一丝压抑的沉郁。
李凤遥盯着他看了片刻,轻笑一声,合上册子,随手丢在一旁的案几上。
“行,既然郑公公这般用心,这些人本宫便收下了。”
郑常宁眼中有喜色,以为事办得顺心,“娘娘是有大运道之人,这些人伺候娘娘,皆是福分。”
李凤遥很是感叹这皇宫见风使舵的风气,她得盛宠,自然来买股得多,她这宫中三十余人伺候,看着都挺舒心。
“嗯,我这也没什么事,也不是什么讲规矩的性子,伺候的人心思不多就好。行了,都各忙各的吧,来喜,带他们下去安排。这个闻溪是吧,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郑
常宁笑着躬身退下,来喜也去安排新来的人。
殿内一时只剩下李凤遥和闻溪二人。
殿内安静下来,李凤遥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悠悠开口:“闻溪,你这名字倒是风雅,谁取的?”
闻溪垂首答道:“回娘娘,是家父所取,取自闻溪声而悟道之意。”
“悟道?那你可悟出什么了?”
闻溪沉默一瞬,道:“奴婢愚钝,尚未参透。”
李凤遥放下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却落在他身上,似审视。
“无妨。”她淡淡道,“日后在本宫身边,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悟。”
闻溪眸光微动,却依旧恭敬应道:“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你先前在哪个宫里,何职?”
闻溪实话实说,“奴婢先前因性子得罪陛下身边的人,被赶入浣衣局,做些粗使活计。听说贵妃这空缺,求了郑公公,求来这份差事。”
李凤遥闻言,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哦?得罪了陛下身边的人?倒是稀奇,你怎么知道我这敢收你呢?毕竟为了你得罪陛下的人,若是他吹耳旁风,我岂不是因你受了难?”
闻溪低垂着眼睫,声音平静:“奴婢先前愚钝,不懂逢迎,冲撞了贵人。听闻贵妃得君心,若能庇护一二,奴婢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凤遥看着他,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眸与自己对视。
“是吗?”她眸光幽深,“本宫倒觉得,你不是愚钝,而是……”她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太聪明了,聪明到不肯低头,是不是?”
闻溪并未躲闪,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只低声道:“娘娘明鉴,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