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辞二人单独开了个卡座，但一进门时就成了不少人眼里的目标。
  褚辞其实也不怎么来，一来他刚成年不久，二来像他们如果想的话自然会有更私密的场所用于消遣。
  而且0多1少的地方对他能有什么吸引力，只有不少认错号的往少爷身上扑。
  gay吧里也有女孩子，但是基本是来看热闹的，何玉轩也是来看热闹的。
  所以褚辞见他看了许久舞台上那个0，用腿顶了顶对方的腿。
  “看什么这么认真？”
  “他跳得蛮好的。”何玉轩转头没再看了，跟褚辞讲话。
  应该学了蛮多年钢管舞的，何玉轩虽然自己肢体不太协调，但是眼力还是有的。
  “……”好吧，褚辞是挺信的，何玉轩是纯看跳舞来着，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对方的直男气息实在太明显了。
  但是还是不爽。
  场下其实挺乱的，互相抱着接吻揩油是常事，有些0贼疯，酒吧出门左拐就有酒店，很好发展一夜情关系，或者多人关系。
  “你不是不恐同吗？今晚过后再说。”褚辞想估计何玉轩根本对gay这个群体没有了解，所以才那么单纯。
  他的意图也没错，何玉轩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对于突然看到两个男的就抱着啃，双手瞎放这一幕，他是不忍多看的。
  何玉轩迄今为止都没有拍过吻戏。
  本来下一部就是，可惜在开机之前就发生了这种惨案，都没接过吻的他对于两个今晚之前还是陌生人的男人突然搞在一起这种事肯定觉得是不太好。
  不仅如此，本来当看客的何玉轩很快被卷进其中，有大胆的0直接来搭讪，哪怕他和褚辞坐一起，哪怕他俩看样子有可能是情侣。
  何玉轩长得可以用美来形容，但他身上纯粹的气质完全不像0，哪有0会盯着别的0看的。
  如果是直男，那就更好了！
  谁不知道，直男才是0的天菜，更别说是长成这样的直男。
  褚辞这种狼狗1也是非常受欢迎的，不过看着太凶了，劝退不少人，毕竟他们只是想来艳遇，而不是想来惹事。
  “帅哥，一起喝一杯？”化了淡妆的0拍了拍何玉轩的肩膀，身上还有浓浓的夜店香的味道。
  他猜这个弟弟才是大学生，看着特别嫩，还这么高。
  “把你手拿开。”没等何玉轩拒绝，倒是褚辞先冷声斥道。
  直接把人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有点不高兴地走了。
  “现在呢？”褚辞只是来带这傻小子开开眼界，可没真想让他被谁染指。
  何玉轩果然撇撇嘴：“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褚辞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的是经过今天估计对方真恐同了。那一点点不高兴是因为，他也属于其中之一。
  不过褚辞没打算跟何玉轩透露，所以也无所吊谓。
  “那出去吹吹风。”褚辞也不喜欢这，浓浓的脂粉气让他快犯鼻炎了，而且他对于妖艳0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仅剩不多的花枝招展的1更是厌恶。
  何玉轩不能更同意。
  两人走后，附近卡座的都有点后悔刚刚没搭讪，好不容易一口气看到两个生面孔，而且看上去都是男大1.
  “我说话别说太早。”褚辞让何玉轩走在靠江边的位置，自己走在外侧，以致人群不会触碰对方。
  江边的晚风很舒服，不少情侣在散步，氛围十分浪漫。
  “其实我还是觉得没什么。”何玉轩耸耸肩，说了心里话。
  他不是gay，以后自然也不会再去那种场所。可是身边的两个小孩，他根本不会厌恶。
  “我不喜欢随便的人，不管性取向怎样。但是如果是正经健康的，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我觉得无所谓啊。”
  褚辞没想到现在何玉轩的答案竟然还是这样，因为太淳朴了么，所以连讨厌也不会。
  “这么说，你也不会抗拒和男生亲密接触？也不会觉得恶心？”褚辞侧头问他。
  何玉轩想，能有多亲密，反正朋友之间的正常接触没关系啊。
  “比如？”他想了想问。
  褚辞攥攥手指，随后在一个谁都没意料到的瞬间，拉上了何玉轩的手。
  温暖、干燥，纤长而细腻，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样呢？”褚辞问。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不隔着布料的身体接触，褚辞虽然是因为对方的脸而产生兴趣，但一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现在额外紧张，只有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对方给他的感觉是没有杂念的。
  两个男生牵手好像是有点奇怪来着……不过何玉轩并没有厌恶，拉着褚辞就和拉着他弟弟一样的感觉。
  何玉轩不是那种极品，发现谁是gay，就担心对方会爱上自己，人之间的关系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并且都很重要。
  “没问题啊。”何玉轩轻松地笑笑。
  于是褚辞也没有立刻松开，他有点贪恋这种感觉，自在温馨。
  “渴吗？”褚辞看到街边有蹲着卖水的小女孩，问。
  何玉轩点点头。
  褚辞买了一瓶，随后递给何玉轩。
  何玉轩拆开喝了一口后，才发现褚辞就买了一瓶，不过他们已经走过了。
  褚辞像是很自然地拿过何玉轩喝过的水，仰头喝了一口。
  “这也没什么吧，朋友之间挺正常的。”褚辞将空瓶掷进附近的垃圾桶，很有准头，姿态慵懒。
  其实褚辞就没有关系很好的同性朋友，更不可能喝同一瓶水。
  至于他乐意喝何玉轩喝过的水，只是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让他会想象对方喝过的水应该也挺甜的。
  确实挺甜的。
  “确实没什么。”何玉轩只得赞同。
  少爷没洁癖，而且少爷现在把他当朋友？
  挺好的。
  他也终于有了朋友，而不是粉丝。
  第13章
  朦胧的江边夜色下，褚辞取下手上刚刚何玉轩夸过好看的戒指，抓住对方的手，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你喜欢就送给你。”少爷十分阔绰道。
  或许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人，送给对方喜欢的东西，都是人类唯一最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的模式。
  随口一说的何玉轩没想到少爷还记得这一茬。
  他伸开手掌心，才认真打量起来，刚刚就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说，他其实没有看清楚，现下才看清。
  对各类时尚单品如数家珍的何玉轩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宝格丽B.ZERO1男款，黑陶系列，玫瑰金和黑陶相得映彰，螺旋元素与罗马风情融合。
  确实是经典的设计，他觉得蛮好看的。
  不过这礼物送的没什么由头，虽然他知道少爷阔绰，可也不能总无功受禄。他喜欢的东西可不少，难不成都要？
  何玉轩轻轻摇了摇头：“褚辞，我就随口一说。”少爷用不着执行力这么强啊，而且还蛮贵重的。
  现在何玉轩不再是那个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男明星了。
  “你不把我当朋友吗？”褚辞蹙眉。
  对方拒绝的意思让他心情不太美妙，从前的褚辞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那个东西送不出去就不高兴的人。
  “啊……不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何玉轩没交过朋友，除去最亲近的经纪人和家人，剩下的圈内人都只能算泛泛之交。
  “那好吧。”何玉轩觉得，如果是朋友的话，这样应该很正常。
  换位思考，他也不会吝啬送给褚辞，如果他手上还有钱的话，所以何玉轩也没扭捏。
  何玉轩把戒指揣了起来：“回去我找根绳子戴在脖子上。”
  手上戴戒指的话，会不方便拉琴。
  “随你。”褚辞视线看了眼对方的锁骨，随意道。
  反正对方用他的东西，听上去就是件美妙的事。
  褚辞也不屑交什么朋友，不过现在看来蛮好用的。至于他对室友的感觉，心里说不清楚那就不管了，就先朋友，第一个这种词听起来就很好。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很久很久，内心都十分惬意，而褚辞白天糟糕的心情也瞬间被抚平了，凌厉的脸庞似乎也在晚风中变得柔和起来。
  “为什么之前没有朋友？”褚辞问他。
  何玉轩想了想道：“因为中学时代不太受欢迎吧……”不，是因为太受欢迎了。
  褚辞又幻视出一场，少年在小县城孤零零上课下课的场景，难怪对谁都那么和善。
  却没想过，何玉轩只是突然能接触这个单纯的校园世界，可以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不受伤害，所以觉得谁都挺好的。
  “没事，有我一个就够了。”褚辞还是很自信的，交其他朋友可没他有用。
  商贾出身的人家，看待事情或多或少带着市侩气息。而且他甚至阴暗地觉得，室友身边只能有他一个朋友，再有其他人就不是很令人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