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
澄麟 更新:2025-09-26 08:53 字数:3310
“和你一样,和陈恪一样。”
空气压抑的苦艾气息陡然变得浓烈而锐利,不再遮掩,瞬间刺破裴祝安的防线。
.......什么时候?
心神剧震,顷刻间,这段时间的异样仿佛都有了清晰的指向。
他声音颤抖,几乎脱口而出:“宁惟远,你怎么不去死。”
话音落下,录音中的裴祝安也开了口,声线冷淡克制,不含一丝情欲,只是提醒宁惟远,记得注射抑制剂。
宁惟远微微偏头,云壤之别的两句话,他都听进了心里。
“我死了,谁来爱你。”
他重重吻上裴祝安,用尽全力,快要将人揉进自己的五脏六腑。
“我从没想让你痛苦。我只是想确定,你爱我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疯。”
宁惟远的信息素等级极高,分开时,裴祝安几乎站不稳。
有手臂从臂弯处捞起他,“怎么,哪里不舒服?”
裴祝安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带着些许失焦的瞳孔望着宁惟远。
他额角渗着汗,整个人湿漉漉的,发尾与眉梢被浸得漆黑,眼底雾气朦胧,好像落了难。
对着这幕,能忍住的都是剃过度的。
宁惟远刚破戒,见不得这些。
他慢慢俯首,吻住裴祝安,如焚身坐禅,烈火燎原。
裴祝安哑声问:“还有什么事,是你瞒着我的?”
宁惟远垂下睫毛,静静看着他。手机里,最后一段录音正在播放。
是他们初见后,彼此之间的第一通电话。
那时的宁惟远对裴祝安还不熟悉,或者说,按照人设,他装得很真。声音拘谨,小心,带着怯意。
“裴先生,我的面试通过了么?”
而现在,宁惟远与过去的自己几乎同时开口,声线低沉,诡谲。
“最后一件事——”
“陪我过生日的那个晚上,你其实根本就没叫陈恪的名字。”
这一刻,裴祝安终于明白,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主导者,攥着主动权,从指缝中露出些许温情。
可事实上,是宁惟远主动变成裴祝安心里那个人的模样,躺在刀口上,求裴祝安来救他、怜他、爱他。
然后,再用这副皮囊,一口口,把裴祝安的心咬碎,吞下去。
第42章 焚心
宁惟远抱着人上楼的途中,硬生生吃了三拳外加两个巴掌。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尽管粘了抑制贴,裴祝安的信息素仍被不自觉勾出几缕,混合着压制性的苦艾气息,一呼一吸,尽是湿热。
宁惟远只觉得怀中人像个香炉,檀香袅袅升腾,他忍不住俯首,将额头贴近对方。
踢开卧室门,看着焕然一新的装饰,宁惟远笑了。
“这是把我碰过的家具全换了?”
裴祝安胸膛距离起伏,反手拽住宁惟远的衣领。空气中的苦艾陡然浓烈,压制之下,alpha的手腕蓦地一松,失了力。
闷哼一声,两人毫无防备地跌在地板上。
高等级的信息素天生拥有绝对的掌控权,裴祝安几乎失声,阴郁地瞪着宁惟远,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殊不知,这副模样,只会让宁惟远心底恶意愈烧愈旺。
他没起身,反而欺身而下,扼着脖颈,逼得裴祝安别过脸,鼻尖快要抵上地面。
“换了家具又怎么样?”他低声道:“这块地板,可是浸过我的血——擦不掉的,你闻闻看。”
高等级alpha的血液,比世间最名贵的香水还要浓烈,难以拭去。
一个是众星捧月,一个是天之骄子,此刻却像两条落水的野兽,在满地狼藉中撕扯纠缠。
衣物散落,气味交缠。咫尺之间,早已方寸大乱。
裴祝安薄唇微动,宁惟远凑近,还未听清,耳畔却骤然传来锥心的痛。钳着下巴逼人松口,右耳已经鲜血淋漓。
裴祝安侧过头,蓦然吐出一口血沫。
宁惟远先是吃痛,继而缓缓松手,竟然低低笑了,带着些许颤抖。
“真好。见到你之前,我还在想,该怎么和项目组那帮人解释。”
工作正在紧要关头,他却走得急,几乎是不辞而别。
但大家都清楚个中缘由。
“多亏了裴总,再回去,谁还看不出我们是一对。”
“未必。”裴祝安冷声打断:“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和一个alpha作配。”
“再怎么不配,裴总咬住我腺体的时候,不也是挺爽的么?”
裴祝安思绪陡然清明,眼底闪过一瞬冷光。
他咬牙:“去见医生之前.......你就已经是alpha了?”
宁惟远捧住他的脸,掌心几乎拢成个心形,低低笑着贴过去,一下又一下地吻裴祝安,连胸膛都在震颤。
“比那要早——从一开始就是。”
宁惟远叹息,“现在想,我真庆幸你越来越不在乎我。为了隐瞒,我已经吃了太久的药,后几次检查的时候,真的快压不住了。”
“但你一次都没关心过我的体检报告。否则,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看出端倪的。”
裴祝安声音发颤:“你从不是omega。”
宁惟远用鼻尖蹭蹭他,补全后半句猜想:“也从没做过手术。”
什么发情期,什么生理性筑巢,以及对他毫无保留的依赖与渴求——全都是演的。
望着宁惟远脸上笑意,裴祝安如坠冰窟,此时此刻,他甚至想自嘲,是自己从前瞎了眼。
情绪翻涌到前所未有的临界点,裴祝安心神激荡,喉间甚至泛起鲜血的腥甜,“如果不是我看了疗养院的监控——”
宁惟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接近残忍。
“我有自信,让你一辈子都不知情。”
他叹息,“裴祝安,无论我过去对你说了多少谎,我承认,走到今天这步,是我计划中最坏的结果。”
裴祝安目眦欲裂,“你他妈的还做了计划?”
宁惟远将他揽入怀中顺气,温柔地亲吻耳廓。
“这么激动做什么——计划?当然,你可是裴祝安。”
他语气低缓,像哄,又像在蛊惑:“你最在乎的就是凌山,而我最在乎的,是你。不论代价是什么,半年之内,我一定会帮你让凌山彻底东山再起。”
“然后,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我总能让你看清,我和陈恪不一样,我比他更好,他做不到的,我能做到;他抓不住的人,我死都不会放手。”
苦艾像荆棘绞住檀木,逼得裴祝安喉间发紧。
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宁惟远的声线蓦然变低:“陈恪那个傻子,当初那么追你,到死都没如愿。老婆跑了,命也丢了。反正一样是被你恨——”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裴祝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抛入床褥之间。
宁惟远抓着脚腕,长腿顶开他的膝盖,口吻森然:“我更宁愿,你在我的怀里说这句话。”
他从来不是什么可怜虫,他是施害者,操控犯,偏执狂。
他实在是个惯犯。
急切的吻落在耳畔,裴祝安死死咬住牙,别过脸,声音透着恨意。
“宁惟远,你真他妈犯贱。”
宁惟远却像是没听见,声音带着热气,含混地喷在耳畔:“原本.......你已经舍不得让我出国了,对不对?”
“对不起,我本想慢慢来的,让你可怜我,同情我,再爱上我。”
宁惟远慢慢起身,不顾挣扎,抽出皮带绑住裴祝安的手腕。紧接着,慢条斯理解开领带,清俊的面孔还在流血,指尖却兴奋得微微发抖。
“可惜,我没耐心了。”
他垂眸看人,笑意冷淡:“之前之前和陈恪做过么?你们俩谁在上面?”
话音未落,他已经缓慢地,一件件地将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扔到裴祝安身上,像是调情,又像施刑,落在裴祝安眼中,与羞辱无异。
裴祝按挣扎着,“滚!”
宁惟远俯身逼近,捏住下巴,逼那双灰色瞳孔正视自己。
“上次我说在这里筑巢,是骗你的。”
那晚,榻上放着裴祝安的衣物,干净整洁,不染风尘。
而这次,鼻尖却尽是苦艾香气,辛涩,像是青草与松脂的混合,竟与记忆中陈恪的信息素——蓬草,在此刻诡异重合。
宁惟远的身上只剩一条长裤,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
他扼住裴祝安的脚腕,将人一点点拖向自己,笑得像个将伴侣拽入巢穴的困兽。
“这次,才是真正的筑巢。”
第43章 檀香
一日一夜,却像晨昏颠倒。除了最后一步,宁惟远几乎把能做的全做了。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饶过裴祝安。
床上的人像是失去了知觉,宁惟远弯腰捡起地面散落衣物,背过身,慢慢套上衬衫。
脊背宽阔,皮肤冷白,上面带着几道扎眼抓痕,从肩胛一直蔓延至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