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者:
端瑜 更新:2025-09-26 09:03 字数:3270
宋长叙回到屋子里觉得浑身的疲倦褪去一些,他先盥洗后换了衣裳,倒出酒水慢慢的品了一杯。
今天喝的酒多了,有认识的人来敬酒,也有不认识的人。琼林宴不仅是为了让陛下彰显对新科进士的恩宠,同样也是让他们结交人脉的好时机。
认识了好几个进士,宋长叙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酒,又把荷包拿出来看。
一甲进翰林院,状元是从六品修撰,榜眼跟探花是正七品编修。负责编修国史,起草诏书等,这两个职位品级虽不高,但接近皇帝和中枢,是清要之职,未来晋升的重要跳板。
当然也有部分状元可能会被派送到地方任知州或知县职位,积累地方经验后在调回京城。
在京城的消费不低,等知昼来了,他们还要先租宅子,若是有人送他一座房子就好了。
京城的房价让人望洋生叹。
京城房子的高度也有限制,宫殿大概是九尺,民居在三尺左右,房屋的密集高,想要在京城买下一座四合院要上千两银子。
普通小官,像是宋长叙这样的从六品官,每个月的俸禄是七两银子,还有禄米和布匹,过年过节会发银子,一年下来拢共一百两银子左右。
一百两银子在小地方算多了,但在京城的吃穿住行,人情来往,一百两银子过的紧巴巴的。
“做官也不好做,还要家底厚做官才轻松。”
一文钱折倒英雄好汉。所幸现在他有了官身,他可以制糖,配方被人抢走时也要掂量一下他的身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糖在宁兴朝是暴利,而且没有在官府的掌控下,宋长叙打算靠糖拢到原始资金。
“说好的要买房的,以后在京城居住,还是想买个四合院。”宋长叙给自己定下目标。
他拿着荷包握紧躺在床上。
考完后等授官了,他还有两个月的假期,等知昼来了,他要带他好好的在京城看看。
这么久没见了,宋长叙难得感到寂寞起来。今天他可是考了状元耶,结果他夫郎却没有在身边,孤家寡人。
考完后想起夫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他叹息一声翻身睡觉。
翌日起床后,他手里还有三十多两银子想去寻个牙子看看京中的房屋。每日在客栈需两钱银子,再住下去就了不得了,寻个屋子先安定下来才是正事。
他找人打听这里有牙行,寻了一个瘦小的男子,问他房屋的事。
“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屋子,预算是多少?”
宋长叙沉吟说道:“我想要一个带小院单独的屋子,有厨房和卧室,盥洗室就好了。”
准确的说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另外希望环境清幽一些,不要太靠近郊外。预算二十五两银子。”
牙子思忖片刻说道 :“有的,请公子跟我来。”
牙子带宋长叙看了三处最后看中了一处小院子,这也是隔断房,把一个大房子隔了四个院出来,但确实环境清幽,屋子干净。
宋长叙跟牙子讲价,讲价到二十三两成交。
拿着契书,宋长叙收拢进怀里,今天就打算搬进去免得在客栈再花一日的钱。
他上京赴考,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很轻松就搬到新屋子,买了锅碗瓢盆,被褥床单,还有扫帚打扫屋子。
等知昼来了就可以住进来。
宋长叙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现在他打算先买制糖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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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昼他们在马车行驶,有客栈就在客栈睡觉,行至京城时正是晌午,他们跟着城外的人一块进去。
他掀开车帘看着窗外,行人络绎不绝,舞榭歌台,远远就能听见歌女和琵琶的声音,周边的商铺亮堂堂的,瞧着就很贵。
“这就是京城,看着确实繁华许多。”许知昼喃喃道。
在马车上他们也没闲下来,许知昼教许知辞认了一些字。
谢淮川也是头一次来京城,他寻了一个客栈住下,打算再去租个宅子,随即去萧府拜访。
“我们到京城了,上哪儿去寻相公?”许知昼跳下马车,到了京城心中便更急切了。
“我们来京城还未接到他的信,我等会出去打听。”谢淮川说。
许知昼这回说道:"谢谢哥夫。”
谢淮川唇角带了一丝笑,“都是一家人。我给伙计说了等会把饭菜送上来,你们先吃,我出去走走。”
谢淮川找一个路人问道:“哪里能看见新科进士榜?”
“去考院门口看看,说来也奇的很,今年的新科状元是寒门子弟,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郎君,骑马游街时还有一副好相貌,可惜不知为何,朝中大臣没有选他做女婿,反而选了榜眼跟探花。”那人说起这件事颇为遗憾。
谢淮川下意识问了一句:“新科状元叫什么?”
哪怕他是武将,对新科状元的含金量也是知道的。
“叫宋长叙,从云州府出来的。”
谢淮川闻言脑子嗡嗡作响,头皮发麻,盯着面前的人,“你说叫什么?”
“宋长叙啊,就是这个名。”那路人跟谢淮川说话,是见谢淮川气质不凡,现在被谢淮川一盯,心中发寒,说完就走了。
谢淮川还想问,结果只好作罢。
“长叙竟然考中状元,若是这样,那他的住所应该有人知道。”
谢淮川寻到了宋长叙以前居住的客栈,然后客栈老板说他已经搬走了,说是找到住所。
“这么看来是租了房子,正好我也要去租房子去找牙子问问。”谢淮川行动力很强,想到什么就去做。
到了牙行,谢淮川说了自己的要求,并且问道:“长叙在你们这里租房了,你知道他租到哪里么?应该没有租多久。”
牙子看谢淮川周身的气质,他说道:“我先去看看契书,应该能找到。”
谢淮川颔首。他在军营多年,上战杀敌不在话下,跟牙子这类人交往,向来都是强硬的。
出门在外,不可做出一副柔软心肠的模样,人善被人欺。
牙子很快就出来把宋长叙的地址问出来了,他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我们牙行有规定是不能透露客人的地址的。”
谢淮川把官牌拿出来,“我是昭信校尉,长叙的哥夫,来京城公干。”
官牌做不了假,牙子待谢淮川的态度越发恭敬,他带着谢淮川看了房子,谢淮川先定下一套有小院的,签了一年,拿到钥匙跟契书后,他就马不停蹄去找宋长叙。
牙子拿到契书自言自语:“不是说状元郎是寒门子弟,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哥夫,瞧模样也好看,就是看人有点渗人,在他面前不敢撒谎,耍手段。”
谢淮川到了宋长叙居住的地方,他先敲门。
宋长叙在家制糖,大火烧的旺盛,拿着一个大勺子在锅里熬制,听见动静去开门。
“谁?”他警惕的问道。
谢淮川见是宋长叙本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眉眼舒展:“你果真在这里,我们已经到京城,知昼说想找你,我就找人问了过来。”
宋长叙心中一喜,先打开门,“哥夫你先进来歇息片刻。”
他提了热水过来给他倒一杯,不好意思的说:“最近一直在忙其他的事,还未来得及买茶叶,哥夫先喝点热水润润喉咙。”
谢淮川一进来就闻到甜腻的味道,他喝了热水问道:“你屋子怎么一股糖的味道?”
宋长叙说道:“我最近看书看里面有一张古方说如何制糖,我便想试一试,想着要是做成了就能拿去卖。”
他把自己做的三种糖拿出来,“这是饴糖,红糖,白糖。”
“哥夫你尝尝。”
谢淮川吃了一块饴糖,饴糖实则是麦芽糖制成的,吃起来太甜了。
红糖跟白糖各有滋味,他吃不出好坏。
“是挺不错的。”谢淮川还是点评一句。
宋长叙给锅里加够柴火,他又去里面换了一身衣服,盥洗一番,从一个伙夫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他的眼中含着期待。
“哥夫,我们走吧。”
谢淮川:“……”
两个人到了客栈,宋长叙的脚步飞快,幸好谢淮川是练武之人,也能紧跟着。
许知辞跟许知昼在客栈里面吃饭,谢淮川叫了三菜一汤。许知昼本来很饿,但他还是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就没有动过了。
敲门的声音响起。
许知辞说:“进来吧,门没有关。”
宋长叙还有几分忐忑,他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许知昼,许知昼抬眼对上宋长叙的目光。
“相公!”许知昼立马扑进宋长叙的怀里,宋长叙从善如流的抱住许知昼。
两个人好久没见了,还有人在,宋长叙只伸手刮了刮许知昼的鼻子,看见他的鼻子红红,眼眶也有红晕,神色一愣。
他拉着许知昼的手没放开。
“大哥。”宋长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