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倾城微雨      更新:2025-09-26 09:06      字数:3298
  话音未落,林枕书已在他身侧石凳上坐了,单手托腮,眼尾含笑:“如何?本王瞧着……你比这景致更美上几分!卿辞……”最后的名字他尾音挑起,被他说的万般旖旎。
  见他不再理会自己,林枕书一会儿扯扯他的广袖,一会儿拽拽他的衣襟……最后索性将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楚卿辞急唤一声,刚要起身,已被他圈进怀里。双手双脚如八爪鱼般缠上他。
  楚卿辞无奈道:“敢问摄政王,可还记得自己今年贵庚?”
  林枕书将脸埋在他后背蹭了蹭,低笑出声:“我今年……三岁了!”
  楚卿辞被他逗得……这人脸皮倒比城墙还厚!
  林枕书手臂猛地一倾,低头便要吻下,楚卿辞一急,随手抓了块糕塞进他嘴里:“既是三岁,便做点三岁该做的事!”
  林枕书空出一只手将半块糕轻咬在口中,余下半块用指尖一弹,稳稳落回碟中。
  楚卿辞一手攥着石桌边沿,微抬起身,不想半空中竟与他撞了个正着,正欲错开……
  林枕书已捏住他的下巴,借着这个势头将糕抵进他口中。
  楚卿辞一急,卷着舌尖去推,一来一往间,糕也不知进了谁的肚。
  见二人气息渐乱,林枕书抱紧他直起身,笑意里浸着几分痞气:“味道如何?”
  楚卿辞耳尖泛红,嗔道:“王爷……脸面何在?”
  林枕书大笑:“本王问的是糕!卿辞呀卿辞……谁料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本王一亲芳泽!”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会他。
  曲水亭不远处,突地一声轻响,一树枝被折成两段,一株枝繁叶茂的树后面隐着两人,正是楚文晨和楚兮辞。
  楚文晨满脸阴郁,眼神中皆是冷厉之色。
  楚若辞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压低声音拱火道:“父亲,卿辞竟然……楚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楚文晨听及此处,脸色更是如染寒冰:“果真是……不成器!走。”父子二人随即从树后隐退。
  随着水榭一抹阴影落下,便见离末快步来到曲水亭,附耳低声向林枕书禀报。
  林枕书边听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继续去盯着!”
  待离末走后,林枕书目光落在楚卿辞身上,欲语还休。
  楚卿辞清冷的眸子看向他,语无波澜道:“楚文晨父子又在谋划什么了?王爷,何必这副表情?”
  林枕书伸手捞了他一把,楚卿辞复又落入他的怀抱,轻笑出声:“啧,卿辞,你也别老想着噎我。你父亲都已发现你我情投意合,此刻必然在那谋划着如何将本王千刀万剐!”
  他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我嘛,倒是也不怕他,就是怕有个万一,我家卿辞你……怕是就要守寡了!”
  楚卿辞挪了挪臀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死了正好,我还落得个自由自在!”
  林枕书一双手在他腰间上下抚过,力道不轻不重:“卿辞,讲良心。我何时囚着你?一切皆随你本心,不是吗?”一句话被他说出旖旎深情来,惹得楚卿辞一阵轻颤。
  林枕书似有所察,嘴角勾起,拉下他的头便含住他的殷红,似是要惩罚他的胡言乱语,亦或是口不对心。他的牙齿撕咬着他的唇瓣,先是轻咬着,而后加重了力度。
  楚卿辞吃痛,轻呼了声,伸手便推开了他,微有怒气道:“你干什么?”
  林枕书拉开了些许二人的距离,见一抹血红从楚卿辞的唇上漫开,衬得他愈发地动人。
  他不作犹豫,复又吻上了他的唇,轻舔着将那抹血渍,将其含在嘴里,怎么要也要不够似的。
  楚卿辞昏昏沉沉地想,莫不是自己唇上抹了蜜,才惹得他没完没了,永远也亲不够似的。
  突然,两支利箭先后凌空呼啸而来,林枕书放开楚卿辞,腾地而起,手腕翻转间,腰间软剑陡然拔出,迎击而上,最先射出的利箭被生生斩断,一二为二,应声落地。
  他眉眼略带得意地看向楚卿辞,一抹笑意方浮起,便见另一支箭却朝着楚卿辞的方向直直飞了过去。
  楚卿辞已有所觉,正欲跃起避开,却不料林枕书已先他一步,揽住他的腰将他带离原处。
  箭矢擦过林枕书的手臂,林枕书一阵刺痛,手臂立马渗出一抹鲜血。他朗声喊道“离末!”
  话音方落,离末与王府另一名暗卫已如离弦之箭扑向那两名射箭者,四人瞬间缠斗作一团。那两人不敌很快便落入下风,不多时便被逼得连连后退,不过片刻工夫,便被离末两人擒住。
  楚卿辞抬眼扫过林枕书手臂的箭伤,玄色瞳孔里忽地一暗。他迅速扯下腰间玄色锦袍的一角,指节收紧布料,在箭伤上方的肩膀处的位置紧紧勒住,低声说了句:“你忍着些。”
  言罢,他从腰间针囊中取出三根银针,精准刺入伤口周围肩井、肩髃两处大穴。指尖在针尾轻轻一捻,待麻劲漫开,他手腕猛地发力“咔”的一声轻响,那支染血的羽箭被他稳稳拔出。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楚卿辞立刻伸出右手掌心紧压伤口,待血流渐缓,才从怀中取出一白一黑两枚羊脂玉瓶。他旋开白瓷瓶的盖子,倒出两粒朱红药丸塞进林枕书口中:“服下!”又倾了倾黑瓷瓶,将药粉均匀撒在渗血的伤口上,其动作熟稔得仿若做过千百回。
  林枕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卿辞,不过一点小伤!你……”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截断话头:“箭上有毒,且不是寻常毒。”话音刚落,伤口处血液便渐渐凝成暗红,边缘泛起青紫色。
  离末两人押着两名被制住的黑衣人来到曲水亭,正是方才在暗处放箭的两人。
  林枕书抬眼扫过二人,语气冷淡:“解药在哪?谁指使你们的?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见二人垂首不语,离末反剪他们手臂按在地上,抬脚狠踹二人膝弯。二人痛哼一声跪伏在地,额头抵着青石板:“说!谁指使你们的?”
  二人刚要开口,口中突然涌出黑血,未及吐出半个字便软软瘫倒在地,没了声息。
  林枕书只觉得头脑发晕,身体如被万蚁啃食,他看着楚卿辞嘴唇张了张,楚卿将他圈在怀里,俯身附耳去听,却只听得他气若游丝地说道:“卿辞,这下……你是真的要守寡了!”
  楚卿辞……
  第10章 轻覆眉眼
  楚卿辞垂眸望着怀中昏睡过去的林枕书,指尖轻轻拂过他染了薄汗的额角,声音里裹着几分冷肃的急切:“离末,速将王爷送回王府。若毒液攻了心脉,怕是药石难医。”
  离末惊讶地看着楚卿辞:“公子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府么?”
  楚卿辞抬眼扫过他:“我何时说过不回?只不过……你家王爷现下这副样子,你难道指望他自己走回马车?”
  离末看着他三分委屈七分试探:“公子,您说笑了。只是……王爷堂堂摄政王,如何能被属下扛着走?”他循循善诱道,“公子,您晕倒的时候,王爷可是一路抱着您回府的。若王爷知道您这么无情,想必会伤心吧?公子,您扪心自问,王爷对您还不够好吗?且王爷是因您受伤……”
  他赌楚卿辞必定会心软出手,毕竟……且,若让王爷知道是自己抱的他,恐怕得把他的手砍下来!
  楚卿辞扶额,截住他的话:“行了!再说下去,你王爷就快一命呜呼了!你速去请张太医过府!”又对着另一名侍卫道:“你来驾车,先送王爷回府!”
  他看着怀里的林枕书,他轻叹了声,躬下身,一手自他的膝下穿过,一手环过他的背部,借着腰腹之力将人稳稳抱了起来。
  林枕书昏迷中无意识往他颈窝蹭了蹭,楚卿辞顿了顿,到底没推开,只垂眸望着他苍白的脸,低低叹了口气。而后足间轻点,几个起落间便跃出了院墙。
  姗姗来迟的苏清柠赶到时,未见林枕书到场,问了太傅,方知林枕书和楚卿辞在曲水亭,哪知赶到时却只见两具尸体。他当下心一沉,便知林枕书已出事。
  寿宴之上,丝竹并作,余音袅袅。持觞把盏间觥筹交错,众宾皆笑语喧阗。众宾客举杯:“恭祝宋太傅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席间忽有窃语:“今夜摄政王未临盛宴,诸君可曾得见?”
  忽闻另一人低应:“适才见其往曲水亭方向去了,想是太傅是有意为之。”
  楚若辞与楚文晨闻言相视,目中精光稍闪,倏然离席。
  此时苏明锐执酒盏上前,笑意如春风拂面,声线却暗藏机锋:“楚大人,适才见公子急趋曲水亭方向,今夜......大人可是有所筹谋?”
  楚文晨嘴角似笑非笑:“苏大人,你便等着瞧好了!”
  不一会儿,楚若辞神色慌张,匆匆来到楚文晨旁边,附耳低声道:“父亲,不好了。”
  楚文晨轻斥了声:“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