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卡西亚，小队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以及不时停下来会拿出来对照的地图上了。靠着指北针和雪峰这一个不变的对照点，准确找出自己的位置所在，一点一点修整前进中产生的误差。
  卡西亚在这时将两者间的距离拉得很开，保证自己的行踪绝对不被发现，慢慢跟在他们身后，靠着自己敏锐的眼睛去收集这几个人的信息。心里有歼灭他们的打算，在敌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转轮手枪的六发子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带走六个人的性命。因为口径巨大的缘故，着弹点也不那么苛刻，不需要一定打中脑袋，只要命中除开四肢以外的任何部位，都能杀死敌人。
  以卡西亚使用转轮手枪的熟练度和枪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他小心跟在敌人身后，一直考虑着这件事。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在地理的距离上是这样，隔着巴伦少校和敌人的总部队很远，因为他们是走外围，绕一个大圈子接近目标。所以按照现在风力制造出来的噪音，一两千米外，转轮手枪的声音就能完全淹没下去，不被其他人察觉到丝毫。
  时间上同样如此，现在才九时过一点，敌人发起进攻的时间理论应该在十时过后。对身后应该没有很大的戒心，卡西亚想。因为即便敌人知道他从那片区域逃出来了，也大概认为他自己会立刻向着大部队靠拢，而不是在一个有些碰巧的时间，跟在了他们这样的一个突袭队伍身后。
  留给卡西亚考虑的时间不多，越是临近巴伦少校他们，敌人越会警觉起来。那时他们也要防备巴伦少校队伍周围一直流动的放哨人员，以免袭击失败不说，反而会被整个总部队进攻。
  上尉到现在还剩下十来个，再加上巴伦少校本身，这股手术者组成力量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小队可以对抗的。
  “就在他们下一次停下看地图的那一刻。”卡西亚还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机会不多。不久后敌人心生警觉，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时候，想要靠近他们也不再成为可能。都是比较强力的敌人，和当初踩着人力轨道车来火山基地时，看到那个狙击手小队可不怎么一样。周围有重叠起来的古树，不靠近一点，六颗子弹能不能准确命中六个人来，卡西亚自己也不敢保证。
  或许是出自于敌人自身的自觉，他们三人一路前进的时候，相互之间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随时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样子，路线的选择上也更加靠近那些粗壮的古树，可以在意外发生后，第一时间以树干作为自己的掩护体。
  跟在后面的卡西亚开始调整呼吸。观察他们已经有十几分钟了，敌人看地图的时间也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有固定的时间差在里面。下一次就在不久后，他要尽快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也必须在脑袋里想好攻击的目标，以及其后，剩下的那三人应该怎么对付。
  转轮手枪是卡西亚主要的枪械武器，换子弹的练习在军部学校的靶场里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速度早已经接近他自身的极限数值。但想要在六颗子弹打完后，迅速更换子弹，再对剩下的三人进行射击，反应和时间上都不可能。
  钢壳炸弹？身上的数量还不少，大概还有四五颗的样子，不久前搜索那些老兵的背囊，上面挂着很多。并且在火炮轰击的那片区域里，也没有用完。
  闪光弹还剩下一两颗，但敌人都带着面罩，相同的方法已经不能起到作用了。
  寻思的时候，卡西亚确定了现在的时间。不久后，敌人应该就会停下。还没有很好的办法，他后悔将那把火铳扔掉了。身上没有其他的武器，除了一把战术刀，就只有炸弹最多。转轮手枪的弹鼓也只能装进去六发子弹，对付九个人就必需考略剩下的三个人。
  当然也有想过靠着子弹的威力，一颗子弹杀死三个人。但卡西亚不打算将全部的可能都压在这上面。是一个可以行得通的计划，但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卡西亚一直都不怎么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好远的人。
  自己不被神灵所眷顾，卡西亚心里说。当然，在另外一面，他也不希望被神灵所眷顾。没有和神灵面对面聊过，没有签订生效的协议约定，谁都不知道换来眷顾的代价是什么。
  时间邻近，卡西亚展开十字瞳孔，速度提升上去，紧跟在敌人后面。一切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喘息，他紧盯中前进中的敌人，领头的一人在微光下打出了手势，好像表示着停下来。他们完全没有察觉都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一个人，一双冷漠的眼睛正无时无刻不再注视着他们，只等着他们自己打出意义不明的信号，然后宣布自己性命的终结。
  敌人队伍前进的速度陡然下降，没有再往前跑出几步远，九个人就完全站定在了雪中，不再移动。开始掏出地图来看。
  卡西亚也在敌人打出停下来手势的同时，裸露出来的手稳稳抓住转轮手枪，手指的灵活丝毫不受到寒冷温度的影响，将钢铁扳机下压得恰到好处，自身的速度也几乎和敌人完美地同步在了一起。
  他举起枪，在积雪中一条深深的痕迹里，脚步由疾跑变成了慢步走，周围的景物和时间好像在这时也跟着他的脚步变得缓慢。他眼睛里的景物完全成了慢放的连环相片，那些古树变成了一道鲜红色的帷幕。帷幕正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展开，一个一个地露出站在舞台上的九个人。
  只是这舞台显得很简陋，卡西亚也没有等到帷幕完全展开，身体就躁动起来，忍不住站起来，给即将出现的演员以热烈的欢迎声响表示欢迎。
  当六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卡西亚的眼睛里时，他显得迫不及待了。手指以极快的速度稳闻压下六次，转轮手枪的后座力被他钢铁柱一样的手臂稳稳当当抵消完，炮口火焰冲击出去，照亮卡西亚乌鸦尖嘴样的面具。
  然后他的眼睛里，那片尚未完全展现出全貌的舞台上，已经不再剩下活人，至少是他能看见的那六个人。
  第471章 白浪（五）
  子弹顺利将他们的身体洞穿了，很大的孔洞，里面的任何柔软组织都被撕裂成了碎末，随着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泼洒在周围纯白的积雪上面。
  不知道洞穿的子弹是否击中了其他人，树干遮挡住了卡西亚的一部分视线，其他人的情况大凡看不见。
  开枪后，卡西亚冲向自己的侧面，身体迅速隐匿在了微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串红热的弹道跟在他的身后，积雪被子弹激射得跳起来，好像接连着涌起来的喷泉。都未能击中卡西亚，等到剩下的三个敌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只在短时间里知道了攻击他们的敌人在自己身后。
  抬起火铳瞄准过去，也只剩下敌人留存在那里的一道影子，一连串子弹全部打在了积雪和树干上，并未有一点成效。三人和卡西亚想的一样，一面射击，一面以古树的树干作为掩护体，警惕着周围的情况，想要找出他的位置。
  “小心一点，肯定还没有走，就在附近。”三人中有人开口，看着那六具倒在积雪中的尸体，眼神中有不忍，还有惊异。几秒钟前，他们都还是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但现在，他们已经死透了，积雪中的尸体还在不断地流逝出温度。
  三个人都有些喘息，各自找到一颗大树作为掩护体，小心观察周围环境，看向敌人所在的那个方向的时候，也立刻将头上戴着的灯具关掉了。这完全就是黑暗中最鲜明的靶子，提示着敌人朝着他们的脑袋开枪一样。
  速度有些慢了，这动作应该是第一步才对，并且他们寻找掩护体后，应该迅速撤离原来的地点才好。灯具光线消失的刹那，一柄寒冷的东西也从黑暗处飞了过来。那是一把锋利的战术刀，本身烤着黑色的漆料，表面处理得极好，没有反射出一点光芒，也没有被他们三人察觉到。
  三人在关掉灯具后，眼睛正在极快地适应周围的黑暗。对他们手术者来说，这本来会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可是过程即便短暂，也有一个时间的过渡段在里面。风声制造的噪音完全将战术刀飞射过来的声音隐藏下去了。黑暗里面，战术刀成了幽灵般的存在，在一个人才关掉灯具，正准备缩起脑袋安全躲过这段适应时间的时候，便从他耳朵那一处柔软的位置贯通进去，刀身顷刻间没入到整个大脑里，甚至连同刀柄也在巨大的投掷力量下陷进去了一点。
  这人的脑袋被战术刀上的力量冲击得往一边偏了一个巨大的幅度，仿佛起了连锁反应，身体也紧随其后，偏向一旁，无力倒在了积雪里。好像落进水中，缓慢沉向下方。最后两边的积雪塌落一团，彻底盖住了这具温热的尸体。
  剩下的两人这才惊醒，敌人记得灯具打开前他们的位置，攻击正是以这个位置为参考的。抱着火铳的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离开现在所处的躲藏点，也在行动中观察刚才看到敌人的那个方向。
  “我们需要巨大的光亮！不然太被动！”这时，剩下的一人对另外一人说。他们眼前只有迷迷糊糊的黑色，除了积雪深层的灰，就只剩下古树作为漆黑贴图生长在那里一动不动。敌人记得他们的大概位置，但他们只知道敌人所在的大概方向，两者间的范围相差了很多。
  “准备好！”其中一人吐出一口气，现在已经顾不得暴露的风险了。他要使用照明弹，持续发光发热达到几十秒的照明弹很有可能会被敌人观察到，从而引起敌人的警觉。但树林很大，只是有这种可能。现在距离埋伏的目标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可能自己的运气没有这么差，他想。
  手上没有一点犹豫，他转手便拔出了固定在背囊上的精巧手弩，上面是早已经准备好发射的改装照明弹。
  “簌、、、”弩箭搭载着照明弹飞向他刚才看见敌人的方向，拖着一条长长的明亮尾巴。而他本人也在下一刻几乎横移般，离开原来站着的地方几米远。
  但周围只有照明弹渐渐燃烧起来的声音，以及如太阳初升时一点一点亮起的光线。敌人并未朝着那个地点射击。
  “知道我们还剩两个人，怎么也不会做暴露自己位置的事情吗。”他哼了一声，却感觉到更加棘手。至少现在来看，敌人很沉稳，一点也不心急。
  而在照明弹打出去的同时，剩下的两人也在树林的半空中，看见三颗正飞着的椭圆球体般的东西。照明弹越发明亮的光线下，他们清楚了那是什么。是体型有少许差别的三颗炸弹。
  都经过了提前读秒，在两人的双眼里，其中一颗轰然朝着四周**出数量极多的明亮光线，先于一步照亮了树林里面。另外两颗则在两人心里嘲弄的声音下，准确落在了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旁边，才触及积雪的表面，便急剧爆炸，大量的碎片溅射，却没有伤害到他们丝毫。带着加装了过滤镜片的面罩，闪光弹也未能对他们的眼睛照成伤害。
  照明弹也在这时彻底点亮，弩箭将它固定在了一颗古树的枝丫上，成了一站吊挂在那里的明亮灯具。光线辐射出去很远，除了古树在积雪上反差极大的漆黑色影子，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影。
  可还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身体暴露出来，除了三片商量好一般的小镜子，各自以不同的隐秘方式悄悄探进光线笼罩的空间里，观察着各自想要的信息。
  “钢壳炸弹还剩两枚，闪光弹一枚，转轮手枪子弹还有很多。”卡西亚在心里计算着，想着接下来怎么对付面前的两个人。同时眼睛看着不断缓慢改变角度的镜子，一面寻找敌人不小心，可能暴露在积雪上面的影子，一面跟着积雪上纵横的痕迹移动视线，渐渐逼近他们现在躲藏起来的位置。
  “有了。”卡西亚笑，使用照明弹和闪光弹，可以看出来两者的想法大致相同。包括现在，敌人的影子也完美隐藏在了大树的阴影下，但是时间上的匆忙，并不能让他们将积雪中跑出的痕迹也完全抹消掉。通过积雪上跑出来的印记，找到剩下两人躲在哪颗大树后面，好像很简单。
  “想法肯定是好的，光亮可以让我们都暴露出来，谁也不能成为站在阴影中的人。我也不敢成为首先行动的人。”卡西亚摸出剩下的两颗钢壳炸弹，同时扯掉拉环，心里计算着三者间的距离，钢壳炸弹飞行的时间，并开始精确地读秒，“但是你们太心急了。应该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考虑的，地面上的痕迹问题就是最致命的。”
  第472章 白浪（六）
  身体微微弓起来，保持一个最容易发力的姿势，如果钢壳炸弹没能对敌人照成致命的伤害，在敌人受到爆炸影响的时间段里，卡西亚还得抓紧时间击杀剩下的两人。
  应该会成功，卡西亚的十字瞳孔里映射着照明弹渐渐暗淡下去的橙黄色光，如此想到。至少在照明弹还没有完全熄灭下去时，剩下的两人都该老老实实地躲着不动，以免动作大了些，被发现。
  他们两人还各自藏在古树后面，在阴影中通过手势语来共享两人得到的信息。
  “没有！”
  “没有！”
  借由镜子，两人收集到的信息为零。镜子上面只有颜色渐渐变成橘黄色的树林，好像一幅逐渐被自然腐蚀的油画，正在加速掉落干结的漆块。
  他们没能找到敌人的身影，看向敌人消失的那个方向时，积雪上面，跑动过后的痕迹纵横交错着，并且一直延伸向了远处的黑暗里，没有一个明确的终点。周围除了风声，也只剩下他们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音了。
  曾一度认为敌人已经离开这里了，安静得可怕，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活着的生物，其余的东西是静静默默的无机物体。
  屏住呼吸再度仔仔细细观察，两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照明弹的光线下，所有景物再度在他们的眼睛里细化分层，一些微小的细节经由视线传递到大脑中加速处理。
  两人相信自己的感觉，敌人就在附近，只是非常好的躲藏起来了。脑袋中收集的信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大概十几秒后，可能就会抓住敌人的尾巴了。
  照明弹光线涂抹出来的油画世界在这时正加速失去色彩和实感，腐朽将在不久后爬满整片空间。两人考虑要不要再度打出一颗照明弹，黑暗本身就很危险，敌人在感知上好像也挺在行的。
  两人互相打着手势告知自己的想法，另外一人已经拿出了上好弩箭的手弩，准备在这颗照明弹失去作用之际，一面转移自己的位置，一面进行第二发照明弹发射的准备。
  “可以，我们还有时间耗下去，突袭任务也就不要再想了。”两人继续交谈，同时眼睛也不忘看着探进光线中的小镜子。
  两颗椭圆球体的东西已经在以一条近乎直线的轨迹朝着他们两个的位置定点打过来了。速度很快，在渐渐收缩的照明弹光线下，几乎是隐形的状态。两人眼睛才捕捉到那两颗飞过来的钢壳炸弹，身体便不经过大脑的控制，已经分别朝着两边扑过去了。这好像是躲避炸弹的本能动作。
  一快一慢，拿着手弩的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神，脑袋在这瞬间思考了什么东西，扑倒的动作不大。他以古树作为自己的轴心，移动的距离很小，即使到最后，都将大半身体掩藏在树干的保护范围里。另外一人的反应很大，扑出的距离足够远，可以将炸弹的爆炸伤害躲开八九分。
  两道钢壳炸弹的轰鸣没有丝毫意外的在他们两人的耳边炸开，积雪膨胀，冲击力量也借由空气，下一刻推在他们身上。
  伤害不大，完全扑出去的那人，只有几片激射的弹片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无任何实质的损害。他离开了躲藏起来的树干掩体，身体扑倒在积雪中，瞬间变得冰冷的心脏和笨重的身体在这时一同下沉着。
  “糟了、、、”瞬间传遍他全身的麻痹感是因为感到了恐惧。他想立刻站起来躲到一颗古树后面，沉入积雪中的身体剧烈挣扎，想要缩短这个时间。但三颗前后错落有致的子弹已经和他的时间同步了，如同算术上的两条直线，在这时准确无误地交互在一起。从雪中绽开的红色血液成了交点的标记。
  在“倏、、、”的破空声音里，另外一人也经由红热弹道追溯到了子弹发射出来的源头。是在一颗古树上，他们一直都被敌人俯视着。他站在钢壳炸弹爆炸的外围，火药炸开的威力没有对他照成冲击，但是却吃下了数量极多的碎片。背对着爆炸方向，身体背面的大部分衣服已经成了碎片，弹片穿透皮肤，嵌进身体里。鲜血从细密的伤口里渗出来，短时间里就汇聚成了血流，侵染在了积雪上面。
  最为趁手的武器便是手中正拿着的那把手弩，他想也没有想，直接对着自己判断出来的敌人的位置射击出去。手弩上的照明弹拉出烟雾尾巴，光芒也在途中越来越亮，周围的景物全部被照得清清楚楚。一个人形的黑色阴影也显现在了光芒中。
  他这时连忙去拿挂在身上的火铳，平时练习的效果和身体素质在这时展现出了效果。从提起枪，握上枪把，手指放在扳机上面，再到枪口指向站在古树枝干上的那个黑影时，瞄准也在这期间完成了。
  准心还未完全指向敌人，他就压下了扳机。火铳喷出微光，正在酝酿长时间的咆哮。同时，一声炸响也在这时响起。
  下一刻，重量并无多少的火铳在他的手里变成了具有吨位的铁块，他感觉上半身有些不稳。火铳从他的手中脱落，掉进面前的积雪里，他顺带看见了腰腹部位上的那个巨大孔洞。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失去一节脊柱支撑的上半身为什么还没有折断。
  急剧失去光彩的眼睛里，他看见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砸在积雪里面。带着乌鸦尖嘴样子的面罩，通过面罩上的镜片，也能看见里面那一双红色的暴戾双眼。随即那人影举起了手臂，一把转轮手枪被紧紧握在那只手上。
  “还是要死了。”这是他最后思考的事情，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气，以至于身前不远处响起的枪声也未能听到。
  卡西亚吐出一口气，这才将面罩扯掉，露出闷得有些发红的脸。摸了摸左耳朵上面，那里的头发少了一点，满是烧焦的味道。头顶上的照明弹还在热烈地发出光芒。
  “不知道会不会被少校和其他敌人小队看到。”卡西亚开了一枪，将照明弹打落，埋进了雪里，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将敌人所剩完好的东西都搜索了一遍，卡西亚补充完自己所需的弹药，便接着朝着巴伦少校他们所在的方向继续进发了。
  第473章 白浪（七）
  “时间已经过了九时半，大半个小时应该可以赶上两支队伍相遇的那段时间。”卡西亚注意机械手表上的指针，望着黑暗中的既定方向预想到。
  敌人的突袭队伍绝对不止这一个。巴伦少校的队伍中，很多老兵都将在不久后受制于环境的影响，温度也好，越来越大的寒风也好，还有会封锁山脉的巨大暴风雪，都将成为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那些士兵的素质再怎么强，但终究比不得手术者。即使有树林做为阻挡，但不找到一个躲避暴雪的地方，他们终将成为积雪中前进不得，也撤退不行的靶子。
  这时卡西亚倒是希望战斗可以早一点打响才好，在稍微有利的时间里争取消灭敌人最多的有生力量。剩下的上尉数量并不多，巴伦少校的实力再怎么强，除了从隐蔽的地方偷袭，否则面对全是手术者组成的火力网，一样没有什么机会。
  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卡西亚采用一缓一快的前进方式，尽可能让自己有一个可观的速度。
  大约二十分钟后，卡西亚还在不停朝着前方赶路。手电的微光勉强映射出周围的景物。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积雪是一贯的波浪形状，还尚未有其他人经过的痕迹。
  知道自己离巴伦少校和敌人还有一段距离，他加快了点速度。这时也往嘴里塞了好些高热量的食物，都是从不久前的敌人身上搜出来的。
  世界中全是冻成冰块的树叶的摩擦声音，风再度变得大了些，很多吹进了树林里，刮在他没有带面罩的脸上。吐出的灼热呼吸全部成了冻结在额头和脸颊上的白霜，卡西亚走走停停，不断上树，靠着雪峰的位置和地图确定自己现在的位置。除了风和树林的声音，周围的确安静得可怕。他曾一度感觉自己的方向错了，或者是自己在考虑两者相遇的位置上，有些因素没有想到，导致大致的地点是错误的。
  “自己该不会正好处在两者相遇的中间吧。”脑袋里出现一个让自己浑身颤抖的问题，四周的空气里好像也正有这种氛围。
  “轰、、、”思考之际，他的后方，也即是朝着雪峰的那个方向，数道明亮的光芒和轰鸣声音，一前一后传进了卡西亚的眼睛里和耳朵中。他站在一颗古树枝干的中央，这时立刻向着更高的地方爬。
  最终攀在了古树中上的位置，这里被大风吹得摇晃，随时可能折断般。树林外面的空间还有一点灰色的光，雪片足有两只大拇指那般宽，飘飘洒洒从半空中的雪云层中落下。
  远处是数颗正在缓慢下落的照明弹，在卡西亚睁大的眼睛里，密密麻麻的雪花正在穿过照明弹的光圈范围。而照明弹的下方，有不少的火光冒出来，很模糊。暴雪已经成形了，好像只等着温度再下去一点，就能从半空中完全倾泻下来。
  实际交战的位置和卡西亚自己预测的偏差了很多。巴伦少校队伍前进的速度远比他估计得快。按照现在积雪的厚度和前进的难度，他感觉少校的队伍肯定发生了什么。联想起当初上尉给他说的话，十九位上尉中，有两位是在生物药剂方面在行的话。于是他自然联想到了兴奋剂。
  确实可行，且能救命和短时间里提升自身素质和实力的最好方法了。
  反倒是敌人，前进的距离和速度完全不像是手术者应该有的样子。他们中多有在火炮轰击中受伤的人，但想通过距离来拖延时间才是真正的原因吧。距离发现那艘飞空艇残骸的地点也不算太远，好像就是在原地踏步一样。敌人如同变成了等待进攻的一方。
  只能隐隐看见火光，除了刚才类似火炮的轰击声音外，可以想象得到的枪声完全熄灭在了风声里。
  “距离有些远了。”卡西亚从古树上落下，又加快了点速度，迎面的风也被他撞开了，开启排斥反应的身体很热，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只是体力消耗得有些大了，但还在他可控制的范围里面，“大约还要二十分钟才行，赶过去就已经接近十时。不知道那里具体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