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亚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黛尔亚和沃特斯也露出了明白的表情。卡西亚所说的麻烦，大概就是他现在正在处理的事情。军部学校里面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两人都清楚。身后的背景势力，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目前的情况你们还能维持多久？”卡西亚看了大半汇集的信息后问，“我会想办法，需要时间。本来给你带来了一些东西，但这些更加需要时间去培养。几天后，应该就能做最后的决定了。”
  “不会超过半个月。我们可以靠着缩减黑市上的生意拖一拖。”沃特斯想了想，回答道，“现在工厂那里也正在进行产业转型的计划，先把精力多数放在那一边，或许会是一个比较适中的办法。转型后的部分产业对我们是新的领域，过去开辟自己的市场，初期还不会形成威胁。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很长的一个时间段里，我们生意的主要部分还是在各类武器上。唯一的却别只是数量和质量上了。蒸汽机械和飞空艇，技术欠缺厉害。核心大半被掌握在帝国手里，其他流落下来的可以用于生产的那部分技术，现在也只是帝国内部在单纯地比拼产量和便宜程度罢了。”
  “这是最近我们调查过后得出的大致结论。”沃特斯不忘补充自己的话，“黑市里面，只有武器、能源和手术相关的东西带有暴利的属性。而我们只在武器上沾了点边，能源大致就是指各种型号的辉管，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白灰石矿的开采不仅需要一大批顶尖的地理学家，前期采矿机械的投入也是无底洞。并且后期制作上，技艺成熟的机械师必不可少。对我们是条死路。而手术上更加不用说了，或许可以与一些黑暗世界里的医师们合作，但那也只能得到技术这一个方面。不是暴利的核心，手术的原材料才是。”
  卡西亚想起在格润绿洲下见到的那具蜘蛛型采矿机械组合体，自己首先就摇了摇头。
  他和黛尔亚这时也无奈笑起来。手术的主要原材料来自龙类，还有很多调制所需的激素等等，这些东西的来源大半在极限地域里面。即便是卡西亚，到现在也只是对这两者有过一些听说。龙类可以算见过半个面了。但想要在源头上取得他们，无异于玩笑话。
  龙类的饲养肯定不可能，将来很久都会是一样的结果。那可以是帝国的核心之一。黑市现在流落出来的关于龙类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四方势力和帝国军部。至于提取激素成分的原材料，极限地域好像也并不是可以简单随意进出的地方。
  即便得到这些，提取与制作的精密机械，每一台也都是不敢想象的价格。
  卡西亚咂咂嘴巴，里面什么味道也没有。
  “有没有想过做正面的生意？”卡西亚突然问道，黑暗世界只是帝国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参与进来的人相比较帝国巨大的人口基数，算不上多。养活大多数普通人的，还是帝国中正规的生意。
  黛尔亚脸上露出不知意味的笑容，沃特斯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清楚这只是卡西亚一时间提出来的想法，如同灵感样，但他们依旧不能在脑袋里面搜索出合适的语句来回答。
  “大概不能。帝国中可以短时间谋取巨额利润的方法，大半都在帝国几十本厚厚的法律文件中。黑暗世界之所以会不断吸引人进来，也正是因为它不受这些法律和规则的监管。团长你很清楚这点。”黛尔亚想了想，试探性地说，“正面的生意，我们有资金去做，但欠缺的硬性条件太多。就算想走正面上的武器交易生意，我们就过不了第一个点。需要向帝国管理机构提交资料申请相应的资格，就和骑士团一样。只是条款和限制条件更多。要疏通其中的流程与关系，最后还是得绕到不干净的手段上。”
  “韦伯利军火公司是例外，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帝国议会里面本来就有他们的人在。制定帝国最基本的法律时，他们就亲自参与其中。这是谁都不能去比较的。并且，黑暗世界的环境，我们更能适应其中，并生存下去。”
  卡西亚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也只说说而已了，不会得到什么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如何应对黑市生意的麻烦上。卡西亚也考虑这一次回去学校后，向叶捷琳等人寻求帮助。只是德尔琳那边的威胁需要仔细注意，这个时候走出军部学校，不是明智的选择。叶捷琳的队伍才全部离开马诺马不久，而阿托环那边大致上也只有情报上的帮助。最后是塞尔默，除了他本身外，其他都不用考虑。
  想要花钱雇佣强力的雇佣军，在短期内便能见到成效。接近大半年的时间，黛尔亚这边也有了足够的资金。
  “全部转换下来，大概在六十亿圣币左右。”
  “这么多！”卡西亚自己也感到惊讶。
  “是全部的东西，资金的大部分来源，还是韦伯利公司那边接手的工厂本身。”黛尔亚说了颇为泄气的话，“现在手上实际可用的钱只有数十亿，还会更少。很多顾客并没有将货物的钱款结清，一直欠着。这些钱有很多，但基本不计入我们的实际收益里。因为他们一旦死去，注定追不回来。已经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了，现在也没有办法解决，我们也是卷入了死循环里。”
  “因为若是他们在得到更多的武器，可以在不久后活下来的话，我们不仅可以收到欠下来的那部分钱，得到的回报也足够巨大。这不得不让我们经常在两者之间做选择，是继续运输武器过去，还是不妄想将欠款收回，及时收手。”沃特斯脸上有一种享受的光芒闪烁，“就是du博性质。武器上的生意，除了新客户，有些长久来往的那批人，与他们之间的交易都是这种模式。一次性买卖都是很多人希望遇到的事情。”
  卡西亚越发听不懂黛尔亚和沃特斯的话，黑市生意上的事，他除了简单的一点等价交换外，就不曾深入了解过里面的细末规则。
  第606章 旋转的齿合期（五）
  卡西亚在下午秘密回到军部学校。中间和黛尔亚他们商量了很多，生意上的威胁最后还是敲定先花大价钱雇佣强力的雇佣军顶着。他们有能力制造精良的武器，配合雇佣军人员的经验和实力，确实可以将拖延的时间延长很多。
  可终究不是根本办法，雇佣军也并不怎么可靠，想要找到严守规则的一队人来，难度和代价都太大了。并且维持雇佣关系的成本也非常高，现在卡西亚手上渐渐汇集的资金并不能全部花在这件事上面。势力与工厂过后的发展都需要巨大的资金来开路。能快速发展起来，起到巨大作用的不仅仅是韦伯利公司的那几个工厂，火山基地那一批武器也有不可忽略的功劳。
  手上还有价值更高的东西，但卡西亚现在并不会在黑暗世界里贸然出手，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暴露自己的身份，提供敌人可以追寻而来的线索。其一是那一批数量不少的标准制式军用气动武器，全部脱手的话，可以直接换来巨大的财富。
  卡西亚和黛尔亚也一直在寻找机会，但需要气动武器，又能给出让人称心价格的买家并不多，现在只能拿给自己使用了。
  其二便是那些钢铁合金罐子中封装的浓缩龙类血液。是更加棘手的一批货物，根本没有流落到黑市上的可能，过于危险。并且因为卡西亚自身体质的特殊，是对他本身有作用的东西，所以他根本没有卖出去的想法。即便有，怎么样找到买家，也是大问题。
  但凡需要这种原材料的人，在帝国里面都不会是普通身份了。黑吃黑在黑暗世界里经常发生，即便有买家，谈得再好，转过身后立刻联系到火山基地，得到的通报信息的报酬也能让很多人心动。更别说这还能和维瑟亚要塞的加比诺中将扯上一点关系。
  最后才给黛尔亚和沃特斯两人说了手术开发上的事情。卡西亚用打字机将脑袋里记下的几种基础开发全部打了出来，大部分时间就是消耗在了这上面。
  目前蒸汽骑士团里面，也只有沃特斯一人可以进行手术上的深度开发。他的手术在第二阶段中期，战斗经验有，可基础不足，和大势力中的人不可做比较。身体里的六根抑制管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发展，加之一直没有合理的金钱和资源支撑，能到达这个层次，沃特斯自己都认为是自己的极限了。
  而黛尔亚要比沃特斯的实力低很多。勉强渡过了手术第一阶段，在第二阶段前期。目前很不稳定，需要一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才能正式在第二阶段站稳脚步。抑制管数量好还一些，为四根。她和沃特斯一样，都是早期在黑暗世界里花钱做的手术。
  低劣的技术和环境，两人能在几年时间里赚够金钱进行第二次手术改良，而不是因为低劣的手术技术，在三四年时间内因为强大的副作用死掉，也足够说明他们自身的能力和本事了。
  但卡西亚并不建议两人立即去进行手术开发。即使做过第二次手术，将抑制管带来的抑制效果减小到了不足以威胁生命的程度，比起军部学校这些帝国机构的手术技术规格，还是差了很大一个等级。
  “你们先联系多尔医生，将自己的手术进行最后一次改造，达到正常标准以上后，在进行开发也不迟。”卡西亚离开时建议，“黛尔亚需要尽快稳定身体的情况，而沃特斯在不久后，可能会经历很大的痛苦。你身体中的抑制管，大概已经和周围的血肉融在一起很大部分了，要更换这些东西，过程肯定不会好受。”
  沃特斯连忙摇摇头，甚至带着欣喜。一只脚跨入中年，他经历了很多，身上那些并不能靠着手术效果优势而消失的大伤痕就能说明。以前的他根本没有接触这些的机会，也没有接触的希望。朝着更高的手术阶段进发，就是他们这种手术者的终极目标。小势力几乎不会掌握关于手术开发上的资料。或许会有一些手术者有天分，在不断战斗成长的过程中，因为自己意志和环境的影响，自然而然生出类似手术开发过后的能力。
  但终究不是系统性的学习，或许整个过程是从何时开始，又曾如何进行下去，他们自身也不会清楚，也就不具备完全的参考性了。并且黛尔亚和沃特斯也并不是那种富有天分的人，至少卡西亚是这样认为。当然包括他自身也是如此。除了在蒸汽机械上有些才能外，其他方面都可以归结到普通人的范畴。
  黛尔亚和沃特斯两人脸上露出喜色，至少加入蒸汽骑士团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得到卡西亚带来的实质性好处，也是他们特别需要的。
  提醒了两人不能将这些资料泄露出去一点。知道其中代表的含义，两人也不是脑袋笨拙的人。
  回到学校，卡西亚直接去领了第二学年的理论课程书籍，从食堂吃完饭后回到宿舍。
  发现自己的宿舍门上有几个隐约的脚印，虽然没有在钢铁门上留下明显的印记，军部学校建筑的质量还是可以得到保证，拿出去都是优良的代表。但上面还是有浅浅的痕迹，大概会在几天后靠着金属的记忆慢慢恢复到原状。
  不用想，卡西亚也知道是叶捷琳干的。自从上一学年学校最后的考核结束后，卡西亚就没有见叶捷琳动手的机会。也有相互间的对抗训练，只是那时的大家都不会使用全力，练习的只是单纯的技艺与身体本能的记忆。
  “有几个月时间了，大家好像也在迅速变得强大起来。”卡西亚一面打开门，一面感叹。
  他把书丢在桌上，目录在昨晚已经借由学校的通知看过了。
  《第二类生物语言》还有进阶版本，依旧是学习的主要课程之一，其他的课程包括了很多更为高阶和隐秘的地理知识，极限地域在里面已经有初步介绍。但第二学年更多的理论却是在讲解生物学和药剂学。都是很简单的知识介绍，卡西亚在翻看书籍的前几页时这样想到。后面便开始迅速加深，很快便由生物学牵扯到了与手术相关的部分。药剂上，也大篇幅讲解了很多他至今未曾听闻的植物，并且也和生物学上的知识形成了配套般的结构，如同一对可以咬合的齿轮。
  “手术开发？”卡西亚大致浏览了书籍的小部分，合上书时，有了预感。里面的理论都没有直接明说，但有与那群老教授和孛锒教练的交谈，卡西亚相信自己知道了这些理论课程的用意。
  而最后令卡西亚惊异的是，这些书籍中，有一本三倍厚度于其他书籍的书。书籍上挑选了几个方面来着重写了后相大陆上的另外两个大型国家——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是以帝国的“视角”出发，来讲解其他两个国家与帝国相伴千年来的历史。
  “从军部学校出来，我们的最好去处，大凡就是帝国军部。”不知为何，卡西亚脑袋里蹦出叶捷琳说的这句话。
  “嘭嘭嘭！”正当卡西亚看着那本历史书籍时，宿舍们突兀发出巨响，灵敏的听觉还能从中捕捉到墙壁内各种金属部件的短期摩擦。声音带动着整个小宿舍震动，房间里冷清的灯光也摇晃起来。
  卡西亚看着水杯中的水摇动溅到桌面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合上书，无奈叹气着地打开了门。
  出差现在才回来，今天请假
  。。。
  第607章 旋转的齿合期（六）
  叶捷琳站在外面，穿着素色的普通长裙，整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现在已经长了很多，但想要长到原来的长度，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卡西亚站在了门口，右脚还是顺势朝着门的方向猛踹了过来。
  卡西亚稍微弯了下身子，用手背挡下那只踹过来的脚时，叶捷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卡西亚已经打开了门。才从训练场那里回来，洗完澡后出来吹干自己的头发，看见就在不远处的门，想起来似的过去踹了几脚，好像发泄心中怒气般的动作，心里全部想着其他事情，完全没有在意。
  “还知道回来？”叶捷琳收回脚。两人都是坚硬的骨头，碰在一起有轻灵的声音发出，接触点也在这会儿开始发红了。卡西亚伸出脑袋看了看走廊两边，其他的房门都紧闭着，里面的人对这巨大的踹门声音没有丝毫反应。
  “早就走完了，这些人进入军部学校，不是抓紧时间熟悉环境，就是赶去和自己的团队汇合，商量以后的事情。现在还不会马上回来休息。”叶捷琳笑着说，眼睛看了自己的脚一眼，动了动，刚才碰到的位置还是有些疼痛感。
  “回来了。”卡西亚点点头回答道，心里却惊讶着刚才那一脚的力道。几个月时间里，叶捷琳并没有完全原地踏步。给卡西亚的感觉，依旧还处在手术第一阶段，但力量在高强度训练下，已经快要接近能达到的极限了。若是在配合着韦伯利家族自己内部可能存在的一些技术和锻炼，战斗力也能在短时间内有一个很大的提升才是。
  一直不敢轻视这些巨大的家族和势力，因为很多东西确实需要单纯的靠时间积累。除了同等级的势力，没有人会对这些庞然大物有一个很全面的认识。
  卡西亚走出来，询问叶捷琳有什么事情。换来了木然的摇头，以及飞溅在空气中带着高级香水味道的水雾。
  “今早起来就没有看到你，想叫你一起去训练场对练的。寒假和前一两个月都没有怎么接触，对自己盟友实力的把握已经有些模糊了。不算是致命的问题，但相互之间熟悉一点，以后做事的时候，心里总归安心。”叶捷琳随口说，没有问卡西亚消失了一天时间去哪里了，每个盟友都会有自己单独要处理的东西。
  “还有记得晚上早点休息，大概是晚上十二时的左右，第一批接受手术的学生就应该会提前醒过来了。”叶捷琳以自己一年前醒来的时间数作为参考，“那时就是我们今天忙碌的时候。即使不能拉拢，也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希望德尔琳那边不要给我们添加过于巨大的麻烦。他们肯定也会盯上这一批人，即便新生的实力不行，但若是成功拉拢，他们的背景势力便是我们过后不久需要考虑的因素了。带来的隐性好处有很多，进入军部学校，然后抑制管数量也能达到一个不错的数值，背后的势力家族之类，绝对会在短期内对其资源倾斜的。”
  “就像一年前的你一样？”
  “当然，这就是大家族最为基本的处理方式，要么靠着自己体现出来的价值，要么靠着自己老一批亲人的能力，以及他们自己积攒下来的金钱资源。”叶捷琳说，“阿托环已经在生物大楼前等着了，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传给我们。那时候我来叫你就行了。”
  叶捷琳最后撩撩自己的头发，已经被冷风完全吹干，感觉舒服。说完话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留下卡西亚一个人倚靠着走廊旁冰冷的栏杆。
  被凉风一吹，卡西亚觉得脑袋突然间清醒了很多。没有了再度回去房间看书的打算。只想这样靠着栏杆，等着时间慢慢过去也很好。在外面呆了半个多小时，天色由微亮逐渐变成了黑暗。等到军部学校里的灯光全部闪烁开，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卡西亚的影子了。
  最后还是回到房间里拿起了理论课程的书籍一页页看起来。知道生活大凡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卡西亚想着可以让自身变得越来越好的办法。
  已经过了晚上十二时多一点，阿托环终于传来消息，第一个新生在手术后醒过来。不出预料，身体里面也按照上一年的规则，只植入一根抑制管。其后不久，又陆陆续续有其他几个人醒来，人数在这里出现断层。第二批会被植入两根抑制管的人苏醒，会在几个小时过后。
  这些人还在病床上休息，身体上的伤口不会恢复得很快，毕竟也才是刚进行手术过后的人。
  阿托环拿到了详细的资料，这一期学生里面，质量好的部分在中间一节，也即是说身体里植入两根抑制管的新生会很多，但一根抑制管的人只有五个不到。叶捷琳那边已经提前商量好了拉拢的好处，韦伯利家族不怎么缺钱，她也有自己的一干工厂，不断上涨的资金是她目前最大的优势。当然，韦伯利军火公司背后的汽车技术和武器技术，也是她隐藏的一项巨大好处。
  叶捷琳和卡西亚一起来到生物大楼下面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很意外地没有看到德尔琳他们，这让叶捷琳阿托环一行人一时间没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情况。
  “或许是看不上这些学生的实力。”阿托环摸摸自己的肚子，才不到一两天时间，就给了卡西亚他们涨了一点的错觉。他考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德尔琳等人的手术都在第二阶段中期左右，这些新生短期时间里带给他们的帮助并不大。因为既无成型的私人势力，也没有自身强大的手术实力。”
  “或许吧。”叶捷琳脸上带着疑虑，“胖子，今晚过后，你记得找一些人好好调查一下德尔琳他们干了些什么。昨天她们全部来到学校，不会就这样消停下去，德尔琳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小心一点。”
  阿托环应了一声，卡西亚和塞尔默两人站在一旁。一个脸色呈现思考状，一个则如同被大雨洗刷得干净的石头，一点东西也未曾停留在上面。
  、、、、、、
  德尔琳看着自己小小的房间，钢铁金属的色调，不是很喜欢。床上放着她的行李，还是包裹着的状态，没有打开。
  房间里也不止她一人，沃格和背着黑色袋子的普诺也在里面。房间一时间显得拥挤，但三人没有在意，各自拿着一只杯子，喝着里面清澈的酒水。空气里全部是醇香的味道，他们在这样充满香气的房间里在等着什么。
  第608章 旋转的齿合期（七）
  大约一杯酒的时间，在德尔琳放下杯子的时候，有“滴滴滴”的响声从她放在床上的行李箱子里传出来。典型的通讯机器声音，德尔琳起身打开紧紧闭着的行李箱，里面放着一台简化版的通讯机器。她拿起传声筒，等待了几秒钟，喉咙在此刻动了动，变化着什么，可以明显看见那里正在蠕动和错开位置的几股细小肌肉。
  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传了出来，并且说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帝国语言，同样也不是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的语言。是和对方约定好的一种全新暗号，在短时间里重新创造出来的临时通讯用语，这样即便被敌人拦截监听到了，也不会有让内容泄露出去的风险。
  “已经等了很久了。”德尔琳这边说，很像猿猴类别的尖叫，不知道是否还带着其他的含义在里面，“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奥维利亚小姐，其实我们并不想等待，这是变相给敌人准备的时间。我可不想到手的东西就这样被时间放跑了。”
  “一样的想法，德尔琳小姐。”另外一边是很好听的声音，但已经不再具有奥维利亚的味道，同样变换了音色，完全不能从中分辨出这是何人，“但对手是叶捷琳，我在此前和她有过接触，也实际交过手了，并没有占到多大的好处。实际的实力怎么样，我还是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并且你们和我哥哥一样，都是才从极限地域里面回来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多花一点时间来熟悉帝国现在的氛围和环境。和极限地域里面完全是不一样的，我不想等我们联手的时候，有任何一方人员会被落下。”
  “当然，我很清楚。你那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想突破口应该不会很多吧？”
  “确实不多，叶捷琳和阿托环那边没有办法，巨头公司对族人的保护还是很周全，并且两人都不是普通的家族成员，更不用说叶捷琳还是韦伯利家族族长的女儿，她们两个永远都是站在靠后处理的位置上面。”奥维利亚说，“至于卡西亚，根据我们的调查，好像是叶捷琳联盟里面的另外一个主事人，实力未知。但有人告诉了我们不好的消息，他的手术阶段也到达了第二阶段。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缘由，但想到他刚进军部学习时闹腾起来的事情，这也不怎么让人感觉到意外了。”
  “特殊的天才？我觉得你不像是会相信这些信息的人。”德尔琳笑，“但比起这，我更想知道你这个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
  “若是你相信，那么这就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度。”
  “哦、、、、”德尔琳的语调拖得很长，从中听出了其他的意味，但她自己心里同样清楚，即便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挖出更多的关于这个提供消息的人的线索。
  “那就好，我们会在军部学校这里时刻注意着叶捷琳他们的具体动向。有机会就提前动手，没有机会，就按照你的计划，等到军部学校任务外出的那段时间。”德尔琳随即挂断电话，眼神有些晃动。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情况让她感觉很不好受，肚子里完全堵上了一口气，即便和奥维利亚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但两人至今连一次正式的会面也没有过。
  无论是德尔琳，还是奥维利亚，心里都保持着一份最低限度的疑虑。
  “训练去吧，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要和叶捷琳和平相处了。”德尔琳对看向自己的普诺和沃格说，她走出房间，外面是一片灯光下模模糊糊的景色。深呼吸了几口气，她这才将目光锁定在了极远处的生物大楼那里，脸上一下子显露出狰狞的笑容来。
  叶捷琳现在肯定还在那里，德尔琳心里滋生出来幸灾乐祸般喜悦。安插人员从来都是从各个方面入手进去的。
  奥维利亚直到听到传声筒里响起“滋滋”的电子杂音后，才关闭通讯机器，座回一旁的椅子上。
  这里是一间算宽敞的房间大厅，色调以金色和白色为主。穹顶很高，上面吊着的晶莹灯具散发出温暖的光线，配合着极为灵敏的空气循环系统，将寒冷完全隔绝在了外面。但现在身处大厅中的三人本身，对寒冷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感受。
  大厅中的物件很少，只有一排椅子和一张桌子。桌面上放着三只空酒杯，奥维利亚坐在一侧，白皙的手放在铺了一层细腻柔软桌布的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发出软绵绵的声响。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裙，却因为奥维利亚本人的身体和容貌而变得不那么一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