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就感觉到紧紧盯在自身上的尖锐目光，叶捷琳正在楼上看着自己。
  “回来了。”卡西亚感觉自己第一句话就说错了，但不知道怎么补救。眼睛稍微绕过站在面前的叶捷琳，看向她身后的门。整整六个脚印陷在上面。
  “坏了报给后勤部，几分钟就能给你更换。”叶捷琳只要靠在围栏上，不是在看下方的景物，视线就是放在卡西亚身上，“最近可以抽出时间来吧，需要你的配合。”
  “韦伯利家族上的事？”靠近叶捷琳身边，卡西亚轻声问道，“听赫斯列说过一点，应该能帮上忙。只是现在这种时期、、、”
  “现在这种时期，就应该这么做。”叶捷琳直接打断卡西亚的话，“很奇怪的现象，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好像也未曾影响到你丝毫。不知道应该说你是与塞尔默一样木纳的人，还是说你长久以来习惯这些情况了。被压迫久了，然后觉得这就是正常状态？”
  卡西亚默然，叶捷琳说中了什么。
  “只要感觉它会在以后阻碍自己，就要提前想好对策。我不想等到麻烦汇聚到一起了，再来统一解决。精力和能力都跟不上，还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
  “还活着、、、”波非塔丢下资料，名叫莎可的女孩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除了成绩突出外，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已经从帝国历史学校确定过，并且也亲眼见到了本人，确实没有死去。”拉花拉尔说着调查结果，“在任务期间离开了学校一段时间，我想是被她背后的人保护起来了。通过她，应该能找到线索，那些奇异文字、书籍。”
  “保持对她的监视，还没弄懂奇异文字的价值，是否值得行动有待考究。瓦伦，你那边怎么样，接触的结果？”
  “从接触开始就失去了信号。三名管理者都没有回来，全部失去联系，大概已经死了。对方后来联系上我，说希望大家都拿出诚意，这或许不会是坏事情。”
  “是不是坏事情以后再说，你们认为这个收藏家对奇异文字是否会有所了解？家族这条路肯定走不通，家族教育中从来没有出现这种东西。若是假设成立，说不定会有更多发现。”
  “先去对方提出的地点排查一遍。”波非塔说，“做好相应准备，说不定这真不是一件坏事情。”
  两人应声，瓦伦随即将这一周收集的信息递给波非塔：“是叶捷琳盟友的信息，以及她已知的所拥有的私人队伍数量与相应的资源。”
  “这些目录上记载的东西真是让人羡慕。为家族做事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有私人的军用飞空艇。不知道父亲过后会不会这样爱护我们。”波非塔带着感叹将不厚的资料看完，“好东西就应该一起分享，几天时间内，瓦伦你要让其他人手里都有这份东西，特别是我的哥哥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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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米亚拿着文件夹走进办公大楼，高跟鞋的“滴答”声把她带进孛锒的办公室。满屋子的烟味，孛锒一面抽着烟，一面看着手上待审阅的文件。
  “回去这么久，总算回来了。”掐灭烟头，孛锒的话带着抱怨，他本来就不适合处理文职上的工作，“有什么好消息带来吗？我现在连出去学校都得由校长签字才行。”
  关上门，希米亚从文件中拿出一封没有写任何字的信封，交给孛锒：“卡西亚的东西，希望你找个时间交给他。至于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坏，没到特定时间，谁都判断不了。”
  孛锒一面拆开信封，一面点头表示自己正听着。信封有些鼓胀，和文件夹一般大，足以装下几本书的份量。里面是一张很普通的身份牌，帝国每一个合法公民都拥有的那一种，名字是“莫利莫亚”。附带的还有正式骑士徽章，一枚上尉级别的军衔，以及对应的盖上了帝国军部与五亲王印章的任命书。
  “都是好东西，如果可能，我也想从帝国各个超级分析机中删除自己的一切资料，靠着这些东西重新融入帝国。”孛锒说着将东西一一装进信封，等着希米亚无从判断好坏的消息。
  “是麦格里副族长告诉给我们的，族长已经决定了，她将会在骑士侍从考核前期加冕为真正的骑士王，届时不仅仅是四方势力，阿瓦隆机构和军部的人都会参加。那时，空出来的五个圆桌骑士位也会由族长作出相应说明。若是没有意外，趁着这次机会，军部大概也会公布他们内部新的上将名单，而初步确定的几个总元帅候选，也会从那些五星上将中筛选出来！”
  第858章 奇力士（十）
  “军部的事情四方势力插不上手，也不会想着去干涉他们的决定。一群战争疯子不会理会你家族势力如何，就这样平安无事的相处才是两者都想要的。常年驻守在各个边疆重要点和极限地域的他们只是想尽快迎接战争，去见见很久都没有音讯的老对手。阿瓦隆机构肯定会帮助族长，而四方势力中都多少会站在奇拉安第这边，目前除了圣皇厅和亚斯图斯是对立面外，都没有明确态度。”
  希米亚顺势坐下：“麦格里副族长还说了，这次前往无尽海，族长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加冕仪式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中途变更。骑士侍从考核任务结束，紧接的大概就是圆桌骑士的选取。帝国千年历史间，圆桌骑士在战争中都是作为非常重要的力量，将会成为十二支手术者队伍的队长，在没有骑士王的时代，听命军部总元帅。但现在这个时期，骑士王才是他们真正的领导者。”
  “再往后，大概就是特别行动机构、后勤、医疗、制造等各个方面的总负责人任命了吧。与六十几年战争开始前差不多的动作，只是这次帝国想要彻底攻破其他两个巨型国家。”看着希米亚，孛锒的声音变得稳重与严肃许多。和希米亚不同，他是帝国中不多的经历上一次战争并还安稳活到现在的人。一些东西不到危机时刻，四方势力不会强制介入其中。
  千年前四方势力是经历漫长战争洗礼过后的人，但现在，某些事物早在时间下完全消失不见。
  “以后不知道，至少我们要安全活到战争真正来临前。所以这一次还带来了麦格里副族长的请求——他想要你去争夺空出的五个圆桌骑士位！阅历、实力、声望你都具备，唯一欠缺的，只是一个由骑士王亲自任命的称号而已。”
  “麦格里到底想干什么，这应该不会是那个女孩的想法。”
  “谁的想法并不重要的。孛锒你心里肯定清楚，帝国能走过千年，靠的不仅是自身实力，与其他两片大陆的矛盾格局也有很大关系。正因为相互制衡，才在磨合下达到短暂的平衡局面。当平静被打破，帝国内部局势肯定会逐渐奔溃瓦解。会不会形成一样的循环不知道，我们肯定见不到循环首尾对接的时刻。”
  “若是失败呢？四方势力不会任由你们的意思来，其他两个巨型国家也不是能轻易被攻破的。这件事我们左右不了，还得看军部和战争时期帝国的状态。”孛锒适时提醒到，但更像是想要通过希米亚将自己的看法传达给麦格里。
  “无论成功与否，结果如何，我们活着或是死了，战争结束后，某一时期埋下的种子都会在帝国、火焰联盟、远海共同国、以及周边一众小国家中散播手术！”
  孛锒笑起来：“看来大家都不是好人，这种性质或许还会更加恶劣。”
  “哪一面都不得好，大家不是小孩，好人坏人一起做才符合我们这些人。并且帝国的前行路径本来就在历史进程中脱离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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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已经进入秋季，前天开始下起冰冷的雨，断断续续，到现在也停下。心脏转移手术后的身体已完全适应，卡西亚每天在看完书后就去训练场练习冷兵器的使用。锻钢剑剑术是重点，为了适应二代圣剑接近半吨的恐怖重量，卡西亚不得不带上负重来压榨藏在身体中的每一份力量和潜能。
  几天后，等到已经将剑术的感觉重新找回来，在后勤部申请的重剑和长柄重锤也来到手上。力量满足，但重量带来的恐怖惯性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全身肌肉纤维已开始绞结化有一段时间。相互纠缠在一起成为钢缆绳子般的状态，以获取更大的力量和更强的韧性。只是依旧不能满足卡西亚现在的要求，力量之下、准度之后就是让敌人不能抵抗的速度。
  靠着挥舞长柄重锤训练模拟，以图书馆的资料作为对照，卡西亚渐渐找到一点方向。强大的体力支撑起长时间的不间断练习，卡西亚终于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范围。知道自己可以承受的惯性作用力后，加以力量的精准控制，使用特制重剑也渐渐熟络。
  于是接着练习几天后，卡西亚身体的几处肌肉组织顺利在高强度训练下被拉断。那群老教授们很热情地接待了他。
  “不是很认同你的想法，但确实有一定根据。类比骨头，断裂后复原，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坚硬。若是你坚持，我们会给你提供实时跟进的治疗方案和基于数据的更加科学的训练方法。同时，这对你的自愈能力也有促进作用。缺点也有，过程会很痛苦。但疼痛你肯定不会在乎。只是你的这具身体像是异常精密的仪器，它有一个不被大脑干涉的‘存储机构’，如同本能，应该可以这么解释。会在意识之外记录身体的受损情况，这份记录会影响到你，它们就像感应开关，当类似情况有再度发生的预兆——‘啪’的一声，开关被触发，身体的自我保护便开始运作。生物上的趋利避害，就是如此了。”
  “结果已经很好了，一天之内就能让拉断的肌肉愈合，能有这种自愈力的都是高阶手术者。你确实是一个特例。”
  “我会注意练习强度的。”卡西亚很认真地听着布鲁斯教授的解释，心里却有些兴奋。巨鲸的方法连疼痛和危险感知都能完全屏蔽，自我保护大概也在它的影响范围里。
  但卡西亚认为这还是不够，他想要在一面完善自己计划的同时，一面尽可能多得帮助叶捷琳他们。自己一旦以死亡消失，就不能再轻易和她们沾染上关系。往后，比起自己带给他们的帮助，坏处或许会更加多。
  第二天，卡西亚化完装束离开学校，联系黛尔亚后径直去到别墅基地。
  “浓缩龙类血液不应该只用在激发鳞化状态上。”
  第859章 奇力士（十一）
  沃特斯在奇尔王国的发展走向稳定，其后就是积累。赫斯列在几天前也受到卡西亚的委托，现在正在过去的路上。
  马诺马工厂的加入让货物紧缺的状态得到很大缓解，但想到这十几处工厂都将被放弃，新建的厂区现在还在规划中，黛尔亚便觉得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和沃特斯好像都没有怎么停下过。
  在别墅基地等着卡西亚，一起带来的还有一整个行李箱子的标准注射器，注射针尖是临时特制，材料更坚硬。
  “过后一段时间我会忙起来，工厂的事交由你全权负责就行了。”卡西亚提着一箱子注射器直接去到冷藏室中，一两个小时后才从里面走出来。
  “那把重剑怎么样了，有机械师接手吗？”卡西亚端着果汁走到大厅桌旁，递给黛尔亚一杯问。他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南方森林一趟，不知道卡西黑在那里过得如何。生存倒不用担心，但边缘位置有帝国的监察基地在。处在幼年阶段的卡西黑还没有能力应对配合完好的手术者队伍。
  “快完成了。”黛尔亚说了一声谢谢，喝了一小口才接着说，“进展顺利，辉管也购置回来。但目前还有其他问题，虽然我们现在大半业务都放在奇尔王国，随着发展，还是有其他做相同生意的人找上我们。赫斯列前面已经清理一批，碍于我们人手和势力的限制，没有及时去接管那份资源，于是很快有其他人借由那片土壤再生。都是不怎么懂得规矩和吸取前面经验的人，反而更加麻烦。”
  “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强占和接手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干的吧？与一些有信誉的商人结成联盟如何？我认为比较符合我们此刻的情况，共同瓜分空出来的蛋糕，既能保证自身的发展和安全，也能不做无用的动作。”
  “但需要一个动手的人才行。”黛尔亚摊摊手，好奇地看了看卡西亚，这一次的团长与以往有些不一样，“联盟的事我会稳妥处理，再争取点时间，我们一直扶持的客户们就能成长起来。在货物吞吐量上，倒不用担心。”、
  “资料你肯定都带在身上吧，难得从学校出来一趟，我可以在外面多留几天时间。”说着，卡西亚坐下，“飞空艇来回的船票可以马上准备，我刚好想试验一下就近的锻炼成果。信息上没有问题吧？我可以让朋友帮忙。”
  “一直都在监视中，这一次本来也有询问团长你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的打算。”
  别墅基地就有一个常备武器库，卡西亚在里面挑选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单一的口径巨大的转轮手枪和两把特制战术刀。钢壳炸弹和闪光弹若干，又从行礼箱子里拿出几只浓郁红色的注射器，便在琳娜的帮助下开始脸上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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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已经确定是这四人，胖子你随时跟进他们的位置，只要有一个进入陷阱，都立即启动计划。回去的路上由塞维尔设下埋伏，若是行动失败，尽量不给他们回去家族的机会，把他们赶到马诺马各处的住所里，我们才能补完行动。”四张照片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上，不算宽敞的屋子中聚集十几个人，大半是各个队伍的小队长。
  “随时保持通讯畅通，我会留在家族中注意他们发回的援助信号。收到撤退命令后，一定要将人员分开，立即离开马诺马，等到后续命令。”叶捷琳看着十几位小队长说，“弹药带足，应该怎么在短时间内攻破那些高级礼车的防御，这些天里，你们已经拿着实物训练很多次了。切记封锁的火力网络不能断开，四人身边可能跟着保护。你们作为队长，判断局势不会出现问题。”
  “最后一点，四人之中只要有一人死亡，就算计划成功。所以要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死了就没有以后了。情况超出预计，你们可以拼命逃跑而不用去想任务是否完成。”
  十几个队长每人拿上一份照片，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叶捷琳和阿托环几人。
  “不告诉卡西亚？”阿托环走到叶捷琳身旁问到，圆滚滚的肚子挤开了身前的桌子。阿托环伸出手将桌子拉回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胖子你若是可以联系上他，当然是最好的。”叶捷琳叹息一声，想着下一次要不要直接将宿舍门踢开才好。
  “大概有自己的私事。并且筛选出来的四个目标都不具备威胁，勉强与德尔琳持平。这只是我发出的信号，我们真正的猎物还在后面。另外，行动时，你们一定要隐藏好身份，不能留下任何踪迹。即使家族知道是我做的，没有有效证据，那也只会停留在主观认为阶段。家族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留给我身上的那份注意力我还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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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肆意的笑声被礼车极好的隔音系统完全关在了内部。拉花拉尔和瓦伦还是第一次见到波非塔如此认真地看他们收集整理后的资料信息。但想到此刻的情况，两人觉得这在正常不过。时常处理情报，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在中间操作好，他们绝对能见到一场精彩的表演。
  “你们说，我该如何利用这些东西呢。”波非塔感到全身舒畅，拍打着手中的文件夹，他看向车窗外，平日里难得看上一眼的景物似乎变得美丽许多。目光重回手中，照片吸引了波非塔全部的注意力，从远处拍摄下来的，一个表情坚韧的老实人模样。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楚照片上的人。
  从收藏家那里离开，波非塔就拿出这份资料。手术者有超强的记忆力，平日里的随意浏览，也让他对叶捷琳的几个盟友的模样保有基本印象。不清楚收藏家背后的势力为什么会对叶捷琳的盟友有如此兴趣，实际上他也非常好奇。明白短期内想不出答案，波非塔也不在上面耗费时间。
  “会不会带来隐藏的危险？”等到波非塔的笑声过去，拉花拉尔才试探着说。
  “嗯，这是一个问题。但不用着急，是军部学校的学生，骑士侍从考核前，始终都会有一个固定的点来约束他。我们有大量的时间来避开隐藏的危险，并且目标也不是他，如何利用收藏家对他的兴趣来给叶捷琳照成额外麻烦，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去考虑和设计的。”
  “还有，刚才你们也在，奇异文字的价值也听到了吧。帝国历史学校的那个女孩，你们要想出最为稳妥的办法去处理。不是手术者，只是一个翻译人员，手上或许还有更多与这些文字相关的资料。可以和平解决的话，尽量不要伤害她，文字中记录的东西我也想知道。若是不能，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第860章 奇力士（十二）
  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会很忙，但我希望每一件事都能认真办好。我会给你们一个较为宽裕的时间。”波非塔说，停顿不到一两秒钟，便再度接续，“另外，西奥多和伊尔收集的一堆信息你们都整理完毕，找出其中不怎么重要的，对我没有什么益处的那部分，然后全部到收藏家那里兑换成可见的利益。都是好藏品，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礼车驶进马诺马，天空快要承受不了黑云的重量，时常的落雨没能为它减轻负担。天气寒冷了许多，一两周的雨让马诺马直接渡过秋季，提前进入到了冬天。
  云层在翻涌，车窗后的波非塔看着这幅景象，心情不知为何减退一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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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利里克队长，马上就要到了。”一旁带着兴奋的声音叫醒正靠在车座位上休息的埃利里克。沉重的喘息声中，他艰难睁开眼睛，目光是睡醒前恍惚的神采。不应如此，手术带来的体能和精神早该让疲倦消失在他们身上，但不知道从多久开始，埃利里克已经记不得具体时间了，马诺马地域变得很混乱，如同此刻印在他眼睛中的云层般，完全遮盖住了后面的天空。
  “睡着了，对不起。”埃利里克坐正身体，寒冷的风从摇下的窗户缝隙里灌进来，让他快速清醒。说话间狠狠甩了一下脑袋，埃利里克又想到不久后将要提交给上级的报告，脑袋变得疼起来。作为帝国特别行动部队万千人员中的一个，每一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几乎数不过来。连续十来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即使在车上，大都也是和队员们研究接下来的资料信息。这次或许可以称为意外。
  前方亮起红灯，体型巨大的礼车缓慢停下。宽敞的内部空间轻易装下了埃利里克在内的九个人，剩余的地方则放着他们所需的器材。叫醒其他还在休息的人员，埃利里克看了看几个刚进来特别行动机构中的新人，从心里欣赏他们此刻的精神力。
  自己以前刚进来时好像也是如此，埃利里克想，但过不了多久，这份积极性就会被各种无奈与愤怒的事情打磨殆尽，大概。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埃利里克将车窗完全摇下，看光线强度应该快到中午。
  “早上接到居民通报发现的，从中心地域过渡到外围的道路边上。防卫军立刻派人赶过去围住了现场，还有其他行动机构的小队在那里。初步判定是仇杀，现场的人还在进一步勘测。”新人回答，如同事先背了几遍一样。
  “死者身份呢？应该确定了吧？”
  “比本森，布料商人。实际上是个黑暗世界中的军火贩子，大半年前，马诺马黑市的一个小范围遭受到未知人物的清洗，比本森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渐渐壮大起来。这都是一两个小时前，另外小队调查出来的信息。”
  “嗯，我知道了。”埃利里克沉思起来，“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与大半年前有所联系？”他转过头，看向身后几个跟着他有几年的老队友，“那件事可没完，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帮助了我们。但下手的人的动机肯定也不会单纯。”
  几个来队友都摇摇头，大半年前他们连杀人者的任何踪迹都未搜查到，即使有说的，也全是脑地里带着主观意识的想法。在特别机构低层待着几年，哪些事情应该他们管，哪些事情应该交给上级处理，而自己乖乖闭上嘴巴，他们几个早就形成了自我反射。
  这种情形埃里克里见得多了，很多时候他也这样。除了无奈叹气外，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从十几米外就拉上了黄色警戒线，围观的人已被防卫军驱赶走，穿着两种不同服装的二十来人正站在街道边，看着身前的礼车发呆。
  埃利里克带着自己的人下了车，有人拍照，有人拿出绘本绘制现场没被破坏的细节场景。
  一辆高级礼车撞在路边，一侧的轮胎全部爆了，地面上还有拖行的蛇形痕迹。一截路灯牢牢插在礼车上，将后座两侧的玻璃贯穿的同时，也贯穿了比本森想要跳车的身体。
  四个人都死在了车上，没有一个人有下车的机会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