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知道，离开军部学校后，你会去哪里？”，坐在车上，叶捷琳很认真地看着卡西亚问。
  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叶捷琳的脸，卡西亚便将目光放在了方向盘上。很多事都不能直接说出来，在叶捷琳面前，卡西亚也没有想着撒谎，肯定会被很快看出来，他想。
  两人都陷入沉默中，叶捷琳在其后也不再说话。卡西亚可以感觉目光还在自己脸上。不多时，通讯器的声音打破两人间的安静。
  “第三条路线，已经出发了一些时间，大概在傍晚时分就会通过那里。有两辆礼车，目标在体积较小的那辆上，另外一辆不知道坐着谁，全程都未将车窗玻璃打开过。根据情报分析，很大可能是目标的客户。”阿托环说明大致情况，“行动继续吗？”
  “当然。”思考后，叶捷琳给出答案，“胖子，你也过来，会更加保险。跟踪和实时信息交给你的手下就行了。”
  “那我马上过来。塞尔默他们大概能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老大你那里，必要的准备能在目标通过前完成。”
  “准备不急，因为只是在道路护栏便安装白金火药，不需要什么特殊准备。”
  卡西亚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等到叶捷琳挂断联系的刹那间，表情又变得严肃。但叶捷琳好像已经忘记刚才的问题，她摇下一点窗户，寒冷湿润的风从缝隙中灌进来，吹起了她日渐变长的极淡粉色的头发。
  “又要下雨了。”车窗关上，呼呼的风声在叶捷琳的声音中散开。透过前窗枯黄植物剪出的视野碎片，连绵整片天空的黑云在卡西亚的眼睛中翻涌。云层正被自然的巨大力量压下，注视不到半分钟，车顶上便打出细碎的声响——雨珠落在了伪装用的枯黄植物上，发出沙哑的“哒哒”声。
  两人被这声音包围，宁静随着雨一起落下。等到卡西亚收回目光，偏过头看向一边时，叶捷琳正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休息。只留下一张侧脸，以及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的身体。卡西亚看了几秒钟，突然感觉到车里的氛围变得奇怪起来，并且这种行为好像非常不礼貌。他当即撇过了脑袋。
  现在是计划的行动时间里，但一场雨将两人身上的某种东西完全打进了泥土中。不明白这种感觉是好是坏，卡西亚轻轻调整座位，闭上眼睛，只留下听觉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可以“看见”从叶捷琳胸口上传来的属于心脏跳动发出的声音波动。这波动渐渐盖过了周围无数圈细微的雨滴声。绝对的安静，只有不时从两人身前驶过的载重卡车发出轰鸣声，惊扰处在静谧中的两人。
  一个多小时后，卡西亚睁开眼睛，隔着礼车注视着道路前方，他“看见”五辆礼车驶向他们这里。同一时间，叶捷琳注意到卡西亚的变化，从座位上正起身，并拿出了通讯器，随后在震动传来的瞬间按下了按钮。两人并不是在休息，只是都不知道怎么较好的交谈而已。
  “我们就在路边。你们选择一截路线，将白金火药和引爆装置放好。”叶捷琳放下通讯器，伸出身子拿过备用在后车座上的折叠雨伞，对着卡西亚说，“下去吧，这场雨或许能帮我们很好的消除一切痕迹。”
  、、、、、、
  虽然知道这场雨迟早会来，并持续很久，但却没有几人能预料到它降下的具体时间。
  雨渐渐大了，被寒冷天气折磨得变成昏黄色的荒地中，一条宽阔道路笔直贯穿了他。不久后，在浅灰色的雨幕里，一辆颜色同样为灰白的礼车在道路上行驶。速度毫无预兆地慢了下来，礼车拐过一个直角，将护栏撞开，停在道路外三四米处。
  五个穿着具有自然拟态功能雨衣的人下了礼车，雨衣下一角可以看见形式不尽相同的战斗专用服装。其中一人当即撑开伞，夹在脖子处，一手拿着通讯器询问什么，一手拿出一张地图，寻找自己现在的大概位置。另外四人则一起摊开一张更大的绿色防雨布，将礼车盖住。几秒钟后，防雨布上的颜色变化，与雨幕和荒地融合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发觉。
  “从出发到赶到这里花了四个小时，在预期之内。马诺马里的小队跟丢目标，可以看出她的警觉性和侦查能力非常强。包围时一定要保持安全距离，等待我的命令。行动的要求，有一点必须遵守——活着捕捉，我们需要确定那道消息是否正确。”
  “一个二阶段手术者，但是军部学校的精英，此次身边还有她的私人队伍，肯定都是受训严格的人，我不想因为轻视而在这里留下某几个人的尸体。几天前，其他小队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损。”
  “这次信息的可信度是多少？1号，你是临时队长，应该比我们知道得多。”有人询问，他看向正收起雨伞的1号，雨衣下是一张黑色面具，遮盖住面部的所有细节。面具上带着1的字样，“我想最近时间里，因为教皇传过来的那副画，以及画上的人，大家都在重复相同的事吧。与家族签订协议的人当中，明显有一些找到此机会利用我们。”
  第868章 绅士间的合作（八）
  “这是家族上层的命令，我们只需要遵守。并且作为当初留在圣多拉格帝国中的后手，执行这种任务就是我们的职责。大家生活在帝国中，多少有被环境同化，我能理解，但在其他地方，3号，最好不要说出这样的话。”1号解释，亮出手表让大家对时间，并检查通讯上是否联通正确。
  “还有，被利用是很正常的事，你若是有更为有效的方法来寻找肖像画上的人，不仅是我们几人，家族上也会感谢你的。确实折损了很多人手，让大家都在危险中忙碌着。但这是教皇大人亲自下达给奇力士家族的命令，我们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只是因为我们没有站在核心位置而已。家族上层可是异常焦虑的。”
  收起伞和地图，1号根据天气调试了在车上的通讯机器，将局域网无线电信号加强了些。在通讯器中尝试呼叫其他四人，将所用装备情况确定后，几人顺着道路向前潜伏过去。
  “其他人员可以直接击杀吗？”有其他队员在中途询问。
  “视接下来的情况。目标来到这里是为了埋伏她自己的猎物。等欣赏完她们的表演，对她的危险程度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那时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迟。我身上还有不能让事件影响扩大的职责在。我们谁也不想被大家族盯上吧？毕竟揭开面具，我们都是在帝国中有正经工作的人了。”
  五人前行的声音都被雨水淹没掉，不久后，1号突然叫停队伍：“全员隐蔽！”
  顺势趴下，呼吸与心跳在一两秒后到达最低点。从小都经过严格训练，战斗中的纪律和配合，其他人明白其重要性。
  十来秒后，距离五人几十米外的道路上，一辆加高些许的礼车冲开越发浓郁的雨幕，轮胎拉出长长水印，疾驰过去。1号这时稍微抬起一点头，想透过雨幕看清楚礼车。但玻璃上只有一片雨幕的影子，他什么也没有捕捉到。礼车中有一片很大的热源，除了驾驶座上的司机与礼车本身的超蒸汽压缩装置、配套的运输动力管路外，车内还装着其他散发热量，或使用热量的机器。
  运输的是什么东西？1号想，改装了动力的车辆？没有得出结果，等到礼车的尾灯渐渐闪烁在雨幕下，1号才继续下令：“恢复行动。”
  同一时间，阿托环才挂断联系不久，他将关于目标新的情报信息及时告知给叶捷琳。
  放下通讯器，阿托环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将目光放在一侧的车窗玻璃上，但只能看见笼罩住礼车的灰白色雨幕，除此之外，便是在雨水下露出腐烂与渐渐发泡意味的昏黄色荒野。方向盘上的计数器显示他又前进了大约一千米距离。判断这个距离合适了，他适当减小礼车速度，空出一只手打开了固定在副驾驶座上的诸多旋钮和开关。
  这是一辆经由他自己的手改装出来的车辆，虽然动力确实经过了改装，但重点不在其上。除了驾驶座还保持着原样，其他座位都被拆空，用于放置安装一套完整的通讯设施。阿托环很喜欢技术上的东西，有无限通讯公司内部提供的教育和便利，这让他在通讯技术上有不符合年龄的积累。且本身就是无限通讯公司中的人，也和家族中的部分科研技术人员有着很好的关系。因此得到巨大帮助，内部购买一些机器与部件的便宜价格，以及为联盟组建一套高安全的通讯网络上，就得到过一些公司内部科研技术人员的帮助和支持。
  这辆礼车也是在一样环境下被组装出来的产物。
  在阿托环的控制下，“嗤”的声响中，一块不到四块成人手掌大小的磁力板探出来。一两秒钟，上面出现一片淡灰色的圆形，一颗明显的红点闪烁，随着礼车的移动，离得圆心越来越远。
  一面看着前方的道路，阿托环解放开一只手，拖出机械键盘。礼车上的通许机器就是一个小型化的信号发生器，是他靠着关系从科研机构中拿出来的老旧部件。但即使是老旧品，作为无线通讯公司科研机构之一的产物，也远比市面上流通的各种机器强大太多。这原本是为超级分析机服务设计的万千部件之一。
  无数细密齿轮开始咬合转动，细腻的沙沙声下，分析机中的程式被一个个接连调动运作起来。十来秒，磁力板上的圆形探测区扩大些许，而从刚才的那颗红点之上，一圈圈很浅的波纹以固定的未知复合频率扩散，范围快要接近磁力板本身上的圆。在这些固定的波动之中，五颗无规律的浅色红点也同时出现了。
  “局域无线电信号网。”阿托环喃喃说了一句，圆滚滚的脸上立即来了兴趣，他继续敲动键盘，并按照时间走向按下或关闭开关。不久后，磁力板上出现一行白色帝国字体——正在解析。
  但几秒钟后，阿托环按下一个按钮，于一块三角形包裹的感叹号里，解析被他强行终止。局域无线电信号网并不好解析，因为没有很好的切入点，并且这还是靠着几组不同频率来进行通讯连接的无线电信号。必须要有充足的时间才行，且阿托环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对方的机器等级如何，是否有设置反向探查装置。有被发现的风险，阿托环不想冒险去做这件事。
  “看来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大姐琳一直都被其他人跟着。”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出现，足够阿托环警惕。只是保持着基本的探查功能，阿托环驱车赶向叶捷琳那里。
  塞尔默正闷着脑袋用大铁铲在路边疯狂挖坑，卡西亚也加入到此队伍中。不久后，一截两百多米长的路边，已按照设计好的规格，于两边各挖出三排深半米左右的坑洞。坑洞面积在六七个成人手掌大小。
  其他人在蒙德的指挥下，一些人搬下组装好的弹射器，一一靠着长杆固定在坑洞中，一些人则拿出事先查明做旧好的护栏，将礼车撞开的那节维修好，恢复成原本样子。剩下的便伪装几辆礼车与搬运武器弹药。
  加班才回，请假一天
  天气热了，机器问题太多了。。。。见谅、、、、
  第869章 绅士间的合作（九）
  弹射器上的弹药分为三种，第一排为叶捷琳找家族加强过的闪光弹，持续时间和爆发的光亮比普通弹药强上几倍，专为对付手术而特别制作的。第二排则是钢壳炸弹，用于目标抛弃礼车的瞬间来造成范围伤害。第三排则是白金火药制成的压缩炸药包，可以当做用弹射来抛射出的火炮，这是用于破坏高级礼车的准备。对自己家族礼车的质量，叶捷琳很熟悉，应该用什么样的布置去破坏，她很早就开始让自己手下研究了。
  重机枪被安装在道路外七八十米，但小队隐藏的位置却在几百米开外。信息上的不充足让叶捷琳必须考虑敌人之中是否存在温度探知能力的手术者。隔绝热量的材料很早就被研发出来了，在对付一些机械体上的温度探知会很有用，只是在后来漫长时间的验证中，此材料用来对付手术者并无效用。温度感知的手术开发还带有其他触感的提升，材料隔绝只对才完成这项开发的人有些许作用。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塞尔默等人已在为装好弹药的弹射器做简单伪装。雨天使得他们减少很多工作量。
  阿托环在期间赶到，立即将通讯网络调试好后，他下车来到叶捷琳身边，告知了路途中发现的情况。
  “其他人？”
  塞尔默、蒙德、几个小队长及卡西亚被叫到一起，阿托环复述一遍刚才的情况。
  “这次是目标的陷阱？”蒙德说出自己的看法，“目标故意暴露位置，吸引我们过来？”
  “现在并不确定。对方只有五个人，数量上不保险，也是我怀疑的原因。换做是我来计划这次行动，为了保证行动顺利无误地完成，即使是普通人，我也肯定会叫来一大堆埋伏在更远的地方。诚然这五个人的实力肯定会很强，若这真是陷阱，对方就不可能不实现调查我们的实际信息。或许一些信息调查不到，根据我们以前的行动，在大脑里模拟，提高预知的上限威胁度，以此来安排人数，这种简答的事总该会吧。因为计划一旦失败，目标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未来的报复，还会留下被大姐琳利用的点。韦伯利家族现在的情况并不能容许他们失败。”
  阿托环看了看时间，来到下午五时半，距离猎物通过这条道路返回的时刻已不远。他看向叶捷琳，最后的决定还得由叶捷琳亲自判断。
  叶捷琳转了转雨伞，汇聚于伞面的水流顺势转动流在四周。看了眼身旁沉默的卡西亚，叶捷琳正在等着他的回答。这次狩猎目标的计划本来也是以卡西亚为中心，如同各种气液传动系统中的安全阀结构般，卡西亚起着保护作用。
  “阿托环，通讯上最多能辐射到多大范围，以我们现在的位置为中心。”卡西问，“你能将我们自己通讯器的具体位置显示出来吗？精度范围最好可以保证在一米左右。”
  “没有问题。”阿托环笑着说，“我的强项。其他五个人那边，因尚未破译介入他们的无线电信号中，只能通过被动接收信号来获得他们的位置信息。是局域网络，根据我刚才记下的路程，我们周围半径四千米左右，就是极限了。但就我们自己的通讯器而言，因为都是我设计改装的东西，加强发射信号，整个马诺马范围内都不是难事。小范围中，保证十几厘米的误差很容易办到。”
  叶捷琳这时在中间插话：“计划继续执行，第一小队派出两人顺着道路前行几千米左右，在远处观察敌人返回时的车辆情况。这样大致能判断他们的人数。若是超出我的预计，也有时间给我们立刻撤退。卡西亚你还有其他准备吗？关于其他五人。”
  点点头，但话是对阿托环说的：“需要散布一些数量的通讯器出去做标记，充当黑暗中灯塔那般的东西。这里是荒野，在敌人眼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我们的位置大致是固定的。反过来看，我们就显得不同。没有明显的地标来指引我们确认他们的位置，一旦他们发动攻击，灵活性将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用通讯器的信号点来组成一块靶子形的地图，能起到很大帮助。剩下的只需要人为设置一个地标作为零点般的东西了。”
  几分钟后，一切事情在几人的商讨下敲定。留下必要的通讯器数量，蒙德找到袋子将通讯器包上，做好防水措施后，开始在阿托环的指引下一一设置这些用来计算出敌人位置的标记点。剩下的人检查武器装备，在路边将简易阵地做好后，有序退到几百米外，等待着前方两名队员发回的消息。
  叶捷琳这时来到卡西亚身边，看着他选取自己的武器。
  “若是觉得危险，我们可以马上离开。有很大几率没有被猎物察觉，我认为那五人是其他人的手下。机会还有很多。”
  卡西亚摇摇头：“目前问题不大。即使危险超过预期，逃走还是做得到。敌人会选择埋伏，一方面是为了突袭，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在个体实力上并不会强于我们太多。否则我想以一个高阶手术者的姿态，要在雨天中等待一只虫子跳起来，未免有些无趣了。”
  “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吧？”叶捷琳撑过去一点雨伞，挡住卡西亚上空的落雨，虽然卡西亚有穿着雨衣，“不久后你会离开马诺马一段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你是给了一张时间表出来，但我想那上面的数值肯定会随时变动。”很了解卡西亚的某些方面，叶捷琳说出卡西亚隐藏的话。
  “我会尽量遵守时间表的。”卡西亚回答，被动承认了。他拿在手上的气动剑又被放了回去。这种天气和将应对的情况并不适用，虽然还未到晚上，但天色已暗下。气动剑的亮度会让他成为吸引火力的目标，他一直都不曾轻视任何一个敌人使用枪械的准度。
  叶捷琳没有再说话，阿托环这时走下礼车——前方两名队员传来消息，和不久前的情报一样，只有两辆礼车驶向这里。一辆坐着猎物，一辆坐着猎物的客户。
  “全员做好准备。”叶捷琳命令说。一群人迅速隐藏。阿托环展开十字瞳孔，从荒草中探出半颗脑袋。他抱着信号发生器，手指压在按钮上。这是道路两边弹射器的控制器，他需要目测礼车的速度，以便闪光弹在破坏敌人短暂视觉的瞬间，能让礼车在白金火药的爆炸威力下被破坏，或是被掀翻。
  第870章 绅士间的合作（十）
  卡西亚注视着道路前方，又看看队伍另外一侧，听觉放开，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代表礼车蒸汽引擎声音的波动。雨声造成很大干扰，那五人的动静完全被淹没下去。
  两盏远光从远处逼近，将透明的雨水染上亮光。光线很快出现在雨幕中，“准备”的低语同时传荡在不大的范围内。卡西亚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身一圈队员身上的变化，四周温度似乎也在他的感知中提高了一点点，虽然不怎么明显。在细碎声中，大家都带上了护目镜，用来隔绝闪光弹的防护。闪光弹不会一次性投射完，分为几个批次，开始与战斗中都将成为卡西亚他们针对敌人最好的武器。
  所有人员都做好了射击与冲刺到路边简易阵地的准备。卡西亚握紧转轮手枪，轻轻蠕动身体各处肌肉，检查那些注射器是否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起到作用。猎物或许并不需要他这样做，但潜伏起来的五个人，他嘴上说着没有问题，但心里并不放心。这些天，在学校中一直受到孛锒教练的单独训练，让他对自己能力上限的认识有了一个巨大提升。原来身体的各部位与关节，以及攻击的手段还能如此，这就是他训练期间的心情了。
  引擎声音越来越大，阿托环睁大眼睛，牢牢捕捉到礼车上的光束，他以路旁均匀的护栏柱子作为参照物，很快便计算出礼车实际的行驶速度。另外一只手这时也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枚很普通的信号发生器，那是用来准确启动他自己礼车上的无线电信号干扰装置的。
  使得猎物无声无息的在道路上消失不见，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不会让猎物有传递任何遭遇埋伏信息的可能出现。
  两辆礼车进入到众人的视线范围内，一辆加长型礼车，按照保准可以坐下七人。另外一辆则是较为普通的礼车。当然，“较为普通”并不是指外表的美观程度，而是指礼车自身的性能与防御力。阿托环他们眼里，衡量一辆礼车的好坏，并没有外表这个选项。
  低沉的“嗡嗡”声中，猎物已经步入到陷阱边缘。阿托环很有耐心地看着礼车一根根超过护栏柱子，终于在恰到好处的时间，他同时按下了左右手上的两个信号发生器。
  礼车来到他们正对面的道路上时，绚丽的白光连成了一片，将下方所有事物都笼罩其中。每颗闪光弹都事先调整过抛射角度，以至于雪白的光芒之下，未曾出现过一点阴影。
  光亮如同沉重的铁块，从上空轰然坠落，实实压在了两辆礼车上。间隔时间不到一两秒钟，鲜艳的橘红色火光从道路地面上同时升起，大团火焰带着瞬间蒸发的雨水胀开，气浪与冲击扩散，越过礼车与护栏，在雨幕中直接冲开半球形的空腔。雨水被冲击挤压，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波动的水膜。
  爆炸形成的空腔当即连成一条两百多米长的蠕虫状空腔地带，水膜在其后迅速被热量吹成支离破碎的形状，在半空中散开。随即白金火药产生的浓烟升起，钢壳炸弹在这时绽放开，烟雾中弹片飞窜，完全无差别覆盖礼车周围的空间。
  一辆礼车被掀飞，撞开护栏，在地面滚了几圈，才侧翻在荒地中。轮胎还在持续转动，轰鸣的引擎声中似乎能听到司机此刻惊慌的心跳声。
  猎物所在礼车在爆炸力量下完全倒翻过来，于地面摩擦几米才停下。防弹玻璃上布满裂缝，但韦伯利军火公司的质量使得他们还能承受最后一颗子弹才会变成散落的碎片。
  车面全是弹片打出的凹坑，爆炸声音消失的刹那间，被冲开的雨幕重新从天空上轰然落下，那是一片立体的淡灰色帷幕，将道路上的景象再度覆盖住。
  塞尔默、阿托环和卡西亚三人已经冲击到简易阵地边上。猎物客户的礼车的车门这时被踢开，只是才析开不到三分之一，两颗钢炸弹就寻到这道缝隙，准确地经由抛物线落进了礼车内。不远处的重机枪同时喷涌出一串长长火焰，亮丽的曳光弹汇聚成一簇光束，击打在礼车的车顶棚上。
  子弹把顶棚打得迅速凹陷，几十发子弹下，顶棚内嵌的防弹材料完全失效，在重机枪的火力下裂开，巴掌长的子迅速将之撕成碎片。有人从中飞窜出来，但身体才探出一般，钢壳炸弹爆炸的火焰就将之吞噬，随即暗红色的弹道线从塞尔默身后交织过来，人影也成了暗光下碎裂的影子。
  几个队长在这时也终于赶来，剩下的三十几个队员在途中分成两批，一批加快速度赶到自己队长身边，一队则就势蹲下举枪射击。
  期间，阿托环一直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道路上翻倒的礼车上。卡西亚在扔完两颗钢壳炸弹后，直接绕过一段距离，从一侧来到道路上，身体压得很低，近乎蹲下前进。重机枪的声音让他可以清楚从雨声中辨识出猎物是否已经从礼车上下来。
  几道反射形成的波动趁着火力网络集中在另一辆礼车上时，已经借由翻倒礼车形成的视觉掩护脱离车辆，朝着道路另外一边撤退。
  “引爆！”卡西亚开枪的同时大喊出来。阿托环的手指当即在这吼声中狠狠压下按钮。道路另一旁的所有弹药被同时激发！震动在地面上传荡。
  泥土混杂烟雾飞溅，一条和刚才相似的空腔通道形成，有几道人影被炸飞在空中，身体未落地便被转轮手枪的弹道线追寻到布满弹片的身体。卡西亚一面移动射击，一面脚步也未曾停止。
  打完六颗子弹的刹那，他丢掉准轮手枪，在冲击与热浪即将到达身前的前一刻，身体灵活向前翻滚一圈。雨衣裂开，借由背部抗下巨大的冲击力量，卡西亚顺利进入到爆炸形成的短暂蠕虫状空腔内。顺势站起时，他已拔出腰间的短剑，鲜红的十字瞳孔扫视周围，喉咙处低沉的野兽般声响让他第一时间嗅到了猎物在爆炸下烧焦的血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