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被漆成白色的飞空艇也在高空的强风下露出属于金属的本来亮色。观察员在一片雪白的地面上好不容易看到深红色的指示强光灯，开始指引着飞空艇缓慢朝下方降落。
  不多时，强风从地面下吹起，雪雾弥漫，又被地表的狂风刮向远方。两扇开在地面上的巨大金属门露出来，缓慢展开齿合的部位，风灌进地面下建造的巨大机场。
  “马上把他们带过去检查，取得近期的数据。”十几个看上去不到十二三岁的孩子走下飞空艇，马上又被这处隐秘基地的内部人员带向实验室区域。
  “哈维加特，族长让你过去。”
  哈维加特乘坐升降机来到族长的办公室时，与实验体研究相关的数十个负责人都等在那里了。
  “托维勒斯特族长，气候原因延误了些时间，但分散开的实验体已经全部带回来了。”
  第905章 将到的准备（七）
  “检查数据的工作已经安排上了吧，时间不到三个月，我希望大家抓紧。”托维勒斯特是一个中年人，自从离开奇拉安第家族后，反倒越发年轻起来。在生物技术上取得了突破，用自身来做实验，是他这类科研专家常常做的事。危险与机遇并存，但在他身上，获得想要的效果占了绝大部分。
  “龙蛋的收集也接近尾声，但数量还是不多。最后向与我们合作的那几个势力予以好处，才交易了一批。”另外一人接上话，汇报着自己手下事情的大致进展。
  研究进度，训练效果，检查收集的数据分析，再到帝国现在局势的大致变化，以及最后各个实验体的成长，都一一由主要负责人说明了到现在的大致情况。
  “长时间的观察下，自由放养的那一批实验体成长得最为迅速。可能是接触外部世界的机会更加多，学习能力与身体的自适应上确实要比其他对照实验体高上不少。但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并未有某项数值超出预估的情况出现。”最后由此处基地实验室总负责人说明他这段时间从数据中得到的东西，“其他实验体上的一些特征反应已经及时解析完毕，等到零号走出培养罐子，就能马上起到作用。”
  托维勒斯特听完后点点头，他巡视了身前的一圈人，缓慢开口说：“骑士侍从考核在三个月后正式开始，地点刚好就在冻原。你们应该都看过考核地图的大致范围，这里我有几个想法，那将是你们接下来的重点。”
  “第一点，我们自己有培养一批类第二类生物，早期是为完美实验体收集基础数据时的产物。后来经过了不同程度的优化，捕食欲望和攻击性非常强烈，且在个体实力上要远超过同等级的类第二类生物。以前没有机会和场地来完成对他们的观察，三个月后的考核，我想就是机会。混进帝国议会那一批类第二类生物中，对你们不是难事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托维勒斯特继续：“第二点，三原色集团和帝国矿源这两家巨头公司大家都不陌生。从几个月前开始，仿制版的固态红水银就有一些消息流出来。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成品已经从他们的实验室里生产出来了，想必两个星期后，按照我们与之达成的合作购买协议，第一批共计三十根固态红水银就能安全抵达此处基地。”
  “根据计划，先由实验室检验它的安全性和稳定性，对照实验上，按照我们手上实验体的成长排名来，选出最后的那一批用来测试。”
  “最后，也是大家都应该关注的重点。《骑士侍从考核检录》发布出来后，我从合作的势力家族那儿要来了二十来个参加资格。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还是根据排名，将实验体发放出去一批。这既是收集资料与数据的绝好时机，也是向合作同盟展现我们研究成果的时候。当然，我更加希望在大家的努力下，零号实验体可以走出培养罐子，到这场考核中去看看。所有硬性条件早已经准备完毕，只要等到固态红水银到来，孵化能量得到解决，这种可能未尝不能发生。”
  “大家要知道，1号并不是不能复制。和完美实验体比起来，她身上依旧存在着不可避免的缺陷。另外，从圣皇厅圣父那里得到的消息，帝国议会以绝大多数票选通过了他们的危险规避方案。与神圣十罗帝国的协议已达成签署，就在往后几年，对1号的行动终将开始。骑士王可不是一个可以找来好运的称号。”
  哈维加特离开办公室后去了一趟正在保养的飞空艇，拿了资料回到自己的住房。投放自己培养的类第二类生物的任务落到他头上，加之零号实验体的事，他不得不抓紧时间。
  大致浏览完资料，他乘坐升降机去到实验基地的最下层。在半途中碰到实验室总负责人罗德尼教授。
  “教授，零号实验体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了。”
  “比我们预计得要好，可在我的印象里不应该这样，想必是托维勒斯特族长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又从1号实验体以往的数据中发现了什么吧。你也看到族长目前的状态，那并不正常。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个了，零号实验体是他的野心体现，从这项实验被启动时就是如此。但不知从多久开始，我想族长的初衷也变了——一面培养出另外一个可以与1号抗衡的完美实验体的同时，我想族长也在持续改进那些数据，并用在自己身上。比起培养出零号实验体，我想族长更加希望自己成为零号吧！”
  “并且抗衡手术最后一段时间极速降临的衰老化，这本来就是很多家族一直试图攻破的难题。这种技术从很久前开始，就一直掌握在阿瓦隆手里。可以享用的也只有各大家族势力的操控者，比如长老会这种金字塔顶尖结构。当初我们跟着族长被疯女孩从奇拉安第家族中除名，本想着以疯女孩的实力，再加上难缠的麦格里作为调控，我们是没有机会的，但、、、”
  “但没想到艰难时期不过几个月，不管是资源，还是必要的资金，就都有人自动送到我们这里了。后来还达成了合作盟友的关系。这一切的源头，应该都是托维勒斯特族长一人的功劳，以他脑袋里的知识与技术争取来的。”
  升降机此刻到达底层，带着腥味的空气随着防护门打开扑到两人脸上。
  哈威特斯这时笑笑，还在轻松的与罗德尼教授进行刚才的话题：“不愧是从阿瓦隆出来的科学家，虽然是因为实验体的滥用而被除名了。”
  “我不这么认为，走向突破的过程中就必须要牺牲点什么，这时肯定的。我想。”罗德尼与哈维特斯一同走出升降机，灯具一盏盏由近及远打开，成片的鲜红色眼睛亮起来，全部看向了他们。
  “都在这里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运输，前两月，借由实验体的数据，我会把他们再度改造一遍，不要求过多，达到那三十六头凶猛生物的一半就行了。我也想看看除开族长的帮助外，我自己与阿瓦隆里的科学家们有多大差距。”
  、、、、、、
  检查完运送过来的货物，卡西亚返回了酒店，黛尔亚尚未回来。走到窗边，外面是一片洒下的金色阳光，天际线处勉强可见一线绿色来。
  他们早上刚到南方森林边的这座城市。
  第906章 乱象（一）
  没有生气，那座巨大的森林并没有给此处城市带来好远，安全和经济上都是如此。留在这里的人也大都上了年纪，年轻人几乎全部离开了。街道上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精神的面孔也是难事。
  原本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手术者的临时歇脚聚集地的，后来卡西亚才知道，帝国各大极限地域边缘处，都有自行修建长久的基地来供给每一年大量进去其中的手术者使用。那里配置非常齐全，买卖的中间商人几乎常年驻扎——一面售卖自己手上性能优良的武器，白金子弹、蓝银子弹、解毒剂、防护装甲、高爆炸弹等等，也一面第一时间收购回来的手术者手上的材料，矿石与类第二类生物上的特殊器官、珍贵的植物等。
  帝国的手术圈子里，还是有很多人并未加入任何团体中，镇定剂的钱，用于换取手术开发项目资料的钱，全部都得靠着自己的实力。
  黛尔亚在不久后回来：“运送队伍已经找到了，团长你要求做的铁箱子也找到了厂家。但因为材料特殊，他们手上没有，只能紧急从临近的大城市里购买。运送到这里来需要三天时间。我先付了一半的费用，否则以他们的资金，连买材料的钱也给不起。”
  “运送要求都给他们说了吧？不应该这么容易才对。”
  “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年龄偏大倒是给了他们勇气。说是接近森林，实际上还隔着非常远的距离。正好他们手上也有不需要使用的载重卡车，不开回来也行。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没有金钱不能解决的东西，那笔钱足够他们买一辆新的载重卡车了。不会不答应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这几天帮我调配一下药剂，等到铁箱子做完后，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是在五天后，从这里到达卡西亚的目的需要数天时间。带足存储的蒸汽罐子后，卡西亚才和着一帮头发大都半白的老人出发。黛尔亚没有跟上来，同一时间，她登上路过这里的飞空艇，前往了另外的沿海地域繁华城市。身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马诺马被放弃后，她需要找到几处新的落脚点作为参考，为新年后的发展做基础数据准备。
  卡西亚还将自己选定的次边疆位置告诉了她：“过去看看，环境、交通和氛围等，着重观察那里的帝国管理机构状态，新年之前回到别墅基地就行了。”
  路途相对无聊了很多，前两三天还能跟着道路行驶，路况也算好。但离开城市很小的辐射范围后荒草与大片的低矮灌木占据了整片大地。这里的气候才是入秋不久，比起马诺马提前进入到的冬季，这让坐在车顶上的卡西亚体会到了两种不同世界的感觉来。
  帝国是如此之大，能保持既定的模式运行千年之久，仔细想想，确实令人感觉到从心底升起的恐惧感。
  驾驶室那儿时时传来轻缓的音乐声，卡西亚已经可以跟着唱出来了。几天时间过去，那群老司机们一直都循环着，根本不觉腻味。每一遍重复的歌曲中，他们都能找到不同的新鲜感。
  “我们那个时期，大约三十多年前，这可是在一个地域中很火爆的歌。那会儿我们都还没有结婚，歌手可是我们所有人都憧憬的对象，现在都还记得。”说着在车窗前堆起的杂物间翻出一张照片来，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递给了卡西亚。
  确实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子，漂亮的脸蛋与修长的身躯，以及极好的身材和迷人的气质。照这张照片的摄影师是个好手，完全将女子的特点与吸引人之处全部圈进了这张照片中，卡西亚想，完全不知道自己关注错了方向。
  其中一个司机接过卡西亚递回的照片，感叹道：“也和我们一样老了，已经十几年没有去看关于她的信息了，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毕竟当初对她是如此狂热。”
  驾驶室内，话题一下子被带起来，卡西亚坐在车顶听了一路，直到到达目的地，这才停歇下来。
  几个老司机从重卡上卸下返程用的越野车，向卡西亚交代了很多东西，这才趁着正午的时间返回。见到越野车消失在荒野上，卡西亚才坐进驾驶室。那张照片被贴在了后视镜边上，一个女子带着笑意看着照相机这里，好像是在注视着驾驶室内的一切。照片边长还有署名——阿纳斯塔·维尔加。
  翻开地图确定没有偏移路线后，卡西亚启动重卡赶路。这里才是到目的地路线的一半多，接下来就是他孤身一人前往了。
  打开镶嵌在卡车内的播放器，黑胶唱片被吞进去，熟悉的音乐再度响起，卡西亚不自觉哼起来。“确实很好听。”他评价到，连着车很快被淡黄的杂草与常绿灌木吞掉了。
  几天后，一片微微向着中间拱起来的绿色墙壁出现在远方。空气混杂着树叶的涩味与枯叶的腐朽味道。森林上空弥漫的薄雾比前几个月他来到这里时浓郁了许多。地图显示他距离当初给卡西黑划定的范围很近了，再有一天的时间，想来就能到附近。
  荒地上的树木增加了很多，行车路线变得非常少。见到光线暗下来，卡西亚再度前行了一段时间后，这才停下卡车，下了驾驶室到外面透透气。
  头顶的深蓝色天幕上可见成片的繁星，月光很自然的洒落。很久没有看见星空了，卡西亚感叹着，耳边传来南方森林内不时传出的吼叫。
  “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卡西黑是否有学会其他东西。”卡西亚回到车内，才考虑其这件事。思绪刚起步，眼前仿佛就出现了卡西黑站立在森林的一颗古树旁，听见声音它立刻转过身，脸上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朝着自己笨拙摆着手打招呼的场景来。
  眼睛刹那间睁开，卡西亚深呼吸几口气，不再想这些无关的事情。不是会让心情愉悦的想象，他自言自语到。
  第907章 乱象（二）
  等到天微微发亮，卡西亚睁开眼睛，下车检查了一下车辆状态，才启动上路。
  距离已经不远，选择白天的原因更多的在于他需要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给卡车做伪装。森林里面是开不进去的，特别是载满货物的卡车。
  藏在几棵大树中间，卡西亚提起锻钢剑往返周围几趟，砍了很多树枝来遮盖整辆卡车。作完这些，他从卡车货箱中拖出来一个箱子，拿了基本的武器后，背上锻钢剑根据身体对方向的感觉，朝着卡西黑待着的那片区域赶过去。
  “还不知道会不会等在那片区域中。”卡西亚想，过去了几个月时间，即使从最基础的捕食来讲，南方森林里的类第二类生物在经过一段时间后，也该能感觉到卡西黑所在的区域是非常危险的。
  前进了有几个小时左右，临近中午时分，被青黄色树叶遮盖的天空远处传来螺旋桨极速旋转的声响。飞的很低，声音形成的波纹显示这些东西离着自己的位置并不远。
  卡西亚警惕着周围，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他找到一颗健壮的古树爬到半中央，稍微开朗点的视线里，五艘轻缓的空艇连成一条直线，架设在尾部的巨大螺旋桨搅开弥漫的薄雾，带着那巨大的身体斜朝前方飞过去。
  充满氢气的巨大浮囊下，还增加了额外的舱室。带着阴影的玻璃后面，卡西亚隐约看见了一队队整齐坐着的武装士兵。
  “就近帝国观察基地内的人。”卡西亚一面加紧时间赶路，一面思考着这些人的目的。五艘空艇上装下两三百人和配套的武器不成任何问题，明显是去森林的某处执行任务，“看方向有些危险。”
  如果空艇的方向不变，路线则刚好从正中间笔直穿过当初他给卡西黑划定的活动区域。但也只是考虑这种可能，若是在森林边缘处发现龙类，按照既定流程，帝国观察基地应该立即将此情况上报上去才对。
  没有多想，卡西亚加快速度赶路。不久后，越发多的痕迹出现在周围的地面与古树上。树干上炸开了一片片弹痕，时间有些久了，弹痕周围已经开始发出新芽。卡西亚根据气候的影响，这些痕迹至少都是一两月前造成的。
  随着脚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战斗痕迹开始出现。前方已经出现重型火炮轰击出来的大坑，嵌进树木中的弹片在潮湿环境下已出现锈迹，红黄色的锈水吸引来了很多霉菌的聚集。古树被成片炸断，卡西亚注意避开这些地域，始终让自己在树木的遮盖下前行。但另一面也仔细观察着随路可见的战斗形成的破坏痕迹。
  两三个小时后，卡西亚停下匀速奔行的身体，站在一处大坑前。大量白金火药一起引爆才能掀开的效果，岩石也被翻起来，直径十几米的大坑中堆了一层各种武器和空艇扭曲的残骸，以及一些让卡西亚非常在意的东西。
  那是经过打磨的石头碎块，没有被破坏的部位还可见细腻的光滑状。在大坑不远处，卡西亚看见了几颗棵被斩断的古树。虽然断面处已经挤满了生命力旺盛的嫩芽，但依旧可以看出，那种断口都是被锋利的武器一刀从中间切断。
  无论是从断口，还是从树木被砍断的位置，又或者是造成这种痕迹所需要的武器，卡西亚都只能想到卡西黑来。巨大的力量，以及自己走时用飞空艇装甲板残骸给他做出来的那把粗糙巨剑，都透过痕迹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了那时的场景。
  并且在这片宽阔的森林，亦或单独说这个区域内，有兴趣收集石块来打磨的，好像也只有卡西黑了。
  卡西亚上树确定了已经变成小点的空艇的方向，跟着赶了上去。
  “至少现在有个好消息，空艇还在运送武装人员，就说明卡西黑现在并未被他们捕获。”知道是安慰自己的话，但卡西亚担心的是帝国观察基地是否有将发现龙类的消息报告上去。若是没有，卡西黑的情况就要比他预计的好上很多，面对的人至少不是专为处理这种事情的专业化队伍。
  越是往空艇前进的方向赶过去，周围的痕迹就越发多起来。不久后，幽暗的光在前方变得明亮。七八艘空艇燃烧后焦黑的浮囊框架堆叠而起，地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爆炸弹坑，泥土中混杂着繁多的弹壳，白金子弹和蓝银子弹全部都有。
  树木成片倒下，在蔓延的大火中只剩下焦黑的主要枝干。后方十几米外，可以明显的看出一团藤蔓的未燃烧完全留下的痕迹，那里是一个浅浅凹下去的坑，像极了一个精心打造出来的休息巢穴，如同鸟类那般。坑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破碎石块。保留得还算完好，卡西亚走过去，甚至还能在碎块下看见几把完整的战术刀模型。
  都是用硬质矿石一层层打磨出来的产物，非常精致，如同人类优秀工匠用刀具一点点雕琢出来的般。更远处，跟着战斗蔓延开的痕迹前行，卡西亚见到了地面上深深印下的巨大脚印，以及一截布满子弹击打留下白痕的剑尖。是气动武器照成的，切口处带着冷却下来的熔痕。
  下午时分，卡西亚已经跟着陆陆续续的痕迹前进了几个小时。战斗痕迹越发靠向森林深处，但在中途出现一个转折点，将痕迹连接起来可以看出来，路线在这里开始呈现为弧形轨迹。卡西亚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段时间里，并不是卡西黑被观察基地的人黏住了，而是他至始至终都在遵循着自己当初离开时给他定下的不算规则的规则。
  没有离开划定的区域，一直都在里面和观察基地的人绕着圈子。观察基地的队伍好像也发现了这点，因为从往后的战斗痕迹来看，他们的准备也越发充分，并且往往都很好的找到了卡西黑的位置。
  一时间觉得心里涌出很多说不出的滋味，卡西亚展开十字瞳，全速朝着空艇前行的方向冲击过去。
  第908章 乱象（三）
  临近傍晚，薄雾迅速从周围笼罩过来。靠着声音的反射探测，卡西亚即使不靠着视觉来补正脑袋中的景象，也能在光线暗淡的森林中保持极速穿行。
  天色完全暗下来，等到气温也降十几度来，卡西亚才终于追上那五艘空艇的脚步。空艇已经降落下来，因为只有一艘靠着绑在地面上的粗壮钢缆绳子拉扯着，悬停在离古树树尖稍微高上一点的地方，警戒着周围。空艇舱室的下肚皮上有摇曳的微弱火光，若隐若现，应该是追捕的人在那里驻扎下来，开始休息。夜晚狩猎或是捕捉龙类这样的生物，危险性确实会增加很多。
  观察完，卡西亚这时从古树上滑落下来，一面缓步跑向帝国观察基地人员的驻扎地点，一面默默使用起巨鲸的方法。在军部学校练习了有一段时间，他认为现在是用于实际检验的时候了。
  距离接近一千米的时候，慢跑的脚步变为行走。卡西亚靠着声音搜寻周围或许存在的巡逻队伍，也同时体会自身的变化。温差没有卡西亚想象的那么大，控制着体温来到十度左右，与周围差不多后，他才脚步轻缓的走过去。
  几百米的距离就花了十来分钟，距离缩短到两百多米的时候，以可模糊的听见驻扎营地那边传来的话语声。或许是不认为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会有除开观察基地以外的人出现，简易营地周围没有一个人巡逻。卡西亚潜伏到营地外，轻缓的爬到古树上，通过重重树干下的一丝剪影，配合着声音“看”着接近百来个巨大帐篷围起来的一切。
  那五艘空艇只是支援，简易营地建造起来已经有一两周时间了。卡西亚“看”见了一些不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建筑。这里汇聚着接近五百多人，加之天空上悬停的警戒空艇，一共十三艘空艇停留此地。
  十几处火堆边上围坐满了人，现在早已过了凌晨零时，这群人依旧满溢出精神，至少喧闹是这样告诉他的。好像是在聚会，那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应该是酒，此刻向别人说着家里的日常，也吼着从这里回去后，一定要去就近的城市里好好发泄发泄。
  卡西亚正想再将距离拉近些时，身前的嗡嗡声响骤然停止下来。卡西亚回到原来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像是此处营地的指挥官这时从帐篷出来，来到十几个火堆的中间。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那名指挥官敞开喉咙大声说，声音不经过捕捉，都能轻微地传进卡西亚的耳朵里，“好消息是历经三个月，我们三个大队伍终于将那头幼龙包围在了中间。就在我们前方十几千米外，明天一过，大家或许都能告别这里的生活安全返回，迎来期待已久的长假。但也有一个坏消息，明天肯定会是一场苦战，那头幼龙的成长大家都看在眼里，很聪明，在我们的追捕下跑进前面的地热区域后就不再出来。这导致我们很多侦查手段手失去了效果。但好在这三个月的消耗下，幼龙的体力应该被我们消耗得非常厉害了。”
  “机会不是很多，这次过后再让幼龙逃走，我也不确定它会不会继续停留在这片大致的范围里面。行动还是按照以往的模式进行，空艇会首先进行空中打击，幼龙很害怕螺旋桨的声音，威慑下，你们在地面进行围堵，将它引向设置好的陷阱就算完成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