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后，类似的情况终将变成大部分手术者的生活常态。最后看了科尔克瓦等人所在的方向，他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2051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五）
  局部的安静降落到这里是半分钟后，而周围的枪声与爆炸声在此后变得更多了一些。
  被砸出一块深陷凹坑的街道上，倒塌的路灯底座偶尔闪烁一串火花，很快消失无形。洛威尔那具高度接近三米的尸体就静默躺在街道边沿，没有人来到这里计算具体走过了多少时间，直到一阵极为细碎的响动传来，不久后才有一支五人小队从巷道中窜出来，茫然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汇聚在不知不觉已经淌满一地略带淡绿色的血液的尸体边上。
  没有打破这里的安静，五人只是通过眼神去交流。其中两人先行离开，剩下的三人用两个尸体袋子勉强覆盖住洛威尔的尸体，简单将地面上的血迹处理完毕，这才带着尸体一同离开。
  远处的战斗在此刻同时进入尾声，但当前知道结果的人终究是少数。是一方撤退了，还是某一方被歼灭至不能组织其最后的力量进行抵抗，短时间内注定是没有答案的事情。
  这片地域原本就比城市的其他地方显得冷清，夜色很快发挥作用，让这里恢复到入夜后不久的模样，不是死寂的样子，但的确有去到那样子的趋势。
  等到整片地域彻底安静下去后，已是深夜时间下，才有融入黑暗中的人开始于各处奔行，收集必要的情报与痕迹，梳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又以何种结果收尾。但这天晚上的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以至于很多人的观感之中，天空变成白灰色也只是一小会儿，很快就去到了清晨时分。
  秩序似乎从来没有从这里失去过，早晨微弱的阳光下，城市和昨天一般，具有微弱的向上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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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那天晚上见面的居民小区，还是那片小公园样的绿化地当中。零号将目光从西西亚身上移开，看向隐在云层后的太阳方向，眼睛睁开很大，瞳孔不受光线强弱的影响而收缩。
  “、、、统筹与整合众小国的力量，听上去不容易实现，行动的过程中肯定会出现各种阻碍。帝国的四方势力当中，就有很多大家族成员将众小国当做后花园去看待。大部分继承者会将目光放在帝国内部，以最快的速度收拢属于自己的支持者和力量，但他们是会分出一点点精力，偶尔去看看众小国的。”
  “就像后花园，累了的时候去转一转，舒缓身上的压力。众小国的确是这种属性，各方面都比不上三个巨型国家，手术者的水平同样如此，能跟上的一直是少数的那部分。但是，它们之所以会成为后花园样的模样，并不是因为总和的力量不足够。”西西亚接上话，不过此刻的控制权是由卡西亚接管。
  零号收回看向太阳的目光：“小国的数量太多，导致分散开得太厉害了。”见到西西亚点头，他陷入思考中，好一会儿后，才询问到，“你想给‘后花园’增加一些强度？”
  “我更愿意将之称为‘筛选’，这是当前能靠行动去实现的。一些枝末的阻碍可以不用每一个都去清理掉，情况发生变化后，他们的性质也能从阻碍变成助力。阻挡前进势头的东西只会来自三大巨型国家。”
  “而统筹整合众小国不会是我，力量、权利与名声等都不具有，想要累积它们，特别是后两者，无一不需要时间的堆积。为了应对过后即将到来的特殊时代，只能选择去使用本就存在的东西了。而算是一种巧合，我刚好与能统筹整合众小国的某个大势力有合作关系。所以稍微想一想，其实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就并不是很多了。”
  “不过，目前碍于我现在的状态，想要为这计划做出一个好的开始都很困难，而过后一段时间里那些显得麻烦的阻碍，就更加难以去处理了。需要些时间，你也知道，我长时间呆在暗处的作用要远比我暴露出去好。”
  “并且你和我都处在走向四阶段的过渡期，关注自身的进化道路也会在过后分走一部分注意力。趁此期间，做好一个大致的框架，也可以让过后的我们顺利地与之对接上。”
  “我赞同你的计划，若真地能一步一步实现，是能起到制衡的作用。”零号思考后开口，“尽可能为你提供帮助吧。”
  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权衡了很多东西后，零号依旧想维持这才开始不过数天的单方面帮助关系，并将之转向为合作。
  “应该能在其中学习到很多知识，一些在书籍上不能详细表现、展现的东西。不过，我不知道还能在小国当中呆上多久。火焰联盟两名怪物的死亡会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还不能预测，毕竟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
  “另外，我认为除了三大巨型国家的势力外，教国与自然协会的来人应该也会在过后让你的计划产生巨大偏差。已经有数批人员正式来到后相大陆，目前虽没有大范围的行动，但在今后会遇到他们也会是既定的事实。”
  “对于这部分人，我因为父亲托维勒斯特与圣皇厅等势力的合作，行动上会很不方便。这一点需要你提前知道。”
  卡西亚当即晃动西西亚的脑袋：“这种情况出现时，我已经是单独的一个在暗处活动的人了，这方面倒是完全不用担心。目前存在困难的时间段，是往后的几个月之内。只要能顺利渡过，使得基础框架完成，剩下的事情就会显得自然而然。”
  “那过后的时间里，我就在这里等待你说的人主动联系过来了。”零号郑重且严肃地回答，“最后，也希望你这几个月的旅程顺利。能和我安安静静交谈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也找不到其他了。”
  “教国与自然协会里有着我们一般的怪物，据说那些都是骑士王阶层力量的继承者。”
  “我知道，但他们绝对不会如同你一样，愿意坐下来交谈。”零号感叹，脸上是无奈，“比起即将到来的六颗红星，其实我更加期待红星结束后的三相大陆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会是一段漫长时间的和平时期，我想。”
  第2052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六）
  零号静默，想象了卡西亚说的“和平时期”会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会是一段很漫长、很好的时代。”他带着笑容回答，“或许我应该为之努力。”
  “当然可以，选择权利从来都在你自己的手上。”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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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出发？没有主动联系上你自己骑士团那批人的时间里，路程、装备与金钱上的事情可以让莫妮卡去帮你解决。同一片地域，在一晚上时间失去两名联盟怪物，从很多方面去看，即便剩下的联盟怪物数量可以不去在乎这一次的损失，但作为他们的总负责人，以及其各自所属的大型部落，绝对不会轻易放任不管。”
  “至少会查清楚整个过程，找到能让人满意的答案，才会就此结束。”行驶在高速道路上的礼车里，副驾驶座的科尔克瓦偏过头看向后座上的西西亚说，“但好在卡西亚先生你找来了另外一名合作者，让整个计划变得过于简单了。以至于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调查起来会遇到很多困难，足够那群人去烦恼了。”
  “是帝国圣皇厅的零号吧？”
  “零先生说他在近段时间很有名气，看来他主动说出口的话都是有事实依据的。”西西亚模仿着卡西亚的无奈声音回答，“想到了会是这样，可能性还非常大。会寻求帮助，其实这也是原因之一。”
  科尔克瓦没有完全相信卡西亚的话：“不仅仅是想到了，你是知道事情肯定会向这方面发展才对吧？你绝对不仅仅让我们去搜寻了零号的踪迹，也委托了其他人帮助寻找他的具体位置，就是为了让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
  “你说过暗处更加适合自己。洛威尔他们作为联盟怪物，受了重伤都会成为一时间内的大新闻。一晚上连续死去两个，再加上帝国边疆就是一时被众势力关注的中心，其会带来的影响暂且不说，仅是说此消息的传播范围就绝对会囊括进三个巨型国家。”
  “只是西西亚小姐一人，绝对不能将这份影响力承担下来。而处于中心既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西西亚小姐愿意看见的。落在身上的视线越多，暴露信息的几率也就越大。零号肯定第一时间就在你选择列表的第一顺位上了。目前只有他可以承受下这份影响力，并且还不惧怕火焰联盟大部落后续的针对性行动。”
  说完的科尔克瓦感叹一声，“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想确定一件事情，卡西亚先生。”
  “可以询问，我也愿意解答。不过我想提前说的是，几天前接触零号，寻求帮助的时候，他本人是绝对清楚这些情况与过后走向的。他非常聪明，理论知识丰富，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将之一一实践。但就和你所讲的一样，也只有他可以承受下来，而个人不受到任何不利的影响。”
  “可是，我想他本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所以算是一个提醒，未来很长很长一段时期，无论如何，都不要成为他的敌人。”
  科尔克瓦对此表示感谢，接着说出自己的问题：“若是没有零先生的帮助，昨晚的情况能按照计划执行下去吗？”
  “或换一种说法，卡西亚先生你是否真的有把握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杀死洛威尔？”
  西西亚听了后，自己连连点头，表示出兴趣。她身旁的琳娜与茜拉在此刻睁开眼睛，都看了过去。开车莫妮卡也通过后视镜关注着车后座的情况，等待回答。
  西西亚那张精致的脸在这不长的时间中，被几人自动过滤掉，换成了各自印象中的卡西亚的脸来。坐在那里的就是卡西亚本人无异。
  “嗯、、、”西西亚耸耸肩膀，摆摆手，“在昨晚时间之前，只有不到五层的把握。昨晚之后，也就是现在，大概能有六七层左右吧。不过有很多前提，即便顺利解决掉洛威尔，过后也需要到医院接受精心治疗一两个月，很有可能会进到培养罐子中去才行。”
  “也就是说可解决掉洛威尔了。”科尔克瓦直接舍弃掉话中的大部分内容，抽取当中的主干，说了出来。
  “有很多前提，自己的结果不会好。”卡西亚让西西亚跟上话。
  但他的话才说完，西西亚自己也好奇：“我现在有这样的基础？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出来？”没有得到答案，卡西亚并不想在此问题上多做说明。但西西亚同样明白，虽然身体是自己的没有丝毫错误，可比起对这具身体的了解程度，自己绝对比不上精神世界里的卡西亚。
  交谈继续了下去，礼车一路顺高度道路驶向最近的统筹国之一，准备去往那里的飞空艇机场。不仅是卡西亚，帝国边疆地域处的计划结束后，其他人也都需要陆续返回火焰联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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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团长说的信号了吧？”通讯之中，沃特斯兴奋的声音让本该带疑问的话语变成了陈述，“很符合团长的身份，但不像是他的风格，太张扬了，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团长总喜欢默默做事情，很多时候显得被动。”
  沃特斯不忘接上评价的话，里面全是高兴。黛尔亚没有说话，倒是能听见赫斯列不时带着“哼哼”的笑声。通讯之中全是欣喜，好心情自然不需要用行动与话语去表达。
  “得到的情报显示，几乎能确定是圣皇厅的零号。”赫斯列过后补充，似乎想说明些什么，出于一些考虑，没有将话说完。
  “也只有团长可以让零号出手了。”沃特斯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在通讯中甚至失真了，带着嗡嗡的电子杂音，“我们也不用去想为什么团长这一次会和零号合作，只要知道结果很好就行了。不知道实际情况，谁又能想到零号的影子里会是团长在？”
  “都是好事情！信号既然来了，我们也该大胆一些地去执行各种计划了！”最后的话才是沃特斯想说的重点。
  “先安静十来天，探明各方的反应后，我们再行动也不会浪费掉时间。”黛尔亚压住心中的高兴，依旧选择稳妥，“沃特斯，你最近注重关注废墟约定好的集合点。我有预感，不久后，团长的第三封信便会躺在不锈钢盒子里。”
  第2053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七）
  兴奋状态的沃特斯在这时突然变得安静，失真的声音恢复正常，黛尔亚与赫斯列明显感觉到不适应。
  “工厂的建设、试生产、成品储运等都有丰富经验，也全部安排好了。出现问题也能让手下们先解决，暂且不会有大麻烦产生。”
  “忙了很长时间，你可趁这机会好好休息。”黛尔亚插话说。
  沃特斯下意识摇头，即便隔着无线电，没有人能看见他的动作：“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它是前提，现在知道了吧？我想说，既然你的直觉说团长会在近段时间放下第三份指示信件，就能肯定他会到那片废墟中去。正好我手上没有很紧急的事，要不要去那里等着？”
  “最后一次见团长还是两年多前，在南方森林边缘位置的城市里。很想看看团长有什么变化了，而且面对面交谈，不是能更好的传达他的想法与命令？”
  越说越兴奋，认为非常可行的沃特斯不由得再度高兴，声音随着心情地高涨，快要进入失真的模式里了。
  黛尔亚在此时难得出现迟疑，但不是沃特斯的想法可行。不选择见面，只是以信件的形式传递必要信息，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在。她的认知当中，卡西亚的行动方式就是这样，理智的控制下绝对存在合理的原因。
  而从个人出发，她也认为理智并不是全部。一些事情，见面交谈的确能取得更好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她也想知道团长当前的情况，这可以当做是确定一件事，以此来让自己长久以来的担心被消除掉。
  “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做法而已，或者能看做仅是你自己认为这样罢了。”赫斯列的话当即将两人拉回来。
  “好像是这样。”黛尔亚一下子想到很多，叹息一声，“团长若是不想和你见面，有太多方法绕过你了。你的实力还不足够躲过他的感知。想想就行了，记住就是这段时间内，多小心翼翼地到废墟那里去查看即可。我们自认为的多余动作，可能会给团长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听见沃特斯的叹息在通讯中传来，黛尔亚等待小会儿，继续推进此次联系的其他事项。
  “赫斯列，信号既然到来，钢铁安保无限公司的计划就可以大幅度展开，不需要如同最近这般过分谨慎。过于缓慢的速度会把我们拖进去，一直触及不到当前几个目标地域的上层圈子。”
  “过后更别说将骑士团的范围扩展到这些上层圈子里的权利中去了。不知道是我太过于谨慎的原因，还是心态并未很好的转变过去，一直都还是那一个不想为团长的增添麻烦的自己。”
  赫斯列很快回应，他一般不会过多干涉整个骑士团的运行：“虽然也仅是猜测，不过我很想说出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团长是愿意看见我们给他制造麻烦？主动的第一步就是这样踏出去的。在叶捷琳那边，我知道的情况，是每个月都有大麻烦出现，还是自己找的。”
  “谢谢了。”黛尔亚将之当做安慰的话，但也知道赫斯列潜在表达的意思，“总之，钢铁安保的计划可以按照你以前坚持的想法去推进了。若缺少必要的装备，我想沃特斯不介意你成为新工厂的第一位大订单客户。资金上，我这里会全力支持你。”
  “希望团长真正回来后，能直接看见一个说不上很好，但至少是不错的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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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尔敲门，得到回应后进入书房。
  他去到靠近窗户的书桌边，等待骇看完当前书籍的那一页，见书被合上，才开口说明最新的消息。是很简短的汇报，因为信息尚未查明，只是说明有这样一件事。
  “、、、是卡西亚先生？”莱尔在信息最后接上带疑惑的询问，“勘测过战斗现场，能说成是非常干净。痕迹说明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可能就只是一两个呼吸左右。发现敌人，进攻，敌人死亡，战斗结束。分析人员得到的结论是这一个简单的流程。”
  “会造成这种现象，唯一的硬性前提条件，便是两者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阶层上。不过，有从黑市中得到另外的情报，那片地域的大部分队伍几乎都确信是零号。而零号正好也在那片地域当中。”
  骇很安静且礼貌地听着汇报，莱尔说完后，他一面点头表示知道这些信息，一面思考。
  “是零号，卡西亚先生有不得不隐藏起来的理由。他让莎可小姐为我们传递消息，足够说明他不会放任两年多前的南方森林事件结果而不去利用。”
  “但零号是以自己的想法在行动，还是背后和谁达成了合作，却没有人知道了。”
  莱尔这时嗯了声，接上话：“卡西亚先生和零号，两者之间似乎是敌对关系吧？南方森林事件，零号是去阻碍卡西亚先生的最主要的一名敌人。他们之间达成合作、、、”
  “所以这才是有趣的地方。”骇笑着说，“记得以前告诉过你，永远不要用固定的思维与模式去分析某一部分人，因为他们将是承担起时代变革的人，不受思维和模式的禁锢。很不巧，卡西亚先生与零先生都属于这‘某一部分’。”
  “我知道了，少爷。”莱尔低头，“少爷，若是他们之间有合作、、、会不会显得太不公平了？对帝国内部的很多人来说。”
  “公平？”骇复述这个词，“很早以前，从卡西亚先生以‘天才学生’的身份被特别安排进军部学校开始，就不公平了；从零号走出培养罐子的时候，也是不公平的。这并不重要，即便卡西亚先生和零先生之间没有合作，单独只考虑其中的某一个，也绝对是不公平的。”
  “继续收集相关的情报，火焰联盟大部落的反应要囊括进来。不用去探究卡西亚先生与零先生现在的关系，时间到了，卡西亚先生会亲口告诉我。”
  “嗯、、、另外的事，是卡西亚先生的骑士团，就是黛尔亚小姐。你继续让小国中的人提供帮助，他们最近应该会遇到些扩展过快而导致的麻烦。”
  莱尔立即明白话语后的意思：“他们提前知道这件事？”
  “或许，他们仅是知道会发生很重要的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能比其他人快上一点点。”骇说，“此外，我想知道叶捷琳小姐最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