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暗绿色的树海荡起一圈一圈波纹，卡西黑以还算纯熟的飞行升上天空，数个呼吸便去到笼罩在整片南方森林上空的灰黑云层里，消失不见了。
  第2218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九）
  靠近无尽海的阳光不再温暖，太阳像一盏巨大的路灯，夹杂在凛冽的寒风当中，不能提供温度。极远处，望过去直到视力不可见的边界线，已然一片阳光镀上淡金黄的灰色云层横亘，蔓延开不可计算的距离，笼罩住巨大的范围。
  寒风使得云层更像是一片天空之上的灰色海洋，雨云和雪云混合，卡西亚不能分辨。现在已经是走向冬天的秋季中段，虽然红星的影响尚未实际来临，但变化似乎已经产生了不少。
  抬头看向仍旧一片蔚蓝的天空，不清楚几个月后，深蓝领域是否也会发生变化。现在的卡西亚与此说是期待着，反而能看做是想提前获取到环境上的变化信息，做好接下来的各种应对准备。
  离开时已经提醒过黛尔亚和沃特斯，让他们实时与骇先生、科尔克瓦先生等人建立联系，获取必要信息。时代因为红星而真正变化后，适应上应该不会成为问题。金钱、物资存储及人员上都有准备，会有抵抗冲击的能力在。收回目光的卡西亚想着，也希望他们可以获得更多的时间去壮大自己，而不是直接进入到混乱的时代里。
  纵使混乱当中存在更多的机会，但机会的多少似乎与黛尔亚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大，至少卡西亚此刻是这样认为的。毕竟红星引发的战争在历史当中可不仅仅只发生过一次，而是很多次。
  理应存在的非常多的机会，似乎并未造就出惊人的东西、、、
  飞行在天空上的卡西黑要比地道网络中的它谨慎非常多，不再吼叫，认真飞行的模样。而得益于体型的增长，在飞行速度和耐力上，同样有着可观的提升。前去靠近无尽海的森林地域途中，卡西亚也着手测试卡西黑当前的实力。
  其实取得卡西黑的身体控制权后，大量信息在卡西亚积累的经验之下，就已被精神体自动化式地转变成了更加直观的数据，作为预估的参考。也在高空上做了一些必要的测试，诸如速度和灵活程度，以及力量和龙息等等。
  因为没有对应的参照数据表在手上，卡西亚唯一的对比物，除了南方森林事件中遇到的那几位龙骑士外，就剩下自身和已死去的可布罗他们了。
  “应该能看做非常强大？”对比的结果并不能使得卡西亚完全相信，第二类生命的龙类本身就在基础上远远超过手术者，但这只是对于大部分普通手术者而言。当有蓝银子弹这类强大的弹药后，口径的提升也足够威胁到龙类坚固的鳞片防御力。
  至少在卡西亚的评价当中，若是将自己看做卡西黑的敌人，处理起来也只是稍微麻烦而已，并未去到棘手的程度。但用死去的可布罗等人作为标准，他们处理起来是需要花费些时间才行了。
  浓缩龙类血液、固态红水银碎片并不是吃掉后就消失的东西，它们的确使得此刻的卡西黑拥有强大的基础，超过圈养种龙类很长一段距离。面对圈养种龙类，卡西黑完全占据优势，若是加上一把合适的巨剑，锋刃使用究极合金、、、一龙应对十来头圈养种龙类，才会是卡西黑的极限吧。
  “接触污染的结果对于自己和卡西黑，现在变得非常重要了。奇怪的是，此刻的自己似乎很有自信，认为结果即便不是最想要看见的那一种，也绝对会提供不错的益处、、、是因为新生世界树意志小姐的话？它好像并不担心什么，知道了最终结果一样。是自己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心情在？”
  卡西亚剖析着自己的心情，随后交回卡西黑的身体控制权。
  需要测试的东西并不多。飞行速度完全满足卡西亚的期望，短时间内的爆发不输给红管飞机太多就已经是一个惊喜。而以亚音速长时间飞行已成为可能，超过音速的飞行也不再是问题。
  只是想要接近、或是完全超过红管飞机战斗时的数倍音速的爆发机动速度，卡西黑与之尚有一段距离。它还没有渡过自身爆发性的增长阶段——作为第二类生命龙类的强大，很多方面也需要去到四阶段，让自身的能量光流网成型、运转起来后才能显现。
  最后在高空之上测试了龙息，卡西亚对结果并不满意。范围的确巨大，一道便能将一小片地域变成焦土。不过终究还未去到爆发性的增长阶段，没有能量光流网和生物电感应力场的加持与应用，面对过后的敌人，卡西黑的龙息只能起到干扰作用而已。
  “还是没有一个好的老师造成的。”原因被归结到自己身上。几乎是放养式、以及错误的成长道路，两者也的确与卡西亚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还有修正过来的可能性，而卡西黑也有巨大的优势在，期待铠甲与定制化的武器、引擎装到它身上的那一刻。”在心中为卡西黑定制了过后的路线，卡西亚在途中思考了很久，直到快要抵达目的地时才停下，转而将精力放在污染上。
  可以在云层下远远看见一片深蓝色的大海是在数天后。雨夹杂大片的雪落下，偶尔会有拳头大小的冰雹砸在卡西黑的鳞片上，撞成碎块被风吹走。下方的森林在混杂的气候下显得平静，暗绿色树海翻涌，遮盖住了所有信息。
  卡西亚与卡西黑循着无尽海的轮廓线继续飞行了很长一段距离，这才选择一块看不见任何被破坏痕迹的地域落了下去。下面的空气阴暗且潮湿，树叶摩擦出哗啦啦的声响，汇集的雨水夹杂冰片呈现溪流般的模样连接上大地，最后终在地面上汇集成浑浊的水流，归于无尽海方向。
  周围没有虫鸣，卡西黑在古树间继续前行，浑身上下一路蒸发着白茫茫的热气。它找到雨水稍微少一点的凸起地域后才停下休整。脊背上的卡西亚在期间做好武装，长长吐出一口炙热的气息，随后的呼吸便不再带着温度了。同时，一层薄冰也将卡西黑覆盖住，一人一龙就这般在森林里隐去了绝大部分的气息和热量，等待着下一步行动时间点的到来。
  第2219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十）
  大雨、大雪和冰雹没有停歇的痕迹，无尽海深处吹来的寒风隐隐约约有缓步变强的趋势，古树数百米之上的树冠层一直哗啦啦地响动，成为此时此刻所有藏匿于森林中的生物们的最好干扰环境噪音。
  让卡西黑呆在原地不要随处走动，卡西亚放下第二代圣剑，将之固定在其脊背上，这才跳下来。超过半吨重量的第二代圣剑并不适合在向外侦查时携带，靠近无尽海的森林地域，空气常年都带上海水的咸味和腥味，湿润使得土地远比内陆的森林地域松软，纵使此刻的雨和雪能很好的抹去脚步、气味等痕迹，可脚印的深浅程度过于明显，一时间反倒会暴露更多的信息。
  隐去温度和气息，卡西亚回忆刚才沿无尽海轮廓线飞行时收集到的地面信息，靠向一处可能还没有人员过去的地域。脑袋还有骇提供的近段时间内的情报，不过对照在半空中观察到的情况，也只能起到一定的参考作用。
  缓慢展开精神感知，声波脉冲受到影响的环境下，卡西亚以较缓慢的速度前进，时刻使得自动对环境进行拟态的身体能藏在数颗古树树干的投影遮盖下。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目的和此刻不同，直到这时，卡西亚才有找回在森林之中作战的感觉。
  身体正在适应，速度与效果都超过预估，前行不到数千米之后，如同在夜晚城市中会自然而然去融入各处灯光制造的阴影一样，需要主动控制的这一动作已经趋近于本能。
  去到十数千米外，卡西亚并未发现值得注意的东西。有观测到两头类第二类生物，藏在地面十数米下，像是提前进入冬眠的熊类，但关于污染，直觉和有意识的探查都没有产生信号。
  “南方森林具有的自我清理属性使得污染不那么容易存活了，还是来到这里的自己在时间上算是较晚的一批，遇到污染的可能性本来就比不上之前的时间？”
  已经是十五六千米外，卡西亚爬上一颗古树中段位置，呼吸着寒冷湿润的空气思考着——
  来到这里的途中，和卡西黑去了自己死亡的那块地方，原本以为会存在有用的线索，但见到的不是想象当中的焦土、也不是一片生命力旺盛的受辐射影响的植物，而是一块直径数千米的已经成为一块湖泊的深坑、、、
  因为带上铀金散开的辐射污染，那一整块地域的泥土、树木等等，都在期间被陆陆续续挖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没有人守在那里，毕竟除了空气外，能被带走的东西都的的确确装箱运回了帝国，并不存在能隐藏什么东西的条件在。
  失去获得部分线索的情况下，森林当中，目前存在价值的事物，就只有污染及暂且不能接触的古历史世界树碎块。
  综合目前已知的信息，下一批次的污染种龙类已在飞往后相大陆各处极限地域的路途当中，至于会降落在哪里，当前还没有详细的情报。污染种龙类本身已经不报希望，并且即使遇到，以它们最低阶段都是五阶段起步的实力平均线，又有污染的影响，破坏力只会更为惊人。这让他想到骑士侍从考核当中的被阿瓦隆机构改造的类第二类生物来，自己和卡西黑联手也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目标依旧是散布开的污染，依附在古树上，或是去到类第二类生物身上，只要有污染，就都可以成为目标。
  此外，卡西亚想过关于新生世界树意志的情报信息。
  他已经知道不多的关于地下生物和地下世界的资料，南方森林下方就是一块三相大陆上最大的地下世界出入口，一直不曾出现动静，完全是因为新生世界树及常驻、交替在这里的龙类们。
  如果污染来自地下世界，那应该很早前就该被人类世界的科研机构解析完毕才对。但等到现在才进入到大部人的视野当中，他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便是这一次的污染因为第三将军的介入，带上了属于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网络中的东西。
  而清理污染从最开始不受到各家族、势力们的注意，成为相互推脱的麻烦，到不多的时间后变成手术者们开始自发前往极限地域狩猎、收集污染，或许便是这一次污染的特殊性被发现了。
  真地只是想要分散后相大陆上的各家族、势力的注意力，使得混乱去到想要的程度？还是第三将军有另外的目的隐藏在当中？
  卡西亚知道这并不是嗅觉敏锐所寻找到的疑问，四方势力和军部等等，大概都会思考这个问题。与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网络有关系，便绝对会成为被关注的重点。
  在古树上停歇不久后，卡西亚顺着树干去到地面，踩着冰冷的雨水继续前行。这一次直到二十五六千米外才停下，他也终于在傍晚来临的这段时间，于精神感知当中发现其他手术者的踪迹。
  十二人小队，披着暗灰色雨衣，每人都背着装满弹药的大背包，其中过半的人有携带拆分式单兵航弹发射器及共计四枚航弹。
  小队在大雨中默默前行，卡西亚随后快速拉近与他们的距离，潜行在近旁百米内，一路跟随走过快要接近十千米路程，才终于听到当中有人开口，一口标准的帝国语：“轮流休息、放哨。从一小队开始。”
  说话的是队长，“今晚凌晨后，大雨可能与前几天一样，变成完全的大雪，夹杂冰雹。大家往返临时建立的那处补给交易点非常劳累，但希返回狩猎场的这不过三天时间，一直坚持下去。”
  说着，队长拍了拍身上的武器和雨衣，“不过两头而已，我们就换了整整一身的新装备，做好了补给，还买了航弹发射器。就算如此，我们还剩下接近五百万圣币没有使用。根据情报，下一次污染种的龙类会在两个多星期后才降落下来，期间，足够我们再做两单生意了。”
  “做完之后，我们就可以选择休息一段时间了、、、”
  第2220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十一）
  队员们叹气，巨大的收益的确是他们继续呆在森林当中的原因。可面临的压力和危险，也同样成为压在身上的沉重压力。高兴的时间很短，在补给交易点换了一身全新的装备，穿在身上时；或躲在巨大的野外营地内，不受寒风、大雨和冰片的侵蚀折磨，用可口且温度正合适的食物填饱肚子时；也有金钱实际去到银行卡片上，队长宣布每个人在过后能得到多少的数目时。
  高兴的时间反倒映衬了背负压力的痛苦，不时想到已经死去的队友，剩下的十一人都只是保持沉默，没有人应答队长的话。
  队长清楚队员们在想什么，话语说到这里也就停下。他闭上嘴巴，深呼吸一口寒冷的空气，抬头凝望翻涌的树冠层数秒，几颗冰冷的大水滴在脸上碎开时，才收回目光，转身准备去进行第一轮的放哨。
  没有跨出几步，蔓延开的感知就察觉到前方不到二十来米的古树后升起一道属于手术者的气息。队长没有丝毫犹豫地吼出一声警戒、防御，才坐下的队员们趁着还保持紧绷的身体没有放松，全部弹射而起，和着反应过来的两名放哨成员当即散开，一两个呼吸便已经站好阵型。
  队长在期间连续做了几次手势，短暂时间的思考提醒他最好不要有任何动作，静静看着、等待才是最好的选择。十二道汇集的目光中，一道阴影走出来，双手抬起挥动着，是友好地在打招呼。身上的野外作战服因为离开树木而开始变化，变成原始的灰绿色模样。
  “我没有恶意，只是听见这位朋友的话后，认为有必要和平地走出来，询问一些不知道的情报。”主动释放气息的卡西亚看向队伍队长说。经过考虑后，他选择相对温和的方式去获取必要的情报，因为不好的方式随时都能使用，不用将之放到选项里。
  见到身前的队长也好，十一位队员也罢，此刻都四下环视，想要寻找可能存在的其他人的痕迹，卡西亚继续开口，“只有我一个人。”
  沉默数秒钟，作为队长的男子没有在感知当中发现另外的人，这才看向卡西亚。多出来的数秒钟已让他想清楚很多事，眼睛看见的这张带着微笑的脸，绝对是一种伪装。虽然他只从上面读出了诚恳与和善，但不妨碍心中瞬时间的各类想象加工，“尊敬的先生，我们只是一支普通的手术者队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我知道。”卡西亚回答，“所以我说自己没有恶意。不用紧张，我只想和平询问一些信息，比如你口中的狩猎场、补给交易点，以及你所知道的关于污染的全部、、、”
  几分钟后，十二人一同目送着卡西亚离开。他们保持着身体不动，一两分钟后，队长才下达命令，“取消休整，继续赶路！”
  队员们依旧无一人说话，但动作都变得非常快，数秒钟做好收拾准备，转身便插进身后的昏暗，眨眼间从这里消失掉。这一次的前行似乎感觉不到劳累，一行人走过十数千米，才在队长一声长长叹息里将无形的压抑氛围打破。
  “这一次就是最后一单，狩猎完成后直接返回。南方森林的环境比其他地域温和非常多，不需要如同其他地域一样，为各处休息补给点缴纳建设维护费用。从污染出现，到现在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温和的环境必将吸引大量手术者汇集，刚才的男子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位了。”
  “大家族的精英成员应该都会前去另外的极限地域吧，森林内污染的蔓延不是很顺利。”有队友带着担忧，“污染被局限在不多的区域当中，猎物的数量也有限。现在我们碰到这些精英们，或许还有提供情报的价值。但过后，好像就是敌人了。”
  “从第二批污染龙类落下的地域传过来消息，发现了火焰联盟龙骑士的活动痕迹。估计不用很长时间，森林里的所有狩猎场就都会被家族势力控制吧。我们是否应该在被控制之前离开？所有东西都在身上，污染是他们的猎物，而我们很有可能也会成为猎物。”
  “转去另外的极限地域吗？众小国也不能过去了，很多小国被神圣十罗帝国和自然协会同盟侵蚀，很快就会与帝国产生实质性的碰撞吧？我们的确能在混乱中抓到一些机会，但在那里成为尸体的可能性却更大。”
  “现在及过后，我们在大部分地区成为尸体的可能性都会很大。”自嘲的话，“其实刚才我们就很有可能成为尸体。不知道跟在我们身后有多长时间，二三十米的距离，恐怖的隐藏能力，是否杀死我们也只是他的一个意愿而已了。”
  “最后一单，完成就离开。”队长这时强调，“再前行十千米，进行休整。”
  “知道了。”几人回答，几人沉默。刚才的几分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并未感觉到压力，也没有感觉到来自死亡的恐惧，随着队长开始说明知道的情报，氛围变得有些怪异——只是单纯等待队长说完信息，时间走过，然后对方与自己相互间各自离开。
  但此刻被寒风冷却脑袋，悚然感缓慢出现。没有压力与恐惧，或许是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当做敌人或猎物看待。没有价值的事物会有怎样的结果，都取决对方的心情。毫无疑问，至少不久前，对方的心情是好的。
  与此同时，卡西亚提升速度按照原路返回至卡西黑所在的地方。取得的情报当中，因为污染带来的价值，不局限南方森林，没有被帝国、军部介入的极限地域，都建立了数量不一的补给交易点，全权由四方势力控制，加快收集污染的速度。
  以各批次污染龙类落下的位置作为依据，大小不一的所谓狩猎场也被正式划分，且信息几乎共享到了所以去到极限地域的手术者手里。一方面，四方势力想要获取关于污染的更多利益，一方面，面对只有几个月就将来临的红星影响，他们也知道不能让污染扩散得过于宽广，以至于过后牵扯不必要的精力。
  “帝国、火焰联盟和远海共同国都派遣了人员到南方森林、、、污染既是目的，也是他们表面上的遮掩，逐步建立更多的隐藏据点会是另一个重要目的。”
  “最近的补给点离得这里并不远、、、肯定有高阶手术者保护，否则倒是能带着卡西黑直接去获取污染了。”
  “这一片地域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此处几乎不存在污染，没有人愿意过来进行大面积的搜寻。狩猎场、、、自己带着卡西黑、、、最好的选择好像只能是火焰联盟控制的几片地域了、、、”
  第2221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十二）
  时间去到夜晚，大雨逐渐向暴雪转变，冰雹数量增加后，不少常绿的古树枝叶被打落，成为湿润地面上新的养料储备。
  回到卡西黑所在的地方，认为会在此处停留较长一段时间的它动手挖起坑洞。已经能将它大半个身体容纳进去，见到这种速度，卡西亚总算明白那一片巨大范围的地道网络是怎样形成的了。
  挖地道这类工作，对于卡西黑的简单程度，或许就和自己想要杀死刚才那一支小队的难度一样了。
  “不具备任何难度，甚至都算不上是活动身体的活计。”感叹声中，卡西亚叫停正大块大块刨着泥土的卡西黑，“这就是龙类的成长速度和各方面都具备的优势吧。若是龙类愿意与人类相互信任，达成合作，城市的发展速度是否会超前很多很多年？”
  钢铁机器与巨型工程机械不可能超过龙类，卡西亚想起格润绿洲地下巨大空腔，即便是那一具帝国矿源为开采白灰石而建造的巨型采矿机，也不可能超过让几头高阶龙类去挖掘矿石的速度。
  卡西黑身上薄冰已经融化殆尽，从深坑中爬上来，大片热气升腾而起，在周围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气。卡西亚很快做出决定，于是跳上其脊背，在脑袋中大致规划出前行的路线之后，便朝向火焰联盟所控制的几处狩猎场靠近。
  预计会是接近一两天亚音速和超音速交替飞行的行程。期间，卡西亚思考着如何伪造一个身份，使得自己合理化参加进狩猎当中。
  一天多一些的时间后，当天夜晚九时，卡西亚朝上方看去，记下一片深蓝夜空中流转的繁星图像，才重重砸了下身边的黑鳞。收到信号的卡西黑顿时收拢双翼、扭转折过接近直角，垂直朝下，扎进深灰色的雪云层。
  此刻，展开精神感知的卡西亚终于从云层当中“看见”一丝丝游离的光芒状丝线。数量虽然稀少，但想要收集，依旧能汇聚非常可观的数量。
  “最近一批次的污染龙类已经抵达这一片海域了？”得不到更多的判断，但能从雨云层当中观测到巨鲸的冻气能量，使得自己更加安心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此刻的卡西亚已经不用再去刻意使用巨鲸的方法。如同已经消失的排斥反应，以及早已变成自身一种本能性能力的吞噬方法，巨鲸的方法也成为卡西亚自身的一部分了。
  主动吸引着云层当中的冻气能量，游离状的它们开始汇集，卡西亚顿时收拢精神感知的范围，集中为一条细锐的线条，顺着游离的冻气，无视距离般急速蔓延向海域方向。脑袋中自动出现流水般的景象，疲倦感极快出现的同时，他最终看见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域，墨蓝色的巨浪翻涌，强大的飓风彷如利刃般轻易切割着浪潮与飘满大雪的空气。
  精神感知继续向前，但随着速度和距离的不断提升，疲倦感开始几何倍数增加的时候，卡西亚毫不犹豫切断联系，在一声隐隐约约的空明嗡鸣声当中，回到眼前被雪云层包裹的环境当中来。
  “差一点，似乎就能与深海当中的巨鲸群族建立联系了。”卡西亚一面深呼吸、一面眨着眼睛，并用手拍打脸，缓解瞬时间到来的疲惫感，“比起世界树根系网络的影响范围，巨鲸群族利用天气建立起的网络终究只是一片地域而已。但也异常骇人，与其说比不上世界树，倒不如称赞果然是白鲸之后的继承者。超远距离通讯机器配合诸多作为节点的通讯用飞空艇，也只能在气候影响很小的时间里达到弱化数个层次的效果。”
  “并且红星的影响来临后，效果还会受到巨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