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
笑十四 更新:2025-09-26 09:20 字数:3285
马标瞪圆眼睛,怒道:“胡大人这是什么话,刑部办案向来公正从不偏私!”
说着,马标转向纪兰舟言之凿凿说道:“那几人虽然不知道管事上了什么轿子,但是却能证明当日王府管事在酒局上说了许多对薛萍姑娘的侮辱之言。”
纪兰舟挑眉道:“也就是说王府管事确有杀人复仇的动机。”
“正是。”
“那马大人说,一个醉汉是如何精准找到薛萍姑娘把人带到荒郊野岭奸/杀后再返回府中的呢?”纪兰舟反问道。
马标顿时哑口无言:“这……”
如此明显的栽赃诬陷偏偏最专业的刑部看不出来,怎么可能?
其实若没有纪兰舟执意查明真相,或许换扈王来早就结案了。
晋王府管事冤死,晋王也在陛下面前失了地位。
得益者是谁不必多言。
胡良上前一步道:“王爷,不如将证人移交大理寺让下官来审。”
纪兰舟打开手中地扇子,说:“本王心里有数,二位大人只管按照吩咐去查便是。”
说完,他抬头朝教坊的红色牌匾看去。
红绸妆点的牌坊和雕花精细的立柱无一不彰显此处的奢华淫逸。
一想到今日或许就能碰到犯人,纪兰舟的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第51章
教坊与市井间的暗|娼|妓|馆不同,是官方认证摆在明面上的。
入教坊的男女都是罪臣家眷,原本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少爷。
正因如此,有资格进入教坊寻欢的都是官宦贵胄或是大富大贵。
和茶馆结构有些相似,教坊也由主楼和分散在河对面的两栋小楼接连而成。
纪兰舟刚进教坊便被主楼的风光吸引住了。
正如外面的牌坊,教坊内同样华美无比。
梁柱上雕刻着五彩斑斓的花纹,各式各样的绣花绸缎、流苏穗子悬挂在墙壁上,丝滑的下摆垂落在空中肆意飘扬。
教坊内处处摆满鲜花和各色灯笼,颜色饱和度高到纪兰舟有些眼晕。
他打量着教坊四周,发现为了能让客人从四面八方全方位欣赏台上人的舞姿教坊主楼打造地更像是一个剧场。
一楼大堂正中央铸着华美的圆形舞台,台上的舞女舞男身着诱人暴露的装扮,一个个大汗淋漓搔首弄姿做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纪兰舟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改良版”的普拉提。
虽然早就听说过普拉提在京城传播甚广,但亲眼见到健身动作被魔改成这样还是有些辣眼睛。
舞台上的男女风韵十足地勾引宾客,曼妙的舞姿和花香味与脂粉气融为一体,合着醉人的乐曲绘成一幅纸醉金迷的画卷。
纪兰舟摇着扇子感叹道:“怪不得王大人总说教坊仙境,原来京城竟真藏着这种地界。”
说着,他看向跟在身旁的胡良和马标。
“不知二位大人可曾来过啊?”
“这……”
胡良和马标吞吞吐吐面露尴尬,显然是来过的。
纪兰舟哈哈一笑,用扇子挡着嘴调侃道:“二位大人不必害羞,本王还指望两位带着在此地逛一逛呢。”
正说着,教坊嬷嬷风风火火地从楼里跑了出来。
“哎呦,王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呢?”教坊嬷嬷嗔怪道。
纪兰舟笑道:“嬷嬷说笑了,来教坊当然要偷偷的才有趣啊。”
“是,王爷说的是……”
嬷嬷干笑一声又瞥见纪兰舟身后地胡良和马标,小心问道:“可是翠梅的案子出了差错?但那名册小的已然全都交给王爷了啊。”
一行人站在教坊正门口瞬间吸引了一众目光,更不用说教坊嬷嬷毕恭毕敬亲自接待。
不断有靓丽的男男女女向他们投来媚眼,更是有胆大的围着他们打转。
纪兰舟感觉身旁的景楼身子紧绷显然不太自在,他对嬷嬷说:“本王的确有事找嬷嬷,麻烦寻个清净的地方吧。”
嬷嬷忙不迭地应声,领着纪兰舟一行人便二楼雅阁走去。
越往里走见到的腌臜事儿越多。
主楼虽然是接待宾客饮酒看曲的场所,但也改不掉教坊的本质。
一些心急的客人在主楼隔断中就迫不及待地同陪酒妓|子嬉闹起来。
嬷嬷刻意带着纪兰舟他们来到二楼一处有竹门围起来的偏僻隔断,不仅能完整看到楼下舞台上的表演而且还能阻隔大半淫|乱声音。
纪兰舟又拉着景楼坐到他身侧,这一次其他人都没再露出意外的神情。
教坊嬷嬷催促一旁的小厮:“快去给王爷看茶,再叫几个小子姑娘来伺候着诸位大人。”
“是。”
教坊嬷嬷的眼珠飞转,紧张地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竹门再度被拉来一群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入。
狭小的隔断瞬间充盈起来,妓子摇晃着腰肢娇媚地站成一排。
纪兰舟恍然间仿佛来到现代KTV会所。
“给王爷请安,给诸位大人平安~”
一群妓子娇滴滴地作揖行礼,媚眼在纪兰舟身上扫荡。
纪兰舟抬手说了声免礼。
嬷嬷赶忙催促妓子上前伺候,同时又将一个年轻白净的小男孩推到纪兰舟面前说:“王爷,流云是咱这院儿里最漂亮的男孩儿,床上功夫好的很。”
“王爷~”
叫流云的小男孩羞赧地跪在纪兰舟面前。
“哦,”纪兰舟斜睨过去调侃道,“嬷嬷倒是懂得很多嘛。”
嬷嬷自以为戳到了雍王的喜好,满脸堆笑着说:“王爷成婚不久想来还未尝过新鲜,正君武将出身定然不如教坊的孩子柔情似水会伺候人啊。”
纪兰舟在桌子下偷偷用手推了一把景楼的膝盖,抿着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景楼黑着脸躲开身边人的手,瞪视着叫流云的小男孩。
“愣着干什么,”嬷嬷却没注意这边暗波流动,推着流云上前,“快给王爷倒酒。”
流云听话地上前端起酒杯为纪兰舟斟满酒,柔媚道:“王爷,请。”
纪兰舟并未抬手接起酒杯,而是微笑着说:“嬷嬷既然知道本王的正君是武将出身,也当知道本王惧内的很。”
流云端着酒杯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咬着嘴唇求助似的看向嬷嬷。
嬷嬷一愣,暧昧地笑道:“反正今日正君不在身侧,王爷来都来了何不趁此机会好好享乐一番?”
纪兰舟不禁挑眉。
这是要让他当着景楼的面不讲男德?
再看景楼的脸已经黑得像从碳火中撩过似的,纪兰舟觉得可爱又好笑。
他轻笑一声,说:“看来嬷嬷是懂欺上瞒下的。”
“王爷说笑了,”嬷嬷以为纪兰舟在夸她,“今日王爷来教坊的事谁都不提及,正君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
纪兰舟眯起眼睛问道:“怪不得嬷嬷从未提及翠梅有两个熟客,若是本王不亲自查看名册怕是一辈子也不知道。”
嬷嬷脸色一僵,手忙脚乱地跪倒在纪兰舟面前。
“小的不敢欺瞒,实在是教坊的姑娘太多没法儿一一顾及到啊!”嬷嬷声嘶力竭地哭嚎。
一众妓子见状也敛起嬉笑,慌忙随着嬷嬷地跪下。
隔断中的气氛异常沉重,与楼下欢快的乐曲声形成强烈的反差。
胡良和马标都黑着脸尴尬地坐在位置上。
纪兰舟则云淡风轻地给自己和景楼各倒了一杯茶。
他抿了口茶,说:“嬷嬷不必紧张,本王没有责怪的意思。”
“是,是……”嬷嬷怯懦地点头。
纪兰舟晃着茶杯说:“来吧,先和本王说说魏公子和孙秀才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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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各处都有穿着斑斓服饰的貌美男女凭栏而坐。
主楼内乐曲声和谈笑声交织,偶尔几声暧昧的呻吟和低喘更让楼内的气氛旖旎。
进出这里的客人无一不是来寻欢放纵的,但有些人单纯只为满足肉|欲,而有些人则会在一片淫|乱中忽然找到真心。
京城皇商魏公子是前者,饱读诗书的孙秀才便是后者。
“嬷嬷的意思是魏公子不过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哄骗翠梅。”纪兰舟搓着杯口说到。
嬷嬷点头说:“魏公子家底殷实,来教坊玩也不是一日两日。他男女不忌玩腻了便换一个,在教坊里不是什么新鲜事。”
听起来魏公子就是会哄人的普通海王,既然在教坊混迹这么久想来名声也早就传遍了。
纪兰舟朝旁边跪着的一众妓子求证道:“你们当中可有人认得魏公子?”
一个小姑娘战战巍巍地向前爬了两步,俯下身子说:“回王爷,魏公子曾有一月留宿奴家的房中。”
“他可曾说过要为你赎身?”
姑娘凄惨地一笑,说:“赎身这话教坊贵人大都会说上一说,早就没人信了。”
纪兰舟同情地叹了口气,又问:“他可曾带你出过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