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天色已经暗了。
  只有能源晶核细碎的光亮和屋里的一圈贴地灯带散发着柔和的光。
  闫川柏走过去坐在床尾。
  他双手在身侧一撑，好整以暇地看来：“要做些什么？”
  祁禾向人确认：“什么都可以？”
  闫川柏点头，默认地笑笑。
  现在已知剧情不允许闫川柏接触某些东西，但如果是从他身上提取……
  祁禾掌心多了把小刀，“我要一点你的血。”
  “嗯。”闫川柏坐姿松懒，任人摆布般撑着胳膊，问：“你要哪里的血？”
  祁禾走过去，目光下意识顺着他流畅的脖颈，掠过肩头，胸腹，一路往下…小腹似乎紧绷了下。他拉起闫川柏的手，在他指尖划了一刀。
  “这里吧。”
  血沁了出来，剧情没有阻止。
  祁禾又掏出一支试管，“我接一点。”
  跟前配合地将指腹按在试管口。
  祁禾抓着他的手，闫川柏的手掌很大，透出温热的体温。他指尖碰到手腕的脉搏，好像微微偏快，血液顺着内壁流下。
  对方没出声，也不问他用来干嘛。
  一片安静中，祁禾又试探：“你还有没有去总部的打算？”
  闫川柏掀起眼皮，“你想我去总部？”
  “我只是问问。”祁禾语调流畅，“好做个准备。毕竟我离不开你，你知道的。”
  指尖一动，血蜿蜒过内壁。
  闫川柏好像轻笑了下，“嗯。”
  “……”祁禾感到不寻常：“系统，他怎么不讽刺我？”
  系统简短：【狼来了。】
  …
  一小管血接好，祁禾揣回腰包。
  闫川柏没管那一小道伤，异能者比常人愈合速度更快，血自己就能止住。
  他问：“还要干什么？”
  祁禾低眼细思：在自己的影响下，官上淳来了1基地，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动。如果再用自己来影响闫川柏身上的剧情……
  他朝人看了几秒。
  随后，伸手一推。
  闫川柏没有抵抗，顺势仰倒在背后的床上。祁禾跪立在他两腿间，居高临下——
  颀长的身形背对着落地窗。
  一点光晕描摹出他的轮廓，闫川柏肘弯撑在床上，肩背耸出一道山丘的弧度。他盯着近前的人，喉头攒动了下：
  “…怎么？”
  祁禾也低头看着他：如果表现出改变两人关系的苗头，或者有发展出感情线的“迹象”……
  他忽而俯身，一手撑在了闫川柏身侧。
  在他靠近的一瞬，下方呼吸微屏。
  一只手握在了他腰侧，像是想要推拒。但又按了下来，只扣在他腰上，未干涸的血迹在霜色间擦出一抹艳丽的红。宽大的衣摆落下来，透出流畅的线条，薄腻的肌理。
  闫川柏眼底眸色渐深。
  系统警铃大作：【…等会儿、等会儿！你在干什么！？】
  祁禾自觉能把握好接触的度：“放心，我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
  只是测试，两人都心知肚明。
  系统看着那两条紧绷的大腿和一瞬不瞬的眼神，总觉得是闫川柏要对他怎么样。
  嗓音有不易察觉的嘶哑：“…好了吗？”
  祁禾还想再等等，“没有。”
  闫川柏盯着他。他清醒地知道，祁禾并无他想。但那又怎样？
  他忽然握着人的腰，一个翻身压过——
  他有。
  噗通。视线颠倒，祁禾似乎下意识地一绷，在察觉到他并无攻击的意图后，又放松了下来。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被，乌发搭落。
  闫川柏撑在上方：“要对我做的就这些吗？”
  他又问：“这样就够了？”
  祁禾眼睛微微睁大。
  他知道闫川柏是有意配合，但在那一瞬，他感觉就像是磁吸一样，闫川柏无法控制地向他靠近了——
  无数庞杂的信息在他脑海中汇集：剧情上的、测试上的…还有一丝微妙而未知的波动，如行星无法交汇的轨迹，一时没能捕捉。
  祁禾怔了怔说：“应该够了。”
  闫川柏低垂的眼睫动了下，指尖渐渐收紧…
  正在这时，一道通讯声滴滴！响起。
  流动的静谧被打破，祁禾像是从恍神中清醒。他拿出通讯器看了眼：
  “是官上。”
  闫川柏眼底一瞬起了火气，他轻轻一笑：“…找你做什么？”
  祁禾已经坐了起来，把传讯看完：“他说他一个人在训练室，好像扭伤了，问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闫川柏气笑了。
  这比热水器坏了还蹩足俗套。
  但偏偏无法拒绝，好歹是个金贵的精神系s级，总不能不管不顾地扔那里。
  显然祁禾也这么想：“我去看一眼，s级的训练室，其他人进不去。”
  他说着起身理了下衣服就要走。
  刚走出两步，便听闫川柏说：“游天星正好在研究所，我让他去。”
  “？”祁禾扭头，“他这个点还在？”
  “还在。”闫川柏很笃定。
  随后他掏出通讯器给人发了条消息：『官上淳在训练室，说是扭伤了，你去看一下。』
  游天星：『？』
  隔了十几秒，大概是经过了一番思索，对面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闫川柏像是猜到，直接回：『嗯，情敌。』
  游天星：『！』
  祁禾已经走过来，“他怎么说？”
  最后一条消息正好停留在屏幕上，闫川柏侧了下给他看：“他很着急，马上就去。”
  “那就好。”有人管了，祁禾便给官上淳回道：『游天星正好在那边，他来看你。』
  消息回过去，隔了两三分钟。
  官上淳：『好吧，你忙，我没关系的。』
  闫川柏一眼瞥见，冷笑：“呵！”
  “？”祁禾。
  系统旁观视角，越品越微妙：【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
  祁禾拧眉沉思：“有。对闫川柏来说的几个重要因素好像都影响不了‘终极剧情’。”
  不管是采集血样、职位调动，还是两人关系的“改变”，都没有触发惩戒。
  正想着，忽然听一声：“还做吗？”
  祁禾心头一跳，抬眼。
  他看向跟前面色如常的人，终于有点理解对方之前的心情了，“别突然冒出惹人遐想的话。”
  闫川柏说：“有吗，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又问：“所以，还做吗？”
  祁禾摇头，从善如流，“不做了，今天到此为止。”
  闫川柏“嗯”了声：“不留宿？”
  祁禾没有想要测试的事了，“我回家。”
  闫川柏没再说什么，松弛有度一般：“好。”
  -
  第二天，祁禾将血液送去孟妍那里了。
  孟妍一直负责生物化学、药理方面的研究，比起研究所的人员繁杂，她作为少数、值得信任的知情者，更适合保管和研究血样。
  血样送过去，依旧没有触发惩戒。
  祁禾叮嘱了句是闫川柏的血、让她妥善保管后，收获了一声受惊般的：“嗝！”
  他送完血样便去往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