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71节
作者:阿狸小妃      更新:2025-09-26 09:31      字数:6159
  淳安公主因着先皇后的事情怨恨鲁老夫人这个外曾祖母,陆秉之这个自小养在淑宁公主膝下的,又何尝心中没有怨恨,听着鲁老夫人吐血晕厥,只会心中生出快意来,哪里会担心半分?
  第104章 内情
  鲁老夫人这个寿星吐血晕厥,将寿宴热闹喜庆的氛围给打破了,府上的宾客也不由得私下里低语议论,猜测这大好的日子鲁老夫人怎就这般气性大,将自己给气成这个模样。
  想起方才鲁老夫人派人将廖氏和淳安公主请去景明堂,这两位从景明堂回来没多久就闹出这等事情来,有人心中狐疑,觉着莫不是因着廖氏和淳安公主的缘故?
  可廖氏自打先皇后去后便搬出了承恩公府,这些年甚少回府,府里中馈也是半点儿都不过问,和鲁老夫人这个当婆婆的几乎是断了往来。廖氏也不是那等蠢笨之人,岂会在这八十寿辰故意将鲁老夫人这个婆母气到如此地步?
  所以,众人的视线就不由得往淳安公主身上看去。
  京城里谁人不知淳安公主因着记恨鲁老夫人这个外曾祖母将先皇后的继姐送进宫,使得帝后离心,以至于先皇后难产一尸两命落得那个一个结局。淳安公主又是个任性骄纵的,连在皇上面前都没有半分收敛,如何会将鲁老夫人这个害了她生母的外曾祖母放在眼里呢?
  兴许,今日公主心情不快,觉着这八十寿辰太过刺眼,便没忍住对鲁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嘲讽刻薄的话,这才惹得鲁老夫人气极之下吐血晕厥过去。
  崔令胭察觉到落在淳安公主身上的视线,一时怔然,下意识
  就看了看淳安公主的脸色。
  虽说方才淳安公主言语无忌,可淳安公主也不是傻的,哪怕行事随性也不会如此不智。
  鲁老夫人若真有个好歹,淳安公主身上就要背个气死外曾祖母的罪过了,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公主约莫不会做。
  只是,这些贵妇们如此猜测,也着实是......
  淳安公主也察觉到了崔令胭的目光,见着她眼底的关切和担心,淳安公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依旧沉稳,甚至带了几分嘲讽:“无妨,我和外祖母又不是单独和老夫人谈话,屋子里还有丫鬟婆子,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栽赃编排本宫!”
  淳安公主说着,看了眼陆秉之,道:“表弟带着弟媳回府吧,我和外祖母去景明堂瞧瞧。”
  陆秉之明白淳安公主的意思,点了点头,起身和廖老夫人告辞后,就带着崔令胭一路出了承恩公府,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崔令胭忍不住道:“也不知老夫人是因何生了这般大的气,竟在自己的寿辰吐血晕厥过去?”
  陆秉之目光淡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来,掀起帘子对着跟在马车旁的随从招了招手,那随从上前附耳过来,听完吩咐,拱手应了声是就自去办差了。
  崔令胭见着他收回手放下帘子,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忍不住问道:“世子可是想要将今日二皇子和崔令徽的事情叫人传扬开来,将这过错安在二皇子身上?”
  陆秉之见她瞬间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冷意:“不管鲁氏是为着什么吐血晕厥,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她也只能是因着这个缘由了。”
  崔令胭知他心中不喜那些女眷们猜测怀疑看向淳安公主的目光,想了想,扯了扯陆秉之的袖子:“妾身觉着只这般怕还不够。”
  见着陆秉之看过来,崔令胭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世子不如回去后病上一场,若外人问起,也不必瞒着,只说二皇子如此行事将世子给气到了。这无关世子对崔令徽如何,而是二皇子行事太过跋扈,分明是借着皇子的身份在故意恶心世子这个表弟呢。”
  “世子虽不将崔令徽放在心上,可此事也未尝不可叫咱们拿来做文章,好叫世人知道二皇子是个什么性子,这样才解气不是?”
  崔令胭深知陆秉之性子清冷,不会将不在意的人放在心上,更不会因此动怒生气。
  可萧则那般行事也太过恶心人了,若是轻轻放下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哪怕陆秉之愿意,她也不愿意。
  感觉到崔令胭言语间替他不平和对萧则的厌恶和不满,陆秉之眉眼温和下来,方才眼底的那些寒意尽数褪去,换做一抹笑意。
  见着他不应声,崔令胭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未等她开口,陆秉之就含笑将人搂在了自己怀中,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回府后病上一场。祖母那里,你替我去解释几句,总不好叫祖母白白担心。”
  崔令胭点了点头,想到宫中的太后娘娘,迟疑一下又问道:“要不要也往宫中递个话去,太后娘娘疼爱世子,若是娘娘不知道具体情况,也要白担心一场。”
  陆秉之点了点头:“哪怕提前递话进去知道我是装病,萧则和崔令徽的消息传开来,外祖母少不得又要震怒。不过,纸包不住火,外祖母早晚也是要生这场气的。”
  崔令胭知道太后对崔令徽的不喜,经此一事太后更是会厌恶萧则这个孙儿和崔令徽。
  倘若崔令徽想借着入了皇子府为侧妃就能扶摇直上,扭转自己如今的处境,这事情此时传扬开来,依着太后的性子,如何肯叫崔令徽入了二皇子府,便是入了二皇子府,也绝对不会准许她得个侧妃的身份。
  到了那般境地,自己那个一向高傲的继姐又该如何自处?
  想起梦中自己因着崔令徽的算计而经历的那些难堪和屈辱,崔令胭很是乐意见着崔令徽落得如此境地。
  聪明反被聪明误,到了那个地步,她可会和她在梦中那般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崔令胭将头埋在陆秉之怀中,压下了自己心中这些心思,没叫陆秉之看出半分来。
  马车还未到达卫国公府,一则消息就在京城里传扬开来。
  “听说今日承恩公老夫人鲁氏八十寿辰,二皇子萧则却和宁寿侯府大姑娘崔令徽在亭子里私会,甚至还命人将卫国公世子陆秉之叫过来故意叫世子看到这一幕,以此刺激陆世子,这根本就是欺负人嘛,要知道,那崔大姑娘可是陆世子的前未婚妻,因着世子之前中毒,这崔大姑娘不惜落水得了寒症也要退婚,后来这婚事落到了刚回京的崔三姑娘,也就是如今的世子夫人头上。”
  “真有这事儿,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难堪吗?这可是表兄弟,哪怕二皇子是天潢贵胄,皇上亲子,可陆世子不也是淑宁长公主所出,是皇上的亲外甥呢,哪里能叫他这般欺辱?”
  “这亲外甥哪里有亲儿子近呢,皇上再不喜二皇子在他眼里也不会叫外甥越过自己的儿子去。你不知道吧,听说之前陆世子在宫宴上中毒伤了身子,就是这二皇子指使人做的。皇上虽查清楚了,可不也仅仅是杖毙了二皇子身边的太监,二皇子可是没动一根汗毛。要不怎么纵地二皇子做出这般羞辱人的事情来,虽说这崔令徽已经和陆世子没甚干系了,可二皇子此举也忒不道德,分明是故意为之,想要见着世子恼羞成怒闹出笑话来呢!”
  “听说这事情传到鲁老夫人这个寿星耳朵里,当即就将鲁老夫人刺激的吐血晕厥过去,一场好好的寿宴说不得竟是要闹出人命呢。若鲁老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活活被二皇子给气死的!”
  景明堂
  鲁老夫人躺在床榻上,还未醒过来。太医上前把脉,迟疑一下才开口道:“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这才吐血晕厥,容老夫施针约莫半个时辰老夫人便会醒来了。”
  太医话音落下,屋子里一个穿着湘妃色褙子,衣着华贵和廖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便忍不住看向了廖氏和淳安公主,她不敢对淳安公主不敬,却是对着廖氏这个嫂嫂道:“嫂嫂长久住在外头不回府里,这回婆母八十寿辰嫂嫂既回来了就该放下过往的心结,无论如何也不该将婆母气到这个地步才是。婆母有再多的过错,咱们当儿媳的也不该如此不孝,若婆母真有个好歹,嫂嫂心中真能没有半点儿后悔吗?”
  她的话才刚说完,不等廖氏开口,淳安公主便冷笑一声,道:“真是血口喷人,本宫和外祖母一块儿来的景明堂,和老夫人总共没说几句话,还能将老夫人气成这个样子?”
  淳安公主面色冰寒,周身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势,竟将妇人迫得不禁退后一步,面露畏惧。
  这妇人乃二房媳妇孔氏,当年就是她生出心思想叫孙儿娶了淳安公主,好叫二房彻底压过长房去,甚至最后爵位都能落在二房头上。毕竟,长房她那个大嫂膝下只先皇后一个女儿,其他子女都是庶出,生的儿子也不如她的孙儿得老夫人喜欢。倘若能算计到这门婚事,对二房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棋差一招
  ,人没算计成反倒被淳安公主震怒之下硬生生抽了几十鞭子,大半个月才能走动,孙儿更是受了惊吓再不敢动这个心思,如今娶了妻竟是有些惧内着实叫她发愁。以至于她虽是当长辈的,可每每见着淳安公主还是有些发憷。
  淳安公主视线落在季嬷嬷身上,沉声道:“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夫人到底因何受了这般大的刺激?”
  季嬷嬷脸色一白,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
  淳安公主眼底露出几分狐疑来,还未开口,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婆子面色慌张进来回禀道:“出事了,出事了!”
  孔氏见她如此没有规矩面露严色,训斥道:“老夫人还晕厥着,你这般大声嚷嚷慌慌张张若惊着老夫人你有几条命可赔!”
  那婆子哆嗦一下,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廖氏开口道:“有什么事儿就叫她说吧,老夫人晕厥着哪里是这般轻易就能吵醒的,弟妹也别太过小题大做了。”
  婆子冲着廖氏露出个感激的目光来,这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声音道:“是,是关于今个儿寿宴的事情,外头都在说,说老夫人吐血晕厥是听到了二皇子萧则和宁寿侯府大姑娘崔令徽的丑事。而且,二皇子故意做出亲近的举动来,还命人将卫国公世子请去了亭子里故意给世子难堪!”
  “这事情已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都在议论这桩事情呢!”
  婆子的话音落下,屋子里一时变得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不等贵妇人开口,淳安公主的脸色先变得铁青,她指甲掐进肉里,几乎能掐出血来。
  第105章 闹大
  谁也没有料到老夫人八十寿辰上竟还发生了这么一桩事情,也不怪老夫人气得吐血晕厥过去,萧则身为晚辈,在外曾祖母的八十寿宴上如此举动,哪里有顾忌老夫人这个长辈半分。
  而且,崔令徽和陆秉之又有过婚约,崔令徽为着悔婚闹得很是难看,萧则挑中崔令徽故意和崔令徽亲近,又派人将陆秉之传过来叫他亲眼见着这一幕,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若此事传出去,萧则坏了名声,再无可能登上那个位置,国公府往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二夫人孔氏也愣在那里,见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一时也没了主意,下意识就朝站在那里的嫂嫂廖氏看去,上前满是担忧道:“这,怎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可有证据?定是外头的人胡说八道,二皇子行事再如何没有忌讳,也不至于在他外曾祖母的寿辰上做出这等事情来!”
  孔氏本意是想寻嫂嫂廖氏讨个主意,可她情急之下忘了廖氏和淑妃还有二皇子萧则之前有那般大的仇怨,廖氏此时不落井下石大骂萧则无耻至极就算是顾忌着萧则皇子的身份了,如何还会替她出主意,将这桩丑事给遮掩下去。
  而且,流言蜚语这般快就传得人尽皆知,这哪里是能遮掩下去的。
  淳安公主脸色阴沉,带着几分嘲讽道:“既是萧则闯出的祸事,本宫和外祖母就先告辞了。”
  “哼,淑妃娘娘真是教养出一个好儿子!”
  淳安公主说完,就扶着廖氏的胳膊径直往外头走去。
  二夫人孔氏想要开口阻拦,可想起廖氏还有淳安公主和淑妃母子的仇怨,又不好拜托她二人留下来帮着处理这一摊子的烂事儿。
  而且,淳安公主和她本就不和,方才一时着急没了分寸,将老夫人昏厥的罪过安在廖氏和淳安公主身上,想给二人安个不孝的罪名,这会儿她也没脸开这个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了。
  待两人离开,季氏气愤道:“二皇子行事真是没有顾忌,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回皇上还能偏袒他吗?怕是太后头一个不同意!”
  “还有那崔令徽,真是个狐媚的货色,自己妄想着攀高枝儿扳回一局叫人高看一眼也不该如此自甘下贱,竟私下里和二皇子有了首尾,瞧这样子,说不得连身子都交了出去,要不然怎会这般听话二皇子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半点儿都不觉着委屈。她哪里有那个脸和二皇子亲近,以此来刺激惹怒陆秉之呢?她当宫中太后娘娘这个外祖母是死的?陆秉之可是淑宁长公主所出,能由着他们作践吗?”
  季氏气得心口都有些疼,府里乱作一团寿宴的喜庆也没了半分,因着这些流言蜚语白白叫人看了场大笑话,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恼怒,问道:“各家的宾客都散了没?”
  丫鬟回道:“都散了,听说老夫人晕厥吐血就陆续离开了,都是高门大族有礼数的,哪里会留下来看笑话。”
  季氏嗯了一声,又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照看着老夫人,等老夫人醒来再派人回禀我。”
  季氏吩咐完,就带着大丫鬟回了自己的住处。
  消息传得很快,崔令胭陪着陆秉之回了松雪堂再去清德院见窦老夫人这个祖母时,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窦老夫人一向慈爱和善的脸上少见的有了冷意和怒色。
  孙嬷嬷安静侍立在一旁。
  见着崔令胭缓步进来,二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不等崔令胭上前请安,窦老夫人就问道:“外头那些消息可是真的?萧则那个混账真敢如此作践羞辱秉之?”
  窦老夫人着实是气坏了,说话也没了多少顾忌。
  崔令胭听出她的愤怒,点了点头,将今日在承恩公府发生的事情细细回禀了窦老夫人,又解释道:“消息是世子叫人放出来的,实在是承恩公府想将老夫人吐血晕厥的罪名安在廖氏和淳安公主身上,世子也不能白白受这顿羞辱难堪,索性就将消息放出去,也顺便替淳安公主解围。二婶和大姑娘她们兴许回来的早,这会儿才听到这些消息呢。”
  窦老夫人点了点头:“嗯,秉之这样处理也好。你也多宽慰秉之,可别真气出个好歹来!如此羞辱难堪,便是圣人也要气吐血的!”
  崔令胭点了点头:“世子说要称病几日,这几日就不能过来给祖母请安了,祖母莫要担心。”
  窦老夫人也是人精,听她这么说自然就明白了两人的打算。
  她点了点头,声音压低了几分:“称病不见客也好,要不然,宫里头那位还以为秉之任凭他儿子如何揉捏都不会委屈难受呢。他病上这一场,太后娘娘也更能给他讨个公道,这回,总要萧则和那崔令徽脱层皮的!”
  窦老夫人提起萧则和崔令徽,满满都是厌恶,只她想到崔令胭去宴席折腾了一场也累了,便缓和了语气,对着崔令胭吩咐道:“胭儿你先回去歇着吧,多陪陪秉之,这里有孙嬷嬷陪着我呢。”
  崔令胭点了点头,领了老夫人的好意,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等到崔令胭离开后,窦老夫人才将心中的火气发了出来,恼怒道:“一个个都欺负咱们秉之。秉之毒素清除才多少日子,萧则就看不痛快见不得他好了?都说皇上对秉之这个外甥恩宠有加,连萧则这个皇子都要心生嫉妒,这才处处和秉之这个表弟过不去。可要我说,皇上平日里的恩宠是真,可真遇着要紧的时候,偏心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上回萧则下毒的事情草草揭过,我倒要看看,这回萧则借着崔令徽如此羞辱咱们秉之,皇上还会不会轻轻揭过?”
  孙嬷嬷宽慰道:“消息都传了开来,悠悠众口怎么能堵上?再说,皇上不处置责罚二皇子,太后娘娘这关就过不去,若将太后气出个好歹来,这不孝的名声皇上难道能担得起吗?”
  “本朝以孝治天下是其一,其二二皇子行事如此跋扈放肆,对咱们世子都能如此作践,可见其品性心胸,若真叫这样的皇子登上大位,满朝文武哪个会安心?”
  “要奴婢说,二皇子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若是宫中淑妃娘娘听说此事,怕是也要和承恩公夫人一般气吐血的。”
  窦老夫人脸色缓和了几分,眉眼间带了点儿笑道:“你倒是目光长远,也会宽慰我。”
  孙嬷嬷笑道:“奴婢不过是将老夫人您想的替老夫人说了出来,哪里能担得起这些夸奖呢。”
  窦老夫人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崔令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