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105节
作者:
阿狸小妃 更新:2025-09-26 09:31 字数:5950
贺氏见着老夫人事事都想着崔令胭,也着实感慨崔氏实在是好福气。
想起如今还在岑家住着的岑氏和陆丹若,她在心里头摇了摇头,若崔令胭在府里和谁相处不来,也就这婆婆和小姑子了。
说到底,是岑氏和陆丹若不知足,一个想摆婆婆的架子,一个想叫崔令胭这个当嫂嫂的处处低一头,让着她这小姑子。
高门大族里这样的媳妇不算少,可崔氏却不是个能叫人拿捏的性子,陆秉之又如此护着她,老夫人爱屋及乌也疼爱这个孙媳,所以岑氏和陆丹若看不清形势,这才落得这般处境。
贺氏暗暗想着,往后定不能得罪了崔氏,这卫国公府虽说老夫人才是说话最顶用的人,可实际上,这府里如今身份最尊贵的是陆秉之这个世子。
等到从清德院出来,贺氏便对着陆丹嬿叮嘱道:“你瞧瞧世子是如何护着你堂嫂的,你即便嫁日后嫁去定国公府,也定要和你堂嫂好好相处。可别觉着你祖母对你堂嫂好,心中就有了什么意见。”
陆丹嬿想起方才祖母叫人给嫂嫂送首饰的事情,抿嘴一笑,挽着贺氏一边朝前走一边道:“女儿难道是那等眼皮子浅的?祖母自己的东西,能给我们这些孙女儿,难道不能给堂嫂这个孙媳,这是哪里来的规矩?女儿又不是二妹妹,在这些小事情上钻了牛角尖白白得罪了人。再说,堂嫂这人挺好相处的,也不怕和咱们二房走动的多叫大伯母不喜,有些时候我也挺羡慕堂嫂这般肆意。”
听女儿这般说,贺氏笑了笑:“她未出阁时过得不好,出阁后兴许和世子是天定的缘分,这才过得顺遂自在。没有世子这个当夫君的护着,你当你堂嫂在卫国公府能这般自在,也不怕得罪了你大伯母这个当婆婆的和你二妹妹这个小姑子。如今反倒是你大伯母和你二妹妹落了下风,没脸在国公府住着只能回岑家了。其实,你大伯母和你二妹妹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脸面呢,这女子嫁人后哪里能回娘家常住,这夫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家呢,要是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将到手的好牌给打烂了,明明当时能嫁给你伯父当继室是多大的体面,偏偏她自己作死不知足,弄得如
今这般狼狈。”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住处去了。
第157章 发烫
二皇子府
郑穗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首饰盒子里一排的首饰,选了一支赤金嵌红宝石步摇。
丫鬟福月拿起步摇帮着自家姑娘簪在发上,眼睛里却是忍不住噙满了泪水,只是强忍着不落下来。
郑穗宁从镜子里见着她这般模样,淡淡问:“哭什么,你家姑娘如今当了二皇子妃,身份尊贵,再不用受府里那些欺负,难道你不替我高兴?”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福月强忍着的眼泪瞬时落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郑穗宁道:“姑娘,要不咱们将这些事情全都告诉老夫人,叫康寿侯府替您做主吧,殿下,殿下也太欺负人了些。”
二皇子大婚当日不来康寿侯府亲迎叫自家姑娘丢了颜面便罢了,姑娘原本在康寿侯府也受过不少委屈的,可哪里能想到,姑娘自己不计较,殿下竟是和姑娘喝过合卺酒后就出了新房,当晚宿在了崔令徽那里。
洞房花烛夜殿下宿在一个侍妾房里,这分明就是狠狠打了自家姑娘一记耳光,是存心作践姑娘呢。
昨个儿几个侍妾过来敬茶,崔氏竟还起晚了,听人说殿下才从她房里出来,所以等到秋宁和玉兰敬茶约莫一个时辰后,崔氏才姗姗来迟,脖子上还留了个青紫的吻痕,瞧着着实不像样子。
崔氏跪在蒲团上给自家姑娘这个正室敬茶,可屋子里的气氛却是格外的古怪。
姑娘这个正室的脸面被殿下踩在脚底下,殿下既不满意姑娘,何不推了这门亲事,哪怕是太后赐婚,这婚事听说也是淑嫔娘娘自己和太后求来的,谁知道这一进门却是叫姑娘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昨个儿殿下带着姑娘进宫请安,哪里有新婚夫妻的样子,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今日是成婚第二日,姑娘还要进宫陪着淑嫔娘娘说话,方才殿下竟是派人过来,说叫姑娘带着崔氏一块儿进宫。
她一个丫鬟都看不下去殿下如此羞辱自家姑娘了,只是人微言轻身份卑贱,只能在心中替姑娘委屈,着实憋闷。
郑穗宁听着她这些话,苦涩地摇了摇头:“过去我在府里的处境旁人不知,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难道能不知道,他们哪里会替我做主。我这样一个女儿,得宠了是家里的体面,不得宠,只是颗没用的弃子罢了。”
“别忘了,二妹妹还说我乃丧母长女,这身份嫁给二皇子着实高攀。她也是侯府嫡女,若不是太后赐婚旨意写的人是我这个长姐,她觉着合该是她来当这个二皇子妃的。我如今这般情况若是叫继母和二妹妹知道了,不过是被人看了笑话罢了。”
福月听她这么说,心里头愈发难受,可她知道姑娘已经很难受了,她这当丫鬟的该宽慰姑娘而不是给姑娘添堵,所以很快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只盼着明日三朝回门殿下能给姑娘脸面,陪着姑娘一块儿回康寿侯府,不然,姑娘这刚成婚便不得宠,继夫人和二姑娘肯定要说些刺耳难听的话了。”
郑穗宁淡淡道:“都这样了,也不怕再坏到哪里去。左右大婚当日殿下没有亲迎,康寿侯府早就没了脸面,也不差这么一遭了。”
正说着话,外头有丫鬟进来回禀,说是崔姨娘过来了。
郑穗宁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软塌前坐了下来,才开口叫人将崔令徽领了进来。
崔令徽今日穿着一身杨妃色绣芙蓉花褙子,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赤金芙蓉花簪子并两朵珍珠珠花,缓步进来,身上并不半点儿侍妾的卑微和怯懦。
本就是侯府贵女,又是长房嫡出,崔令徽和郑穗宁身份相当,因着洞房花烛萧则宿在崔令徽房里更叫二皇子府上上下下都高看了崔令徽几分,以至于崔令徽见着郑穗宁这个主母的时候也有了底气所以少了几分恭顺,她只福了福身子,开口道:“妾身给姐姐请安,今日殿下吩咐姐姐和妾身一块儿进宫陪娘娘说话,妾身瞧着是时候出门了,总不好叫娘娘等着咱们。”
福月瞧着崔令徽这般样子,心中实在愤愤不平,可这事情是殿下吩咐的,所以她也不敢说什么,免得将话传到殿下耳朵里殿下愈发不喜自家姑娘这个妻子。
比起福月这个丫鬟难看的脸色,郑穗宁瞧着崔令徽这般半点儿都没有侍妾该有的样子,却是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萧则行事本就肆意妄为,不是端方君子,对妻子不宽厚自然对侍妾的宠爱也只是宠爱而已。甚至,在郑穗宁看来,萧则如此行事,兴许是骨子里就存着想要破坏一切的心思,想看她这个当妻子的和崔令徽为着他这样一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吧。
郑穗宁没和萧则相处多少时间,甚至连洞房花烛都没有,可因着自小背负克死母亲的罪过又不被父亲和祖母喜欢,郑穗宁自小也算是看惯了人情冷暖见识了人性,以至于能从萧则的行事中窥探到他心底的阴暗。
所以,郑穗宁心里头其实并不如何迁怒崔令徽,不过都是殿下手中的棋子。譬如今日,崔令徽陪着她进宫给淑嫔娘娘请安,在福宁看来是萧则在羞辱她这个当妻子的,在打她的脸面。可在郑穗宁看来,萧则有这个心思是真,可叫崔令徽跟在她身边,叫崔令徽难堪也是真。
毕竟,崔令徽出身高门,差点儿成了卫国公世子夫人,也曾被人羡慕嫉妒,如今跟在她这个二皇子妃身边,哪怕她这个二皇子妃不得宠,大婚当日被萧则冷落,也改变不了崔令徽如今只是一个妾室的事实。
若她猜测是真,萧则的心性着实阴狠又毒辣,洞房花烛夜萧则离开,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我也收拾妥当了,妹妹这么说那咱们就快些进宫,免得叫娘娘等着。”郑穗宁丝毫不恼,含笑道。
她这般反应崔令徽只觉着是强颜欢笑,是她不想失了主母的体面,所以便开口道:“是,劳烦姐姐带我一块儿进宫了,姐姐和殿下才刚成婚,按理说我不该跟着姐姐进宫才是,只是殿下吩咐,妹妹我也实在不敢忤逆,还望姐姐莫要怪我才是。”
崔令徽直接就将这层窗户纸给撕破了,愈发叫人觉着郑氏面上无光。
福宁眼底露出几分愤恨来,才想开口就听自家主子含笑道:“我哪里会责怪妹妹,别说是天家了,就是寻常百姓人家,但凡是手里有银钱的,哪个不纳妾。殿下肯给妹妹你体面,也是妹妹自己挣来的,我只佩服妹妹,如何会怨怪妹妹呢。”
“说句真心话,我反倒盼着妹妹早些有孕,能给皇家开枝散叶呢。”
郑穗宁这番话倒叫崔令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说不出口的憋屈。
郑穗宁没等她继续说,就起身带着福宁往外头走
去,崔令徽愣了愣,虽还想再刺郑穗宁几句,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马车徐徐出了二皇子府所在的巷子,一路往皇宫方向去了。
卫国公府大门口
崔令胭扶着陆秉之的胳膊进了马车,见着陆秉之上来放下车帘,她往车厢边躲了躲,离陆秉之远了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
陆秉之见着她的动作,轻笑一声:“放心,领子遮住了谁也看不见。”
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道:“躲那么远做什么,我难道还能在马车上做什么?”
崔令胭脸颊一红,上前拿手捂住了他的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胡说,外头有人听见怎么办?”
陆秉之眉眼间都是笑意,揽着她的腰叫她靠在自己怀中,伸手拉开了她的手圈在自己手中,含笑应道:“知道了,都听胭儿的。”
想到昨晚陆秉之又骗又哄逼她做的那些不知羞的事情,崔令胭觉着这话半点儿都不可信。什么都听她的,明明这人一点儿都不听她的。
马车徐徐往皇宫门口驶去,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陆秉之先下了马车,又扶着崔令胭从马车上下来。
慈宁宫
太后见着陆秉之和崔令胭进宫,眉眼间都是笑意,满是慈爱叫崔令胭到自己身边坐了,瞧着她气色极好,从容温婉,瞧着还胖了些,心里头就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相处的极好。
只有日子过的顺遂宽心,才能养出这般的从容,在她这个太后面前竟也少了几分拘束。
太后命人上了内务府送来的太平猴魁,又叫人拿了宫里头做的点心,就和二人闲聊起来。
崔令胭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不知不觉碟子里的点心就少了下去。
太后含笑看着她,瞧着她的好胃口却又愣了一下,下意识朝陆秉之看去,出声问道:“胭丫头瞧着丰腴了些,胃口也好,这莫不是有孕了?最近可叫太医诊过脉没有?”
太后在宫里头住了大半辈子,眼力是极好的,心中有了这个猜测也不必顾忌,便问了出来。
崔令胭脸颊一红,身边的陆秉之回道:“太医看过了,诊出来的是喜脉,所以最近胃口好些。”
太后一听这话,脸上的喜色掩饰都掩饰不住,对着崔令胭叮嘱了一番,又对着陆秉之道:“女子有孕可是大事,不仅你要注意着,身边伺候的人更要尽心,平日里的吃喝也要注意。”
太后说着,又继续叮嘱了几句,虽未明说,却是叫陆秉之莫要欺负了人。
崔令胭早已不是未出阁时什么都不懂的,如何听不出太后的意思,她脸颊一红,心想陆秉之只会欺负人,哪怕顾忌着孩子不碰她,也能叫她面红耳赤,哄着她做些羞人的事情。
想着昨晚种种,崔令胭觉着自己脸颊都在发烫,此时耳边传来陆秉之清冷好听的应承声:“孙儿知道轻重,怎么会欺负人。”
太后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外孙清冷自持的性子,更知道他不是那等好女/色的,所以听他这么说自然也就放心了。
崔令胭听着陆秉之这话却是心中不由得腹诽一声,但也不敢戳窜陆秉之的谎话,只是在太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了陆秉之一眼,然后很快收回了视线。
陆秉之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有着浅浅的笑意。
安阳宫
淑嫔见着郑氏带着崔令徽进宫,微微蹙了蹙眉。
儿子洞房花烛夜宿在了崔氏那里,这令淑嫔愈发不喜崔氏,觉着崔氏勾得儿子没了分寸,连这点儿脸面都不给郑穗宁这个妻子。
即便心中知道萧则的性子,可淑嫔是当母亲的,总喜欢将过错往旁人身上推,而不是儿子行事肆意妄为,不顾流言蜚语。
所以,淑嫔见着郑氏和崔令徽请安时,只含笑对着郑氏道:“穗宁你起来吧,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说着,像是没看见依旧保持着行礼动作的崔令徽,叫郑穗宁在软塌前坐了下来。
郑穗宁并不因着淑嫔叫崔令徽难堪而心中欢喜,这些个手段只叫她觉着厌烦,她缓步上前坐在软塌上陪着淑嫔说了会儿话,便看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崔令徽一眼,开口求情道:“崔氏昨晚侍奉殿下辛苦,娘娘看在殿下的面儿上,还是叫崔氏起来吧,免得殿下知道了不高兴。”
郑穗宁这话明显是替崔令徽求情,言语间又将萧则搬出来,淑嫔本就没有理由责罚崔令徽,此时听着她这话便对着崔令徽淡淡道:“你起来吧。”
崔令徽起身,身子微微晃了晃,脸色有些发白。
淑嫔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屑,想着这崔氏就是拿这副模样勾引了儿子的。原本在宫中的时候儿子还对崔氏平平,只当成个玩意儿罢了,这才过了多久,也不知崔氏如何入了儿子的眼,竟在大婚当日宿在了她房里。
莫不是学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在床榻上专会勾人了?
这般想着,淑嫔出声道:“崔氏你也是出自高门大族,该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身份,当妾就该守着妾室的本分才是,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闹得则哥儿后院不得安生,本宫这话你可明白?”
崔令徽眼中闪过一抹难堪,此时却是不敢表露出半分委屈和不快来,她之恭恭敬敬道:“是,妾谨遵娘娘教诲。”
淑嫔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对着郑穗宁温声道:“则哥儿是有些对你不住,你多体谅他,不管如何,你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其他的妾室即便得宠,甚至生下孩子,也越不过你这个正室去。”
这些话在昨日萧则带郑穗宁进宫请安的时候淑嫔已经说过了。郑穗宁知道,淑嫔是怕康寿侯府有意见,是在安抚康寿侯府,也安抚她这个儿媳妇。
郑穗宁心中比起委屈,其实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力,因为她早就知道萧则不是良人,甚至没有该有的品性。所以,听着淑嫔这话,她心中并不为所动,更不觉着淑嫔替她敲打崔令徽有半分用处,却也装出几分感激来,对着淑嫔道:“儿媳明白娘娘的意思,殿下贵为皇子,儿媳能嫁过来已是高攀了。儿媳会和殿下好好相处,不敢说委屈。”
郑穗宁这番话说下来,淑嫔心中便对这个儿媳愈发满意起来,想着郑氏虽是丧母长女,可到底在府里受过磋磨知道人情世故,所以也没有寻常高门贵女身上的那股子骄纵和矫情,倒是好拿捏得很,不怕她和则哥儿不和闹到宫里头来,害得则哥儿失了皇子的体面,惹得皇上不喜。
正说着话,外头有宫女进来回禀:“娘娘,卫国公世子带着崔氏进宫来给太后请安了,这会儿正在慈宁宫呢。”
淑嫔听着这话,眉头就是一蹙,想起外家派人递话进宫,说是则哥儿大婚那日崔氏是如何堵得外家那边的女眷说不出话来。
她没好气道:“陆秉之不过是太后的外孙,又不是嫡亲的孙儿,这时不时进宫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她说着,想了想,就对着郑穗宁道:“咱们也过去给太后请安吧。”
说着,她看了眼下意识攥紧手中帕子的崔令徽,淡淡道:“你也跟着吧,则哥儿大婚那日你那继妹也去了府里,却是没机会见你这个姐姐,本宫宽厚,今个儿也叫你们姐妹见一面,免得侯府觉着则哥儿亏待了你。”
第158章 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