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春雾 第64节
作者:
南兮之 更新:2025-09-26 09:38 字数:2758
魏延鹤起身去迎他,看见他身后的元宝时,又忍不住地调侃:“怎么还带个小跟班。”
他蹲下身来,摸摸元宝那毛茸茸的脑袋:“我瞧着是胖了些,你把这小家伙养得挺好。”
对于冷情寡性的谢先生时不时把小元宝带来参加各种聚会的场面,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只小比熊也早在圈里出了名。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只狗原是姜幼眠养的。
谢云渡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漫不经心地说:“白天忙,没时间遛它。”
正在给他倒酒的肖程东不禁咋舌:“您……还亲自遛它呢?”
这种事,交给佣人去办就好了。
虽然这狗有那么点特殊,但不至于这么重视吧。
面对肖程东那惊讶的表情,谢云渡只虚虚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神色冷漠的吸了口烟,没说话。
魏延鹤笑着搭话:“你懂什么,这小家伙金贵着呢。”
是话里有话。
肖程东依旧不太明白。
就好像,他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谢云渡碰烟酒的频率越来越高。
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姜幼眠么?
虽然姜妹妹是长得好看,但两人左不过是风花雪月一场,分得也干脆,更何况,她临走时还说了那般伤人的话。
莫非,谢云渡是真伤了心?
但又好像不是。
肖程东看不透,也懒得去管。
金贵的小元宝来到新的环境不免有些兴奋,迈着小短腿儿到处跑,自己找乐子去了。
谢湛晞和肖维哲过来同谢云渡打了招呼,两人就和吴西远他们玩桌球去了。
吴西远带了乔音过来。
正陪着谢云渡打牌的肖程东注意到了乔音,他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说:“吴家最近有变动,吴西远的压力很大,也苦了那妹子。”
“原本长挺好看的,几个月不见都要瘦脱相了,脸上也没了笑容。”
肖大少对美人向来是记忆深刻的,更何况这乔音长得纯,又是跳舞的,风格跟姜幼眠有些相似,所以,每次都不免多看上几眼。
他们这圈里,有钱有势的人多,但怪人也多。
吴西远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实则……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魏延鹤扔了张牌出去,打趣他说:“你要真怜香惜玉,就把人抢过来,在背地里感叹惋惜算什么。”
肖程东摆摆手,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懒得去趟这浑水。
再可怜,也是那姑娘自找的。
谢云渡对他们聊的内容不感兴趣。
他玩了几圈牌,兴致缺缺,抽完一根烟后,起身去找元宝。
小家伙一到这种地方就没个规矩,总是喜欢乱跑,到点了也不知道回来。
和它主人一样,是个极不听话的。
通往洗手间的走廊上,灯光昏暗,偶有冷风灌进来。
女人压抑的哭泣声和男人低低的骂声传入谢云渡耳中。
隐约间,还能听见元宝的叫声。
偏僻无人的拐角处,吴西远戴着副无框眼镜,脸上布满阴霾,他手里拿着根皮带,忽的,朝乔音身上抽去。
刻意避开了她的脸。
“啊~”乔音疼得蜷缩在墙角,双手无助地环抱住自己,身子不住发抖,哭着求饶:“别打了,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吴西远冷笑,早扔了那副文质彬彬的面具,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只疯了似的发泄心中愤怒:“我供你吃穿,带你出来,不是让你来摆臭脸的。”
“真他妈惯得你,还敢哭。”
“啪”那皮带又毫不留情地抽在她肩膀处。
乔音已无处可躲,只能生生受着,连哭都不敢哭了。
元宝站在乔音旁边,被吓得叫了声,也不跑,圆溜的大眼水汪汪的,胆怯地凑上去闻了闻,像是在确定什么。
吴西远淬了口唾沫,骂到:“哪儿来的小畜生,滚远些。”
谢云渡过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看见谢云渡的一刹那,吴西远也懵了,他急忙将拿皮带的手藏在身后,脸上扬起抹笑,装作人前那般温润有礼。
“谢先生,您怎么来了?”
他又试探的问:“是我们打扰到您了吗?”
谢云渡没吭声。他慵懒地靠在墙边,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双腿随意屈着,拿了支烟夹在指间,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眸中情绪,只不紧不慢地指了下元宝。
吴西远会意。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笑着道:“原来这是您的狗,我说怎么这么通人性呢。”
谢云渡眉头轻挑,单手揣进裤兜里,信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他。
只见他淡淡勾唇,眸色清冷,散漫开口:“纠正你一下。”
“没有人性的,才叫畜生。”
最后两个字,他吐得极缓,眼底还噙着点冰冷的笑。
吴西远被吓得后退了步,支吾着,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云渡没空教他做人,只冷冷扫一眼还蜷缩在地上的乔音,目光最终落在元宝身上。
他薄唇轻启,沉声说:“走了。”
小元宝还算听话,摇着尾巴就跟了上去。
回程路上。
谢云渡俊眉微蹙,敲了下元宝的脑袋,以示惩罚。
“那不是她。”
“笨死了。”
元宝趴在劳斯莱斯后座,委屈地呜咽两声,好不可怜。
第48章
谢云渡回到家, 有些疲惫地脱掉西装外套,单手解开衬衫顶端的扣子,衣服半敞着, 慵懒随意。
他径直走到酒柜旁, 开了瓶酒,倒入透明玻璃杯中。
酒柜上的毛绒小熊猫还在原位, 怀里抱着个啤酒瓶,大大的熊猫眼目视着前方, 脸蛋红红的, 似还在笑。
看着有些滑稽。
是小孩儿才会喜欢的玩具。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淘来的。
谢云渡单手拎着酒杯, 目光沉静地盯着那玩偶,想起她那张傲娇的小脸,嘴巴一张一合地骂他老古板不懂欣赏。
现在看来,这小玩意儿还真不丑。
辛辣的酒入喉, 他敛了眸, 转身看向窗外。
十二月的京市气温已经很低了。
被黑暗吞噬的天空, 竟飘起了小雪。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
可惜, 她不在。
谢云渡打开窗户,身形挺拔如松, 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冷风猝然钻进屋内, 是刺骨的冷。
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近乎窒息的寂静。
恍惚间,雪落下的簌簌声, 敲得他心口空荡荡的发疼。
元宝乖巧地趴在他脚边,耷拉着眼皮子极低的呜咽了声, 蔫蔫的。
谢云渡垂眸看它一眼,想起小家伙今晚的异常表现,他随手关了窗, 点了根烟。
白色烟雾缭绕在修长指间,他神色寂寥地看着窗外,语气很轻地问:“你也想她了么?”
“呜呜。”元宝呜咽着换了个姿势,大眼泪汪汪地望着窗外的雪。
答案是肯定的。
眼看就要到圣诞节了。
姜幼眠所在的社团要编排舞蹈,是老师留下的作业。
英国姑娘贝西和姜幼眠是同一个专业,也是搭档。
她们想排一支独一无二的舞蹈,最好是中西方文化结合,弘扬本国文化。
虽然有些想法,但在第一步的选曲上就卡住了。
要想特殊,曲子得好。
贝西建议:“亲爱的,你和音乐学院的黎不是同乡吗,听说他很有才华,我们请他帮帮忙吧。”
贝西口中的黎,叫黎煜,在国内是个小有名气的创作型歌手,今年二十二岁,长相帅气,和姜幼眠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