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
潮水带星 更新:2025-09-26 09:40 字数:3419
待郡王出去之后,乾锦盯着门口发呆,未知郡王为何出去,可是不喜欢她,无意洞房?乾锦想追去出问个缘由,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她从小都是一切听从父王的安排,性格温婉而怯弱,自个儿坐在床榻上,蹙眉思量,心里想的都是郡王,一直到夜半,叫丫鬟卸了妆,留盏灯,轻掩门,才迷迷糊糊睡下。
忱鸯来到外面,心里很别扭,她担心自己生得丑,又因自己方才的对乾锦无礼而愧疚。不管怎样,迎亲的任务完成了,明早就可以回家了。忱鸯是这样想的,但她总觉得,自从代替郡王之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遇到了很多人,阿娘也不一样了,一直不在家,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样想着的时候,看见萧侍女在廊庑下坐着,忱鸯也没地方可以去,就坐她旁边,她很懂得礼仪,就起身跟她施礼,忱鸯觉得不必,又不知道说什么,也就算了。
萧侍女说道:“郡王怎么不在洞房?”忱鸯不知如何解释,只淡淡地“嗯”了声。侍女也不问很多,也许翁主不喜欢郡王,也许郡王不喜欢翁主,这些都不重要,她觉得能够在郡王旁边,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忱鸯在廊庑下整坐一夜,一会儿想顾婤长什么样儿,一会儿盯着自己的手瞧,回想那时在寝殿,自己靠在顾婤的背后,抓了她肩膀,一会儿眼前出现翁主的样子,她清秀的五官哀怨的水眸,白嫩的肌肤。
身边的小侍女很是乖巧,忱鸯就因为好奇瞧了眼,风把侍女的垂发吹起,露出她清秀娇嫩的脸,忱鸯忍不住盯着瞧了。她觉得好看,还觉得在哪里见过。别看萧侍女总是低着头一副怯弱样子,其实十分聪明,又有警觉心,感觉到被郡王盯着看,心里十分欢喜,她知郡王内敛,便假装未知晓,装着睡着,让郡王好好瞧。
郡王甚至将手朝她额头探过来,想把她的垂发撩起,手已经探过去了,就要碰触到她额头是,想到方才自己对翁主已是失礼,万不可这般了,遂收手,起身到一边去了。萧媅慢慢地睁开眼,觉得心跳如鼓,脸颊火热。
第23章 第 23 章 一直到天际破晓,忱……
一直到天际破晓, 忱鸯看见侍女进屋服侍翁主梳妆,忱鸯起身站好,门外俟之, 稍后,二人齐往厅堂去, 向窦慎夫人问膳行礼。翁主梳妆毕,侍女扶着出门, 看见郡王廊下站着,惊望之。她想问问郡王为何昨夜不在屋里, 欲待开口,则觉得羞赧,若不问, 则内心纠结,翁主整这般纠结了一路。至厅堂门前,二人在院子里等候,仆妇进屋传话, 不多时, 仆妇出来, 对翁主说道:“翁主请随我进屋。”翁主好奇, 怎么只着她一人进屋,却不是夫妇一起进屋行礼。仆妇请郡王移步一旁,低声对郡王说道:“郡王劳累一夜,快回后院歇吧。”忱鸯便明白窦慎的意思了, 窦慎,丞相的正妻,相府的主母,十分厌恶那来自齐国的公子, 曾下令,不准忱鸯随意出门,出门则必须戴幂篱遮面。这主母窦慎不想看见忱鸯,打发他回后院,被窦慎赶苍蝇一般赶去,忱鸯也不恼,既然主母不能看见她这张脸,躲着便是。说道,知晓了,。仆妇叹气,郡王懂事,也不知夫人闹得什么脾气,不肯相见的。仆妇说道,郡王请回,想起来夫人交代的话,说道,夫人说,迎亲这件事,不准到处说。忱鸯道,是。忱鸯回了,仆妇心想,夫人也是奇怪。不准提迎亲的是是何意她也问夫人了,夫人只说,你照说就是。他懂得、。
却说忱鸯正待回去,这时,迎面过来一个妇人,正好跟忱鸯打个照面,这妇人瞧着三十岁往上年纪,穿着朴素,从打扮来看,像是府邸的仆妇,却不是寻常的仆妇,这妇人常跟随着老夫人服侍左右,老夫人就是郡王的祖母。
这妇人虽说穿着朴素,未施粉黛,脸型却很好看,狐媚子脸型,肌肤细腻白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是个风骚的美人儿。这妇人,忱鸯在府邸遇见过,性格怪异,身份迷离,听大家都叫她容氏。
却说容氏看见忱鸯时,睁大了眼睛盯着打量,看他着新郎君的礼服,戴幂篱,便知是二郡王,而容氏的表情也霎时狠毒可怖。
郡王与宁王之女的亲事,府里谁人不知,那二郡王就是个废物,凭甚的与翁主成亲。丞相总共五个儿子,长子已成亲,老四老五皆年幼且不说,那老三虽未弱冠,不过按照本朝的规矩,他的年纪能够成亲的,这门亲事怎就不能给三郡王顾隽,偏生给那个废物二郡王。
这般思索,容氏心里更加忌恨二郡王,与之迎面而过时,眼睛狠毒地盯着,就像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忱鸯心想,自己哪里招惹她了,都从未曾与之说过话,自己一直被幽禁在后院,只敢偷偷溜出来,遇见人躲着都来不及,她跟这容氏断然是不认识的。
转念又想,自己此时的身份是二郡王,代替二郡王成亲这件事,只有策划者顾掔、夫人窦慎、忱鸯自己以及阿娘冯氏知晓,这件事对外保密,便是皇后都不知晓。
旁人都认新郎君就是相府的二郡王,眼前这位容氏,定是认她是郡王了,这般恶狠狠的,莫不是与郡王有仇?这容氏,一边狠毒地盯着郡王,一边走近,忱鸯顿觉周围冷飕飕一股寒意,听得容氏低声说道:“孽种,出门则戴幂篱,见不得人的孽种。”忱鸯心想,这容氏跟郡王究竟有甚么深仇大恨的,思索时,又听得容氏骂道:“跟那齐国的公子一样,见不得人的孽种。”
听得忱鸯委屈,心想自己未曾招惹她,怎骂她孽种,正忍不住想问,这齐国的公子怎就是孽种,又听得容氏说道:“你娘是整个北周最狠毒之人了。”这说的是窦慎。“只因怀疑齐国的冯妃,与大将军有私情,便将人家的儿子,从一出生就幽禁起来。”这说的是忱鸯了。“不过,这冯妃也不是好东西。”这冯妃就是忱鸯的生母了,听容氏的意思,冯妃似乎不是个好人,这个容氏,言忱鸯是孽种倒不妨事,忱鸯根本不在乎,辱骂她的生母,忱鸯便觉得心里酸涩了,虽说自己从未见过生母,未知她是个怎样的人,兴许是个好人,兴许是个坏人,若是个坏人,那么,容氏却也骂得不错,若是个好人,便不准容氏污蔑。
回后院的路上,忱鸯一直在想,自己的生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常时她很少想这个,养娘待她很好,就是她亲生的娘亲了。
归家之后,忱鸯到柳树底下坐着,翻看画册,想到那日,春光大好,日光暖洋洋的,暖风熏得痴醉,她迷迷糊糊睡着,竟梦见旖旎场景,忱鸯还想梦一梦那场景,正待酝酿着入睡,却听见养娘在门首喊:“阿忱,吃饭了。”
忱鸯回屋,坐在食桌前,心事重重的,想起仆妇容氏说她娘亲不是个东西,越加好奇自己的生母,忍不住缓缓开口问冯氏:“阿娘,我想问个事情。”冯氏说道:“怎么了,有心事?”忱鸯说道:“我想生母了,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提到这个,冯氏微愣,眼里流露出怜惜,继而生怨恨,把碗狠狠搁到桌上。忱鸯见状,问道:“阿娘因何生气?”说道:“因何生气?想到十几年前的事情,怎能不怒?!”问道:“谁人惹你生气,发生甚么事情?”说道:“你问我你生母的事情,我且告诉你,小姐遭受窦慎的构陷,被逐出京师,至今不知下落。”冯氏口里所说的小姐,就是冯妃了,冯氏原是冯妃的侍女。继续说道:“窦慎着实可恨,自你出生,就把你幽禁在此,娘不准你以姑娘家的身份示人,便是怕你遭到窦慎的毒手。”冯氏说着,目光严肃地盯着忱鸯,道:“阿忱,你定要为你生母报仇。”忱鸯却说:“幽禁于此,不得随意出门,如何报仇?”冯氏说:“总归有办法,丞相令你代替郡王成亲,如今亲事已成,三天后,令你与翁主一同进宫觐见圣上,这便是复仇的机会来了。”
同翁主进宫觐见皇上,忱鸯不曾听说这件事情,说道:“叫我同乾锦进宫参加宫宴,谁说的?”冯燕道:“按照礼数,就是这样。”若进宫,就能见到顾婤了,但是她不能继续冒充郡王了,因而说道:“娘,我不去,我去跟丞相说。”冯燕冷笑道:“去不去岂是你说了算,不去就是抗旨。”又说:“这是复仇的机会。”忱鸯怏怏道:“怎就是有机会复仇了?就算让我进宫,我进宫,是去觐见皇后,不是去复仇的,再说,我还未答应替郡王进宫见皇后哩。”被冯燕厉声打断道:“你敢拒绝?!你必须进宫。咱们被幽禁在此处十几年,我常常思量,几时才能复仇,难得有机会出门,你万不可拒绝,我总感觉,这次丞相令你代替郡王成亲,又令你三天后进宫见皇后,这便是咱们人生的转机了,冥冥之中,似有大事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