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
潮水带星 更新:2025-09-26 09:40 字数:3449
身上的凌冽气息逼近顾婤,晋王每每靠近过来的时候,顾婤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独有的那种清冷感,这次顾婤也感受到了,不过,这次与常时很不一样,多了丝丝缕缕的灼热气息,她慢慢地靠近,顾婤感觉周围温度很热,脸都烫热了,心里很慌乱,视线瞥见她落在地上的影子,瞥见她衣摆飘动,慌得顾婤心里如小鹿乱撞,眼神慌的闪烁。
不能再叫她靠近了,顾婤后退一步,说道:“做什么?”
忱鸯原来不曾多想的,只是见顾婤样子奇怪,还以为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上前来关心她,未曾想到,她这般慌乱,脸颊也晕染了绯色。
心里正纳罕她可是着凉了还是怎地,看着她长发披散着,就像才睡醒的样子,杏脸桃腮,漾着红晕,美艳妖娆,就像柔花无力的样子。这般模样,让忱鸯想到了那画册上的美人,只匆匆一瞥那画册,却什么都看到了。
画册上的美人,风流美艳,却不及顾婤的一个抬眸。忱鸯小心翼翼地问:“姐姐大半夜找我,可是......”可是被谁人欺负了,还是身子不舒服?话未竟,被顾婤打断,“ 我没事,只是来看看你。”语时,便觉得自己鲁莽了,这样慌忙打断,分明就是在掩饰什么,想解释,只觉得再说什么都是错的,想着干脆转身走得了。
可是,在晋王审视的视线里,顾婤觉得自己无处遁形,暗忖心事果然被她察觉到了可是?忱鸯深深地瞧着姐姐,低低地问:姐姐怎么慌乱?”顾婤只当没听见,不回答。
顾婤瞥见她衣襟散乱,转移话题道:“越发没规矩了,衣冠不整的。”自上次验身之后,忱鸯在顾婤跟前,越发的没个体统了,要么不束带,要么不着外衫,反正都是女的,却害怕顾婤瞧她的身子不成?“衣裳不穿好,就下床来?”顾婤嗔道。
忱鸯低头瞧,看见自己衣领敞着,抬手随意拢了拢。顾婤虽低着头,却是看见她衣襟处了,她穿着一身对襟长衫,里面不着中衣,不束带,甚至不着......顾婤说道:“你睡觉时亵衣也不穿的?”忱鸯脸色有些不自然,低低道:“洗了澡,躺下就睡,不曾想很多,忘记穿了。”
晋王是个女儿身,这个只有顾婤跟母后窦慎知道,倘若被父皇知晓,定会惹来麻烦,况且,晋王她自己也是从小担心自己女子的身份被知道,躲在厢房,谁也不见,出则戴幂篱,不就是为了掩饰身份。倘若被世人知道晋王其实是个女孩儿,晋王与阿娘都会沦为笑柄,便是父皇与老夫人都不会轻易饶了她。
第56章 第 56 章 顾婤很担心她,说道……
顾婤很担心她, 说道:“你这般不设防了,帷幔不放下,里衣也不穿, 有人进来也未察觉,倘若被看见了身子, 可怎好?”顾婤这般为之担心,她却不当回事, 竟语带戏谑之意的说:“只被你瞧见过身子。”她果然拿验身那事说事,甚至有意调侃顾婤, 可是,为她验身也是无奈,因嗔怪说:“你休说嘴了, 被人瞧见了身子,可想过后果?”
忱鸯不语,这个后果,她最清楚, 可她不是晋王, 她是忱鸯, 她怕得跟多, 也因为害怕,而一直说谎,一直欺骗,越想越愧疚, 低低地说:“阿姐,我很坏。”这句话让顾婤心碎了都,二妹从小都认为自己见不得人,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 而觉得自己是怪物,是孽种,真的很可怜。顾婤声音温柔地说:“你很好。”这些年来,顾婤从来都不曾认为晋王是她的妹妹,她一直知道晋王是女孩子,却从不曾将她当妹妹看待,甚至对她未曾有任何的情感,没有一丝的手足之情。顾婤不喜欢她,这十几年来,在顾婤心里,从来没有晋王这个人,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将她完全忽略,注意到她,还是自她进宫领旨那时起。顾婤又说道:“你在我跟前随意便是,在外人跟前,便是在父皇跟前,都不能暴露你的女儿身。”
忱鸯当然懂这些,而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顾婤了。顾婤关心她,越来越关心她,忱鸯便大胆上前,握住顾婤手腕,肌肤被她手掌碰触这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潮水般涌入心田,顾婤恍惚之间,竟又入梦境,想象着少女霸道地将她按在床榻,她则拼却一切拒绝。既然拒绝,当是不喜欢被少女欺负的感觉,而奇怪的是,眼下,顾婤被晋王这般扯着手腕,心里竟不觉得讨厌,倒是心跳得很快,就好像在纵容她的无礼一般,心虚地低着头,顾婤不敢与之对视。顾婤的肌肤很柔软,有些清凉,冰肌玉骨就是这般吧,触及她肌肤,忱鸯就感觉,好比是在夏日里,一阵凉风拂面,心里那股燥热感,隐隐下去。忱鸯不肯放手,缓缓摩挲着她手腕,若久渴之人,汲取琼浆。动作是无意识的,因为这般抚摸,会叫忱鸯觉得欢喜,因而这般做,就好像,夏日里,坐在柳荫下,抬手缠着几枝柳条玩,这般无意识地抚弄她冰肌。
而顾婤则低着头,忘却了挣扎,平时端的是高傲清冷,此时却颓靡了似的,独有一种无力柔弱之感,忱鸯不仅脱口而出,低低地唤道:“姐姐你真好。”晋王的声音清冷好听,偏是低沉的在耳边呢喃,顾婤感觉心里就像有春水在流动。这般唤她,使得顾婤遐想梦境,那梦里的少女,就是这样的声音,低沉顽劣,却特别魅惑人心,贴着她耳朵说话时,她虽抗拒,只有她自己清楚,心跳得很快,多么慌乱。
这般遐想,脸颊染了绯红色,转醒过来时,觉得自己实在过分了,竟又看着晋王,幻想梦境之人,这样不对,不由脸色黯然下来。这般神色让忱鸯瞧见,以为她被欺负,问道:“你怎么了?”顾婤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觉得自己对不起晋王,觉得自己自私、荒唐,想来是她黯然的表情吓到晋王了。听得晋王在她耳边柔声地关心,“阿姐?”顾婤则更难受了,垂落的眼睛,氤氲湿意,忱鸯一时无措,急忙解释:“可是我惹你生气的?我不再胡闹便是,皆听你的。”
原就不是晋王的错,晋王只是想要与她亲近而已,而顾婤却遐想别人。“可是杜雀欺负你了?还是李妩玄欺负你?”忱鸯把脸凑过来,就要靠着顾婤的脸,顾婤往后躲开,被她搂定肩,定睛瞧着。被她这般按住肩膀盯着瞧,顾婤愈发慌乱,根本不敢与之对视,眼神躲闪着,脑子里都是她的样子,漆黑的眼眸,幽深不见底,直直地盯着,声音温润清冽,有些低沉,像是钟鼓,撞击着顾婤的心。
顾婤用力将她推开,道:“你身子没事,我回了。”慌乱的只想躲避她,却被拦住,说道:“阿姐别哭,阿姐是担心我?我身子无恙。”顾婤不敢看她,脸扭一边,冷淡地说:“着御医来。”“不是着凉了。”这说的却是实话,她身上不自在,初时认为是着凉了,然而感觉却与风寒不同。“却是为何?”顾婤淡淡地问。却是因为妩玄拿来的那些画册,瞧了上面的美人,初通事体,而心里燥热。这却是不能与顾婤说的,便兀自不言语了。她不言语时,顾婤觉得心疼,于是主动问,语气都放低了些,“问你,你却不说了。”却叫忱鸯说甚么。晋王一直不言语,顾婤抬眸看时,她垂着眼睫,表情晦暗不明,样子很是可怜,见她衣裳不穿好,忍不住关心道:“衣裳穿好,不比在家里,我进屋里来,你也不知,被旁人发现就不好了。”忱鸯说道:“倘若不是你,换成旁人,早被我用剑挡住了。”顾婤低低地说:“你明明就是睡着了,未有防备心,你这般说,往后我也不敢来你屋了,倘若被你的剑伤着,却怎是好。”她低笑的说道:“我不会伤害你。”这话听着很别扭,寻常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这般旖旎了。顾婤说道:“我回去了。”
走不两步,被她扯住衣袖,认真的说:“可是生气了?”顾婤说:“不是的。”她却不信,不依不饶道:“不会伤害你,想信我罢。”不说些旁的,她是不肯放过了,她敞着衣领,又与她拉拉扯扯的,可有个体统的?“穿好衣裳。”顾婤说道,说话时低着头,眼神乱瞟,真不知该看向哪处,总会瞥见她露出的温润肌肤。
她却不能有片刻的正经,说道:“我从小着男装,却不会穿裙襦了,你教我罢”。顾婤眼眸闪躲,有些别扭地说:“自己学着穿。”听见她低笑的说:“学不会,阿姐教我。”顾婤低着头,看不见她表情,却能够想象到她,眼睛比说的话单纯。
顾婤说道:“胡闹。”忱鸯怕姐姐生气,说道:“我不叫姐姐教我穿礼服了,姐姐别哭就好了。”
忱鸯肯放过她了,缓缓地松开手,语气有些留恋地说:“天色很晚了,你回屋歇吧。”虽说在赶她,却觉得语气隐忍无奈,顾婤觉得,晋王倒是懂事,她迈步出去,在屏风处,回首看了眼,她样子不太好,眉眼有些疲惫,像是着凉了。回首说道:“可需叫御医来。”忱鸯心虚愧疚,说道:“不了,我其实没有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