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峨眉山猴子03      更新:2025-09-26 09:43      字数:3284
  看会儿书吧。
  闻棠决定自己要从今晚开始,每天保持四个小时的充足睡眠,其它时间除了干活,就是看书,搏一搏,搏成功了,玉堂金马一步登天,直接实现阶级跳跃。
  搏失败了,至少她还得到了书上写的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之一——知识。
  也许能吧。
  她在脑内图书馆里精挑细选,最后解锁了一本55积分的《齐民要术》,剩下的那5分只能解锁一些诸如《早安,大猩猩》、《猜猜我是谁》之类的婴幼儿绘本,所以闻棠选择把这5分存起来。
  感觉自己已经化身葛朗台,一直在抠抠搜搜,恨不得1积分掰成两半花。
  闻棠先是打开目录仔细浏览了一遍,主要内容就是教大家如何养殖牲畜,种植果树作物、酿酒、做酱、制盐等。
  再翻到内容页,按照自己需要的知识阅读起来。
  她阅读地很认真。
  然后感到有一点点困。
  果然世界上所有出现在她身边的东西都是有原因的,比如刚才抽奖抽出的那盒咖啡。
  也不知道古代人的体质喝咖啡会不会过敏,闻棠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过了一会儿并未发现身体有任何异常,就是刚才的困劲儿稍微减轻了一点儿。闻棠认为自己喝一口就够,再喝就会开始亢奋了。
  加油,闻棠,今天也要努力读书!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毕竟你可是精通四种语言的女人!
  “役使牛和马,估计他们的力量能达到的限度……”
  闻棠:……
  有被内涵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我呢。
  “羸牛劣马韩食下,言其乏食瘦脊”
  这是一段关于养殖牲畜的内容,看到这里,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
  第二天清晨,又是被熟悉的大巴掌叫醒。
  李萝用一副“要不是有我你这孩子没救了”的眼神,闻棠说了句谢谢,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又开始了怨气满满的一天。
  朝食依旧是一小块干酪,一碗酪浆,然后去河边凿冰取水,回到牧场拾牛粪……
  因为一直在找机会知道右贤王毡帐的具体位置,闻棠一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差点不小心将应该捡到木筐中的牛粪丢到了地上。
  若是往常,闻棠肯定会挨打,但今天却是个例外,因为监督他们干活儿的两个匈奴人也都有心事,看起来魂不守舍的,看守们也就不认真了。
  这时中行说和株累邪一群人从东边的草场巡视归来,浩浩荡荡的,闻棠下意识低头转移视线。
  很巧的是,视线划过那两位匈奴看守时,恰好看到他们看向被众人围绕簇拥的中行说时眼中的羡慕垂涎。
  这些匈奴贵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过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离开了,即使只能看到背影,两位看守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闻棠:?
  什么痴汉行为?
  闻棠眉头一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贵人们的背影消失在远方,二人才收回目光,表情失落,看起来很沮丧。
  “不就是知道了些汉人的经验,并将这些教给单于么?他一个汉人,凭什么能在草原上有这么高的地位?”
  闻棠原本以为他俩这个眼神是在追星,没想到是在酸人家。
  不过你们要说这些,那我可就精神了啊!
  她表面是在干活,实际恨不得拉长耳朵贴在二人身上听听他们到底是在讲什么。
  幸亏闻棠有十几年路上假装在忙实际听人吵架的经验,伪装得居然还不错,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她是在努力干活。
  第7章 计划
  二人聊天内容无外乎就是“我若像他一样知道那些汉宫之事,定会比他还得单于器重。”“他一个纯正的汉人血脉,有什么资格得到如今地位。”“倚老卖老罢了。”之类的酸言酸语,闻棠注意到二人谈话中特地提到了好几次“长安”、“汉宫”等词。
  大致可以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既嫉妒中行说,又很想成为他。
  这两名看守的身份在牧场中人尽皆知,并非什么秘密,就连闻棠也知道一点。
  二位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腰中别着一把青铜匕首的匈奴人名为呼稽,是株累邪一个小妾的远房亲戚,至于到底有多远方,这闻棠就不知道了。
  另一人名为哈尔达,从身上的穿戴配饰到行为习俗都和纯种匈奴人无异,但长相却有些不同,眼窝浅,低颧骨,头发直。
  哈尔达是汉匈混血,他的母亲是被虏到草原上的奴隶,生下他后因无法忍受匈奴的野蛮习俗,又过几年就郁郁而终。
  在草原上,这种情况很常见,像他这样的人也很常见,哈尔达不用在日常吃穿这些方面费尽心思,可因为他是汉女的孩子,在株累邪的众多子女中是最边缘化,地位最低的孩子,日子过得并不好,平时都是被其他兄弟姐妹们欺负的对象。
  对于自己喜爱的孩子,株累邪将他们引荐给右贤王,为他们未来的仕途铺路,可对于哈尔达,却只让他来看管这些被虏来的奴隶。
  如果无法从外部打破一件坚固的事物,不如尝试一下内部攻克。
  闻棠垂头不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根据他们二人刚才的谈话,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试图修复老累家的父子关系,使其“父慈子孝”。
  突然眼前一亮,诶嘿,我有一计!
  闻棠加快干活的速度,干劲儿十足,到了日落时分,她和其它奴隶一起领了飧食,和平常一样,是一碗热乎乎的酪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奶膻味,闻棠精心寻找一处地方,然后很珍惜地将其全部喝完,酪浆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喝,仅能维持不被饿死,让她们这些奴隶没有多余的力气逃跑。
  她喝地很快,喝完后唉声叹气了好一番,叹息时间之长,语气之重,典型一副“我是个有故事的人大家快来开口问询问解锁我的一百零八个悲伤心碎故事吧!”的模样。
  但凡人群中有这种情况,一般都不会缺少一个捧哏的人,例如现在,她旁边一位和她同一毡帐的女奴隶见她这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祭祀而害怕。”
  闻棠摇头回道:“并非此事。”
  她面上落寞之情更甚,失落道:“我只是……想念长安了。”
  “长安?”那人明显惊讶,原身性格沉默,所以她之前一直以为闻棠和自己一样是边境人,草原上的奴隶大都是从雁门、上郡、朔方等边塞郡县掠夺来的。长安户籍的也有,但却很少,至少这附近周围几个农场是没有长安人的,“你是长安人?”
  “嗯。”闻棠回她,随即开始瞎编,“我母亲是汉朝农官之女,我父亲是廷尉府中官员,平日多受廷尉张汤赏识,知道一些宫廷秘闻,后来政斗失败被仇家陷害,为了避祸,只好迁徙朔方,因为落差太大,胸中愤恨难平,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那人本想安慰几句闻棠,后又想到自己现在也前路坎坷,不知过几天是生是死呢,于是到嘴边的安慰硬生生被她转成了同样心碎的一声叹息。
  “唉!”
  闻棠:“没有办法,我父亲知道了太多皇家机密之事,若不远徙自保,那些权贵之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闻棠话中有话,企图引导对方按照自己的思路询问。
  她又强调几遍闻家在长安有人脉,看似不经意,实则超在意,心里急道:你快问啊,快问啊!
  对面果然顺着她的指引问道:“既然你知道很多长安城中秘闻,那能和我说几个吗?”
  随后又道:“啊t!这些是能说的吗?”
  当然能说了!这些都是闻棠千方百计想要告诉不远处听他们对话的那个人的消息啊。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在各种情况下,只要出现这句话,那么这件保密的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被告诉别人,甚至人尽皆知。因此闻棠直接反其道而行,在想要宣传这件事时说出这句话。
  对面保证:“你就放心吧,这件事除了你我二人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的。”
  闻棠零帧起手,直接扔出一个王炸:“今上伯父,淮南王刘安家中父子关系不和,庶子刘厦边正准备谋反,自己当淮南王呢。”
  当对面意识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啊?!
  这么劲爆的吗?
  死耳朵你快闭上啊,别听了,这种事可不是能随便听的,是要下大狱的。
  但现在是在大草原上,就算汉朝官吏想管也鞭长莫及,根本管不到我们,再者说了,下汉朝的大狱也比在草原上当奴隶要强得多。
  于是她继续询问:“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