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
唐箴 更新:2025-09-26 09:49 字数:3329
魈当然不会如对方所愿,右手折断了那把穿透他左手的匕首,被穿透的左手呼唤着一旁的和璞鸢,虽然脸上不可避免的挨了一拳,但总算摆脱了对方的钳制。
左眼上方传来久违的温热感,温热的液体流过左眼,又滑过脸颊,沿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他的面具被打破了,露出了左眼。
在南田拓一郎倒下的一瞬间,熟悉的力量与速度回到他的身上,他承认他放松了警惕。
在黑影逼近夏油杰的前一刻,他放弃了和璞鸢,飞身到夏油杰身前,险而又险的握住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这一刻他心里确实出现了一丝名为庆幸的情绪,但随后袭来的就是愤怒。
很久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杀人了。
手上和额头上的伤痛一刻不停地不断挑动着他的神经,身体里被遗忘许久的本能开始被唤醒,理智被染上明亮的红色,杀戮的欲望被久违的强敌点燃。
和璞鸢回到他的手上,与此同时他发现对方也从身后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视线相交的这一刻,他们两个人都朝着对方发起了最猛烈的进攻。
伏黑甚尔很久没有遇到过那么强劲的对手了。
天逆鉾和那把翠绿色的长枪的枪尖交汇的瞬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经在颤抖。
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武艺,都让人无可指摘。
他们打的很激烈,每一招都直奔着对方的要害,不是他的天逆鉾划破对方的袖子,就是对方的枪尖擦过他的腰腹。
一些细小的划痕出现在他的身上,染红他身上的衣物,疼痛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嘴角几乎克制不住的上扬,如果换在三年前,他可以和面前这个怪物打到天荒地老。
但是现在不行。
有人还在等他回去。
对方越打越凶,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小崽子,再打下去有翻车的可能。
本来他的计划就是不管一击得不得手都要撤,不然风险和回报不成正比。
况且,那个找他下委托的垃圾那么说过……
交易当天,在伏黑甚尔的眼皮子底下,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把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
箱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匕首。
“这是我个人的请求。”
那双污浊而昏黄的眼睛看着他。
“用这把匕首刺中那个特级,不管之前的委托成不成功,我都会给你五亿美刀。”
伏黑甚尔还记得他看到那把匕首的第一眼,印象很深,有点像被弄脏的雪。
大概是针对那个特级造出来的。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收下了那把匕首,丢进了丑宝的肚子里。
咒术师,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让人恶心。
不过,他自己也一样。
……
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这是魈的感受。
脑海里关于杀戮的部分在叫嚣,莫名的怒火席卷全身,在险些沉溺进去的瞬间,他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凶狠,速度更快,力量更强,甚至不惜采用以伤换伤的打法。
这不对。
心脏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血液如野马一样在全身奔腾。金色的眼眸不知不觉被打上红色的光晕,面具下的表情逐渐变得凶狠。
在腹部挨了一击重锤之后,他以前所未有的狂野的投掷把对方钉在了墙上。
理智在此刻占据了高地,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失控,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下定了决心,右手在此刻掐诀,一副全新的面具又出现在脸上。
也就是在此刻,后脑好像挨了一记重锤。
疼痛从左手掌心起,逐渐钻进他身上的每一条血管,深入他每一条神经。
好像有人抱住了他的脑袋,在他耳旁叹息。
“太早了,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受不了的快跑,对自己好一点
快跑,别委屈自己!
这个作者写的就是不行了,千万别看!
——
战损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深情)
——
我爱魈宝,但是我想看战损OWO
——
键盘到手,今晚就试试。
——
第15章
伏黑甚尔已经很久没那么狼狈过了。
翠绿色的长柄武器穿透了他的右肩,把他钉在车站内的水泥柱上,带来彻骨的疼痛与快感。
作为对手,伏黑甚尔更能感受到那个戴着面具的特级的变化。
他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招式从一开始的冷静克制逐渐变成了戾气满满的躁狂。
匕首上的术式应该起作用了。
那个特级在发狂。
在伏黑甚尔的注视下,那个带着面具的身影突然半跪在地,左手手臂上裸露的皮肤和一般的脖颈上爬上了黑色的咒文,脸上完整的面具散去,只剩下一副破损的面具还戴在脸上。
滴滴答答的鲜血沿着那副破损的面具落在地上,不一会就汇成小小的一滩。
这场比试毫无疑问是平手,没有赢家。
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是他失败了。
要赶紧离开。
费力的把贯穿右胸的冷兵器拔出来,在原本的胸膛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窟窿眼,伏黑甚尔顺手把和璞鸢丢到了另一边的空地上,紧接着就准备离开。
他不打算去动那个特级和那个小鬼了,尽管那两个人加起来的金额让他心动不已。
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就彻底打消了那个想法。
非常肯定的,但凡他敢出手,那个特级就会彻彻底底的发狂,然后不计代价的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注意,是所有人。
他不打算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他要活着回去。
右手徒劳的捂住胸口上的窟窿,伏黑甚尔尽可能的向外跑去,在沿途的路上留下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
……
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
每一寸骨骼都在被人用刀子细细的雕刻着,有人在他的皮肤上不紧不慢一针一针的绣着花。
就好像一只棉花娃娃,被剪开了肚子,露出柔软的内里,然后被暴力地搅得一团糟。
身体的疼痛是其次,最要紧的是脑袋。
就好像一千只鸟或者一千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夹杂着古怪喑哑的呢喃,像锤子一样一锤一锤的敲打在他的神经上,震得他的大脑一片“嗡嗡”的空白。
“咳咳……。”
从喉头翻涌起来一阵痒意,伴随着咳嗽出来的是更多的血液,并不是鲜红色,而是带着不详的深绿。
埋藏已久的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求红色的血液,如野兽般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嘶吼、叫嚣着杀戮。
无尽的杀意在他的心中升起,暴虐的毁灭欲让他想要毁灭视野之中的所有。
他几乎要被刻骨的疼痛折磨的发疯,几乎以为自己像陶瓷一样摔得粉碎,又被人一片一片漫不经心的拼凑起来。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下去。
他要回去。
回哪里去?
铜雀庙。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
……
就好像反转反转再反转的电影。
夏油杰觉得自己永远猜不透现实到底还会对他开怎样的玩笑。
眼看着那个突然杀出来的杀手就要死在真君的枪下,结果真君突然跪了。
地上多了一滩血,是谁的?
大脑好像生锈的齿轮,让他几乎分不清现状,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充满了荒诞。
和璞鸢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他。
雪橇犬对他的治疗已经结束,他暂时拥有了能够站起来行走的力气。
脚下软绵绵的,好像踩在云里,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克制不住的发黑,但是他没管那么多,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那个半跪的身影旁边。
“真君?”
没有回应。
那个半跪着的人影好像在此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在一旁的夏油杰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外加感受到那具身躯自身的颤抖。
“要回去吗?”
半跪着的人影没有给他回答,好像已经成了一尊活着的雕塑。
周围的地上都是血,鲜红色的,暗红色的,敌人的,他自己的,在大片大片红色的包围中,他忽然感受到一阵窒息,无法言喻的呕吐感几乎要把他吞没。
好恶心。
夺走他人的生命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他掏出手机,试图去联系道成住持,但是兜里的手机不知道去哪里了,伸手一摸,只摸到个巴掌大的洞。
大概是在某场战斗里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