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英什么也没说，抬了抬手。
  宁大力面前的桌子上涌现出了一堆又一堆的水晶，失忆水晶、真言水晶、回溯水晶、圣光水晶，各种各样的水晶在桌面上堆成了几座小山，把宁大力整个人都挡住了。
  裂空倒吸一口凉气。
  “够吗？”钟秀英说，“除了水晶，你还有什么想要的，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我要知道阿偷和局长的名字。”宁大力说，“这个要求我刚刚就提过了，妈妈，你对我不够上心。”
  钟秀英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周洛，章沛文。”
  “我还想要【交易】。”宁大力立刻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不断试探着钟秀英的底线。
  “当然可以。”钟秀英有点麻木地说，“你不是要当世管局的局长吗？这些小事你都可以自己完成，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真的吗？”宁大力眼睛终于亮了亮，似乎被钟秀英的态度打动了。
  “那除了当世管局的局长，我还想当饥荒世界的首领。”宁大力说，“你可以让饥荒世界的土地长出植物吗？你可以让那里出现人以外的动物吗？如果都不行，那我们把那些异能者带回联邦吧，别让她们过那种苦日子了。”
  钟秀英脸皮冷不丁抽动了一下，她和宁大力对视了几秒，顶不住压力地移开视线。
  周围的时间忽然开始逆向流动了，时间回到了宁大力提出问题的上一秒。
  “我还有点事。”钟秀英直接说，“我先走了，有什么麻烦你再喊我，对着空气呼喊我的名字就行，妈妈会立刻出现的。”
  说完，她急匆匆地摸了一下宁大力的脑袋表达母爱，身影变得透明。
  宁大力皱了一下眉，盯着钟秀英消失的地方几秒。
  有点意思……她肚子里酝酿了一堆问题，还没来得及问，钟秀英就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是能读到她的心声吗？
  还是回溯了时间？
  不管是前一种可能，还是后一种可能，都意味着她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是钟秀英正在逃避的问题。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清楚钟秀英逃避的原因。
  宁大力思索了两秒，把这个问题暂时抛到一边。
  她随手捡起一枚回溯水晶捏碎，把时间回溯到了钟闻涛死之前。
  眼前的时间开始倒流，可消失的钟秀英却没有随着时间重新出现，她掏出来的水晶也没有消失。
  “是为了庆祝我们大力当上局长。”钟闻涛说。
  说完她愣了一下，看着宁大力面前莫名出现的水晶山，以及骤然消失的钟秀英。
  “？”
  “姨妈人呢？”钟闻涛左右扭头说，“怎么留下一堆财富就走了？她想开了？”
  “她困了，回家睡觉了。”宁大力随口道。
  说完她看了眼长桌两侧，异能被封的单字异能者们，又看了眼周围包裹着大家的白色浓雾。
  “走得有点急。”宁大力喃喃道，“还没告诉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她刚说完，随即感觉到自己多出了某种权限。
  【游戏世界】自动触发，帮她把这种权限具象成了文字。
  神明领域：你可以将目标直接拉进神明领域，并制定领域内的规则。
  制定规则，可以制定到哪种程度？
  宁大力内心闪过些许的想法。
  白色浓雾随着她的心意翻涌，众人面前的长条桌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篝火堆，十二个单字异能者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圈，开始绕着篝火堆边跳边跑。
  阿偷身高不够，一左一右地被人扯了起来，脚都碰不到地。
  法姥动作慢，只能被两边的人带着一起跳。
  “喂喂，你在干什么？你们一家子人好像都有点病啊。”阿强表情扭曲地跳着舞。
  站在篝火堆旁，没有参与跳舞的宁大力：“……”
  她没有回答阿强的问题，只是脑子里又闪过一个想法，她想让阿偷长高一点，可以融入篝火舞团。
  这个念头一闪过，阿偷的双腿唰一下拉长。
  宁大力：“嘶——”居然可以这么搞。
  阿偷：“嘶——”她居然可以这么高。
  第86章
  十二个单字异能者被迫手拉手跳完了一支舞。
  手刚松开,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宁大力说：“你们排队来夸我，不能重复, 不能敷衍，除了夸赞之外不能说任何话。”
  众单字：“？”
  除钟闻涛和法姥外, 所有人都用一种“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着宁大力, 与此同时, 她们开始排队，在宁大力面前列成了一支队伍。
  排在第一个的是影王。
  “宁大力，你棒棒的。”影竖起大拇指, 咬牙切齿地说, “你……”
  除了夸赞以外, 影不能说任何话, 后半截脏话被自动静音，从喉咙里咽下去，从眼睛里喷出来。
  虽然规则里明确规定了不能敷衍，可影还是很明显的敷衍了。
  宁大力记录下这条发现, 充满实验精神地说：“下一个。”
  第二个是阿强。
  她踩着红色人字拖走到宁大力面前，低下头酝酿了两秒, 说：“宁大力, 你的人生就像这双红色拖鞋，光彩夺目。”
  宁大力面无表情地收下了这句夸赞。
  很明显, 这是一句伪装成夸赞的阴阳怪气。
  看来规则还是有漏洞的。
  她可以约束这些人的行为, 却操控不了她们的想法，左右不了她们的意志。
  宁大力得出了初步论证，她严谨地清了清嗓子，补充规则。
  “你们必须真心实意地崇拜我。”
  排在阿强后面的恰好是钟闻涛。
  她精神抖擞地站到了宁大力面前,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宁大力跳过。
  禁冷着脸走到了宁大力面前。
  “……你也跳过。”宁大力说。
  她对禁使用过【梦想】，虽然【梦想】现在已经解除了，可友情基础还在，有可能会干扰她的判断。
  宁大力一连跳过了好几个人。
  和她在丰收基地打过的灵，见识过她【天才】的风采，跳过。
  法姥，说话太慢，跳过。
  裂空，早已收服，跳过。
  小学生，心智不全，跳过。
  跳着跳着，宁大力都有点崇拜自己了……原来不知不觉里，这么多单字都有可能在默默崇拜她。
  宁大力最后回到了影面前，“小影，你崇拜我吗？”
  影平静地指了指自己被静音的嘴。
  宁大力解除了那条“除夸赞外不能说任何话”的规则。
  解除封印的影毫不犹豫地：“呸。”
  “这应该是不崇拜的意思吧。”宁大力怀疑地说，“你没有口是心非，在心里偷偷崇拜我吧？”
  影当场翻了个白眼。
  她堂堂暗影之王，除了敬爱的缘姐之外，此生不会崇拜任何一个人。要不是异能被封了用不了，她会身体力行地告诉宁大力何为崇拜，何为痛殴。
  宁大力深沉地说：“懂了。”
  接下来她又颁布了几条规则，进行了一些尝试。
  最后得出了结论。
  神明领域内，她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事。
  她可以把议事厅爆改成篝火晚会，可以把阿偷变成一个一米八的小学生，可以禁止所有人使用异能，可以让钟闻涛死掉、复活、死掉、复活。
  她什么都能做，唯独不能修改意志。
  这个结论让宁大力暂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影响脑子就行，她影响不了别人，别人应该也影响不了她。
  大家相安无事，最安全。
  宁大力收好了神明领域里所有的水晶，把这些水晶塞进【裂空】二技能带来的随身空间里。
  然后她挥了一下手，直接解除神明领域。
  白色浓雾翻腾，消散。
  宁大力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凌晨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摩天大楼里透着灯光，玻璃幕墙上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广告。
  宁大力离开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她身上的隐身水晶甚至还在半小时的有效期内。
  察觉到不对，宁大力飞快地看了眼智脑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