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把失明前未婚夫买回家 第5节
作者:喻在川      更新:2025-09-26 10:09      字数:4058
  如果是前一世,姜曈怕又把钟婉词惹哭,说不定就顺从了,可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姜泰斗。
  她一挑眉,半点油盐不进:“阿娘在家里,哪能知道你外面的事情。”
  “那你待要如何?”姜曚自觉今日已经够做低服小了,此时便有些耐心告罄,眉间隐隐有戾气冒出来。
  阿乔就跟在姜曈身后,一副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暗地里却早已戒备,只要姜曚敢动手,她就能直接捏碎对方的颈骨。
  钟婉词并不知道阿乔的能耐,她一见姜曚这表情,只道他又要发火动手,眼下这个家里可没别人能拦得住他,吓得连连跟姜曈使眼色,让她别再激怒这个二世祖了。
  姜曈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钟婉词的暗示,她扬头道:
  “口说无凭,你把这个院子的地契给我收着,我就带你去找观卿哥哥。”
  见姜曚的脸色一变,她冷笑一声:“这搬过来才几个月,不会是又被你赌没了吧?”
  “当然不是!我已经改好了!”姜曚拔高了声调。
  “那你拿出来!”
  眼见着两人对峙起来,钟婉词慌得不得了,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劝谁,半晌还是对姜曚道:“要不然,这个地契暂时让你妹妹收着,曈曈你是知道的,她也不会乱花,不过就是暂时替你收着。等将来她出嫁的时候,再还给你。阿曚你看如何?”
  姜曚心思一转: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反正她一个要出嫁的女儿,也不可能跟自己抢地契,就是拿给她,早晚也得乖乖还回来,现在弄到苏家的古画才是正经的。
  “成!你等着。”姜曚说着便转回自己房间,果然拿了地契交给姜曈。
  姜曈也说话算话,收好了地契就带着姜曚去找苏观卿。
  阿乔悄声问姜曈:“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姜曈摇摇头:“你伤还没好,就在家歇着吧。”
  ......眼下外面定然风声紧,阿乔能不出去,便最好不要出去。
  阿乔知道姜曈好意,心下感动,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既然姜曈这里暂时不需要她,她正好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姜曚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俩姑娘在嘀咕什么,他已经兴冲冲地将家里闲置的花锄找了出来。
  姜曈又叮嘱了母亲几句话,便率先走出了家门。
  姜曚忙喜滋滋地跟在了后面,走着走着,他便渐渐觉察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这个便宜妹妹,从小就不是乖驯的性子,在家没少气她爹,但是在家里怎么疯都好,出得门来还是能记得要刻意压抑一下自己的天性,起码走路的时候还是能扭出那种婀娜碎步的,但是现在......
  姜曚看着姜曈的背影,只见对方四肢舒展,昂首挺胸,大踏步地往前走,哪里还有什么官家小姐的模样。
  姜曚暗地里撇了撇嘴,心中鄙夷道:像个什么样子!
  第5章 挖古画 他只觉得便是死了也值了……
  姜曈刚走进那个乐户聚居的杂院,就听到班头的大嗓门嚷嚷道:
  “你还当自己是首辅家的公子不成?咱们下九流就得有下九流的觉悟!许员外点你去,那是看得起你,你这是傲给谁看?”
  姜曈一听这话不对劲,立即快步奔了进去,就见苏观卿立在照壁边。
  他的衣服不知给谁抓扯过,显得有些凌乱,但是他依旧不屈地立在那里,颀长的身形挺得直直的,像一株承着万钧压力的修竹,宁折不弯。
  他虽略低着头,却字字铿锵:“苏某便是身为下贱,亦是有可为,有不可为!”
  班头大怒,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我管你什么可为不可为的,我让你......”
  “住手!”姜曈一声大喝。
  姜曚比她更快,甩下抗在肩头的花锄,一步蹿了上去,直接给那班头撞了开去。
  开玩笑,现在苏观卿可是他的财神!打坏了他的财神,他上哪儿发财去!
  那边已经扭打在了一起,姜曈却根本不管自己放出去的恶犬,只是冲到苏观卿面前,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她上下打量一下,见他没有受伤,方伸手帮他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衫。
  在听到姜曈声音的那一瞬,苏观卿那个凛然的神色就消失了,他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却直接撞到了照壁上,反而避无可避,当下更是慌得手足无措,连竹杖都差点没拿住。
  “曈曈,你、你怎么来了?”
  姜曈伸手拉住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挖东西吗?咱们今日去挖。”
  其实苏观卿早就把埋宝的位置告诉了姜曈,她完全不用来这一趟,但她就是不想苏观卿一个人一直待在那间臭臭的屋子里,她就想带他出去走走。
  那边的狗咬狗很快被院中的乐户们分开了。
  姜曚早就让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一场架完败,被打得鼻血直流。
  那班头对着姜曚啐了一口,又指着苏观卿,怒道:“苏观卿我告诉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早晚都得认命!”
  “他不用认命,”姜曈挡在苏观卿面前,冷声道,“我会赎他出去。”
  班头嗤笑起来:“你姜家落魄成什么样了,你道我不知?你那个好哥哥把祖产都赌光了,眼下全家都靠着苏观卿卖唱养活,你还赎他?说什么大话呢!”
  姜曚还知道要脸,给人当头当面地揭短,立即就要炸:“你血口喷人你!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姜曚!不用跟他掰扯这些,”姜曈到底不是少年心性,并不愿跟人逞口舌之利,“是不是说大话,一月之内便见分晓。我一个月后来赎观卿,这一月之内,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观卿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想让我等一个月?也不是不行,如果一个月后你没钱赎人......”班头看向苏观卿,眼底精光一闪,“苏观卿,你怎么说?”
  苏观卿已经被姜曈那句“他不用认命,我会赎他出去”给砸懵了,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便是死了也值了,当下不假思索道:“我便听凭班头吩咐。”
  “行,”班头志在必得地点点头,“一个月我还是等得起的。”
  姜家什么情况,他早就一清二楚,他根本不相信姜家掏得出这笔钱来,相较于他强行逼迫苏观卿,对方不配合反而得罪客人,他还是愿意耐心地等上一等的。
  “一言为定。”姜曈见说妥了,拽着苏观卿的手就要走。
  “慢着!想带我这里的人出去,是得出过场费的,”班头好笑地盯着苏观卿看,“该不会还让苏观卿来掏这个钱吧?”
  “姜曚,给钱!”姜泰斗一发话,自带一股威严,姜曚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就乖乖从兜里摸钱出来。
  等到他扛着花锄出了门,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听姜曈的话?!
  还有姜曈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姜曚磨了磨牙,想要找回场子,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掘宝要紧,这账以后再跟她算。
  三人很快根据苏观卿的指引,找到了城外的埋宝地——
  乱坟岗中,某个石碑跟前。
  姜曚有些发虚,压低了声音,似是生怕给墓主听见,问:“真挖坟呐?”
  姜曈心中发笑,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居然也会惧怕鬼神吗?
  苏观卿道:“此碑下面,并没有棺椁,不过是做个记号。”
  姜曚这才放心开挖,挖了几下反应过来,提着锄头瞪姜曈:
  “怎么就我一个人挖?”
  “因为你最大呀,我们俩,一个尚未及笄,一个尚未及冠,都算小孩呢。”姜曈仗着对方根本闹不清他们俩的年龄,胡扯道。
  苏观卿沉不住气,他倒的确还没及冠,但离及冠也没几个月了,哪好意思冒充小孩:“无事,我帮着一起挖吧。”
  “你挖什么,别捣乱。”姜曈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远一点,又扬扬下巴,示意姜曚快点干活。
  她这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姜泰斗的姿态,两个哥哥一时被她的语气神态所摄,竟无一人敢提异议。
  姜曚顶着一张被揍得五彩斑斓的脸,挖得一头一身全是泥巴,看起来无比狼狈。
  姜曈倒是好整以暇地,在一边跟苏观卿聊天。
  姜曚挖得汗流浃背了才回过味来,想要撂挑子不干,转念一想,这俩看起来对古画根本没兴趣,古画挖出来肯定是自己独吞,也就不再计较,更加卖力地挖起来。
  “观卿,你家藏的到底是哪个大家的墨宝?”前世姜曈没有参与挖宝的过程,是以她并不清楚。
  苏观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姜曚的锄头滞涩了一下,狐疑地朝他们看来。
  “你不知道?”姜曈也有些诧异。
  “当日事发突然,我爹也是匆匆忙忙抓了一幅便让忠伯找地方藏,连他老人家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藏的是哪一幅。”
  “难怪你说你去卖图,就会被坑。”姜曈笑起来,连自己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就会被坑吗?
  “不过——”姜曈轻飘飘地瞄了姜曚一眼,话锋一转,“我知道苏伯父最喜收藏古画,他的藏品随便拿出来一幅,必然都是稀世之珍。”
  姜曚本来都没力气挖了,一听这话,无端又生出了几分力气,很快一个半人深的洞就被他挖了出来。
  姜曈一边监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苏观卿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主要还是姜曈在问,苏观卿在答。
  姜曈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向来都是这么跟她的徒子徒孙拉家常的。
  作为徒子徒孙,除了请教技艺的时候,谁敢跟老师问东问西的。
  喏,就跟现在的苏观卿一样,问什么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不同于学徒的战战兢兢,苏观卿却是许久未有的开心。
  要知道以前曈曈是最不耐烦跟自己说话的,就是在自己这里拿钱的时候,也不过说个三五句就走,何曾如此耐心地陪自己聊过天。
  曈曈甚至事无巨细地询问自己的生活!她真的是在关心自己!
  苏观卿坐在乱葬岗的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上,却无端生出一种坐在软绵绵的云朵上的飘飘然。
  他一颗心只在回答姜曈的问题上,甚至都没有留意到挖掘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姜曈倒是一直留意着姜曚的动静,眼见着对方像是已经挖到了什么东西,她却不动声色,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跟苏观卿聊着天。
  于是当看到那一点黑褐色的绢帛,整个乱葬岗,激动的就只有姜曚。
  他不敢再用锄头,用手把绢帛袋挖出来,就忙不迭地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卷轴。
  下一刻,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姜曚满脸的兴奋当即转为死灰,继而勃然大怒。
  “苏观卿!你家仆役是个蠢材吗!”姜曚猛地将那卷轴朝着苏观卿砸过来,翻身上了地,咆哮道。
  姜曈早就备着他发火,一见他动作,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当空接住了那卷轴。
  苏观卿愕然转向姜曚的方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