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把失明前未婚夫买回家 第79节
作者:
喻在川 更新:2025-09-26 10:10 字数:3549
是正统帝临死前忽然良心发现,或者是正统帝自知要泉下见到死去的父亲与弟弟了,终于心虚认错了?
姜曈不停地在心中琢磨这件事,不管怎么想,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她皱眉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脆生生的:
“老师!”
“师父!”
姜曈错愕抬头,就见装裱铺的柜台后,一个娇小的人影箭一般朝着自己扑过来。
“雀生?”姜曈简直惊呆了。
扑过来的,正是赵雀生。
姜曈搂着赵雀生,等她哭了一阵,方才问道:“雀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同师父分开,我们就在这里落脚了。马车里带着银两,我就盘下了这间铺子。”赵雀生道。
当日他们逃跑的方向,其实是事先就商定好的,路线是阿乔安排的,离着姜曈躲藏的地方不远,倒也实属正常。
姜曈抚摸着赵雀生的脸颊,忽然发现小丫头又长高了不少。
“不错,能自己顶门立户了,老师没白教你。”姜曈的目光中闪着欣慰。
赵雀生又引着姜曈与苏观卿进内室,见了钟婉词与姜怀山。
几人见面自又是哭了一场,连姜曈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待得出来,两人辞别了汪大叔。赵雀生干脆关了店,拉着她两位老师在屋里说起别后情况。
赵雀生说起她探听的消息,原来正统帝下罪己诏的时候,同时也换了个太子。新太子,也就是现在即位的新帝,正是朱见澄。
姜曈闻言,与苏观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姜曈问道:“可有阿乔的消息?”
“徒儿没能联系上乔姨,不过也听到了她的消息。自从新帝登基,便下了道诏书,命乔姨做了锦衣卫指挥使。”
姜曈心中惊喜更甚。
赵雀生继续道:“我曾打发店里的学徒去找过乔姨,却没能联系到人。锦衣卫公廨衙门咱们自是靠近不得,可听学徒回来说,就连锦衣卫的卫所都大门紧闭。听附近的百姓说,前段时间抬出来好多尸体。”
姜曈与苏观卿对望一眼,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朝堂上下不知道发生了多少腥风血雨,才有今日的结果。
“还有,徒儿打听过了,对老师的海捕文书已经撤去了,老师,咱们可以回家了!”赵雀生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一听这话,苏观卿眼睛发亮:“曈曈,咱们可以回去了!”
姜曈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下来,她嘴角勾起:“嗯,咱们可以回去了。”
见姜曈要回去,赵雀生也不肯留在小镇,她迅速又把这间店盘了出去。
阿乔派来接他们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得知京城确实安全了,姜曈便带上一家老小,一起往京城而去。
路上,姜曈与苏观卿一个马车,她靠在苏观卿怀里,仰头看他:“观卿,我真的能回去了。”
“是呀,你能回去了。”苏观卿乐呵呵地环住她。
“我的未婚夫现在可是皇帝了,你说我是不是能当皇后了?”姜曈故意逗他。
苏观卿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第80章 惊往事 他看着姜曈的背影,神色忧郁……
姜曈“噗嗤”一声笑出来, 抬手抚摸他脸颊:“傻瓜,既然正统帝已经死了,这个婚约自然是可以取消的了。”
苏观卿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入姜曈的脖颈,低低“嗯”了一声。
等到姜曈回到京城重新安顿下来, 第一个登门的客人是阿乔。
她穿着锦衣卫的曳撒, 看着又神气, 又威风。
她给姜曈带来了两个旨意:
第一个就是之前与朱见澄之间的婚约取消。
阿乔笑吟吟地拉起姜曈:“陛下的意思是,你的婚姻听凭你自己的心意。”也就是说,以后, 姜曈的婚姻就是姜怀山都没有资格做决定。
姜曈心头大喜, 她自然明白,这样的旨意不会是皇帝的意思,必然是阿乔的手笔,心中更是感动。
第二个旨意是给苏观卿的——
新帝给苏家翻案了。
苏佰川不再是罪臣, 苏观卿也不再是贱籍。
听完这个旨意, 苏观卿跪在那里, 心头五味杂陈, 竟是久久没反应过来。
姜曈见他发傻, 过去摇了摇他:“还不快谢恩。”
“啊, 是,”苏观卿反应过来,“小民谢主隆恩。”
阿乔搀他起来, 笑道:“姜、苏两家都是襄助陛下登基的功臣, 日后必然是还有恩典下来的。不过现在万事未稳, 诸位还请稍待些时日。”
她这话刚说完,姜怀山便已经老泪纵横:“能亲眼见到陛下登基,臣于愿已足, 就是将来九泉之下见到景皇帝,也有交代了。”
——恭仁康定景皇帝是朱见澄登基后,给他那个便宜爹追封的谥号。
知道内幕的姜曈与阿乔对视一眼,默契地什么也没说。
宣旨之后,姜曈便拉着阿乔回她的房间说私房话去了。
姜曈也就是这个时候才从阿乔的嘴里知道了别后的情况。
那日密信曝光,到底惊了正统帝,三日后,他没有出宫。
阿乔守了空,倒也不急,本想着等下一个机会。
可曹吉祥等不及了。
他的养子曹钦因滥用私刑被弹劾,正统帝直接就要拿办曹钦。曹吉祥父子一看情形不对,便引着禁军发动了叛乱。结果毫无悬念地造反失败了。
因着这件事,正统帝全城大捕,阿乔也不得不暂时切断与姜曈的联系。
阿乔那段时间明面上一直蛰伏,实际上一直在努力渗透皇宫安保。
“费了些功夫,终于给我混进了皇宫。”时过境迁,再提起来的时候,阿乔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其中艰难。
姜曈心中登时了然:“是你逼着正统帝下的罪己诏?”
阿乔含笑点了点头:“毕竟是我的老本行嘛,捏着人质,要做什么倒也容易。”
而太子人选一换,人质自然就没有用了。
于是正统帝跟他的亲弟弟一样,暴毙了。
而现在,小皇帝年纪尚小,不能亲政,朝内外只信任乔指挥使一个。
是以阿乔虽然现在只是小小三品官,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现在感觉如何?庙堂上的那个位置,跟之前江湖之中的那个位置比,你更喜欢哪一个?”姜曈饶有兴趣地问道。
阿乔笑起来,丹凤眼弯弯的:“还真不大一样。”
她拽了拽自己的曳撒袖子:“有这个身份,什么都能正大光明地做,竟是无人敢来置喙什么。”
姜曈前世认识她的时候,她早已厌倦了打杀,那双眼睛中写满了疲惫与沧桑,但是现在,那双丹凤眼中闪着灼灼的光,分明是不加掩饰的野心。
姜曈心下便知道,如今这个位置,对阿乔来讲,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
阿乔走的时候,正遇上襄王上门找姜曈修画,姜曈便没有送她出去。
送阿乔出去的是苏观卿。
“你的眼睛无事了?”阿乔笑问。
苏观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以后不会瞎了,也或许某天一觉醒来,又看不见了。”
“你也是多灾多难,不过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有个好消息正好告诉你,陛下开春以后打算开恩科,你现在不是贱籍了,可以参加了,打算参加吗?”
苏观卿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也不急,反正还早。”阿乔说着继续向前走着。
苏观卿跟在她后面走着,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叫住她:“阿乔姑娘,有个事情我想问问。”
阿乔回头看他:“什么事?”
“乔姑娘与曈曈当真是那日码头失火才认识的吗?”
阿乔挑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曈曈的性格我最了解,她不是那种会为了陌生人奋不顾身的人,如果乔姑娘不是与曈曈早就相识,并且感情深厚,她不可能舍命冲入火场。”苏观卿道。
“有道理,或许吧,或许我与阿曈早就相识了。”阿乔耸耸肩,不置可否,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见她这个态度,苏观卿横了横心,终于把那句话问出了口:
“你们是前世认识的吗?”苏观卿说完,紧张地看着阿乔。
他这句话,其实无心之人听了,也不过会当做一个调侃,一笑了之。
然而阿乔听了,却是骤然变色。虽然她的脸色不过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但是苏观卿已经捕捉到了这点变化。
他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有些发白:“是真的,你们真的是前世相识,曈曈她这一身的本领自然也是前世学来的。我就说那样神乎其技的修复手段,怎么可能是无师自通。”
“观卿,你胡说些什么呢?”阿乔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打算给他来个抵死不认。
苏观卿苦笑一下:“乔总舵主,你又何必瞒我?”
此言一出,阿乔彻底变色:“你如何知道的?是阿曈告诉你的?”
苏观卿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这些日子,他脑海中那些不知来路的记忆渐渐变得清晰,他听到了姜曈在坟前说的那些话。
彼时的姜曈大概是刚刚失去阿乔这个好友,她伤心极了,环顾身边,却没有一个能听她诉说真心话的人。
于是,时隔三十多年,她终于再度踏上故土,来看望了他这个故人,在他的坟前,跟他说起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