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智妍耸肩：“看看那个男人现在活得怎么样。”
  许挽星：“你看到了。”
  许智妍咬了口面包，将气撒在面包上，“人模狗样的，人面兽心，狼狈为奸，狼心狗肺。”
  许智妍气的一连说了几个成语。
  许挽星瘫在沙发上，许智妍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这一辈子就一个愿望，你过得幸福就行。”
  许挽星侧脸蹭着她的掌心，“我的愿望也是你过得幸福就好。”
  许挽星鬼灵精怪地探起脑袋，“话说最近有没有给我找后爸啊？”
  许智妍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你，也学会调笑妈妈了。”
  许挽星枕在她大腿上，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只是这安宁太过短暂，许挽星被一通电话打断，她看了眼备注，是涂乐。
  许挽星疑惑地坐起来，接通电话。
  “喂？”
  涂乐的声音少有的冷峻疏离，“挽星，你到实验室一趟吧。”
  虽然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挽星还是立马驱车前往。
  “怎么了？”
  许挽星一踏进大门，就看见涂乐栗子等人冷脸站在一旁，小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许挽星看着众人，手指下意识攥着钥匙扣，尖锐的钥匙扎着指腹，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她张了张嘴，“发生什么了？”
  涂乐递过来盒药，许挽星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包装盒上赫然写着赵氏集团出品。
  这是赵氏的特效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挽星看了眼蹲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看她的小影，唇角扯了扯，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话语。
  涂乐：“刚才大家差点就喝下去了。”
  涂乐一早就跟其他人说过小影的不对劲，实验室的人都明里暗里提防着小影，生怕她什么时候阴自己一招。
  早上到实验室就看见小影殷勤地给每个人端了杯茶水，涂乐留了个心眼没敢喝，其他两人也都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小影的笑容明显有些难看，但还是掩盖了下去。
  涂乐趁她转身时，将她口袋里的药悄无声息地顺了过来，看清包装时，涂乐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赵氏的特效药。
  他们已经对小影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这次她却在茶水里下药。
  涂乐捏着眉心，手腕上被当初小影抓伤的疤痕清晰可见，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处。
  许挽星捏着药盒，蹲下身。
  “小影，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小影听见许挽星的声音，身体不断地颤抖，就是不肯抬头看她。
  许挽星捏着她的下巴强硬地迫使她抬头，小影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明显生气的女人。
  许挽星盯着小影眼底的倒影，突然笑了。
  “你在实验室生活的很不开心吗？”
  小影想摇头，却因下巴被许挽星捏着不能摇头，整个人往角落里蜷缩着。
  “这里的哪一个人对你很差？让你恨到想用这个药来毒死所有人？”
  小影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许挽星的手指上，她被烫的下意识收回手指，盯着指腹的那滴泪。
  许挽星：“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她站起身时，小影抓住她的衣服下摆，使劲摇头，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没有，这个药没有毒。”
  许挽星嗤笑一声，完全不为所动。
  “没有毒？宋远告诉你的？那你怎么对这个马首是瞻？宋远没告诉你我是他女儿吗？”
  小影瞳孔紧缩，下意识摇头：“不，这不可能。”
  许挽星扯回衣摆：“是药不可能有毒，还是我不可能是松远的孩子？”
  小影：“这药只是有一些副作用。”她说的哽咽，许挽星却不想再听她啰嗦。
  许挽星：“报警吧。”
  涂乐深深看了眼跌坐在地的小影，拨通了报警电话。
  等待警察来的这一段时间，一群人僵直着，没有人打破这份沉寂。
  小影突然开口：“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
  许挽星睁开眼睛，“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早知道当初涂乐把你救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丢了，果然当时能挠人的野兽，怎么期望她能乖顺呢？”
  小影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话。
  “我最开始是对宋远没印象的，我被就回来的时候忘了很多事，连小影这个名字都是涂乐取的。”
  小影说到一半看了眼涂乐，后者闭着眼睛完全没搭话的意思。
  “是上次枝桉哥哥出事，我从他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许挽星眨了眨眼，原来那么早就有异常了。
  警察把手铐铐在小影手上时，她还在扭头看着许挽星，许挽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一直背对着她。
  小影收回目光，嘴唇动了动。
  “挽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想过害你。”
  涂乐五味杂陈地拍了拍许挽星的肩膀，“好了，别这都哭丧着脸了，想喝什么？我请客。”
  许挽星抹了抹眼角：“小影能把宋远供出去吗？”
  涂乐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呢？”
  两人相对无言，许挽星抓了抓头发，整个人恹恹的。
  许挽星：“这些药真的有问题吗？”
  涂乐沉思了一会，“说它有问题不是很恰当，你可以理解为大家都是试药的小白鼠。有的人会对药有反应，比如真的像它的疗效提到的可以改善体质，减轻伤痛，也会有人和药物排斥，变成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许挽星的心猛地一揪，“那那些孩子。”
  涂乐长叹一口气：“看命吧。”
  一连半个月，赵氏扬眉吐气了，不少客户上赶着求合作，业内也有许多人看警翼的笑话，嘲笑柏纳斯亲手把这份好合作搞黄了。
  但有的人的命就是很不好。
  先是一个小孩频繁吐血，四肢抽搐，躺在床上只会哧哧出气，接着是许多老年人开始频繁生病住院，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往特效药上想，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排斥状况，大家才突然反应过来。
  网上讨伐的帖子随处可见，不少人要求警察彻查赵氏，要求给出赔偿。
  赵总慌乱地给宋远发消息，“宋先生，特效药出问题了怎么办？”
  宋远：“不会有事的。”
  警方开始介入此事，可他们对特效药进行过化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质，只能因为发病的人都吃过特效药这一个共同点对赵氏严加关注。
  赵氏为了进一步笼络人心，竟然提出让记者参观实验室，甚至还邀请了不少圈内龙头一起。
  柏纳斯自然被邀请在内，不过今天陪他一起来的是涂乐。
  涂乐扯了扯领结，平时穿惯了白大褂，突然穿西装还有些不适应。
  涂乐看着周遭陌生的面孔，往柏纳斯身边靠了靠。
  “你说这宋远打什么算盘啊，邀请这一群人来参观他这破实验室。”
  涂乐瞥了眼打头的人，“你回去也给我的实验室翻修一下呗。”
  柏纳斯：“让小琑给你拨资金。”
  “好嘞。”涂乐笑眯眯开口。
  宋远像是背后张了眼睛般，突然回头看了他俩一眼，涂乐缩了缩脖子。
  “这宋远还是跟当年一样，阴森森的。”
  柏纳斯面无表情：“他听得见。”
  涂乐一脸无辜：“听得见怎么了？就是说着让他听的。”
  宋远一边引导众人往里面走，一边观察着柏纳斯和涂乐的动向。
  柏纳斯也同样默不作声地记着实验室的各个逃生通道。
  宋远：“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实验室都是完全无菌操作的，不可能存在什么污染物质，都是可视化的。”
  打头的记者率先发问：“那宋先生怎么解释这段时间大家出现的异常呢？”
  宋远一脸悲痛：“首先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很难过，但如果是赵氏的原因，赵氏一定不会推卸责任，我们也正在积极地寻找原因。”
  涂乐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真装。”
  柏纳斯冷眼看着宋远装模作样，总觉得今天的事没那么简单。
  众人都往外走，宋远突然出声：“柏总留步。”
  柏纳斯和涂乐同时回头。
  其他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柏纳斯突然瞳孔紧缩，下意识把涂乐扑倒在地。
  “砰！”
  一声巨响。
  柏纳斯的耳朵轰鸣一声，整个人陷入半昏迷，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看被自己护在身下的涂乐的情况了。
  视线模糊不清，有人不断靠近，声音如同鬼魅。
  “就这样沉睡吧。”
  许挽星心脏一阵刺痛，下意识支着桌子。
  付枝桉：“挽星姐你怎么了？”
  许挽星摇头，唇瓣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