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作者:待我温酒      更新:2025-09-26 10:23      字数:3789
  
  她不做他想,欢天喜地回消息:【有空有空!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呀?我都有点想你了。】
  那边反反复复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梁幼薇耐心等着,半晌,她等来一句【好,明早十点,泉灵的咖啡馆,老地方】。
  还以为多严肃呢。
  小小年纪,打字速度就堪比老年人了。
  梁幼薇撇撇嘴,回了句“好的”,便点开“宋妈妈”一栏,查看第二类消息。
  宋妈妈:【薇薇,你和小樾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呢?(微笑)】
  心里一咯噔,梁幼薇有点心虚地侧脸看邵樾。
  邵樾:“怎么了?”
  梁幼薇:“妈妈问我,咱们两个什么时候领证…”
  邵樾敏锐捕捉到了她的话外音,心底沉下块重石。
  “……你不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番外大概有三类,提前和小天使们说一下~
  1.福利番外:1v1平行世界,每人平均两万字
  2.本文结局的if线
  3.大体设定延续正文,但fork&cake(在这儿薇薇可以当女王了哈哈哈,所有人都求着被她吃)
  第71章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觉得害怕…我不想被绑起来,结婚证就像是镣铐,我害怕自己有了这个证,就会变得畏畏缩缩,做什么都瞻前顾后,再也没了自由……”
  梁幼薇低着脑袋,心眼子和眼珠子同步转动,模样像小狐狸,内心住了大恶魔。
  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而自己的“线”,就是婚姻状态。
  梁幼薇不会和任何人在法律层面有关系,暧昧暧昧就好了,享受当下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与彼此绑定余生呢?
  而且更重要、更严肃的是,她如果真结了婚,再想与京仪她们照旧相处,那和出轨有什么区别?
  做人要有基本道德感,可不能留下人生污点。
  梁幼薇自知演技差劲,装也装不好,便一直垂首,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卖惨,说自己怕被一纸证书绑定,怕自己不自由。
  邵樾本是蹙眉的,可不知听到什么字眼,目中闪过怔忡。
  四下寂静,香氛清浅浮动,不时可以听到纱质被摩挲发出的轻微声响。
  良久,男人伸出手臂,将身前矮自己一头的姑娘拢进怀里,很轻很轻地拍她后背:“好。我们不领证,只结婚。”
  邵樾用侧颊触碰她的发丝,闭上眼睛,郑重承诺:“薇薇,你会成为最幸福的新娘,但永远不会被绑住翅膀。”
  梁幼薇鼻尖一酸,指甲陷进了他的外套,音色闷闷:“谢谢你,邵樾。”
  水意浸透了衬衫,邵樾酸涩更浓。
  眼前人刚刚的“只结婚不领证”,不就是在打先前得意洋洋的自己的脸么?亏得他还向秦臻炫耀反击,结果呢,两个人本质上并无差别——都是没名没分的。
  他睁开眼,稍稍直起身子,仔细擦掉对方眼角的泪,露出温和的笑意:“那么,我可以要一个补偿吗?”
  女孩哽咽:“你说。”
  只要不领证,我什么都能答应。
  “我们没有领证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最起码,自己要做明面上的“正宫”,他要让“梁幼薇的合法伴侣”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悬在那群人的头上。
  忍受道德的煎熬吧,小三们。
  翌日,帝都泉灵酒店,Cygne咖啡厅。
  “令妤,你怎么又来得这样早?”
  梁幼薇脚步欢快,走近背对自己坐着的少女。她弯下腰,从后背轻拍她肩头,披散下来的长卷发蹭过那人硬挺的西装外套。
  呼吸细不可查的停顿一瞬,赵令妤不动声色的偏过肩膀,远离那截柔软发丝:“……刚开完会,闲着没事。”
  所以,才不是提前来。
  梁幼薇点点头,也不需要人招呼,自觉地坐进她对面:“噢。那你点餐了吗?我还没吃早饭呢。”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现在已经几点了?”
  赵令妤马上破功,原本想着板正讲理,可一听这话,又不禁皱眉,关心的话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直到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梁幼薇迷惑了。
  暗暗骂自己不长记性,赵令妤重重咬住内唇的肉,借助疼痛让自己清醒。
  她冷冷淡淡:“……自己扫码点。”
  “你为什么不帮我点呀?”梁幼薇纳闷,问得理所当然,“以前你不是都会帮我吗?快点嘛,人家好饿。”
  她把光洁白皙的胳膊搭在奶白色的咖啡桌上,笑眯眯地等对方为自己服务,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望着这样的她,赵令妤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交叉无奈的恨意。
  想到秦臻,想到邵樾,想到她即将的婚姻,赵令妤觉得恨意汹涌。
  又是这样。
  梁幼薇,你总是有恃无恐,将所有人待你的好视为理所应当。你试图训练我,用你的身材美貌,用你的甜言蜜语,让我比巴甫洛夫的狗还听话,奉你为神明。
  我要恨你。
  我应该恨你。
  我好想去恨你。
  浓厚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情绪翻涌不息,可赵令妤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拿起手机,熟练扫码,把梁幼薇最爱的甜点饮品加入账单,姿态熟稔到用时不过一分钟。
  这才对嘛。
  天真有邪的恶魔重获了安心感,她眉眼弯弯,歪歪脑袋:“令妤,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什么新婚礼物吧?是不是有悄悄话想对我说?”
  还穿着工作西装呢,就匆匆地要来见自己。
  梁幼薇看上去心情不错,脚下那双亮片细高跟晃荡来晃荡去,冰凉凉的鞋尖会不时剐蹭过赵令妤的西装裤,有时幅度大了,还能碰到她的小腿。
  然后,激起一身战栗。
  赵令妤盯着对面人的羽毛裙摆,压抑剧烈心跳,下半身一动不动。
  又不是自己主动轻佻的,凭什么要她去躲?
  还是说正事要紧。
  那双锋利柳叶眼很快地眨了一下,赵令妤把脊背挺得更直,把桌上的紫檀螺钿长方盒递过去:“先看看喜不喜欢。”
  好古董的盒子啊。
  梁幼薇兴致勃勃地拿过来,谨慎又好奇地打开那把小锁,掀开盒盖。
  是对碧汪汪、水盈盈的翡翠镯子。
  梁幼薇新奇地拈出一只,左右来回转动。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成色的翡翠。
  帝王绿既深沉且透亮,水光隐隐在其中流动,内侧泛着柔光,晨光一照,整体便晕出无限的绿芒。
  “赵令妤,你来真的?这种翡翠都是传家宝级别的,你眼睛都不眨,就直接送我了?一送还是一对。”
  梁幼薇算是半个珠宝行家,小心地把镯子放回去,她难掩震惊地看向当事人。
  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她也能回礼,可这几亿的东西,也是说送就送吗?
  “嗯,送给你了。”
  赵令妤神情淡然,没有一分半点送出大礼的肉疼。她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生命献给梁幼薇,区区玉镯,又算得了什么。
  梁幼薇皱眉:“可这也太贵重了…”
  “还好,你收着吧。”赵令妤垂下眼睫,稳住自己的声线。她忍着鼻酸,轻声道:“不出意外,这是我能送你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最后……一样?
  体会到未尽之语,梁幼薇瞬间慌了神:“为什么说是最后?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还是说你生病了?赵令妤,你不要吓我。”
  “我很好,身体没有出问题,也不打算离开信泰、离开帝都。我只是,”说到这儿,赵令妤停顿了片刻,咽下悲闷,“单纯想和你分开。”
  在梁幼薇震惊到发愣的目光中,赵令妤咬唇,继续目光坚定地补充:“永永远远,和你分开。”
  赵令妤有自己的骄傲。
  工作上的忍辱负重、陪笑讨好,她做的心甘情愿,她不怕这些委屈,因为她坚信自己会成为信泰最后的主人,她应该为自己争取、努力。
  可是,感情与工作完全是两码事。在工作上,赵令妤可以和任何一个人竞争,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挡住那条康庄大道的人,都会被她狠狠驱逐、踹下。但感情上,赵令妤厌恶去争、去抢。
  于情,爱,是发自内心的东西,是极其主观的东西。对于梁幼薇的爱,赵令妤从来没有把握。梁幼薇身边有那样多的人,她有无数的选择,而自己毫无胜算。
  于理,在过去,她可以用“一直当亲密好友也不错”为自己做托词,让自己有留在梁幼薇身边的无赖。可现在梁幼薇就要结婚了,她再与她纠缠不清,这算什么?
  她怎么能如此自甘下贱?
  “和梁幼薇分开,保持自我尊严。”
  自从生日宴一别,这句话在赵令妤脑海中盘旋了三天之久,到了今天,她总算有了勇气和果断。
  但梁幼薇不明白。
  那句“永永远远和你分开”,如雷劈一般,让她耳畔轰鸣,巨大的心慌扑面而来。情急之下,自乱阵脚:“为什么?赵令妤,我是做错什么了吗?好端端的,好端端的,你怎么就不要我了?赵令妤,你别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