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叶让可可先等等，对方像是很了解拨打销售热线的流程，对需要等候的事毫无怨言，只是在屏幕里直勾勾盯着关叶，似乎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事可做。
  关叶保持着微笑。
  她快要保持不住了。
  可可小妹妹，干等着多无聊啊，去刷刷手机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啊，不要这样一直盯着人看——这要是换成银背大猩猩，早就跳起来打你了！
  为了缓解这种被盯着的尴尬，关叶只能尽快寻找对方需要的东西，她点进“地点”分类中，找到“道路”选项。
  之后，关叶记住列出来的二十几种可能会用到的道具名称，再跳回到“时间”分类，找到晚上11点这个选项内的道具名称，并与刚才记下的那些进行交叉对比，筛选出3个备选答案。
  【燃烧符纸】、【辣椒水】和【照魔镜】
  关叶：……辣椒水她能理解，另外两个都是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关叶重新与可可对上视线：“请问，您能感知到跟踪您的是实体还是虚体呢？”
  【辣椒水】针对有眼睛的实体生物，【燃烧符纸】和【照魔镜】针对的都是虚体生物。
  至于为什么生物要分实体和虚体……关叶表示大概是这个服务器的特性。
  可可：“我觉得是虚体，我回过头，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关叶：“好的。请问，在出现这种状况之前，您是否听说或者梦到相关内容，亦或者参与了某些召唤仪式呢？”
  可可突然不高兴：“我像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能不能好好询问！”
  她的愤怒实质可见，电脑屏幕都跟着震动一下，并且威力不止如此，带着耳机的关叶只觉得脑袋里痒了一下，像是有人用羽毛轻轻拂过她脚心一样，刚有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似乎刚才有什么东西攻击了我的精神，关叶想，但因为我的感知很高，它失败了。
  所以，可可，攻击我的是你吗？
  关叶眯了眯眼，但依旧保持住脸上的笑容：“这样的话，推荐您【照魔镜】这个产品呢，当您下次在晚上11点发现有人尾随的时候，只要拿出镜子照向那个地方，就会解决所有问题。”
  【燃烧符纸】多半用于处理各种仪式引发的麻烦，既然对方笃定自己没参与过，那【照魔镜】就是唯一的选择。
  这是一个不那么科学的服务器，关叶想，然后微笑着为“觉得推荐商品不错”的可可下了订单。
  不管怎么说，至少第一个客户电话她接完了，至于其他的事，还是等下班之后再去研究吧。
  第139章 第一天的工作
  第一个电话挂断, 关叶看了眼电脑下方的时间，她用了大概40分钟才解决这件事。
  有点慢，但也正常, 关叶想，人设上说我有竞争主管的能力, 只欠缺一个机会, 可实际上我就是个新人啊, 不管是接这种可视电话, 还是在那个垃圾道具库里找东西，都是不折不扣的新体验。
  真正干得时间长的销售, 对自家有什么产品必然了如指掌, 哪怕有新品类进来暂时无法记清楚, 也会有个大概印象，找起东西来相对比较简单。
  而像关叶这样被迫开始工作的，别说道具的用途了，就算是名字，她都还没看全呢。
  关叶略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搓了搓因为一直微笑而有些僵硬的脸, 这才移动鼠标按下屏幕上的“继续接听”按钮, 等待下一个电话。
  这也是《工作手册》上写明的, 当员工接完一个客户电话后，接线员并不会主动将新的工作分配过来, 需要员工主动确认才会继续。
  这期间员工可以喝喝水、吃点东西、或者去个卫生间之类——关叶不需要, 但其他人显然需要。
  总之, 这是个能让人喘口气的时间，但只有10分钟，之后不管是否准备好, 都会接到新的电话任务。
  接线员那边的屏幕上会显示所有人的状态，例如“通话中”、“空闲中”、和“休息中”。
  通话中表示销售部的员工正在接待客户，不能转新的电话进去。
  休息中也是如此，这表示员工刚接待完上一个客户，或许不在工位上，所以也不能转新的电话进去。
  空闲中就不同了，这表示这位员工的休息时长超过10分钟，且暂时没有新的客户，那么接线员就会将有咨询需求的客户转给这位员工，由对方进行接待。
  关叶利用这段时间稍微熟悉了一下业务，虽然只够她匆匆扫过道具的大致类别和名字，在大脑里浅浅留了个印记，那也比刚才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然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关叶点击了“继续接听”，3声电话铃响之后，她的第二位客人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代称是“阿云”，她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说是因为和人打赌，所以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希望能找到道具解决这个问题。
  经过一番详细询问，关叶有些无语，这位75岁的老人家不仅喜欢作大死，身手还挺矫健。
  ——至少腰是很好的，没有现代年轻人的腰部疾病。
  阿云在与老姐妹的聊天中，得知了近期流传在孩子们中的一个恐怖故事，说是在半夜两点的时候，去到一个十字路口，然后弯腰从□□向后看4分44秒，就会出现一个恐怖的怪人。
  怪人会向这个人提出3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只要都答对了，就能获得一大笔钱。
  反之，如果失败了，这个人就会被怪人留下印记，一周之后，这个人将彻底消失。
  按照阿云说的，她已经去试过这个方法了，并且也见到了怪人，可惜没能回答上来所有的问题，跑又跑不过，只好被对方贴了印记。
  “我还以为会问跟灵怪有关的内容呢。”阿云这样抱怨着，“结果他竟然问我，怎么在xxx（购物软件）上找到投诉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想买什么只要去店里就好了。”
  关叶：……奶奶你太厉害了，大半夜不睡觉跑十字路口去也就算了，还能弯腰看后面将近5分钟……你是多爱这种恐怖故事啊！！
  她不理解，并想让这种作死的人求死得死。
  话虽如此，关叶不能真那么做，毕竟她也是这个游戏play中的一环，得根据这个老奶奶的情况，给她推荐合适的道具。
  不过……
  关叶查询半天，发现竟然没找到适合阿云的道具，【燃烧符纸】虽然可以处理各种仪式上的麻烦，但必须要见到灵怪才有用。
  现在仪式发生了，怪人给阿云贴上印记后就消失了，按照故事描述，阿云消失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出现，所以【燃烧符纸】找不到可贴的对象，就毫无用处了。
  关叶按照仪式步骤搜索，的确搜索到了相关的内容，但描述却又和阿云说的有些不符。
  例如怪人的目标只会是10岁以下的儿童，超过这个年龄的人，哪怕只有1天，它也根本不会出现。
  而且阿云说那个怪人穿着黑斗篷，戴着高礼帽，是个看起来像是魔术师的男人。
  而关叶的资料中，那个人只有脑袋，根本没有下半身，印记也是用喷吐出的火焰灼烧人的印堂，留下一簇形似墨迹的图案。
  但阿云的印记虽然也在额头位置，但却是红色的仿佛火焰的图案，跟记载中的完全不一样。
  关叶觉得，对方可能是被骗了。
  “阿云女士，我查过了资料库，我觉得您可能是遇到了伪装灵怪的情况。”
  关叶如实说着，手册上也写到过这种情况，因为恶作剧总有发生，所以遇到这种事，只要告知客人无需购买道具即可，毕竟他们是正经公司，绝对不会因为业绩而胡乱坑骗客人。
  听到关叶的回答，阿云最初很犹豫，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就是怀疑，甚至还质疑关叶是新人，业务不熟练，所以才会找不到对应的道具。
  关叶：我是新人，但你这个也是真没有。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说的就是现在了，有那质疑我的时间，不如去问问您那几个好姐妹呢。
  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都这么爱玩了，我才不信你那玩了几十年的好姐妹没有捉弄人的想法。
  关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不能透露出来，她得遵守公司的规定，既不能卖道具给对方，又还要安抚对方的情绪。
  ……等等！
  不能卖公司的道具给对方，但不表示不能卖自己的东西给她啊。
  关叶一边微笑着听阿云继续抱怨和质疑，一边假装翻找道具库，实际上却在飞速翻阅公司制度。
  然后，还真让关叶给找着了一条挺有意思的制度。
  【谁的客户，谁负责善后。被投诉，将被扣除30基本绩点。投诉撤销，被扣除的基本分将被加回。
  备注：员工应当让客户满意，无论使用任何手段。】
  绩点是每个员工都有的，每月1号更新，初始为100点，视员工本月的工作情况进行增减，月底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