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想要什么？”张主管一改刚才的淡淡，抱着胳膊靠在桌子上，连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签字的。”
  “我知道，但我还知道你必须签字。”
  关叶拿出提前打印出来的本周和本月的绩点表，对张主管抖了抖，这不是对待上司的正确态度，但她不在乎。
  “首先，我的绩点够了，符合进修条件，你最多在程序上卡我几天，但时间长了，上级也会有疑问——卡我纯粹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张主管你那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嘘，我还没说完。”
  关叶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决定按照计划先炸一下对方。
  “其次，张主管，你最近是不是去过楼下道具处……在不该去的时间？”说到这里，关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而且，好像有很多人觉得，租借的道具似乎很容易破损呢。”
  张主管的脸色变了，比起卡流程会受到上级不痛不痒的询问，还是这种会动摇根本的事，更能威胁到她。
  “你在说什么东西！”张主管表面不动声色，实则色厉内苒，“道具容易破损是因为使用不当，应该追究租借人的责任。”
  关叶挑眉，故意拉长了声音：“是——么——？孙主管要是知道你这么说，怕是已经满头大汗了吧——何必呢，反正我拿到进修资格以后也不回这边，你何必为难我呢？”
  张主管眼珠动了动：“你不回来？”
  关叶“嗯哼”一声：“这破地方我早待够了，就为了拿进修资格镀镀金——我自有我的青云路，谁要跟你挤这个破独木桥啊。”
  张主管脸色逐渐缓和，但还带着一些将信将疑，她其实和关叶本人没有矛盾，甚至在私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还是很欣赏对方的。
  她和关叶的主要矛盾，就是权利之争，但如果对方说得是真的，只是来镀镀金，就要高升了……她似乎也犯不上跟对方死磕。
  更何况对方手里还疑似掌握了……
  关叶见张主管还在犹豫，决定给她一点点时间考虑，自己则在办公室里转了起来，东看看，西看看，仿佛是个买门票进来的游客一样。
  然后，她似乎觉得柜子有什么问题，于是随手拿出消防斧，用斧尖去翘那个奇怪的东西。
  本来还在犹豫的张主管看到这一幕，声音紧张到几乎变形：“你在干什么！”
  关叶回头对她笑了笑：“有东西碍眼，抠出来就好了，放心，我技术很好，不会弄坏你的柜子……不好意思，最近压力有点大，精神状态似乎有点问题，医生跟我说是待在一个地方时间太长导致的……也许换个环境会好点？”
  不知关叶是有心还是无意，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斧头上反射出一道寒光，让张主管的心都凉了。
  “知道了。”她板着脸开口，随后走到电脑旁，几个操作之后，抬头看向关叶，“申请通过了，你回去吧，通行证几分钟后就会有人送过去。”
  “谢谢，我就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关叶收回消防斧，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会我还需要继续上班吗？”
  张主管几乎在咬牙了：“不用，我批你假！”
  关叶微笑：“你真是个好人。”
  张主管无力回应，抬手指了指门：“出去。”
  关叶嬉皮笑脸回应：“好的呢，我会从外面帮你把门关上的。”
  说完之后，她不再继续刺激张主管，麻溜儿地出了门，迎着周强好奇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找她去了？”周强不愧是公司的八卦中心，立刻就凑过来打探消息，“是进修资格的事吗？”
  关叶点头：“一会通行证就要送来了，我之后就不来了，她批了假。”
  周强很震惊：“我还以为她要拖你几天呢……”
  关叶“嗯哼”一声：“我们友好协商了一会，她就同意了，还挺通情达理的，是不是？”
  周强对此表示不敢苟同，但也没继续问了，关叶的态度很明显不想细说，他也并非一定要知道细节，有这么个大概的情况，就已经是今后几天内的谈资了。
  张主管没有骗关叶，大概5分钟之后，前台就一脸死了爹的表情，纡尊降贵第一次来到关叶的工位前，为她送来了一个黑色烫金的铜版纸信封。
  “你的东西。”以同事关系来看，前台的态度可称恶劣，“签收。”
  关叶挑眉，先检查了信封里的东西，确定是通行证无误后，这才拿起笔在签收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拿起装着通行证的信封，起身将签收单一把拍在前台脸上，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拿着东西离开了工位。
  至于前台在她身后怎么无能狂怒，关叶并不在意，胜利者何必在意败犬的狂吠，随她去吧。
  ——经此一事，如果之后这个公司还存在的话，想必对方的形象在其他人眼里也会有个翻天覆地的改变吧。
  关叶拿到通行证之后，先去楼下还了租借来的道具，然后去地下停车场取车，最后赶往昨天查找出来的那个地址。
  也就是收结晶的官方部门的位置，关叶希望能卖个好价格。
  ……
  那是在官方办公大楼里的一个部门，关叶询问了前台后，上了二楼，找到了写着“等价捐物处理办公室”的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放着一个关叶有点眼熟的机器，有点像是她之前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个。
  “咦，所以，在这方面已经达成自动化了吗？”
  关叶略微惊讶片刻，随后就想明白了，大概是怕捐赠者带来的东西有潜在的危险，需要先用机器检测一波，然后再交给研究人员。
  “这个流程倒是挺好的，最大限度保护了工作人员……所以，是放在这里对吧？”
  关叶走到机器的电子屏边上，在物体体积上选择了“最小”的按钮，然后机器“啪嗒”一声吐出个篮子，容量大概能装20个结晶。
  “记得是要支付同等酬劳的呦，别忘了，忘了我就拆了你这个机器。”
  关叶一边咕哝着，一边将得到的那个“附身冷冷的结晶”丢进篮子，之后按下“完毕”的按钮。
  机器随之发出一阵蜂鸣声，篮子随着传送带进入了机器深处，接着就是灯光闪动的检测和估算过程，持续了大约15分钟。
  就在关叶都有些不耐烦时，机器终于“叮”一声亮起了绿灯，随后一张仿佛银行卡样的东西被机器吐了出来，这就是捐赠人得到的报酬。
  关叶捡起卡片，看到上面写着“持本卡，可兑换价值1250公路币的灵质产品”。
  “……就只有1250吗？感觉附身冷冷很不值钱的样子。”
  关叶叹气，怪不得杀起来那么容易，原本以为是关底Boss，结果是个低级小怪啊。
  “行吧，1250就1250，先换了再说。”
  关叶拿着卡片，回到1楼前台找到工作人员，对方看完卡片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连态度都恭敬了几分。
  “您请去3楼，将卡片交给工作人员即可。”说完之后，他脸上又带出些许羡慕，“您能拿到1000以上的档，真的很厉害。”
  关叶挑眉，原来1000以上的档很难拿吗？那要是这样的话，她心里就平衡多了。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面对真诚的夸奖，关叶回以真诚的笑容，随后她告别工作人员，前往了3楼。
  这次不用关叶自己找了，因为3楼只有兑换处一个房间，她刚上楼梯就看到了一道大铁门封锁着后面的楼道，而铁门外围，也就是刚上来的那部分区域，则铺着地毯、摆着沙发、以及放着一些随意取用的小零食。
  “有点像4S店，或者售楼处的大厅。”
  关叶点评着，随后按下铁门上的门铃，几乎是立刻，铁门上就开了一个小窗口，露出一张人脸来。
  “请出示您的兑换卡。”那人开口。
  关叶将自己的卡片递进去，对方低头看了眼，说了句“请稍后”，接着窗口被“刷”一声关上，将里面的声音彻底隔绝。
  “隔音还挺不错的。”
  关叶找个地方坐下，她没碰那些吃喝，而是伸手拿起了放在报刊架上的杂志，随意翻看着上面的内容，借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现在还属于上班时间，所以聊天频道里并没有人在，她只能靠本地的文娱产品消磨时光。
  还好，关叶等的时间不算长，大约15分钟左右，那扇窗口再次被打开了。
  “抱歉，让您久等了，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灵质产品，希望您能喜欢——当然，即便您不喜欢，我们也只能说很遗憾。”
  说完之后，工作人员拿出1个白色礼盒，将其放到窗口下方的托盘上。之后，窗口关闭，摆明了除非来新人，否则不会再开的意思。
  关叶：这就是传说中的“货物售出，概不退换”吗？
  既如此，那这东西最好能让我满意，关叶这样想着，伸手拿起了白色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