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的自我修养gb 第47节
作者:
蔽月流风 更新:2025-09-27 09:03 字数:5109
一句话既是说给无忧也是说给她自己,“他会醒过来的,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明亮的日光透过敞开的窗棱洒进来,屋内三个人两站一卧,仿佛宣纸渲染出的一幅画,仿佛这么年来他们从未分开过。
……
在正义盟的人被关了整整十日时,当这日东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床前时,顾清淮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公子醒了!”侍女一脸欣喜地跑出去通报,楼稷听到消息连忙掀帘进入内室,正对上床上少年虚弱的目光。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楼稷狠狠松了一口气,“你可知道当日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俊秀讨喜的熟悉脸庞,顾清淮想起那日楼稷的自陈身份,虚弱地唤道:“楼大哥……”
楼稷弯了弯唇一时失笑,“小六,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喊我的。”那会儿这小子可是一口一个楼稷的喊着,让他喊声哥可是比登天还难。
“是我以前不懂事……”顾清淮苍白的脸庞满是愧疚。
以前阿姐总是喜欢和楼稷说说笑笑,仿佛他们才是一路人,小孩子莫名的占有欲让他一直不喜欢楼稷,可最后却是楼稷将他藏在了水缸中,帮他引开了那些本就是他招惹来的人,“对不起……”顾清淮发白的唇瓣艰难地颤了颤。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楼稷一脸诧异。
“那日在青鸾使的房间中,你好心劝我我却那般对你,甚至,甚至——”甚至当日他差一点就想杀了他……
差一点,他就会在同一日亲手杀了阿姐和楼稷……顾清淮痛苦地捂住头,十日前的场景一幕幕汹猛涌来,那些他刻意想要忘记的东西再次清晰地浮现。
“师,蓬山他——”
“当日你那一剑偏了一寸,没能杀死你自己,自然也没能杀死蓬山,后来是阿檀斩断了蓬山的两只手臂,最后用剑将他钉在了地上自生自灭,蓬山也是厉害,直到三日后才因血流过多死在了原地。”蓬山死前的惨状,想必能告慰亲人和乡亲的在天之灵。
“是龙血草……”顾清淮低声喃喃,楼稷听见初时有些困惑,明白过来后却瞬间放声笑了出来,“我就说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撑三日才死,原来是因为他曾服过的龙血草。当真是活该,当初他若是不让你去抢龙血草,你就不会受这四十鞭,他也不会多熬这三日尝尽痛苦方才死去。”
顾清淮却没有楼稷那般畅快,神情有些低落,“他既然杀了我爹娘,当初为何又要带走我……”
楼稷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是不是觉得他没杀你还把你带回了流云宗,便是对你好?若不是他杀死了你爹娘,这些年他们只会对你更好。”这些道理常人很轻易便能想明白,只是顾清淮身在局中时确实不免一叶障目。
“你才刚醒,身子又未痊愈,还是先好好休息吧。”这才说了几句话,眼瞅着脸色就又白了下去。
“阿姐呢……”顾清淮躺在床上,沙哑着问了出来。
少年虚弱的目光中带着丝丝小心翼翼的期望,楼稷哪里能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当即温声安慰道:“她应该是在处理教中事务走不开,她知道你醒了定然高兴,这段时间你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以后切莫再做自杀这种事了。”
“我为主,他为奴,他是本座的奴隶,我如何会关心一个奴隶的生死,只是他既是我的奴隶,生死便只能由我……”
那日桑妩斩钉截铁的话再次在脑海响起,他数次违逆阿姐的话,现在楼稷回来了,阿姐的目光只怕再也不会为他停留……
“楼大哥,我可以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顾清淮艰难地问道。
楼稷表情一怔,极快的闪过一丝不自然又很快消失不见,“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他的身子怕是撑不了那么久……
话音落下他敏锐地发现顾清淮脸色越发白,“你别多想了,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顾清淮再次阖上眼,万千思绪灼烧着的他的心,却终是抵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在顾清淮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有人禀告了桑妩,知道少年无恙后桑妩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松了下去,这一松懈,强行积压的疲惫瞬间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眉心蹙了蹙,淡声道:“把正义盟的那些人,从寒狱中放出来,关到四海殿中。”
“是。”静姝恭声应下。
桑妩闭目靠在榻上,至于顾清淮,她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差点就要再次失去他,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她得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六月初八,顾清淮一身白衣站在桑妩面前,清峻的身形挺拔如松,俊美的脸庞带着令人心动的专注。
距离那日的混战已然过去了十五日,自顾清淮醒来也已过了五日,这却还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桑妩是怕自己见着他会克制不住怒气动手,顾清淮则是不敢见,可再不敢,也终是克制不住那颗想要见她的心。
“阿姐。”顾清淮轻轻地唤道,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称呼,却让她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桑妩懒懒倚在榻上,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顾盟主这是终于愿意纡尊降贵地来看我了?”
顾清淮走近一步,薄唇抿紧成了一条线:“阿姐对不起,当初我并不是存心想要隐瞒身份,我只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赶我走。”
桑妩挑了挑眉,“你不想离开我?”
“自然不想。”少年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无声根根攥紧,身前却只传来女子冰凉的嗓音,“那你如何敢自杀?”
桑妩眼神由冰冷愈发平静,射出的视线笼罩住顾清淮,让他如坠冰窟,就连血液凝结成了片片薄冰。
“阿姐你罚我吧,罚到你消气为止。”少年嗓音低沉,清冷的目光中透着袒露无疑的爱意和服从,仿佛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桑妩却只靠在榻上神情淡漠,“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罚你,又为何会因你生气?”
女子一身紫衣斜倚榻上,清亮的日光从她身后照入,整个人仿佛笼着层淡淡白光,像是雪山顶俯瞰众生的神女,不带丝毫感情。
他是她的什么人……
俊美的脸庞渐渐惨白,黑眸的深处交织着刻骨的爱意与愧疚,过了许久才颤哑着开口:“我中剑后虽然昏沉着,但依稀听到阿姐说过,若是我能醒过来,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桑妩冷冷挑眉,“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在桓河堰旁,你我打赌,当时是我赌输了,按照赌约我会做你半年奴隶。”
桑妩脸色骤然一沉,“你是想解除赌约?”
顾清淮倏地抿紧了唇,在她面前笔直地跪了下去,“我想将赌约的期限延长为一百年。”
他仰着头看她,漆黑眼眸中压抑着深深的渴望和乞求。
一百年?他们能不能活到一百岁还尚未可知,他这是想做她一辈子的奴隶?
桑妩眸中倏然掠过一丝似春水初融般的动容,“顾清淮,你难道就不想用别的身份留在我身边。”
桑妩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难道在这人心中,只有用奴隶这个身份才能名正言顺地一直留在她身边么。
别的身份……顾清淮一时怔住,若不是奴隶,难道是弟弟,可是哪有姐姐都成亲了,还赖着不走的弟弟……
桑妩神情冷了冷,“你想用奴隶的身份留在我身边,那若是我成亲了呢,若是我未来的夫君不喜欢你呢?”
“我会祝福您和楼稷。”少年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只易碎的瓷娃娃,精致得令人怜惜,桑妩却只觉得一股无名怒气倏地升腾。
“楼稷,你想让我和楼稷在一起?”甚至还在这种时候给她使用敬语?
少年清冷的目光闪过一丝痛意,竟是默认了她的话。
桑妩起身走到一旁博古架上,从锦盒中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一颗红色药丸,重又坐回了榻上,冷道:“这是用我的血养成的蛊,名为牵丝,中蛊者终身都将受我挟制,甚至我只需心念一动他便会痛苦万分,只是这个蛊的培养十分容易但是想要成功种下却十分难。”
“我愿意。”顾清淮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桑妩却只冷笑着再次开口,“这个蛊想要种下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中蛊者必须与我,互相有情。”
她将药丸捏在纤长的两指之间,定定地看着跪地的少年,“顾清淮,你想试试吗?”
第58章 惩罚 终身难忘的教训
红色的浑圆药丸中依稀能看到一只凝固住的硕大蛊虫,他却迫切地想要服下,想要将身体的所有权彻底交给阿姐,可是——
互相有情……
少年脸色瞬间煞白,伸出的手终是一点一点,缓缓收了回去。
桑妩唇角的笑意逐渐冰冷,眸中掀起一阵怒意,她俯下身一把钳起少年下颌,逼迫他不得不高高扬起头。
顾清淮眼眸微不可察地暗了下去,默默等待着即将落在脸颊的疼痛,可下一刻,他只看到女子突然贴近的妩媚脸庞,随后双眸陡然睁大!
桑妩将药丸含在口中居高临下地吻住少年,几乎在两唇相接的刹那将药丸强势地渡了进去,确认少年咽下后双唇倏然加力,将那发白淡薄的唇瓣狠狠含住搓磨蹂躏,吸吮得毫不留情。
“唔——”顾清淮迷离地呜咽一声,唇间传来清晰的痛感,女子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强势地剥夺着他胸腔所剩不多的空气,他快要喘不过气了……窒息的难受夹杂着被阿姐亲吻的愉悦,脑子里像是涌上一阵阵白光,一片眩晕混沌。
明明难受到喘不过气,修长的双手却始终温顺地垂在身侧,桑妩终于被少年的服从取悦,慢慢起身放过了他。
少年唇瓣已被亲吻的发红,在清冷脸庞映衬下格外勾人。
涣散的意识慢慢重聚,顾清淮怔愣地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那是他曾贪恋过无数次的气息……
“你看看你的胸前。”桑妩突然笑着开口。
顾清淮扯开衣襟,在刚愈合不久的狰狞剑伤旁,赫然多了一朵极小的梅花花瓣,像极了阿姐额头那朵胎记。
“顾清淮,你可知道,这朵花代表什么?”桑妩刻意压低了嗓音,“这意味着这牵丝蛊,已经中上了。以后只要我想,便可以轻易地控制你的一举一动和所有的情欲疼痛,所谓牵丝正是如此。”
顾清淮已然听不进桑妩后面的话,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牵丝蛊,已经中上了。”
竟然中上了吗……
巨大的喜悦裹挟着震惊呼啸而来,冲的他脑袋一片空白,阿姐,阿姐难道也是喜欢他的?
“顾清淮,难道你就当真没有一丝感觉,你感觉不出来那盐水里其实掺的是云犀丸,你就感觉不出来我从来不想让你死,我只是想为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铺平道路?”
顾清淮怔然地咬紧了唇,他自然是有感觉的,只是他不敢信,更不敢往那处想。
“你可知道当日你挥剑自杀时,我有多恐慌,多害怕?你可知我这几日又是怎么度过的?你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你可曾想过活下来的人的感受?你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会撑下去,顾清淮,你答应我的事有哪一件你真的做到了!”
桑妩一声高过一声,撞的顾清淮所有心防一片粉碎。
“阿姐对不起,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要怎么对我都可以。”说着他像是想到什么,颤抖着解开腰间束带,将衣衫左右扯开滑落在地,就在他即将把衬裤也解开时,桑妩冷冷制止:“停。”
顾清淮仰着头看她,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带着一丝献祭的意味。
桑妩站起身,意味不明地说道:“顾清淮,我会给你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她指了指身下的贵妃榻,不容置疑地命令:“躺上来。”
贵妃榻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一边可供倚靠,一边平直,顾清淮在榻背仰面躺了下去,裸露的后背肌肤碰到冰凉的榻面,瞬间泛起一层疙瘩。
桑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链,将顾清淮两只手左右打开绕过榻背绑在一起,两条腿向前拉直绑在贵妃榻的另一边,整个人被铁链牢牢束缚着,动弹不得。
顾清淮没有丝毫抗拒地任她摆布,漆黑眼眸中没有不安,只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不准咬唇,不准咬舌,直到你再也不敢犯为止。”桑妩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
“是。”不管是什么,这次他一定不会再让阿姐失望。
桑妩冷冷退开一步,晃了晃腕间不知何时戴上的血红手镯,手镯中似有鲜艳红沙流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顾清淮躺在冰凉的紫檀木榻上,榻面的凉意渐渐被他的体温驱散,而随之而来的,是如浪般涌来的热意,开始只是不起眼的小水花,而后愈发强烈,像滚烫的开水般将他牢牢包围。
这种感觉,竟比之前中了驭风时要汹猛难耐千百倍,仿佛是从心中最深处涌出的渴望,一路肆意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唔……”顾清淮终于忍不住呻吟一声,嗓音喑哑低沉,与平日的淡漠判若两人。
因为桑妩不准咬唇的命令,因为那几欲抓狂的燥热,持续不断的呻吟从口中压抑不住地溢出,最后在阵阵涌来的痛苦热意中变成声声惨呼。
然而不管少年发出什么声音,桑妩只冷冷地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恍若未闻,没有人能忍受得住这种痛苦,即使是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