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3节
作者:一念嘻嘻      更新:2025-09-27 09:03      字数:2962
  姜云婵屏住呼吸,连连后退。
  忽而,一只手掌从水中伸出来拽住了她的衣摆。
  “救我!”谢晋呛了水,面色灰白,一双布满血丝的瞳如水鬼,拽着她一起往下坠。
  姜云婵半截身子跌入了水中,手指紧紧扣着石阶。
  然那身后的庞然大物如何也甩不开,她的指尖在石面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水逐渐没过脖颈,胸腔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快要不能呼吸。
  姜云婵大口大口喘息着,想要抓住所剩无几的意识。
  她隐忍了许多年,明明马上就要摆脱侯府这座令人生厌的牢笼了!
  只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
  她不能死!
  姜云婵眼中的惶恐倏地湮灭,接连几脚踹在谢晋头上,撕开外裳,金蝉脱壳爬上了岸。
  趁着四下无人,她又赶紧捞起水中的信件撕了个粉碎,这才慢半拍哽咽道:“表、表哥,我、我这就去找人救你!”
  湖心中,谢晋抓着她的外裳沉了下去,渐渐没了声息。
  姜云婵不敢再看,整理好衣襟疾步而去。
  却在此时,不远处有人扬声喊:“有人溺水了!快过去救人!”
  谢晋的护卫们听了响动,纷纷小跑聚拢过来。
  眼见护卫就要穿过假山,与她迎面撞上,姜云婵根本无处可躲,只好提着裙摆,沿来时路折返。
  步履匆匆,一边逃一边回望湖心。
  走到湖边时,却一头撞进了青衣公子的怀里,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世、世子!”姜云婵赶紧退开一步,心慌意乱欠了欠身,“表哥万福!”
  谢砚抬手虚扶了她一下,衣袖拂起的露气略重。
  显然,他在湖边站得有一会儿了,才会沾染寒露。
  那么刚刚在湖心发生的事,他是不是都看见了?
  他是不是看到她对谢晋……
  姜云婵脑袋“嗡”的一声,指尖扣紧掌心,几欲掐出血来,“世、世子怎么在湖边站着?”
  话脱口而出,方觉僭越,又补充道:“雨季湖边蛇鼠出没,世子务必保重贵体。”
  “只是路过。”谢砚折腰回礼,音质如钟磬般清越沉稳,未染丝毫异样。
  姜云婵偷瞄了眼他云淡风轻的脸,心下稍安,敛眸道:“我正要去慈心庵抄经,路遇大表哥不小心掉进了湖中,急着寻人来救,冲撞了世子,世子见谅。”
  因为方才的大起大落,她尚且哽咽得语不成调,纤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鬓发流过脸颊,落在光洁的肩头,本就瓷白的肌肤染了一层浅浅的光华,端得如那莲台之上悲天悯人的玉观音。
  谢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须臾,越过她的肩头,往湖心看去。
  石阶上还残留着姜云婵和谢晋的脚印。
  姑娘的莲足步步后退,男人的翘头履步步紧逼,看似谢晋胜券在握。
  然湖面上那么多石阶,姜云婵怎么就不偏不倚把谢晋引到了松动的青石上?
  她虽口口声声敬佛,心中又可曾真的有佛?
  谢砚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笑意,转瞬随风而散。
  姜云婵莫名一个寒颤,似有千丝万缕的寒气穿透她的五脏六腑,攥住了她的心脏。
  可又不知风从何处起。
  “前面是谁?”忽而,身后传来呵斥声。
  护卫远远瞧见了湖边的两个身影,抡着家伙追了过来。
  姜云婵回过神,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着湿透的襦裙,鬓发披散。
  若被人抓住,人人都会知道她与谢晋衣衫不整落入了一片湖水。
  届时,只怕她再逃不开给谢晋当妾的命了!
  姜云婵忙抱起裙摆,往翠竹林里跑。
  一只骨节匀称的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腰肢,揽过她移形易影躲进了假山山洞里。
  芭蕉叶垂落下来,堪堪遮住了洞口。
  下一刻,领头的护卫已经跑到了湖边,一边四处翻找,一边指着翠竹林道:“山路湿滑,那两人跑不了多远!定然就是他们把大爷推进水里,务必把人翻出来!”
  洞口外,脚步声熙熙攘攘,足有二三十人。
  若姜云婵方才当真跑去那条泥泞小路,定然跌跌撞撞,很容易被人逮个正着。
  多亏谢砚洞若观火。
  姜云婵感激地回望谢砚,赫然发现她的脸几乎贴着谢砚的胸口。
  这山洞实在太过逼仄,勉强才能卡进两个人。
  他们就这般面对面站着,中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她被迫感受着他的温度。
  他的肩膀、腰腹、手臂无一处不坚韧有力,唯独抵在石壁上的手,紧贴着她腰侧,柔软、温凉。
  如玉般的长指刚好贴在她后腰窝处,让人莫名腰肢酸软。
  噩梦里那只从身后滑入她小腹的指,油然浮现在脑海中。
  第3章 将来,确有许多事,需得妹……
  姜云婵双腿发软,往石洞内侧挪了挪,错开了他的手。
  可洞内的石头又偏偏抵着她腰间的软肉。
  那处方才被谢晋拧得肿胀难忍,可能已经破皮了,又浸染了湖水,伤口火辣辣的,姜云婵疼得站都站不稳,身子歪歪倒倒的。
  “妹妹可有不适?”谢砚凝眉关切道。
  姜云婵赶紧摇了摇头,双手默默交叠在胸前,隔开谢砚,保护自己。
  如此拉开距离,后腰的石头抵得更深了。
  她单薄的身躯不可自控地颤栗起来。
  鬓发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锁骨处掬了一汪清泉,又更似一盅蛊人甜酒,诱人品鉴。
  谢砚的目光睇过来,凝了须臾,而后落在她的手背上。
  被蜡油烫的伤口没来得及好好护理,此刻被挤压着,水泡破裂,留了疤。
  指尖方才也被青石板磨破,流了不少血。
  她像一只遍体鳞伤的猫儿瑟缩不已,却又咬紧牙关忍着,泪珠在眼眶里悄然打转。
  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谢砚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玉带上。
  姜云婵扶着他的腰身终于不再摇摇欲坠,后腰和手臂的伤口也不必再受挤压,疼痛缓解了许多。
  可谢砚的衣服也浸了水渍,姜云婵透过轻薄的布料,轻易触碰到他腹间上劲瘦的肌肉。
  她耳垂一烫,慌张松开,谢砚轻摁了下她的手背,“情况特殊,不必拘礼!”
  寥寥几个字,沉稳有力。
  谢砚的手也很快松开了她,抵在她脑袋一侧。
  大袖替她挡住了洞口飘来的阵阵细雨,也遮住了洞外的光线。
  两人静默无声,只听洞外雨打芭蕉,脚步熙熙攘攘。
  姜云婵躲在被他圈出来的狭小又幽暗空间里,竟是起起伏伏的这一天里最安稳的一刻。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偷瞄了他一眼。
  近在咫尺的男子面如冠玉,眉目舒朗,双目一直观察着洞外的情况,没有一丝世俗杂念。
  姜云婵欺他骗他躲他,他仍既往不咎帮了她。
  这样宽宥的人,与梦里那狂悖之徒又有什么相干?
  是她多虑了……
  姜云婵窘迫地咬了咬唇,心底涌出一丝愧意。
  他们既然已经碰了面,有些事,姜云婵似乎也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何况,临近大婚,谢晋还不肯放过她,那她就更得争取谢砚的支持。
  有世子撑腰,这婚才能顺遂。
  她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道:“世子,我与淮郎其实并非传闻那般不堪……”
  谢砚望着洞外的目光微滞,回眸睇向他怀里认错的少女。
  姜云婵的头垂得更低,嗫嚅道:“我与淮郎虽两心相悦,但绝无半分玷污侯府之举。”
  姜云婵是与顾淮舟私会过,也曾有过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可发乎情止乎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侯府突然传出这么多不堪入耳的流言,势必要把她的名声毁了。
  明明自谢砚治家后,家风严整了许多,这些空穴来风的流言怎么会像雪球越滚越大,摁不住呢?
  姜云婵想不通,“但无论如何,世子应该了解淮郎的,他是真君子,绝对不会行苟且之事!”
  “真君子……”谢砚缓声重复着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