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44节
作者:一念嘻嘻      更新:2025-09-27 09:03      字数:2757
  在他那张玉佛一样的面容下,是一颗睚眦必报的心。
  “不要去,不要去!”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停呢喃,可根本无力阻止谢砚的步伐。
  而远处,护卫们已经看到了两人,纷纷迎了上来行礼。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狼狈吗?
  姜云婵遍体生寒,娇音带泣,“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谢砚脚步一顿,桃花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妹妹说什么?”
  “我说:我再也不去找淮郎了!求你、求你……”姜云婵泠水眸无助地望着谢砚。
  在十天前,她还与顾淮舟山盟海誓,谈男婚女嫁。
  可此时,她的身上却全是另一个男人不堪启齿的气息。
  她要如何外面对顾淮舟?
  她只能往谢砚怀里藏得更紧了些,贴着他的胸口糯声呢喃,“我只想回世子房间,以后再也不去旁的地方了!”
  她终于知道乖顺了,乖得让谢砚心都化了。
  谢砚顿住脚步,对不远处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不必请安了,二奶奶受不得外人的浊气。”
  “喏!”护卫齐齐应声。
  “二奶奶”三个字穿透护卫的应和声,穿透门扉,传进了幽暗的空间里。
  如同烂布偶一样被吊着的顾淮舟艰难抬头。
  正见窗外高大身影抱着娇小的姑娘。
  姑娘那样娇小,身形瑟瑟。
  “婵儿……”顾淮舟满是血水的口中艰涩吐出两个字,悲怆如刀刃,剜着他的心。
  他知道,她很害怕。
  可他无能为力……
  而一墙之隔,谢砚调转步伐,绕过了竹轩。
  姜云婵趁他不备,偷偷从他臂膀之下瞥了眼窗上的暗影。
  顾淮舟身形萧条。
  离她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直到纵横交错的翠竹阻隔了视线,再也看不见。
  谢砚倒也并非故意带着姜云婵到竹轩来,他原意是打算带她到后山的露天温泉处泡泡。
  昨夜的药性用了三次才消解,实在让姜云婵耗了不少力气,只得好生清洗清洗。
  他抱着她径直走进了池水中,把她放在半露出水面的石板上。
  随后,撕开自己的衣摆替她擦拭鬓边、脖颈上的污浊。
  温热湿润的触感拂过肌肤,和昨晚他的温度一模一样。
  姜云婵瞬间回过神,摁住谢砚手中的丝绸,“我自己擦!我自己会擦!”
  “你怎么自己擦?”谢砚执起她的手,轻抚过她红肿破皮的虎口。
  她颤抖的手只怕握杯盏都费劲。
  谢砚俯身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妹妹与我,还有必要这样生分吗?”
  是啊,她和他还有什么生分可言?
  她已将他最深处的隐秘收于眼帘。
  而他,将他的气息染满了她的钗裙。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姜云婵精心筹谋了数年,终是没逃过和谢家的瓜葛。
  她身心俱疲,此时此刻不想再做任何可笑的反抗了,缓缓靠坐在池壁上,由着谢砚摆弄。
  谢砚甚是满意,亲吻了她的眉心。
  而后,有条不紊地从发丝到衣衫一点点地擦拭,如同打理一只心爱的玩偶。
  被他弄坏了的玩偶……
  姜云婵觉得这个形容于她实在太过贴切,她就是被谢砚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具罢了!
  她木然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谢砚那张凛然无尘的脸,讷讷开口:“媚药是哪来的?”
  “不是妹妹给我喝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谢砚继续帮她擦拭着污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姜云婵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了,撇开头,“媚药是不是世子自己放的?”
  谢砚的手悬于半空,凝了须臾,“妹妹当我是什么人?”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又绝对权威。
  他是这侯府说一不二的主子,他想要什么,召之即来,哪里需要下药?
  那么,大概率是许婆子跟姜云婵聊天的时候,偷偷下了媚药。
  媚药的烈性远强过蒙汗药,谢砚才会爆发得如此强烈。
  可,谢砚又真的无辜吗?
  姜云婵回想起她给谢砚喂汤的时,谢砚那些不知所谓的话。
  只怕那时,他已经察觉汤里放了媚药。
  他却可以不动声色,眼睁睁看着姜云婵将药喂进他嘴里。
  至此姜云婵入了圈套,不得不替他解毒。
  说到底什么蒙汗药、媚药、许婆子或是姜云婵,都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棋子而已!
  “世子,好手段!”姜云婵嗤笑出声,笑自己蠢。
  谢砚指尖微蜷,轻嗅丝绸。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胭脂香,还有从她指缝流过的他的气息。
  他执着丝绸再度抚上她的脸,不疾不徐:“如果妹妹不动下药的念头,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是啊!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姜云婵挥开他的手。
  世家典范,才俊之首怎么会有错?
  他谢砚从来都是端坐仙台之上的神明,冷眼看穿她这副凡体肉胎可笑的伎俩。
  他多无辜!
  她多愚蠢!
  姜云婵气自己不争,气得胸口起伏,颊边绯红。
  谢砚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他这妹妹从来谨小慎微,就连幼时谢晋欺负她,也从不见她怒形于色过。
  今日竟在他面前闹起小情绪了。
  谢砚眼中漫出笑意,拉过她颤抖不已的手轻轻抚慰着:“好了,都是我的错,妹妹不会错,妹妹永远都不会错,嗯?”
  胜利者对失败者戏谑的认输,不可笑吗?
  谢砚又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姜云婵不欲与他争辩,抽开了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这般弯弯绕绕、虚情假意,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累了。
  她的神色充满了疲惫、抗拒,甚至不加掩饰的厌恶。
  谢砚的笑意凝固在嘴边。
  温泉里,升腾起的氤氲雾气阻隔在两人之间,暮霭沉沉。
  姜云婵于浓雾深处,拨云见日,看到了他笑意底下强势的占有欲,“我想要什么,妹妹真的不知道吗?”
  轻飘飘的话,裹挟着强大的威压,是能碾碎一切的存在。
  姜云婵腿脚发软,脊背紧贴着池壁。
  那些私心揣测的念头全部浮出水面,摆在了姜云婵眼前。
  窗户纸终究被捅破了。
  姜云婵默默后退,又退无可退,“我、我已经嫁人了!”
  “谁承认?”谢砚歪着头,嘴角扯出一抹邪肆。
  姜云婵和顾淮舟那场婚礼,本来就是谢晋做出来的一场骗局。
  无媒无聘,上无天地父母,下无宾客亲友,甚至连新郎都没有,算什么大婚?
  何况,大婚那夜,谢砚早就在背后掐断了一切消息。
  整个东京城,其实根本没人知道姜云婵曾坐着花轿出过侯府!
  谢砚一步步走近她,双臂将她困于一隅,一字一句道:“妹妹从来都是侯府的人,从前是,以后也一直是!”
  她不要!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盯着谢砚,“你发过毒誓,会放我走的!佛祖,还有你娘都听着呢!你就不怕因果报应?”
  凭她言之凿凿,谢砚自巍然不动。
  显然,他从未将这些毒咒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把姜云婵放在舞姬的壳子里,一直禁锢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