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52节
作者:一念嘻嘻      更新:2025-09-27 09:03      字数:3198
  “把她也丢进水里。”与李妍月擦肩而过时,谢砚不咸不淡甩下一句话,而后头也不回往寝房去了。
  侯府的规矩,向来是一报还一报,无论对方是谁。
  “谢砚!我没推他!是她自己掉进水里的!是她污蔑本宫在先!”
  身后,传来李妍月崩溃的嘶吼。
  侯府的护卫可不认什么长公主,强行将她丢进了水里。
  李妍月华丽的宫装湿透,精致的妆容晕花了,五颜六色,再不见公主容光。
  而不远处,姜云婵透过谢砚的臂弯回望她,神色似笑非笑。
  李妍月再想细看,一抹紫衣身影挡在了她眼前。
  陆池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她,“跟你说过,别惹谢砚,也别惹他的小表妹。”
  “你有没有看到那□□挑衅的眼神?”李妍月指着寝房的方向。
  陆池回头看去,只瞧见那小姑娘瑟缩在谢砚怀里,头都不敢抬,“谁敢挑衅你啊,我的长公主殿下。”
  “她有!她就有!”李妍月一跺脚,步履匆匆往侯府外走,“我要去告诉父皇!谢砚和这女人简直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陆池背着手,跟在她身后,“你还在封禁期间擅入侯府呢,就不怕你父皇怪罪?别闹了,嗯?”
  “你这狗东西不也进来了?”
  “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陆池甚是无奈,摊开手,“你去去去,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挨板子!反正他谢砚分毫未伤。”
  “我……”李妍月有苦说不出,银牙咬碎,“本宫真没推她!”
  “知道了,没推没推。”
  “她辱骂本宫!”
  “嗯,辱骂辱骂!”陆池把外裳披在这位刁蛮的公主身上,推着她往外走,“臣前几日不是送了公主几个西域来的面首吗?不好玩吗?非要来谢砚这儿找晦气。”
  “好玩得很!”李妍月心里憋着气,只能干瞪陆池,“本宫不也送了陆大人几个美妾吗?怎么不好玩吗?非要来多管闲事!”
  “好玩,简直□□。”陆池躬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劳请公主摆驾陆府,我好吃好喝招待公主可好?”
  “本宫府上美男无数,谁需要你这狗东西招待?”李妍月愤愤然甩开陆池的手,拂袖而去了。
  陆池立在原地,耸了耸肩,“行吧,别再招惹那冷血毒蛇就行。”
  彼时,闲云院里。
  某位毒蛇将姜云婵抱坐在太师椅上,见姜云婵愣愣出神,手在她眼前摆了摆,“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姜云婵收回视线,囫囵道:“只是在想世子这样待公主会不会招惹麻烦?”
  谢砚扬了下眉,“妹妹在担心我?”
  “我……”姜云婵无言以对,索性咬着唇闭嘴了。
  姑娘垂头敛眸,鬓发上的水还不停地顺着下巴滴落,好生可怜。
  谢砚取了干毛巾,蹲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擦拭,一边温声道:“以后不必再对任何人忍气吞声了,我是,妹妹也是。”
  姜云婵撇头避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瓮声瓮气,“总不是还得对世子忍气吞声。”
  声音细如蚊蝇,却清晰地钻进了谢砚的耳朵。
  谢砚一时忍俊不禁,捏住她的下巴,“妹妹还在为午间的事恼我?”
  “云婵不敢恼世子。”姜云婵粉腮微鼓,摇了摇头。
  她是难得露出娇憨之态,谢砚不怒反笑,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等会儿我让扶苍给妹妹送些衣饰来,算我赔不是。以后不敢再这般冲撞妹妹了。”
  “什么冲撞?”
  姜云婵脸颊一烫,尚且还红肿的手推开了谢砚,“世子若真心愧疚,就给我打盆水来吧,脸上脏兮兮的,需得洗洗。”
  “妹妹拿我当苦力使唤?”
  “不是世子方才说叫我不必对人忍气吞声吗?”
  谢砚一噎,今日倒还说不过她了。
  想是午间的事真把姑娘惹急了,遂起身叉手为礼:“行!妹妹有令,我不敢不尊。”
  谢砚端着铜盆,出了寝房。
  陆池折返回侯府时,正见着这位东京城的风云人物撸着衣袖在井边打水。
  画面实在过于诡异和稀奇。
  陆池不忍打破,靠在桃花树下仔细观赏。
  “你又回来作甚?”谢砚并未回头,却已察觉了身后的人。
  “好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左都御史。”陆池抱臂走过来,往井里看了眼,“不知这井水有何奇特之处,值得大人为之折腰?”
  谢砚懒得理他,端着水往寝房去了。
  陆池跨步上前,拦住谢砚的去路,“方才我送李妍月离开,她一路上都在喊冤,说自己根本没推你的小表妹。”
  李妍月这个人虽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绝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她既然喊冤,只怕姜云婵摔倒的事真没那么简单。
  陆池这才回来提醒谢砚。
  谢砚掀眸,淡淡一笑,“难道不是李妍月先招惹皎皎吗?算计她李妍月也不算冤。”
  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贤夫!
  陆池啧啧叹息,“到底是谁被女人迷了眼啊?当心被算计的是你!”
  谢砚脚步一顿,抬眼望向头顶上的鸟笼。
  房檐下,雀儿正扑腾着翅膀在金丝笼壁上四处乱撞,撞得那笼儿摇摇欲坠。
  它撞得越多越狠,到头来无非自伤其身。
  结局却已注定——矜贵的雀儿就该娇养在笼中,永不受外界风雨侵蚀。
  谢砚何尝不曾察觉姜云婵今日对他的态度过于亲昵。
  要放在从前,她受了委屈,是决然不会往他怀里藏的。
  事出反常!
  谢砚暂时还未看出她在谋算什么。
  但那又怎么呢?
  由着她多撞几次,多伤几次,她才能看清结局都一样。
  *
  彼时,寝房里。
  夏竹一边帮姜云婵换衣服,一边满眼担忧往窗外看,“姑娘何苦故意诬陷长公主呢?这不是把长公主得罪了吗?”
  姜云婵的确是故意摔倒,故意刺激李妍月的。
  但最终目的并不是想得罪李妍月,她只是想李妍月看到谢砚宠爱她。
  包括方才她让谢砚给她打水,也都是做给李妍月看的。
  李妍月不是想谢砚尚公主吗?
  那定然容不得谢砚身边有个受宠的女子。
  姜云婵越表现得与谢砚恩爱,李妍月就越会想他们分开。
  等到时机成熟,姜云婵或许可以找长公主谈条件,借助她的力量离开侯府。
  夏竹了然点了点头,“那姑娘务必小心点,就怕把长公主逼急了会害姑娘性命。”
  “不必惊慌。”姜云婵不以为然系着腰带,“世子不会让李妍月有机会伤到我的。”
  “哦?原来妹妹这般信任我?”沉磁的声音喷洒姜云婵颈窝。
  一只大掌从身后圈住了姜云婵的腰肢,对着铜镜帮她系腰带的双耳结。
  姜云婵吓了一跳,忙转过身。
  夏竹不知何时已经屏退出去了。
  但见谢砚的表情寻常,应是没听到前面的话。
  姜云婵定了定神,退开两步,“世子稍等,我去穿件外裳。”
  因着刚刚脱了湿透的衣物,她身上只穿着主腰和马面裙,肩膀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实在窘迫。
  姜云婵刚要往衣箱处去,谢砚拉住了她,“不是让扶苍送了新的衣饰给妹妹吗?怎的不穿?”
  床榻边上,正放着一个六尺宽三尺高的梨木箱子。
  那箱子的高度几乎与榻平齐,箱面雕刻镂空的红梅。
  姜云婵还从未见过这样大的衣箱,能抵上两个寻常箱子了。
  但姜云婵留在谢砚身边只是权宜之计,她并不想将来带走谢砚的一针一线。
  况且她日日陪在谢砚身边周旋,已经神经高度紧绷了,她穿上他送的衣饰,只会更觉被牢笼束缚,难以呼吸。
  姜云婵屈膝以礼,“我自己的夏衣已经很多了,如今侯府艰难,云婵不敢如此破费。”
  事实上,姜云婵在闲云院十几日里,来来回回穿的都是从问竹轩带来的两件旧衣,都已经起球了。
  谢砚送了她好几次衣饰,无一例外,她看也不看。
  谢砚眸中暗涌浮动,很快又湮灭,意味不明瞟了眼巨大的衣箱,“这次送给妹妹的不太一样,妹妹真的不要看一看吗?”
  “也许会有意外之喜呢?”谢砚嘴角挽起温润的弧度。
  那样不咸不淡的语调总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可预知的危险。
  姜云婵体内那根神经绷得很紧,生怕一时行差踏错,又要遭罪。
  她不敢违逆谢砚,红肿的手伸向木箱。
  忽而,木箱里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