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63节
作者:一念嘻嘻      更新:2025-09-27 09:03      字数:3283
  朱漆垂花门打开。
  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站在门口,朝顾淮舟遥遥招手,脖颈上戴着金项圈,一动一响。
  那姑娘与姜云婵差不多年龄,却是十分灵动的存在。
  她一路小跑过来,挽住了顾淮舟的手,“姨母日夜盼着你!若见你回来,定然欢喜。”
  说着,就搀顾淮舟往屋子里去。
  顾淮舟忙开抽手,过来拉姜云婵,“婵儿,随我去见见娘亲。”
  “别怕,我娘是顶慈爱的人,定然喜欢你的。”顾淮舟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边道。
  那姑娘这才注意到姜云婵,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你就是京城里的妹妹吧!我叫叶清儿,是顾淮舟的未婚妻。”
  空气顿时凝固了,只听到周遭小溪潺潺而流的声音。
  姜云婵和顾淮舟隔着叶清儿,遥遥对视,各自眼中情绪翻滚。
  “阿舟,阿舟回来了?”屋里传来老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姨母病得很重,早上还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叶清儿推着顾淮舟往屋里去。
  空气顿时凝固了,只听到周遭小溪潺潺而流的声音。
  姜云婵和顾淮舟隔着叶清儿,遥遥对视,各自眼中情绪翻滚。
  “阿舟,阿舟回来了?”屋里传来老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姨母病得很重,早上还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叶清儿推着顾淮舟往屋里去。
  “婵儿,我……”
  “去吧!”姜云婵抬了下下巴。
  有什么事晚些解释也来得及,到底不能怠慢生病的老人。
  顾淮舟的娘亲不大好,姜云婵也不好直接进去,便先行跟着小丫鬟去了客房。
  这间四合院不小,客房最少五六间。
  丫鬟偏生带着姜云婵住进了最角落的房间。
  屋子小也就罢了,关键毗邻柴房,地上老鼠乱窜,空气中灰扑扑的。
  夏竹拿手扇了扇眼前的扬尘,“这地方叫姑娘如何住?连沐浴都不能!奴婢去跟顾郎君说一声。”
  “夏竹!”姜云婵往外使了个眼色,“你看不出来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吗?”
  顾淮舟在京中有御赐府邸,本还打算接他娘入京,根本不可能翻修老宅。
  那么宅子只有可能是叶清儿盖的了。
  方才叶清儿还唤姜云婵妹妹,分明是拿妾的规矩待她。
  夏竹现在找人说理,不是上赶着被人羞辱吗?
  姜云婵摇了摇头,转身收拾细软去了。
  夏竹不服气,愤愤然跺脚,“顾淮舟到底什么意思?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他倒还在老家藏着旁的女人!他从前是不是从来没跟姑娘说过此事?”
  姜云婵蹙眉,摇了摇头。
  若然顾淮舟提一句他有个未婚妻,从一开始姜云婵就决计就不会与他来往。
  可这一切,就在姜云婵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发生了。
  若叶清儿真与顾淮舟有婚约,她要如何自处?
  “等淮郎来,听他怎么解释再说吧。”
  许是经历过谢砚的琢磨,姜云婵的心也越来越冷静和麻木,并没有太多哭天抢地的想法。
  “与其生无谓的气,不如再布一条路,进可攻退可守。”
  “姑娘说话怎么和世子一样深奥了?”夏竹挠了挠头,方觉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奴婢的意思是姑娘想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着淮郎的娘一两日之内是动不了身了,不如我们去锦绣坊找些活计,趁着现在还有地方安身,先存些本钱要紧。”
  她也不知道叶清儿这件事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若是顾淮舟能圆满解决,皆大欢喜。
  若是,他和叶清儿真早早有了婚约,姜云婵也决计不与他做小,到时候她与夏竹要出去自立门户,手里总要有些银钱。
  幸运的是金陵城里的锦绣坊正是她爹从前的产业。
  那绣坊以姜氏刺绣闻名,因刺绣工艺复杂,会此技艺的绣娘极少,故而工钱极高。
  姜云婵身为姜家家业原本的继承人,对这方面自然十分熟稔。
  他们可以去讨些绣工活,先攒点银子要紧。
  “养足精神吧,旁的事咱们也管不上。”
  姜云婵拉着夏竹睡下,是劝慰夏竹,也劝慰自己。
  但这一夜并不好眠,夜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户,阴湿的风透过破碎的窗纸吹进来。
  空气中雾气氤氲,黏腻得很。
  姜云婵连续十来日未沐浴了,实在不舒服,辗转难眠。
  院子里也不消停,顾淮舟和叶清儿的身影来来回回,进出老夫人的房间。
  想是老夫人病得很重。
  等到第二日鸡鸣时分,院里安静下来。
  姜云婵简单用井水擦了身,便带着夏竹一起去了金陵城。
  姜云婵幼时曾随爹爹一起来金陵开过商铺。
  十年未归,城中焕然一新,繁华比东京也不遑多让。
  东街各式商铺琳琅满目,新旧更替,若说唯一不变是其中一条临河的宽敞巷子还叫明月街。
  从前姜云婵的爹生意做成了南方巨贾,这条街上全是姜家的商铺,商号以祥云绕明月的图案为标识。
  乍一眼看去,整条街道的匾额、幌子齐齐整整都是这样的图案,好不气派。
  故而,百姓便给称这条街为明月街。
  可很少人知道祥云取姜云婵的“云”字,明月取姜云婵的乳名“皎皎”,这本就是爹为姜云婵创办的商号。
  只可惜后来落在几个不成器的叔叔手里,商铺日益没落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爹的家产被分成了六份,供他们十年挥霍,仍在南方站得住脚。
  若是爹娘还在,姜家的商号恐怕远远不止在江南这么简单。
  姜云婵望着锦绣坊的匾额,难免感慨。
  “哪来的花子?滚滚滚!锦绣坊的东西,你们可买不起!”锦绣坊的伙计猛地将一盆脏水泼了出来。
  两人连连后退,才躲过一劫。
  “狗眼看人低!你知不知道……”
  “夏竹!”姜云婵给夏竹使了眼色。
  夏竹定是要说姜云婵才是这商铺主人之类的话,可现今叔伯们握着这份财产,她表明身份,不是上赶着引杀身之祸吗?
  姜云婵压了下手,走进锦绣坊,“我是来卖绣帕的,小哥看看这帕子值多少银钱?”
  伙计不耐烦摆了摆手,可余光望见姜云婵手中绣帕,不由一惊。
  那白猫嗅梨花的图样栩栩如生,连每根毛发都细腻分明。
  “你是……”
  “我娘曾在姜家做过绣娘,所以会姜氏绣法。”
  伙计这才正色走到钱柜前,对着烛光细细端详,“姑娘一方绣帕想卖多少钱?”
  “一两银子……”
  “开什么玩笑?”
  姜云婵话到一半,掌柜从阁楼上下来,打断了她。
  那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打扮得极妖艳,身段窈窕,袅袅婷婷。
  掌柜翻看了下姜云婵的绣品,“东西是好东西,贵人们定看得上眼,可一方绣帕一两银子,姑娘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们在京都卖二两呢!”夏竹和姜云婵在侯府的月例少得可怜,还要打发下人,所以时常做些绣品,由夏竹偷偷拿出去卖。
  在京都绣坊里,夏竹从未卖过低于二两的价格,而且每次卖得都很顺遂,未见这般讨价还价的。
  掌柜却不信,以袖掩唇嗤笑:“约莫是京都人傻银子多吧!锦绣坊如今生意不比从前,我呢,也不亏你,以你的手艺一方绣帕付你三百文顶天。”
  “这叫不亏待?压价压了一大半了!”
  “好了,夏竹!”姜云婵叫停了夏竹,又对掌柜道:“三百文就三百文吧,掌柜若还需要更多绣品,可以暂且押着这绣帕,给我们一些素帕和针线,五日后我将绣品送过来,再与掌柜清算。”
  这样好的手艺,掌柜自是需要,便将绣帕押在商铺,送了他们些素帕和银线。
  姜云婵揽了活计,也不敢在城中多逗留,便告辞了。
  踏出门槛时,姜云婵望了眼落满灰的朱漆货架。
  这些架子还是锦绣坊开张时,爹亲自搬过来的,如今陈旧得无人问津了。
  姜云婵到底不忍爹的心血就这样葬送了,朝掌柜福了福身,“京都如今风行妆花缎,想必很快江南也会效仿起来。掌柜若想生意好些,理应时时关注京都的风向。”
  话音落,便转身离开了。
  掌柜颇为讶异目送她的背影,“这小姑娘……”
  倒有些故人之姿……
  另一边,两人离开锦绣坊后,夏竹忙不迭开口,“二两银子的东西卖三百文,那掌柜分明就是欺负我们!”
  “不是的。”姜云婵摇了摇头。
  她方才略微瞟了眼铺子里的货物价格,绣帕卖三百文的确是正常偏高的价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