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172节
作者:一念嘻嘻      更新:2025-09-27 09:04      字数:2949
  她只是想用他报复萧郎而已。
  她又不在乎他怎样。
  “……”
  谢砚一噎,发现跟刁蛮大小姐讲道理毫无用处。
  他可不想娶妻,更不想终生伺候这爱哭还无理的大小姐。
  “好了好了,我安慰安慰你,你别冲动行吗,我的大小姐?”
  谢砚环顾四周,拉着姜云婵重新坐到了河边,“你在这儿缓口气,等我!”
  说着,谢砚猴儿一般钻进了身后的小竹林里。
  过了会儿,少年抱着一捆竹篾,与姜云婵并肩坐在了青石台阶上,对着月色细细编织。
  很快,竹篾在他手上变成了一只小兔子形状。
  他又将火折子塞进了兔身,捧着递给姜云婵,“兔子花灯,如何?”
  花灯虽有些粗糙,但他就地取材,编出的兔儿已十分灵动了。
  加之,他用了巧思,在兔儿眼睛上做了机关。
  花灯轻轻一动,兔儿眼睛也跟着晃动,极可爱。
  姜云婵的双眸被花灯点亮,双手小心翼翼捧过花灯,与兔儿对视,“你怎么还会做花灯呀?”
  “这有何难?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呆呆的,笨笨的,被人……”
  谢砚双臂撑在青石板上慵懒坐着,刚想揶揄她两句,转过头来,却撞进她琉璃般的大眼睛中。
  昏黄的光线下,姑娘粉白的脸泪痕斑驳,鼻头红红的,眼睛却亮亮的。
  她这个模样,跟她手里的呆兔子花灯,还真是如出一辙。
  谢砚嘴里闪过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神神秘秘勾了勾手,示意姜云婵附耳过来,“我为何会编花灯这件事,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你想知道吗?”
  姜云婵兴奋地点头如捣蒜。
  无他,深闺生活太单一了,就爱听些八卦故事。
  谢砚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下来,“其实呢,许多年前,我在战场受伤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时候很穷苦啊,就只能靠编花灯为生,我呢,就在每一盏花灯上做了一个桃花标记,希望我家的傻兔子有天能看到我编得花灯,找到我。”
  “兔子还会辨认花灯?”姜云婵濡湿的长睫颤颤,满眼的好奇。
  谢砚瞧她的娇憨模样,有些好笑,“对啊!笨兔子都喜欢花灯的。”
  姜云婵讷讷“哦”了一声,“那后来呢?你家兔子找到你了吗?”
  “没有,可能是它实在太笨了,只会呜呜咽咽地哭。”谢砚唏嘘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家的?”姜云婵追问。
  “后来啊?”谢砚故作痛苦叹了口气,“后来兔子找不到我,我就心如死灰了,就……”
  “就什么?”
  “就万念俱灰,转世轮回了呗!我过孟婆桥时,趁着孟婆打盹少喝了半碗孟婆汤,虽然忘了前世的事,不过编花灯的手艺倒没忘,可能是对那只笨兔子有执念吧!
  这一世我编的花灯,那傻兔子要再认不出来,我就拧起她的长耳朵摇摇摇,把她脑袋里的水全摇出来……”
  “上一世?”
  姜云婵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你在浑说什么?”
  什么上一世、孟婆汤,未免太离奇了。
  反倒那句笨兔子,他意有所指。
  “你才是笨兔子!臭兔子!”姜云婵愤愤然推开他。
  谢砚侧身一闪,姜云婵扑了个空,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湖中。
  谢砚拽了她一把,姑娘一头扎进他怀里。
  “还说自己不是笨兔子?”谢砚乐开了花。
  姜云婵刚收住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别哭啊。”谢砚道。
  姜云婵掀起湿漉漉的眼眸。
  谢砚笑得捧腹,“哭了就更像兔子……”
  “谢砚!”姜云婵杏眼一剜,忽地抽出他腰间的宝贝匕首丢了出去。
  “哎!我的匕首!”谢砚伸手去抓。
  平静的河面溅起浪花,抓不住了。
  “姜皎皎,你知不知道那宝石匕首是我攻匈奴的战利品?”
  姜云婵瘪着嘴,只顾得哭。
  “我还要靠着它领军功,鼓舞士气呢!这次能不能我独自领兵出征,就靠它啦!”谢砚急得在岸边乱窜。
  姜云婵扬着下巴,湿漉漉的脸满是矜傲,“你惹本姑娘生气,本姑娘自然不能让你好过。”
  “你!”
  这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
  分明是彻头彻尾的刁蛮小姐,讲不了一点道理。
  谢砚嘴唇翕动,一头扎进河水中找匕首去了。
  出乎意料,少年并不像飞鱼一般快且稳健。
  他用的竟是狗刨,双手飞速地抡起来,一咕涌一咕涌才勉强游出去五步开外。
  正值初春深夜,河水尚且冰凉刺骨。
  少年水性不好在水里起起伏伏,跟青蛙似的。
  姜云婵托腮在岸边看着,不由“噗呲”笑出了声。
  “你、你爹娘知道,咱们乖巧懂事的大小姐是坨黑心棉花吗?”谢砚不知何时咕涌上了岸,手臂撑着膝盖连连喘息。
  “你们镇国公府知道小少爷用狗刨式吗?”姜云婵扬了下柳眉。
  “我……我常年在沙漠,不熟水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谢砚梗着脖子,脸上却一阵青一阵白。
  毕竟是战场骁勇的将军,狗刨式实在有损观感。
  “你、你管我用什么?”
  “那你的狗刨式能找到匕首了吗?”姜云婵眨巴了眼睛,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哦,没找到呀。”
  “我、我……”
  那匕首可是谢砚的命根。
  可他潜入水中三五次,都捞不到匕首,身体已经是极限了。
  谢砚又气又冷,一个哆嗦,指着姜云婵的鼻尖,“姜皎皎,你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敢把你……”
  “把我什么?”姜云婵悠然从衣袖中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晃啊晃。
  匕首上的蓝宝石在月光下闪出熠熠光辉。
  在谢砚眼前一晃又一晃,刺得人眼睛生疼,“你没扔?”
  姜云婵得意耸了耸肩。
  “姜!皎!皎!”
  原来,她根本没扔匕首,她就是把他当狗耍。
  谢砚咬着牙,忽地伸手去夺匕首。
  姜云婵赶紧把匕首藏到身后。
  奈何身手不及习武人快,谢砚抽出刀柄,姜云婵手中徒留一把刀鞘。
  下一刻,匕首刀刃抵在了姜云婵脖颈上。
  一道银光乍现。
  没见刀光剑影的姜云婵脸都白了几分。
  谢砚学着她的样子挑了下眉梢,“给我道歉,哄我开心,考虑原不原谅你。”
  “谢砚!你!你胜之不武!”姜云婵鼓着腮帮子。
  “胜之不武又怎样?胜了就行。”
  谢砚从不吃女子这一套,匕首沿着她的脖颈徐徐向上滑动,俯身逼视她,“你知道匈奴单于是怎么死的吗?”
  “把皮肉一寸寸割破,取下整整一张完整的皮,再把头骨剔干净做酒杯……”
  谢砚的话阴恻恻吹进姜云婵耳朵里。
  姜云婵被迫扬起脖颈,话音颤颤,“你、你要是这样做,姨母不会放过你的。”
  “她知道什么?我悄悄做,然后把罪名嫁祸给你的萧郎。”谢砚的脸藏在斑驳的树影中,温热的吐息一阵阵喷洒在姜云婵脸颊上,“快道歉,不然我就把你……”
  “对不起!”姜云婵泪眼汪汪,脱口而出。
  不讲理是不讲理了些,认怂倒快。
  谢砚揉了揉耳朵,“你说什么?太不真诚,我听不见。”
  “我……”姜云婵咬了咬唇,“我不该惹子观哥哥生气的,以后子观哥哥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一切以哥哥为尊。”
  姑娘的话音软软糯糯的,还算诚恳乖巧。
  谢砚十分受用,“那你学两声兔子叫给我听听?”
  “兔子叫?”姜云婵委屈摇头,摇得钗环散乱,“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不是说过以后以我为尊吗?”谢砚的匕首在她细腻的脸蛋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