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作者:
疯月无边 更新:2025-09-27 09:04 字数:3339
解决了宁魇,时怀瑾就能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药效还没过,师兄还睡着。
留给他解决情绪的时间还很充足。他像一个孩子对着老师般不知所措,哪怕他此时正坐在老师身上,腿心对着老师的胯。
他想说点什么,现在是说些什么的好时候,没有人听得到,留给他的时间足够他把心掏出来,一点一点讲给爱人听。
他想说,师兄,这些日子里他总是做梦。他梦到自己变成大黄,就是那只狗。他猛地一跃,叼住你的脖颈,他看见你的身体在他的尖利的犬牙下轻颤,纤长的脖子后仰出一个凄美的弧度,像濒死的天鹅。
他想说好痛呀,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个重担,他既不知道尽头在哪。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该怎么做才能适应这个世界?
他望着身下爱人的睡颜,像喝多了酒,心绪四散奔逸,一点逻辑都没有了。
他又想哭了,他已经决定去死,但是师兄….他揪着时鹤鸣的衣领,把头深埋进胸膛里。
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你不出现,他就不会痛,不会像现在这般,整日浑浑噩噩,为一个屁大点的小事斤斤计较,浑浑噩噩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求你了….求你了….放过他吧,他恨你,恨你恨你!你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你为他不知道真正的师兄弟之间该是一种怎样的相处方式?分明是你先越界!分明是你….可爱得最深的是他,最痛的也是他…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师兄?
他恨你,时鹤鸣,他恨透你了!你处心积虑的勾引他!害他落入如此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熬着,痛也痛不真切,痛不快活…
时怀瑾这样想着,没一会儿又俯下身去。他的目光从时鹤鸣紧闭的眼睛一路游移到唇瓣。
师兄有一张一看就很好亲的唇,唇瓣饱满,唇珠小小一个,像是在邀请他含上去。
他试探着凑上去,用舌尖去舔。没什么味道,软软的,很有弹性也很温暖,像师兄怀抱那般暖。
他偏了偏脑袋,张开嘴含住师兄的唇,唇肉柔软丝滑,任他如何亵玩都没有反应。
师兄的唇是世间绝顶的美味,舌尖送上去,撬开牙关。他们的脸贴得如此近,前所未有的近,心却那么远。
吐出的热气吹在他耳畔,时怀瑾只觉得全身的血一股脑得往下涌,又酥又麻又痒,痒得他想笑。
他好可悲啊….
神啊,杀了他吧,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被身体的欲望囚禁,他脑子里满是下流的幻想,对着他师兄。
他身体和灵魂同时缺了一块儿,需要东西去缝补,滚烫的、跳动的、真实存在的、他的。
时怀瑾趴在时鹤鸣身上,脑袋埋在胸前。
他忽然有些犯呕,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恶心。欲望和爱是分不开的,如同爱欲与食欲。
爱你,和想吃掉你是同一个概念。
你也许不知道,但无数个日夜中,他的春梦和噩梦都长着同一张脸,都是你啊师兄。
按着他不让他走的是你,慷慨的给他一个吻的也是你。
他在月色里泄了一地,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他笑着从时鹤鸣身上抬头,抖着手解开自己的衣襟,他今天穿的不多,两只手绕着这么一扯,衣袍就如同春天的种壳,轻而易举的被剥离了。
他现在身上□□,正是适合献祭的样子。洁白的羔羊要为他的神付出一切,换一种说法,贡品要吃掉它的神。
舌尖勾着舌尖,耐不住的痒像潮汐,一浪接着一浪,打得他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就擒。
今天的月亮圆满了。
他的神还睡着,好看的眉眼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皱成一团。时怀瑾小小地吸了口气。
他几乎死了一次。
他仰起头,开始幻想一双手,一双宽厚的、带着温暖檀木味的手,顺着他的腿一路轻抚到腰,在腰窝上打个圈儿再顺着皮肤攀到脊背。
他太开心了,开心得想笑。时怀瑾咧开嘴,笑的悄无声息,直到真的有一双手,顺着他的想象抚上去。
“师….师兄?”
时怀瑾低下头,正对上时鹤鸣乌黑的眸子。慌乱只一瞬间,他很快就定了心神,“您醒了?”
“如您所见,我在渎神….”
他甚至对时鹤鸣笑了一下,恶作剧似的扭了下胯。
“嘶….”时鹤鸣被这一下激得全身发颤,眼睛鼻子皱成一团。
“您动一动…动一动…我很痒..”时怀瑾像一条美人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鹤鸣,嘴上说着最破廉耻的话,身体却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他头发散着,像一张网,铺天盖地洒下来,把爱和更爱的人笼在一块儿。
“您动一下….”
“小怀……”
“嘘….”时怀瑾的手怼到他唇上,指尖不老实的勾着他舌尖,“师兄,别拒绝我…您看看这是哪儿?”
还能是哪儿?除了那个囚着宁魇的石窟外还能是哪儿?
“您猜对了…宁魇就在我们身边…他正看着呢…..”
“您猜他告诉了我什么?”时怀瑾叹了口气,“菩提骨……您从未同我说过…..现如今我知道了,您要杀了我吗?”
说到这儿,时怀瑾猛得向下一坐,二人呼吸俱是一滞。
“小怀….”
“别这么叫我!”
“小怀….”
时鹤鸣拽着时怀瑾的头发向下一拉,迫使他的头低下来,对上自己的眼睛。
“小怀….听我说…”
“只是听我说…”
时鹤鸣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改为沿着颧骨来回抚摸。
面前的人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活色生香。
“秋天要过去了…..小怀。”
是啊…这个秋天要过去了,这是他们渡过的第十一个秋天….时怀瑾笑着,脸部肌肉牵动着嘴角向上。
到底还是不中用,到底还是脆弱,浅浅的眼眶包不住泪,一滴晶莹的泪落下来,落到时鹤鸣眼睛里,砸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时鹤鸣也没闭眼,那滴泪又顺着他的眼角流出来,一滴泪同时流出了两人的酸甜苦辣。
时鹤鸣往上一顶,时怀瑾被他顶的慌了阵脚,胳膊狼狈的支在两旁稳住身形。
“秋天过去了,小怀,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时鹤鸣的手伸到时怀瑾的胳膊旁,随着下身的动作猛得一扯,失了支点的猎物流着泪撞进他怀里。
“呜….啊….没有…..”
时怀瑾没有,时鹤鸣倒是有很多想说的。时间对他而言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季节。
春风拂面,山里的桃花开得正艳,风吹过脸颊,发丝拂过搔得他心口发痒,那人鬓边别着一朵山桃,立在春水边冲着他笑。
夏日的雨水连绵,空气里氤氲着水汽,街上广告牌五光十色,不如身边那人仰头对着他笑。笔挺的制服带着肩章,爱的人死在他怀里,当时的他却不知道。
下着雪的冬天,天和地连成白茫茫的一片,那人红着眼眶站在雪地里,冲着雪里埋着的尸骨抹了抹脸,叫地上的人看清他的脸,看清害了他们的人、不作为的君父的脸。
“春天呢?小怀记得什么?”他用力的顶了顶,几乎要把身上的人撞碎,时怀瑾双手被他擒着拉高到一边,失了支点,向下坐又疼得要命,只得用大腿肌肉发力,硬挺着维持着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
“呜….我….记得..师兄…..”时怀瑾脑袋昏昏沉沉,快感铺天盖地,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住,劈头盖脸的冲着他一顿乱撞,“师兄送我…一株山桃….”
“夏天呢?”
“哈…啊…夏天….师兄突破金丹….”
“冬天呢?”没听到想听的,时鹤鸣又是一顶。
“冬天…冬天..师兄和我在屋子里下棋,围炉煮茶…..”
炉子上的柿子烤得焦黄,师兄用钳子夹了递到他手边,问他喜不喜欢如今的日子。他捧着柿子,呼出的热汽化作一阵白雾,朦胧了对面的脸。
他说,喜欢。
喜欢你,又恨你。
喜欢你对他好,又恨你为什么要对他这般好。
原来恨这么早就冒了头,原来爱已经盘桓了这般久。
时怀瑾的小指勾缠上男人的长发,他的腰腹弓起一个弧度,薄薄的肌肉下轮廓若隐若现。
他的手虚虚的对着眼睛一拢,手指框成的天地里洁白一片,唯有爱人的眉眼万分清晰。
爱人看着他,眼里是火热的欲望/。
师兄弟….他们是师兄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师兄弟。
现如今师弟的身体里含着师兄,师兄的眼里满是师弟。
“再快点….师兄…..再快点….”
道德和他有什么关系,生存之上才是法教礼度,他连命都不要了,还怕区区一个背德的罪名?
正在要紧关头,时鹤鸣却停下了。
他看着身上香汗淋漓、脸上写满难耐的人,笑着说了句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怀….还差了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