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者:
糖晚 更新:2025-09-27 09:07 字数:3263
上面显示的画面赫然是陆寅深房间,他们两人的神态,表情,每一处细节都被监视器捕捉。
陆寅深瞳孔扩大,愕然丝毫没有破坏他过于瑰丽秾艳的脸,妖冶绝伦。
严翌死死遏制他的下颚,唇贴近他的耳廓:“宝贝儿,被监.视的人不只有我。”
“亲眼看看自己的表情吧。”
月色高悬,乌云遮掩,太阳轮换又西下。
夜色再次变暗。
成熟红玫瑰绽放了一天一夜,荼靡盛开到了极致。
烈焰归于平息,藏匿深处等待下一次的来临。
雨声淅淅沥沥,床旁残留点点余温,陆寅深猛地惊醒。
神色茫然麻木,还透着股糜颓风情。
双眸迷茫环顾四周。
严翌……
不见了。
腹部鼓胀,双腿酸软。
陆寅深艰难维系着还算自持的冷淡神情,手机被大力按压,重复几次还是没解开锁屏。
胸腔剧烈颤抖,死死按住不受控制的腕骨,屏幕才终于顺利亮起。
定位显示的位置不远,可陆寅深眼中仍然灰蒙死寂,只有最深处才有几丝败落光亮。
拖着残躯与破碎灵魂半爬出门,电梯按钮按了几下仍然没停。
眼瞳茫色更甚,艰难转动身体,跌跌撞撞跑下楼梯,裤管拖着地面,沾湿泥泞,狼狈不堪。
阴雨天,双腿直泛冷寒,腿骨好像都在抽搐,痛到陆寅深麻木。
踝骨狠扭,身形摇晃,雨珠滴落,绝望与寒风将他圈牢,被死死钉在原地。
手术成功后,严翌与记忆都消失在雨天。
被爱的痛感席卷而来,牙齿打颤,他不信严翌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宝贵记忆被不知名力量干扰,他有意锻炼记忆力,才终抢回几分。
现在……
他好像又被放弃了。
双手无意识抚着腹部,充盈胀满,是严翌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恨意汹涌。
雨下得更大了,冰冷水珠蔓延在他每一根骨头,和那颗不长记性的心。
他应该明白,严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他。
大雨磅礴,无情冲刷地面和陆寅深嶙峋躯壳。
系统过于尖锐的机械声搅弄严翌大脑。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
一连好几个提醒都在告诉严翌陆寅深出了问题。
无意识握紧刚刚去药店购置的膏药,执着黑伞的指骨捏紧泛白,脚步迅速加快,往前跑去。
极致担忧情绪跳动,心脏骤缩,不得安宁。
黑伞连着膏药滚动滑落,严翌心稍放又迅猛被吊悬于高空,双手牢牢圈紧怀中泛凉躯体。
体温冷的可怕。
他控制着自己脸上心疼慌乱的表情,轻柔抚摸着陆寅深的发顶:“别担心,我回来了。”
寂灭瞳色麻木,双层翕动,严翌凑近才听清。
“好像……又生出幻觉了。”
陆寅深是深陷妄想症的疯子,是逢人就问自己爱人在哪的精神病。
好了几月,今日又来了。
也好,也好。
有衣服和幻魇在,余生也不算难熬。
看着严翌的双眸失焦,让严翌整颗心无法安然落地,不知这人在雨中待了多久,也不知他此刻又多难受痛苦。
担心他会感冒,严翌抱着他,匆匆往家赶,膏药与伞在雨幕中寂静摆落。
明明离开前,特意用能力让他的寅深睡了过去,才放心去药店买那东西的。
怎么忽然能力失了效,让他半途醒了过来。
陆寅深病白着脸,任严翌给他洗澡,吹干头发。
“寅深,感受到了吗?”
严翌捧起他的脸,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假的严翌会这样亲你吗?”
“还是……会对你这样?”
双唇再次贴近,温柔亲着陆寅深的唇瓣,严翌动作不带半丝凶狠,缱绻轻柔,一点点唤醒陆寅深真实触感。
唇内尝出几丝咸意,严翌微怔,刚吹好的发梢蓬松干燥,并不会滴落水珠。
唇齿中的咸味是持续一天一夜情.潮都未感知到的涩意。
舌尖刺痛,血液流出,与严翌鲜血淋漓的唇瓣作伴,看的人触目惊心,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是凶.案现场。
腰带被猛地拽下,陆寅深的眼中带着狠绝,严翌心知自己不该拒绝。
现在的陆寅深需要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
撕裂伤口无法愈合,血液浸透双方身体,在对方白皙身体绽放花朵,玫红艳秾,爱与恨挣扎沉沦。
夜越发黑了。
今晚夜色格外漫长。
……
陆寅深脸色不正常泛着红,体温灼热滚烫,大雨淋湿了他,受寒感凉,导致身体高热不退。
严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给他喂了退烧药,也用了物理方法,终于把他的体温降了下来。
只要好好照顾,陆寅深马上就能好起来。
“寅深,喝点粥,好吗?”这粥是趁着他昏睡过去时,严翌去厨房做的,现在还没有变冷,入口温度刚好。
陆寅深将脸埋在他肩窝,脸侧温度微微发烫,胃因饥饿而痉挛,可他没有胃口。
严翌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还是有点烫,不过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知道他现在没有胃口,严翌也不想逼他。
将粥摆在一旁,双手圈住他的两肩,与他亲密地脸贴着脸,语气温柔地说着不知道第几次解释的话:“寅深,我没有逃,我昨天去给你买药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伤心了。”
那种药膏作用私密,可现在又必须用,昨天买的在情急之下不小心丢失了。
严翌实在不想让陆寅深又因他而难过,这次就没有出门买,而是选择在某个保密性极好的平台买。
陆寅深腹部已经恢复平坦,撕裂伤口也愈合了些。
唇舌亲着他的侧脸,感受他过于炙热的温度:“宝贝儿,我爱你。”
陆寅深良久没说话,蜷在他怀中阖上眼眸,喉咙嘶哑干疼,难以吞咽爱情,可他仍然不愿放手。
死,严翌都得和他埋一起。
在他怀中缓了许久,陆寅深脸色好看了些,严翌见状,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唇角,问他:“想吃什么?”
过了这么久,粥早就冷了,严翌不可能给陆寅深喂冷掉的食物。
陆寅深胃口仍然没有恢复几分,可又实在饿,蹭了蹭严翌颈侧,柔软发梢带来几丝痒意:“甜的。”
严翌摸着他的发顶,眸色温柔缱绻:“好。”
现在陆寅深醒着,严翌没有选择自己去厨房做饭,而是点了两份外卖,红枣桂圆粥。
严翌没那么嗜甜,可他想和陆寅深吃同样的食物。
他抱着陆寅深,在他耳边一遍遍诉说着情话,严翌不清楚有几分用,可哪怕只能让这人开心些,他都愿意抱着他说到玫瑰反复凋落盛开,直到这花彻底灭绝。
粥流进干涸喉管,痉挛肠胃得到抚慰,陆寅深脸色变得更加好看了些许。
严翌拿出体温计,再次测了下他的体温,或许是之前退烧药起了作用,陆寅深体温彻底恢复了正常。
想来没两天,他就能彻底好全。
“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严翌低头吻向他的眉心。
陆寅深摇头,声音沙哑:“还好。”
两人静静抱着对方温存许久,严翌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手机铃声悠扬,响的是陆寅深的手机。
严翌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动也不动的男人,长臂将手机捞过,按了免提。
“寅深,你这几天在做什么?”有些苍老但精神矍铄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打电话来的人是陆安国。
严翌握紧手机,停滞几瞬才回话:“怎么了?爷爷。”
陆老爷子嗓门提高,惊诧:“接电话的怎么是你?!我儿子呢?!”
严翌含糊着说辞:“小叔他现在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什么事不太方便?!啊?你小子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伴随这句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音门,手掌重重敲击木桌的沉闷声响立刻紧随其后。
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拍桌子时,手没收力。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电话给你小叔!”
严翌手掌贴着陆寅深后颈,黑眸弯弯,做着口型:“爷爷让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