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作者:
鸦丹丹 更新:2025-09-27 09:19 字数:3274
应该……也不只是朋友的情感。
毛格:你喜欢她吗?
鱼飞飞的备注下闪烁了好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佘引章的心情也跟着一起一伏,像是小时候拉小提琴一样,一不留神就卡得她脖子疼。
站在佘引章的角度,潜意思里,她其实并不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在佘引章从小所受的教育和周围人群的潜移默化下,情感用事是被排在最末尾的。
所以佘引章理所当然地以己推人,也不愿意看见林瑜这样的璞玉泯然于众人,她由衷地希望林瑜能将更多重心倾倒在事业发展上。
看着林瑜发来的“是”字,佘引章向后捋了捋自己垂落的发丝。
放在两年前,她大概真会这么高高在上地“批判”她被情感左右的动作。
可时过境迁,佘引章也不至于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高傲,以一个很被动的,毫无余力反抗的姿势——曾经己度人而想当然的她,在经年的某个午后,突然就被存留的遗憾所化做的箭矢狠狠刺伤。
佘引章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毛格:那,你喜欢的人知道吗?
鱼飞飞:不知道。
只剩半个月了啊……
毛格:你知道她的性取向吗?
鱼飞飞:她有谈过一任男朋友。
几乎是瞬间,她又补上来一句:但是她说过她从来没喜欢过他,只是在形势下的不得已。
这条信息发出,两个人心里均是一凉。
佘引章心里翻滚而起阵阵不忍的情愫,她希望林瑜能更好一点儿,不管是她认为的层面,还是出于林瑜自己所期待的角度。
但……
这样的希望,无论如何,也很渺茫,不是吗?
鼓励的话凝滞在佘引章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一厘米,颤抖着。
那你,有打算向她坦白的打算吗,在她离开之前,她问。
鱼飞飞:没有。
佘引章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开始发麻,从脸,再到之间。
毛格:和你之前失败的那次……有关系吗?
林瑜再次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但她没让佘引章疑惑太久,很快,她便给出了详尽的解释和分析。
林瑜发来了很长的一段内容:
这个女孩的经历很复杂,我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我们认识以后,我就一直想帮她,也做了合乎朋友身份的,最大的帮助。
她很漂亮,也因为这个,她很敏感。
从主动接触她的第一秒,我就是带着目的的,但是请相信我,我所怀揣的,介于朋友身份之外的目的,并没有那么不堪。
但最开始我没有向她坦白,所以现在我也不适合说起这些,尽管会有很多个瞬间我都想向她袒露我所有的情绪,但这之后呢?
她会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所有人接触她的最初目的都是出于最原始的欲望?我没办法和她解释清楚。
如果我是她,我也很难接受。
至于你说的,我被上一段经历影响了,我想,不管怎样,论多论少都会有的。但是,更加谨慎,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佘引章低垂着眼眸,一字一句都尽数读完。
可是,不试试,会有遗憾的啊……
林瑜回复得很快:人嘛,总要有些遗憾的吧。
佘引章看着这条信息,那个她坐在林瑜已离开的工位,一页一页读懂林瑜隐藏起情绪的凌晨,又在她眼前栩栩如生了。
总要有遗憾的……
从小讨厌情绪论事的佘引章呢喃着,第一次在一个人听不见的地方向她发问:“可你,就已经……都释怀了吗……”
第97章 安哥拉红
初二,林瑜收拾好了东西,带上了平板和电容笔,拿了些零食,开车接上了罗倍兰。
罗倍兰在前一天晚上做好了护肤的工作,尽管她又和林瑜说,其实并没有感到什么变化。
“待会儿我尽量找你,保证不让你一个人无聊。”罗倍兰对着林瑜起誓。
林瑜笑着摁下了罗倍兰的两根手指,示意她看自己放在后座的平板和电容笔。
“我画画打算画点东西,时间会过的很快的。”
罗倍兰想起了林瑜送给自己的那件生日礼物,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的心跳也因此快了两拍。
“那你……打算画些什么?”
“随便咯,可能画点儿石头啊,野树啊之类的。”
没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罗倍兰有点儿沮丧。
“要不给我也整一张?”
车子拐出了好几个路口,罗倍兰还是没忍住,问。
“有那么多厉害的摄影师给你拍欸,还打算抓我当苦劳力啊?”
“你难道就不厉害吗?哎呀,给我画一张嘛——”
“就算是我的新年礼物了,怎么样?”罗倍兰眼珠一转,换了种问法。
眼见逗她逗得差不多了,林瑜便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
“那我有什么礼物吗?”
罗倍兰被林瑜眯起的眼睛一望,顿感脸颊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起烫来,立马挪开了视线。
“会,会给你的。”
车子继续往前开,开到一个等待红灯的路口,等了一分钟,她们前头还有不少车。
“你很喜欢山景吗?所以才突然想到要去把它画下来?”
“也,不是吧……”林瑜迟疑着说。
除夕交替新年的那个凌晨,她和毛格聊了很多,聊到很久。
毛格说,她能交心的朋友不多。
谁又不是呢,林瑜看着毛格发来的文字,她的字里行间流露着和自己类似情感,仿佛他们的经历交叉过。
最后的最后,毛格说,如果实在不知道干什么那就做你最擅长的事情吧,做着做着,思路就打开了呢?
这句话给了林瑜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她曾经对别人说过一样?
所以,林瑜带上了板绘的工具——万一就像毛格说的,也许就找到灵感了呢。
今天是个晴天,感谢丁羽提前做过的功课。
不像昨天,她和罗倍兰一起去陈君洋家给他拜年时,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老校区的停车位明显不够用,林瑜想方设法找到停车位以后,她和罗倍兰不得不冒着雨进行百米冲刺。
雨的势头不小,浇得两个人叫苦迭迭。
即使先前在手机上知会过陈君洋了,但他看到林瑜和罗倍兰时还是很高兴。听他说,她们是今年第一个来给他拜年的。
陈君洋的妻子也在家里,她也是退休的老师,这对老夫妇很热情地招待了她们。
他兴致冲冲地带着两人先去看了他冬眠的乌龟——乌龟裹着潮湿的,很厚一层的椰土,被他搁置在了阳台外边。三个人都脑袋挤在大敞的窗边,吹着冷风,听陈君洋给她们讲解他的乌龟多久要喷一次水。
窗户有些老旧了,卡在某个位置就推不动了,陈君洋还没空修。
没办法,林瑜和罗倍兰只得挤在三四十厘米的空间里,罗倍兰的胸膛紧紧贴着林瑜的后背,甚至,她为了方便,直接把脑袋搭在了林瑜的肩头。
直到三个人被陈君洋的妻子喊回去才算完。
所以乌龟要多久补喷一次水?
林瑜忘了,或者干脆说,她根本没心思听,现在回忆起那个场景,她脑子里能想起的只有罗倍兰喷在她耳侧均匀的,温热的呼吸。
那之后,她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陈君洋一听罗倍兰有在认认真真准备考试了,他乐的连嘴角都压不住,连着说了好多个“好”字。
还没来得及问林瑜,他的门就被敲响了。
陈君洋开门时,林瑜和罗倍兰谁都没看清楚来人,只猜测也是陈君洋的学生。
人一进屋,罗倍兰的表情就有了些变化。
你认识吗?林瑜将罗倍兰的反应尽收眼底,轻声问。
罗倍兰眼底闪过几分惊慌,压低了声音告诉林瑜那是她的高中同学,班长。
来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罗倍兰,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上高中的同学。
他抬手,试探着和罗倍兰打了个招呼。
罗倍兰当年辍学的很突然,除了几个为她的前程感到可惜的老师,学生之间能做的也只有猜测。
他和陈君洋只相互寒暄了二十来分钟,该被问的都问完,他才将目光转向罗倍兰。
他眼底的疑惑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平铺在罗倍兰的面前。
久别重逢后的局促过后,罗倍兰很简洁也客观地给出了解释。
那之后,林瑜也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学弟聊了几句。
在回家的车上,林瑜明显感觉罗倍兰松懈了不少,仿佛一下子卸去了一个很重的担子。
“今天天气不错。”
林瑜说。
林瑜和罗倍兰到的不巧——摄影师给她俩指了丁羽和朱琼枝的休息室,她们推门进去时,丁羽和朱琼枝正亲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