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作者:水苏声      更新:2025-09-27 09:57      字数:3567
  
  从大惊到大喜,到方才的大悲,再到现在的失落,竟只是弄错了脉象。
  陈太医不敢再留,道了一声,就赶紧提着药箱跑了,报错喜脉这事,他得赶紧去回禀太子殿下。
  陈太医走后,谢知文坐到了软榻上,试图将虞清欢搂进怀里,可伸出去的手却被避开。
  他心里有些失落,可欣喜占多数,开口安慰道,“阿欢,这次是太医弄错了,但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我们的孩子。”
  可听见这话,虞清欢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即便没有身孕,也是要离开的。
  她目光看向了沐淮安,透过面具,在那双温和的眼睛里看见了对自己的担忧,她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了。
  虞清欢实在难受,若非谢知文在这,她当真想钻到沐淮安的怀里。
  桑如叹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家姑娘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
  虞清欢捂着开始发疼的小腹,对一旁的谢知文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谢知文这时才想起虞清欢月事时会腹痛,“阿欢,我去寻太医给你开点止疼的药,你等我一会!”
  他话音刚落,营帐的门帘就被掀开,谢知礼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一见谢知礼,谢知文直接黑脸,“你来做什么!”
  谢知礼瞥了他一眼,“自然是来送药。”
  他直接无视营帐中的另外两个男人,坐到了软榻的另外一边。
  闻到熟悉的药味,桑如心中感叹,还是二爷贴心啊。
  她当即上前,想将药碗接过来。
  谢知礼却道,“药还有些烫,我喂便好。”
  只见他舀了一勺药,轻吹了几下,喂到了虞清欢嘴边,这一副熟练喂药的样子,却刺痛了谢知文的眼!
  闻到药味,虞清欢眉头都皱一块了,满脸抗拒。
  见她不喝,谢知礼眉头微蹙,“不怕疼了?”
  虞清欢咬咬牙,只能将那一勺药喝下去。
  见状,谢知文牙关紧咬,脖颈青筋暴起,根本忍不了一点,明明是自己的人,却是弟弟在喂药!
  他快步上前,手一伸,想从谢知礼手中夺过药碗,“喂阿欢喝药这种事,就不劳烦你了!”
  谢知礼却不松手,紧紧抓着滚烫的药碗,冷眼对上谢知文,“药是我的,大哥想要,自己去煎。”
  谢知文不甘示弱,“她是我的,你想要,自己娶一个!”
  闻言,谢知礼嗤笑,“休书还在,族谱都没了,什么你的?”
  二人冷眼对视,僵持不下。
  虞清欢腹痛难忍,一张脸失了血色,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只觉头也开始痛了,当即开口赶人,“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她发了话,可这两人没一个听,仍旧抢着那碗药,谁也不肯让谁。
  就在这时,沐淮安抬步行至二人身前,“别抢了,她现在疼得脸都白了。”
  闻言,兄弟俩人都下意识松了手,沐淮安当即伸手将药碗从二人手中取了出来。
  桑如目瞪口呆,她算是知道文人所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什么意思了。
  第140章 上心
  见药碗到了沐淮安手里,谢知文冷哼一声,只要不是谢知礼,谁拿药碗他都不在意。
  谢知礼则是冷眼盯着沐淮安,他倒是要看看,他沐淮安今日敢不敢当着谢知文的面去喂这个药。
  虞清欢下意识看向沐淮安,只见那只修长的手握着着勺柄缓缓搅动碗中的药,氤氲热气在他眼睛前蒙了一层薄雾。
  看不清沐淮安的眼神,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一直到热气散去大半,沐淮安才舀了一勺药送到虞清欢嘴边,语气关怀:“当心烫。”
  他这一举动,直接让虞清欢的心彻底慌乱,她下意识看向谢知文,只见谢知文脸色都变了,表情都僵在脸上。
  谢知文死死盯着那柄落在在阿欢唇边的汤勺,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忽然想起,方才还是沐淮安将虞清欢抱了过来,淮安何时变得这般轻浮......不,他何时对女人这般上心过?
  谢知文目光落在虞清欢那张堪称绝色的面容上,联想到那天夜里,好友劝自己的事。
  他心里顿时咯噔的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难道好友对阿欢起了那种心思?
  看着这一幕,谢知礼喉结重重滚动两下,最终只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虞清欢搭在锦被上的指尖无意识的蜷缩起来,不忍看见沐淮安失落的眼神,顶着几道视线,硬着头皮将勺中的药喝下,随后匆匆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生怕沐淮安又来第二勺。
  见状,谢知文脸色才好转一些,心想:至少阿欢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殊不知,虞清欢只是不想沐淮安又挨打。
  她将药碗递给旁边的桑如,便借口要休息,让桑如把这三樽佛都给送出去。
  出了营帐,谢知文冷脸,拽着沐淮安行至无人处,攥着沐淮安的衣襟,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淮安,你我相识十几年,可是生死之交!”
  沐淮安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谢知文,等着眼前人主动挑破自己和虞清欢的这件事。
  从把人抱过来,再到喂药,谢知文应该看出来了,他甚至已经做好被打个半死的准备了。
  谢知文怎么都不敢相信,相识了十几年的好友,竟然会对阿欢起这种心思!
  他想像方才打谢知礼那样,打沐淮安一顿,可看着对方戴面具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这几年好友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失了婚事,原本大好的仕途也断了......
  想到儿时和好友的情谊,好友对自己的诸多维护,谢知文紧攥的拳头迟迟不忍落下。
  事实上,阿欢生得美貌,从前本就诸多人爱慕,也难怪沐淮安会生出这般心思,毕竟只是个正常男人。
  想到这,谢知文松开了攥着沐淮安衣襟的手,压下心中怒火,“淮安,只要你断了这心思,我就当从未察觉过,你我之间还像从前。”
  沐淮安喉结滚动,方才被衣领勒着的地方这会儿有些生疼。
  既是十几年的生死之交,能不能把阿欢让给我?
  然而这话盘旋在心口许久,他也没说出口,只是问了一句:“若我断不了呢?”
  他语气平淡,却像把尖刀刺进谢知文肺腑。
  谢知文猛地将人掼在树上,双目猩红,拳头裹着疾风擦过沐淮安耳畔,重重砸在树干上,“难道你要为了个女人,毁掉你我之间十几年的情谊?”
  “你于我而言比亲兄弟还亲,别让我失望。”
  沐淮安竞唇边扯出一抹苦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
  这十几年的情谊,终究是无可挽回。
  听着这话,谢知文却以为沐淮安是准备断了这份心思,心里稍安。
  他沉声道,“你该娶妻了,其实能过日子就行,别再那么挑了。”
  沐淮安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没想娶妻,也只是想过日子,只是这个人,如今只能是虞清欢。
  谢知文不知道沐淮安心里想的这些事,转身走人,手背上的树皮碎屑混着血珠滚落,他想起新婚夜,掀开盖头时,阿欢那张含羞带怯的脸,还有那杯合卺酒,顿时坚定了不放虞清欢离开的心。
  不管是谁,他都不可能让人把阿欢从自己身边抢走。
  若动这个心思,休怪他谢知文翻脸不认人!
  ...
  谢知文走后,不远处传来冷笑声。
  只见谢知礼走过来,手里把玩着虞清欢方才用过的药碗,“既然这么在意你们十几年的情谊,何不干脆断了心思,反正她人迟早是我的。”
  沐淮安却突然发力扣住谢知礼的手腕,眸色变冷,“你对她做了什么?”
  谢知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能做什么?”
  沐淮安嗓音冷沉,“陈太医医术精湛,岂会弄错脉象,她摔在地上见血,你却不紧张,反倒去煎药?”
  以谢知礼对她的在意,今日反应不该如此平淡,只可能是他早就清楚虞清欢没有身孕,所以根本不紧张,甚至跑去煎药。
  由此可见,假孕一事,定是谢知礼整出来的。
  闻言,谢知礼嗤笑一声,“不好吗?”
  “现在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事对你,对我,可都是一样的。”
  沐淮安脸色一沉,“谁和你一样?”
  一向温和的人,这会儿抡起拳头,冲着谢知礼就是一拳,“我绝不会为了让她离开谢知文,就对她下药!”
  谢知礼抬手擦去唇边痕迹,半点没将这点小伤当回事。
  沐淮安冷着脸,当即便要去寻虞清欢,要将这事告诉她,身边有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岂能安全。
  谢知礼幽幽开口:“你以为你不去说,她就猜不到?”
  沐淮安脚步猛地顿住,他倏然回头,正对上谢知礼似笑非笑的脸。
  谢知礼:“她不是傻子,估计刚才就已经猜到这事是我做的,可你以为她会与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