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作者:
水苏声 更新:2025-09-27 09:57 字数:3550
这样的事情很快就在京中传开,谁也没想到,宫中那位一直在找的前宁远侯夫人,竟然被当朝首辅程公瑾藏到了程府里!
听说还有了身孕,稳婆都找好了,就这阵子的事。
谁也没想到,素有天下第一之称,从不沾女色的程公瑾,竟然也会被美色所惑。
关键是,都有身孕了,那谢家二爷还不肯放弃,每日都死皮赖脸带着东西上程府看望虞娘子。
还有宁远侯,也不知是气糊涂了,还是后悔了,竟也每日眼巴巴地跑去程府,日日吃闭门羹,还日日去。
不少人都在骂虞清欢狐媚子,竟勾得这么多男人魂不守舍。
也有人感叹她有本事,竟能笼络到这么多男人围着她转。
更多的,是好奇这位虞娘子到底生得一副什么样的容貌,于是,便有人开始卖画像,一副画像竟卖到了十两,就放在家里头,好似这样就能沾些好姻缘。
甚至还有人开始模仿虞清欢从前的衣着打扮,也想像她那般,寻些个有本事的如意郎君。
桑如每日忙着酒楼的事,这些话在外头听多了,也好奇那画像是不是真画了她家姑娘。
于是,一向抠搜的桑如,斥巨资也买了一副画像,她没敢带回程府,只在酒楼摊开来一看。
画卷打开,她顿时觉得浪费了十两银子。
画的都是啥啊,连她家姑娘的三分美貌都没画出来,八成是哪个没良心的画师赚黑心钱。
云娘经过时瞟了一眼,好奇地问,“这是画的谁,倒挺好看。”
瞧着还有点像虞夫......不,现在应该叫虞老板,毕竟酒楼马上就快开张了。
桑如愤然,连云娘都没认出来这画像是谁,可见根本画的不是她家姑娘。
她带着画像跑回了程府,把画像这事说给了虞清欢听。
虞清欢好笑道,“你是说,现在京中都在卖我的画像,还卖到了十两一副?”
桑如点点头,把画像摊给她看,“姑娘您瞧,哪像了,分明是那无良画师赚黑心钱!”
虞清欢摸着肚子,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桑如,你去外头寻个画师回来,再到程公瑾书房那边,取一副画像来,让那画像照着画到外头去,就卖五十两,我们占八成。”
桑如额角直跳,“姑娘,您怎么自己也跟着掺和?”
虞清欢眉梢微挑,“这银子这么好赚,岂能错过。”
与其让外头的黑心画师赚这个银子,倒不如自己来,起码银子进的是她虞清欢的口袋。
桑如:“......”姑娘瞧着比那些个画师还黑心。
虞清欢扶着酸胀的后腰,望向窗外,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有时甚至都快想不起来上一辈子的事。
“桑如,扶我出去走走吧,整日闷在屋里,骨头都软了。”
桑如连忙上去扶,“姑娘,就在院子里走走便好,郎中吩咐了,就在这几日,要小心......”
虞清欢眼波流转,指尖点了点她额头,“人家郎中也说了,多走动对身子好。”
午时的阳光透过树枝,斑驳的阴影洒在院中。
虞清欢刚走到院子,忽然就攥紧了桑如的手腕,一阵剧痛从腹部炸开,倒吸一口气,“桑如......我好像要生了。”
闻言,桑如还愣了一下,下一刻,惊叫声响彻整个院落。
“姑娘要生了!快去寻李郎中和稳婆过来!”
程府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去寻李郎中,有人去寻稳婆,有人去报信,也有人上前来帮忙,把虞清欢扶回屋子里。
...
程公瑾正好出府还未回,小厮狂奔去报信时,正好撞上休沐过来看虞清欢的谢知礼。
他提着食盒——今日又带了高大厨新做的糕点。
食盒打翻,糕点洒落一地,那小厮吓了一跳,“还请谢老爷恕罪,虞姑娘要生了,小的急着去给我家老爷传信......”
谢知礼脸色骤变,“她要生了?”
不等小厮回话,他已大步流星往程府内院冲。
程府四周有不少眼线,得知消息的眼线,有的赶往宫中,有的赶往宁远侯府,还有的,去了定国公府。
得知消息的沐淮安,还在书房中处理文书,听小五递来的消息,生生折断了朱笔。
小五小心翼翼,他知道虞娘子和舅老爷的事,就是不知道如今公子对虞娘子是怎么一个看法。
毕竟都快两个月没去见虞娘子了,有时就只是在程府外头站一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当他想问一句时,只见沐淮安猛地一下站起身朝外头走去,步子很急,甚至连桌案上的面具都忘记拿。
小五连忙拿起面具追上去,“公子,您别急!虞娘子肯定没事的!”
沐淮安衣袖下的拳头紧握,女子生产是攸关性命的大事,自己怎么可能不急。
第297章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院中树叶被风卷得簌簌作响,谢知礼急得直接冲进屋子,此时稳婆刚到。
桑如吓了一跳,想把他赶出去。
谢知礼却直接往虞清欢走去,见她痛得满脸是汗,嘴唇都苍白了,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一边用袖子给她擦汗,“我在这陪你。”
虞清欢错愕,一时间连疼都忘了,愣愣地看着他,没有想到,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谢知礼。
稳婆都愣住了,这把自己请来的可是程大人,这怎么跑进来个男人,就抓着这虞娘子的手不放。
程公瑾赶来时,也径直进了屋,瞥见谢知礼抓着虞清欢的手,眸色沉了沉,却没说话,而是看向脸色苍白的虞清欢。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但虞清欢就是莫名的心安了一些。
不一会,婢女端着热水赶来。
两尊大佛都被请出了屋子,只能等在院子里。
程公瑾看似冷静,坐在一旁,实则衣袖都快被指尖攥破了。
谢知礼时不时抓住匆匆路过的婢女:“怎么还没动静?”
那婢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顾着端热水进屋,还有人往屋里送参汤。
就在这时,沐淮安匆匆赶到,几乎是踉跄冲入院中,未戴面具的脸上疤痕狰狞,右脸惨白得吓人。
他盯着紧闭的屋门,喉结滚动着,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直接忽略旁边坐着的程公瑾,询问谢知礼,“她如何了?”
谢知礼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应付他,敷衍地说了一句,“正生着。”
突然,屋内传来虞清欢压抑的痛呼,听着便揪心。
这声音像把钝刀狠狠剐院中三个男人的心口。
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血腥味混着热雾漫出来,触目心惊。
这时,沐淮安急得眼睛都红了,开始后悔这两个月都没来见她,万一有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暗自在心里祈祷,只要虞清欢能平安,自己什么也不计较了。
突然从里头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三个男人同时绷直了脊背,看着院中人杂乱地跑来跑去,有心想帮忙,却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此时,屋里,虞清欢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双臂死死抓住从房梁垂下用来借力的两根麻绳,汗水和泪水早已浸湿了衣裳。
察觉到自家姑娘难受,桑如急得都哭了,却不敢出声。
稳婆经验十足,知道虞清欢这胎的胎位很正,安抚道,“别急,深呼吸,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
院子里,脚步声更杂乱了。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响彻院落,虞清欢也没了力气,彻底瘫软在桑如身上,被扶回了榻上。
不一会,见屋门打开,三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冲上前去,丫鬟们想拦都拦不住。
刺鼻的血腥味,闻得人头晕目眩。
稳婆抱着孩子刚要上前,就见这三人直接冲到了里屋,对里头的虞娘子嘘寒问暖,竟无一人询问孩子。
瞥见两个月对自己避而不见的沐淮安时,虞清欢红了眼,委屈地哭了,“你怎么才来!”
沐淮安心疼得也跟着红了眼,紧紧抓着她的手,嗓音沙哑,“是我不好,来晚了。”
亲眼看见虞清欢没事,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什么也不想计较了,就想要她好好的,哪怕不选自己......只要她好好的。
一旁的谢知礼本来还在担心虞清欢,这会儿脸都黑了。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她眼里却只看得到沐淮安。
他心里酸溜溜的,直接把沐淮安挤到了一边,拉起虞清欢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你不知道,我在外头有多担心,不像有的人,慢吞吞的来,可见没我关心你。”
虞清欢泪水戛然而止,“......”
尽管知道谢知礼在挑拨离间,但还是看向了沐淮安,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沐淮安张了张唇,刚想解释自己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稳婆却抱着孩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