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夜 第99节
作者:
酒拾玖 更新:2025-10-06 12:34 字数:3373
韩烈愈加烦躁:“我是没什么事,就是车撞到街角的一家咖啡店了,里面当时有个……”
中间有人经过,孟逐没听见话的后半段。
待人走开,韩烈一行人已经踏上前往二层的楼梯,待他们身影消失前,零星几句话飘来。
“迟早找些人教训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和我作对。”
笑声里带着嚣张,消失在楼梯尽头。
过了没多久,拍卖终于正式开始。
前面都是一些画作和古董,竞价还算激烈。孟逐心不在焉地看着,目光时不时飘向二楼的包厢区域。
终于,拍卖师举起了那枚粉钻胸针。
“各位,这是一枚19世纪的法式古董粉钻胸针,工艺精美,钻石品质也是上佳,保存良好。起拍价,200万港币。”
孟逐抬眼看向二楼,韩烈所在的包厢没有拉帘幕,因此她能直接看见韩烈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闲聊,看不出有竞拍的意愿。
难道情报有误?不过如果能走正规途径拍下是最好的。
孟逐举了牌。
“108号,200万。”
她这一举牌,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孟逐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二楼包厢,果然看见韩烈不知何时站起,正死死盯着她,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也举牌。
“36号,250万。”
孟逐咬咬牙,再次举牌:“108号,300万。”
“36号,400万。”
“108号,450万。”
“36号,700万!”
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郑祈年给的预算,孟逐不想在这上面过度炒高价格,更何况她还有林小姐这条路径,思考了片刻,选择停手。
韩烈在楼上看到她放弃竞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已笃定胜利。
突然,二楼另一个包厢里传来淡漠的声音:“58号,1000万。”
全场哗然。
这枚古董粉钻胸针不算什么稀罕货,竟然惹得几人为它竞价,价格比初始定价翻了5倍!
韩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拍桌:“哪来的瘪三和小爷我抢东西?!”
话没说完,身边的助手急忙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韩烈的脸色立刻变了,从愤怒变成了忌惮,最终冷哼了一声,颓然坐回椅子上。
“58号,1000万还有人加价吗?”拍卖师环视全场。
无人应答。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随着清脆的落锤声,拍卖师宣布,“成交,恭喜58号贵宾。”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孟逐从来没想过这个胸针还能落到第三人手里,令她的计划全都乱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打算去二楼包厢找颜成良,想托他调查一下这位神秘的58号贵宾是谁。
刚转上二楼,走廊里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安静地等候在那里。
“孟小姐,好久不见。”易唐朝她鞠了一躬,“周生让我请您过去。”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一间垂着红丝绒帘的包厢。
果然刚才看见的身影不是错觉。
孟逐的心骤然一紧。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看着那道垂落的帘幕,像是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片刻后,她还是抬步,走向那扇门。
帘幕被轻轻拨开。
西式包厢里,铜制壁灯投下昏黄光影,一个男人半倚在丝绒椅上,手中随意转着那枚58号牌。听到动静,他转过脸来。
“周生好。”孟逐垂眸,声音里透着疏离。
周予白看到她,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阿逐,今天的拍卖会玩得开心吗?”
他拍了拍身边的红丝绒座椅:“来,这里坐。”
孟逐没有理会他的邀请,也没有被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迷惑,直接开门见山:"周先生,刚才您拍下的那枚胸针,是否愿意割爱?"
他抬眼看她,神色慵懒:“你想要?”
“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啊……”他缓缓重复,手里的牌轻轻敲在桌面上,发出闷声。目光一寸寸压下来,声音忽然冷了,“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你亲自上场。”
他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在包厢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而有压迫感。
“你的那个小男朋友?”
孟逐的呼吸一滞,但她选择了沉默。
然而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
周予白的笑意在唇角僵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暗潮般的阴郁。
“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名声和信誉了?竟敢想着从韩烈的枕边人下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韩烈哪天发现,他反手告那个女人偷窃财物,而你就是负责销赃的人,你觉得自己能逃得过?”
他一声声压迫感十足,孟逐被他一路挤到了墙角。
“而且韩烈是什么人?他这人最好勇斗狠,和他作对的人,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的出来,你去和这种人硬碰硬?生怕他不注意到你?”
“阿逐,你这是有勇无谋,拿命在赌!”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孟逐心上。她的自尊心被撕得粉碎,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背贴上冰冷的墙角,想要反驳,却终究哑了声。
沉默半晌,她沙哑开口:“是,我蠢笨,我没有考虑到这些。”
她的眼神低垂,像是把最后一丝倔强都放下,“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若是周生不打算割爱,我也尊重
理解,不打扰了。”
她想要推开他离开,却被周予白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他的力气很大,孟逐挣脱不开。
“那个男人根本靠不住!”周予白的情绪彻底失控,“他让你一个女人出来冒这种险,自己却躲在后面!”
“你放开我!”孟逐用力挣扎。
“不放!除非你答应离开他。”
“周予白,你发什么疯!”孟逐挣扎得更用力,“你有什么立场指使我做事?”
“以你前男友的名义!”他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愣,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周予白终于心软:“阿逐……”
他的力道松了些,孟逐立刻甩开他的手。手腕处已经被他握出一圈猩红的痕迹,在她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无奈:“我是认真和你说,你现在的男友真的不行。这种事情都推你出来做,他算什么男人?”
孟逐懒得向他澄清郑祈年并不是她男朋友,只是抬眼淡淡道:“怎么?周生想帮我?”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周予白深深凝视着她。
“送我这么重的礼物,你图什么?”孟逐忽然笑,带着讥讽的意味。
“不图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平安。”
孟逐冷哼了一声,她没有再退,反而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一步步将他逼回沙发。直到他被迫坐下,她却没有停下动作,顺势抬腿跨坐在他身上。
宝石蓝的裙摆滑落,她的膝盖紧紧压在沙发两侧,将他困在中央。近到呼吸交织,暧昧与火药味混杂在昏暗的包厢里。
她垂下眼帘,俯身靠近,几乎与他的唇擦过,却在最后一刻停住。指尖挑起他的下颌,眼神锋锐又冷漠。
“周生说得好听,道貌岸然。”她轻蔑一笑,“可最后,不还是个下半身动物。”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异样,毫不掩饰的热度顶着她,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
周予白眸色暗了几分,喉结缓慢地滚动,唇角却勾起一抹极轻的笑意。那笑意既危险又暧昧,像是随时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阿逐。”他声音低哑,眼中是被挑衅后扬起的危险兴致,“你确定要这么玩?”
“为什么不敢?”孟逐反唇相讥,“周生不是就图这个吗?”
周予白忽然收敛了笑意,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掌心炽热,力道惊人。
他抬眸,眸光漆黑如墨,唇边却还带着那抹玩味的弧度。大手从她膝盖处一路向上摩挲,隔着裙料,他的指节滚烫,带着某种赤裸裸的威胁。
那种粗粝的触感停在她大腿侧边,堪堪不再往上。
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暧昧,让孟逐浑身发抖,呼吸失序。
“阿逐……”他的声音低哑得像要钻进她骨髓,“不要想着激怒我。”
话音落下,包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下一秒,周予白忽然松开了手。
失去禁锢的瞬间,孟逐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失去支撑,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仿佛刚从冰水中被捞起。
周予白起身离开了沙发,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抖如糠筛的肩膀上,西装上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岩兰草香味。
男人站在她面前,目光阴影重重,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胸针明天会送到你酒店。”
他转身推开门,背影被外头走廊的光线吞没。
包厢重新陷入寂静,只剩她一个人。
孟逐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跪坐在沙发上,双腿发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指尖紧紧捏着那件外套。